第616章 不值一提！

  「這就是你們的底牌嗎？」艾薩克斯擦去嘴角的血跡，「還真是榮幸呢，污染者與欺詐者同時降臨這個小小的世界。」

  他之前能夠壓制基爾加丹，但現在又必須同時再面對阿克蒙德，而污染者的力量已經可以無視一部分時光法則，對他威脅巨大, 似乎現在最理智地做法應該是考慮如何全身而退。

  「你很有意思，凡人，報上你的名號，你有資格在死前讓我知道你的名字。」阿克蒙德似乎並不急著動手。

  他是一副冷酷的傲慢姿態，就好像他必勝無疑一般，而事實也似乎的確如此。

  「別廢話了，阿克蒙德。」基爾加丹開口, 「幹掉他！」

  欺詐者的憤怒情緒非常明顯，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剛剛被艾薩克斯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更是因為這個人類讓他與阿克蒙德之間的實力差距表現的極為明顯，基爾加丹自負於智謀，但並不是說他不介意在武力上遜於他人。

  其實很難說欺詐者比污染者弱小，只不過他的能力過多的在於法術，在絕對力量發麵恰好達不到破除艾薩克斯時光原力的臨界點。

  然而阿克蒙德就好像沒聽到基爾加丹的話一般，顯然後者是不可能命令他的。同為軍團高層，污染者和欺詐者不可能和平相處，鬥爭是必然的，而數萬年的交情只會加劇這種權力傾軋。

  面對污染者「仁慈」和「尊重」的表示，艾薩克斯聳了聳肩，「很可惜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名號，沒辦法對你說這樣的話。」

  阿克蒙德的目光冷了下去，污染者顯然不屑於打這樣的嘴仗，一道帶著驚人毀滅氣息的黑紅色閃電再度向艾薩克斯襲來。

  面對這樣的打擊閃躲顯然是不現實的，聖能迸發，艾薩克斯以自己最大的能力在這電光一閃之間建立防禦，能夠護住他全身的神聖屏障出現, 這是聖騎士最基礎的防禦手段，開啟它早已是艾薩克斯的本能，但與以往不同，這一次的屏障上有八枚環狀排列的符文，閃爍著玄奧的光芒。

  這顯然不是簡單的裝飾。

  格擋住那黑紅色的閃電，神聖屏障上不斷崩飛出碎片，但其遍布符文的主體卻表現出不可思議的堅韌程度，破碎的只是最外層。

  等這輪打擊結束，屏障依然完好無損，就連外層的破碎之處也被從符文中湧出的力量修復，甚至都不需要艾薩克斯自身再提供能量。

  就連他本人都對此有些感到驚異，雖然之前已經試驗過，但到實戰時，卻發現這些來自英靈殿的符文比想像中的還要有用。

  每一個符文都可以視作一顆單獨且品質極高的普羅托斯水晶，能夠從光之海洋中直接吸取能量，並且這並不會影響艾薩克斯自身的能量應用。

  這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戰鬥技巧來形容，這完全是一個全新的、超絕的體系，人類聖光教會所摸索出來的聖印體系相比之下就好像小孩子的把戲一樣簡單可笑。

  符文有數十種之分，而按照一定序列組合之後又可以發揮出強大的額外效果，探索這種組合序列本應該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但艾薩克斯直接跳過了這一步，因為所有的符文種類和組合序列都存儲在英靈殿的數據核心之中。

  艾薩克斯戰勝了奧丁，成為了英靈殿的新主宰，這些核心機密他自然有資格查看。

  這是泰坦們最核心的技藝，是萬神殿對光之海洋探索中所獲得的完整成果，奧丁和提爾顯然都掌握符文體系，如果說奧丁是一個技巧嫻熟的戰士，那麼艾薩克斯的戰鬥方式就更像是一頭野獸，只是在直接地動用自身的特殊能力和龐大能量。

  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之前是因為沒有參照，從虛光湮滅炮到仲裁之斬，他絕大部分的戰鬥技能都是自行領悟，但現在他終於有機會學到了更高層次的知識。畢竟提爾隕落的實在太過徹底，艾薩克斯說是繼承了他的遺產，但只不過是獲得了白銀之手，直到現在才補全了一個守護者該有的素質。

  既然已經完整地享受了權利，那麼也必須承擔相應的義務。

  在英靈殿數據中心的記載中，每一種符文序列的代號都非常的簡潔明了，艾薩克斯使用的這八枚符文組成的序列代號為源生之盾，顯然它不僅僅只有防禦的功能。

  神聖之力從八枚符文向中心匯集，形成一道完全不遜於黑紅色閃電的能量衝擊，光芒一閃，阿克蒙德的護體邪焰就被擊穿，他的身軀上多出了一道焦黑的痕跡。

  「很好，很好。」污染者不怒反笑，「你竟然還隱藏了實力，看來如果我不在這裡，基爾加丹這個軟弱的傢伙還真有可能敗在你的手下。」

  一旁的欺詐者臉色立刻就黑了下去。

  「區別不大，即便加上你結局也是一樣的，我會把你們全部送回扭曲虛空。」艾薩克斯淡淡地道：「你曾經短暫地降臨這個世界並全身而退，這一次你可不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回應他的是陡然出現的精神壓迫，阿克蒙德再度出手了，帶著毀滅氣息的無形火焰從虛空中浮現，想要鑽進他的身軀，焚化他的血肉與靈魂。

  艾薩克斯身軀浮現出一道光芒，破解了這個精神法術，接著就發現一枚巨大的邪能隕石已經近在眼前，而隕石之後跟著阿克蒙德殘忍而無情的近戰攻擊。

  艾薩克斯不假思索地再次將源生之盾召喚至胸前護住全身，除非主動解除或是被徹底擊毀，否則組建完成的符文序列可以一直存在，單這一點就已經完全碾壓他以往作為主要戰鬥手段的聖能武器實體化。

  這才是符合他等級，甚至可以說超越他等級的戰鬥技巧。

  邪能激盪，源生之盾依然沒有被擊穿，艾薩克斯象徵意義地退了幾步。阿克蒙德一揮手，從他來時的傳送門中猛然衝出了幾頭高階末日守衛，咆哮著向艾薩克斯發動衝擊。

  這種連統領都算不上的惡魔自然只是炮灰，但清理炮灰也是需要分心的，而與阿克蒙德這樣的存在作戰必須全神貫注，艾薩克斯打了個響指，幾枚符文浮現，並迅速擴展為由純粹光明之力構成的元素體戰士。

  序列-赴死者，只需要簡單地構建兩枚符文就可以創造出這麼一個臨時護衛，外表形象可以自行更調整，艾薩克斯嫌麻煩就直接用了最基本的、看起來有些臃腫的元素形態。赴死者迎戰末日守衛，聖光撕扯著惡魔之軀，在自身受到不可逆轉的創傷之後會直接自爆，「赴死者」名副其實。

  用召喚對抗召喚，這確實是一種可行的方法。

  一場邪能與光明的對抗正在發生，並且愈演愈烈，艾薩克斯依然處於被動的地位，不斷應付著阿克蒙德的各種手段，但他始終沒有露出敗相，看上去還能堅持很久。

  基爾加丹在一旁註視著這場戰鬥，雖然對艾薩克斯有著無可遏制的殺意，但他並沒有加入戰鬥，而是宛如一條毒蛇一般等待著機會，相比全部能力都體現在正面戰鬥的阿克蒙德，他的直接戰力或許有所欠缺，但卻可以造成更大的傷害。

  雖然阿克蒙德占據優勢，但這個強大到有些不可思議的艾澤拉斯土著還遠遠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他的時光之力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再度使用。

  基爾加丹並不著急，他很有耐心，更何況即便他什麼也不做，也依然可以給予這個人類極大的心理壓力。

  當然最好的情況下阿克蒙德在解決掉這個土著之後自身也受到不輕的傷勢，基爾加丹甚至開始考慮是不是動用些手段來促使這種情況發生。

  時間一分一秒地獲取，即便基爾加丹再有耐心，他也發現了一絲異樣，戰鬥還在持續，並且阿克蒙德依然占據優勢，看起來很正常，但長時間維持這種狀態就有些不正常了。

  欺詐者決定出手了，有一種危機感縈繞在他心間，與阿克蒙德的權力鬥爭自然不會比他自身生命更重要。

  製造虛空奇點是他的拿手好戲，就是這種小玩意兒剛剛逼出了那個艾澤拉斯土著的時光回朔，但基爾加丹剛試圖調動精神力和體內的力量，就臉色大變。

  自身的實力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巨大削弱，體內的能量並沒有衰減，但如果想輸出到體外，就會受到一種無形力量的壓制，這種力量是如此的強大，以至於他現在連十分之一的施法能力都不具備。

  可怕的不是受到如此削弱，而是根本察覺不到何時受到削弱。

  「這是什麼魔法？」他又驚又怒地大叫出聲。

  不可能只有他受到了削弱！阿克蒙德很可能也享受了同樣的待遇，但其在戰鬥中卻無法察覺，那就意味著……

  終於發現了嗎？但已經太遲了。艾薩克斯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沒必要再演戲了。

  阿克蒙德沒有注意到基爾加丹的聲音，污染者在戰鬥時是及其專注的，他現在只想擰下這個人類的腦袋。

  一記燃燒著精煉邪能的重拳向艾薩克斯砸去，按照之前的情況，後者是絕不敢硬接的，必定會閃避……

  然而這一次卻被招架住了。

  阿克蒙德一時沒反應過來，雙方的體型和力量差距是如此之大，他的攻擊竟然會被招架住，對方甚至只用了一隻手。

  下一刻，污染者手臂上的邪能之焰盡數熄滅，幾條晶化鎖鏈宛如靈蛇般攀附上來牢牢束縛住。艾薩克斯一甩手，阿克蒙德巨大的身軀就輕若無物般地被甩了出去，重重撞擊在金屬牆壁上，隨後一柄閃耀著符文光芒的晶化巨劍飛射而來，刺穿了他的腹部，釘在了牆壁上。

  而與此同時，源生之盾浮現在艾薩克斯身後，對著另一邊的欺詐者再度發動能量衝擊，基爾加丹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部分身軀甚至直接碳化。

  短短一分鐘不到，兩大燃燒軍團巨頭都身負重傷。現在的他們在艾薩克斯面前竟然顯得無比弱小。

  「這怎麼可能？」阿克蒙德氣急敗壞，甚至都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你為什麼會有泰坦級別的力量？」

  能讓他毫無反抗能力，污染者只能想到這種可能。

  「我當然不具備泰坦的力量。」艾薩克斯依然氣定神閒，「只不過是你們變弱了而已。」

  「這不可能。」污染者心神大震以至於他再次重複這句話。

  「沒什麼不可能的，萬神殿為艾澤拉斯設立了極其強大的世界壁障，即便薩格拉斯也無法突破，而維持那種壁障的絕大部分力量就來自於艾澤拉斯本身，因而借用這個世界的本身力量來壓制你們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這就是真正守護者的權限，艾澤拉斯的自身意志還沒有成熟，因而守護者有權力調動一部分這個世界本身的力量來應對外敵，按照萬神殿留下的規矩必須由幾位守護者共同決定，但因為現在當值的守護者其實就只有艾薩克斯一人，他的任何決定都不會有人反對。

  從阿克蒙德出現時這種無形的壓制和削弱就開始生效，而艾薩克斯也一直在配合著演戲，通過精準的能量控制使得污染者的戰鬥體驗保持不變，以至於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變得虛弱。

  直到這幾乎可以說是大局已定的時刻。

  顯然，一起都在艾薩克斯的掌控之中。

  但有人不同意這一點。

  基爾加丹半趴伏在地上，向著那扇始終都沒有關閉的邪能傳送門伸出手，他綠色的眼眸中光芒閃爍，這是在調動精神力施法的表現。

  傳送門的能量是有限的，將污染者傳送過來必然消耗了其大量的能量，但並不意味著這道門就只剩下召喚炮灰的作用，恰恰相反，它是破局的關鍵。

  欺詐者絕不允許自己落入一個人類的算計之中，即便這個人類的力量有些讓他膽寒，但也是實實在在的恥辱。

  從傳送門內瀰漫出一股氣息，一股混沌而久遠的氣息，這種氣息基爾加丹很熟悉，其代表著扭曲虛空。

  這種晦暗的氣息從傳送門中擴散，代表著扭曲虛空正在侵蝕現實世界的，基爾加丹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他們是被艾澤拉斯的世界之力削弱，那麼只要將這片空間拉入扭曲虛空，就不會再有任何限制。

  阿克蒙德也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污染者只是不像欺詐者那樣喜好陰謀詭計，但這並不代表他愚蠢，他不動聲色地為基爾加丹的施法提供力量。

  然而就在這時，艾薩克斯突然回過頭來看了基爾加丹一眼，似笑非笑。

  欺詐者內心陡然一驚，被發現了？他為什麼不阻止呢？

  僅僅是過了幾秒鐘，一種極致的恐懼就襲擊了基爾加丹的內心，他發現隨著這片空間越像扭曲虛空靠近，對方的氣勢就愈發強盛。

  是啊，這個人類的力量來源於光之海洋，而相比實體宇宙，在扭曲虛空中獲取光之海洋的力量反而更為容易，畢竟兩者處於同一緯度。

  也就是說這個人類將會更為強大。

  基爾加丹不得不考慮一下問題，那就是進入扭曲虛空之後，他和阿克蒙德就能戰勝這個人類嗎？且不說被削弱的力量需要時間恢復，他們兩人還深受重傷，而這個有著不下於阿克蒙德戰鬥力甚至更加強大的人類卻依然是全盛狀態。

  而更關鍵的是，當他們在實體宇宙中死亡，靈魂會回歸扭曲虛空，雖然必然會受到薩格拉斯的責難，但黑暗泰坦至少不會殺死他的得力下屬，而如果在扭曲虛空中死亡，那就是徹底的死亡。

  雖然是燃燒軍團二巨頭之一，雖然曾經毀滅了無數世界，見過無數生靈在痛苦中死去，但這並不意味著基爾加丹不畏懼死亡，恰恰相反，他無比珍視自己的生命。

  他畏懼了，被艾薩克斯看他的那一眼嚇到了，欺詐者做出了最終的選擇，他終止了法術，這片空間再度回歸現實，與此同時他悶哼了一聲，強制中斷施法，這使他失去了最後的反抗能力。

  艾澤拉斯的壓制實在是太強大了。

  「基爾加丹你這個蠢貨，你在做什麼？」阿克蒙德暴怒。

  欺詐者沒有回應他，只是眼中閃過陰冷的光芒。

  艾薩克斯微微搖了搖頭，基爾加丹終究還是保留了理智，不過自己還是太貪心了，怎麼可能一次性就把這兩位都解決呢？

  再說如果真的被拉入扭曲虛空，如何回歸艾澤拉斯就會是個問題，並且還有撞上薩格拉斯的可能。

  現在這種狀況似乎也不錯。

  污染者和欺詐者已無再戰之力，宛如兩個等待處刑的囚徒，艾薩克斯沒有遲疑，兩柄聖劍從天而降，刺入基爾加丹和阿克蒙德的身軀，聖光與邪能發生激烈的碰撞，兩個惡魔的軀體不斷崩潰，直至徹底湮滅，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始終死死盯著艾薩克斯。

  「我們還會回來的。」這是基爾加丹的最後一句話。

  「歡迎。」艾薩克斯表達了自己的好客之情。

  他並不能攔截他們的靈魂，即便有完整的巨龍之魂在手應該也不能，不過就這麼被送回扭曲虛空，基爾加丹和阿克蒙德必然會有相當長的虛弱期。

  當欺詐者和污染者的軀體完全消亡時，整個空間都開始顫抖，劇烈的爆炸聲接連響起。

  顯然，這艘邪能戰艦快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