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死亡只是一種解脫

  「也就是說哦，雖然燃燒軍團正在對阿蘇納發起進攻，但是情形還算不錯？」

  艾薩克斯站在峭壁之上，俯瞰著下方，高空冷風颳過他的臉頰。

  「是的，雖然大量的惡魔出現在阿蘇納的海灘, 但並未超出防守線的承受限度，也並沒有過於強大的惡魔出現，守軍已經擊退了第一波的進攻。」凱拉麗絲的聲音通過精神聯繫在艾薩克斯耳邊響起。

  正面戰場的情況都會通過埃索達直接通報給艾薩克斯，這也是他暫時放手的底氣所在。

  「另外，前往蘇拉瑪的凱爾薩斯國王傳來重要情報，墮夜精靈大奧術師艾利桑德正在與惡魔接洽, 並有意投靠燃燒軍團。」

  艾薩克斯並沒有感到意外，「讓瓦莉拉帶著幽靈去幫助凱爾薩斯，告訴他如果蘇拉瑪局面不可逆轉的話，那就不要輕舉妄動，靜觀其變。還有其他消息嗎？」

  「沒有了。」

  「讓阿爾薩斯和提里奧他們保持警惕，這次規模不小的攻勢其實只是燃燒軍團的試探，必須提防他們還有什麼後招，而且高階惡魔隨時都可能出現。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的話，立刻通知我。」

  如果真的出現必須他本人出手才能解決的情況，他當然是不能不管的，主動折越的能力可以讓他在幾分鐘內出現在阿蘇納的戰場上，只不過再返迴風暴峽灣就可需要花一定的時間了。

  「知道了。」依然是淡淡的回答，接著通訊便被切斷。

  艾薩克斯不由聳了聳肩，目光轉移到峭壁之下，宛如潮水般的亡靈正在樹林間穿行，吞噬著一切活物，這場景著實有些似曾相識。

  從哈維那裡了解到死潮的目標是斯考德·艾希爾，而斯科瓦爾德有極大的可能提前領了盒飯。毫無疑問事情有些超出了控制，於是艾薩克斯就不再和希格琳等人一同行動，這時候再按部就班地導演某些劇情已經沒有意義了。

  首先必須找出死潮的源頭, 這些亡靈大概率不是海拉的手筆，不然在過往的數萬年她早已完全控制了風暴峽灣。事實上艾薩克斯已經有了猜測，但必須確認一下。

  他按照某種特殊的渠道發出了精神訊息，這和之前與凱拉麗絲的聯繫相似，但原理並不相同。

  很快他就獲得了回應，「這裡是時空管理局四號接線員賽菲爾多米，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時空管理局，由艾薩克斯提議、克羅敏組建的新型青銅龍組織，極大的提高維穩時間線的工作效率。以往青銅龍之間缺乏協調，絕大部分的交流都是在碰頭的時候才會進行，而時空管理局對此情況的解決辦法之一就是設立一個遠程信息支援渠道，選定某個青銅龍與所有其他青銅龍建立精神聯繫，實現信息共享。

  而被選中的青銅龍自然就是「接線員」。

  「我需要近期對於諾森德天災軍團的觀察資料。」

  「請稍等，你是第一次主動聯繫，必須先進行身份確認。」對方顯得很專業。

  「我是艾瑟諾姆。」艾薩克斯直接報上了自己的龍名。

  對方沒有回應，艾薩克斯隱隱聽到了一聲壓抑的驚呼。

  「有什麼問題嗎？」他有些奇怪。

  「沒有……艾瑟諾姆大人。」對方說話突然變得有些不連貫。

  此時在時光之穴的某處，身穿月白色長袍的少女捂住自己的嘴，眼神有些複雜。

  她還記得兩年多前她作為新手探員的第一次任務，明明只需要簡單地暗中動一下手腳，卻被對方強行接手並且採用了最暴力的直接擊殺方式。而之後賽菲爾多米又發現，這個不講道理的強大青銅龍竟然是僅次於青銅龍王的監察者級別。

  而之後本以為會失敗的任務竟然算是完成了，並且獎勵非常豐厚，讓她直接告別了新人的身份，又完成了幾次任務之後就被分派了接線員這份清閒而又容易混資歷的差事，這讓她對艾瑟諾姆的疑惑消失了，只剩下真誠的感激之情。

  她並沒有因為自己此前不知道這位大人物的名號而感到奇怪，低調是絕大部分青銅龍的習慣，即便是在族群內部也一樣。

  賽菲爾多米想道謝，但發現對方好像並不記得她，這樣的大人物記不起只打過幾次交道的小角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只能無奈一笑。

  她平復了下自己的心境，「您好，艾瑟諾姆大人，請稍等片刻，我需要聯繫諾森德的觀察者。」

  青銅龍們時刻關注艾澤拉斯時間線發展動向，按區域分別派出觀察者，艾薩克斯本希望能建立一個資料庫來存儲這些觀察者所見證的艾澤拉斯歷史，但工程量實在過於巨大，至今還沒有完成。

  因而也就沒法調取資料，只能詢問觀察者本人。

  很快賽菲爾多米就取得了艾薩克斯所需要的信息，「如果只是天災軍團重大動向的話，那就是巫妖女王甦醒，並組建艦隊進行遠征，目標應該是破碎群島。」

  果然，艾薩克斯不由深吸了口氣。

  吉安娜還真不讓人省心啊，說是要承擔看守天災軍團的責任，結果一醒過來就到處亂跑。

  「謝謝你，賽菲爾多米。」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艾薩克斯便切斷了精神聯繫，他也覺得對方的名字有些耳熟，但沒時間管這個。

  艾薩克斯從峭壁上猛地躍起，身體在半空中化為金色的巨龍，他扇動翅膀，在對巨龍而言極低的高度滑行，他的技巧足夠進行如此危險的飛行，而這裡沒有什麼存在能夠發現身處於超維度狀態下的他。

  死潮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前進著，艾薩克斯順著他們前進的方向飛行，很快就看到了斯考德·艾希爾，亡靈大軍的最前端已經向這座維庫人城鎮發起衝擊。

  而斯考德的居民也開始反擊，生活在這裡的人都不只是平民，她們都具備著出色的戰鬥技巧或是施法技巧，而更引人注目的在於她們都是女性。

  她們是瓦爾基拉，算是瓦格里的預備役。

  戰鬥剛一開始就非常激烈，即便面對宛如潮水般的維庫亡靈大軍，瓦爾基拉們也以處於絕對劣勢的數量頑強地將它們擋在了城鎮之外，但長久來看她們必然堅持不住，亡靈源源不斷，並且永不疲憊。

  艾薩克斯只是掃了一眼，沒有出手的打算，雖然哈維的任務指示是保下斯考德·艾希爾，但連任何一隻瓦格里都沒有出現，說明瓦爾基拉還遠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他的注意力都在亡靈當中，想找到那個身影，但卻並沒有什麼發現，一眼望去都是維庫人的屍體、半腐爛的屍體以及骨架。

  艾薩克斯皺了下眉頭，至少從目前來看，這些亡靈並不算是絕對的敵人，他必須儘快找到吉安娜確定一些事情。

  他調轉反向，在源源不斷向這裡匯集的亡靈大軍上空盤旋，其實這支大軍的整體數量並不算多，但因為都是高大的維庫人亡靈，所以看起來氣勢很足。

  在邊緣地帶艾薩克斯看到了正在清除亡靈掃清道路的造物主軍團，安吉拉和希格琳身先士卒地沖在最前面，身後閃耀著帕爾崔絲神聖法術的光芒。

  她們的目標也正是斯考德·艾希爾。

  現在與她們匯合顯然是不合適的，艾薩克斯又收回了目光。

  又過了幾分鐘，他終於發現了一些不是維庫人體型的存在，看起來像是一名死亡騎士和十幾個通靈師，正在對幾十具堆在一起的維庫人屍體施法，想要將他們也轉化成亡靈。

  艾薩克斯毫不遲疑地降落，青銅龍軀在半空中化為人形，但攜帶的時光之力卻沒有任何的消減，瞬間那十幾個通靈師和死亡騎士就變成了定格動畫一般，接著神聖的鎖鏈驟然浮現，將他們一一束縛。

  直到過了好幾秒，這些天災軍團的骨幹才如夢初醒般的反應過來，事實上在他們的感知中僅僅只是一瞬間他們就陷入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狀態。

  「別太緊張，先生們。」艾薩克斯現身，表現的很優雅隨和，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神聖氣息給對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壓力，「我只是有些問題，如果你們配合的話就不會發生一些大家不想看到的事情。」

  暫時沒有人回應他，通靈師們看他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某種可怕的野獸。

  所有通靈師都戴著遮住大半面容的罩帽，唯獨那個不戴頭盔死亡騎士讓艾薩克斯有著眼熟的感覺，而對方竟然直接就咧嘴一笑。

  「沒想道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面了，艾薩克斯殿下。」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看樣子如果不是被束縛著動彈不得，就會行一個裝模作樣的覲見禮。

  艾薩克斯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那個名字，他不由露出一絲詫異，「布萊克摩爾？真是有趣，據說你在瘟疫肆虐時期失蹤了，原來竟然是加入了天災軍團。」

  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眼前這傢伙應該可以說是因為他的出現而命運變動最大的人之一了吧。

  「我可以不為難你，甚至不追究你的叛國之罪。」艾薩克斯淡淡道，發現對方是布萊克摩爾只是讓他感到小小的訝異，而這樣的訝異只會在他心裡產生一絲漣漪，很快就能平復，「告訴我你的女王所在的位置。」

  「您這是有求於我？」布萊克摩爾嘿嘿一笑，「或許我應該索要點什麼……」

  他突然停住了，發出了痛苦的悶哼，束縛他的神聖鎖鏈突然爆發出熾熱的火焰，燒灼著他的皮膚，帶來遠比燙傷更嚴重的痛苦。

  既然轉化成亡靈，獲得某些好處的同時也增添了大量的弱點。

  「夠了嗎？」艾薩克斯依然面無表情。

  「夠了夠了。」布萊克摩爾連連討饒，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氣度，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能夠快速認清現實，這是一個優點，「說實話……其實我並不知道女王陛下如今在哪兒。」

  艾薩克斯手中立刻就燃起了熊熊的聖焰。

  「巫妖女王確實沒有將行蹤告訴我，」雖然說死人的汗腺應該無法工作，但布萊克摩爾竟然是一頭的冷汗，「我只是接到命令來處理這些屍體而已，你可以去找加林，他或許會知道。」

  純粹的禍水東引，可以想見在天災軍團中他和前激流堡王子加林的關係並不好。

  艾薩克斯微微搖了搖頭，顯然無論是布萊克摩爾還是加林都觸及不了天災的核心圈子，他純屬是在浪費時間。

  他也沒有幹掉這些通靈師的想法，只要不是在東部王國，天災軍團出現在哪裡對他而言區別都不大，死亡的維庫人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他也並不在意，

  就在這時，位於斯考德·艾希爾的戰場突然傳來異動，一些背後有雙翼的靈體生物出現，她們對亡靈有著極高的殺傷力，只需要動用一點手段就可以讓亡靈的靈魂脫離腐朽的軀體。

  瓦格里女武神這時候出現可並不是什麼好消息，這意味著斯考德·艾希爾的防禦在這麼短時間內就陷入了岌岌可危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