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斯科瓦爾德的愛與家庭

  「你永遠無法違逆我的意志！」那張可憎的臉仿佛就在眼前，他呼出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

  「我憎恨你！你不配當我的父親！」她哭喊著，揮舞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劍，向眼前這張臉砍去，但手腕卻被一隻宛如鋼鐵的手死死地握住，動彈不得。

  她掙扎著, 卻毫無作用，一股軟弱而無能的情緒充滿心間，她憎恨他，即便他是她的父親，她同樣也憎恨自己……

  眼前的景象突然變換，那張可憎的臉消失了，她身處於密林之中, 面對著完全看不清面目的襲擊者, 他們每一個都強大、冷酷、而無情。

  「快走！希格琳！快跑！」呼喊聲傳來，她回過頭去，看到她的母親，一把銳利的長矛穿透了她的胸膛，她的嘴角流出殷紅的血液，以往一直散發溫和光芒的眼睛裡滿是絕望。

  不遠處傳來慘叫聲，那是她的兄長托瓦爾德，為了他的母親和妹妹，他勇敢地拖住了絕大部分襲擊者，為她們爭取生的機會。

  「快走！」母親聲嘶力竭，她的嘴角再次湧出更多的血液，希格琳強忍著眼淚，沖入了密林中，她不斷地奔跑，不斷地撥開擋路的樹枝，但這片樹林似乎無窮無盡，時間仿佛停滯，眼前的世界直接變得純白, 接著所有的景象都幻滅，所能感知到的只有一片虛無……

  就像漂浮的柳絮終於落地一樣，她的思維終於回歸了身體，她感到篝火的氣息與溫度，並且有一種全身暖洋洋的感覺，不過這並不完全是火焰的功效。

  她可以確定這是現實，荒誕而可怖的夢境終於結束了。

  「你醒了？」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她似乎是獲救了，腦中的記憶只到落水結束，不過全身還是有些酸軟無力。她勉強睜開眼睛，視界有些模糊，過了好一會才看清。她看到了一個女維庫人，這應該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感覺對方有些奇怪，她的皮膚在火光的照射有些許的反光……

  反光？

  塗抹油脂後產生的反光可不是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女維庫人的皮膚就是鋼鐵！

  難道這就是雷鑄戰士？這怎麼可能……她的內心立刻就飄過這個想法。

  英靈殿的傳說早已深入人心。

  然而當她轉過視線時，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到了一個宛如洋娃娃的少女——確實就如同精美的玩偶一般，因為這個少女大概只有她三分之一高，少女懷抱著的法杖在她看來也如同玩具。

  接著她又很震驚地發現，治療她的神聖法術正是由這個小小的少女釋放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她推測錯了，奧丁的戰士當中絕不會有這樣的小人。

  「甦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質問救命恩人的身份？這可並不禮貌，如果我是你會先進行自我介紹。」那個鋼鐵女維庫人說道，語氣還算和善。

  她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希格琳，我的名字是希格琳。」

  「希格琳？」精緻的少女似乎很有興趣，她的聲音和她的外貌一樣嬌嫩，「你就是神王斯科瓦爾德的女兒？」

  希格琳的身體一僵，「你們知道我的身份？難道你們也是我父親派來的？」她的情緒有些激動。

  「當然不是，」鋼鐵女維庫人的聲音沉穩而有力量，「我們來自於這座島之外的世界，我是安吉拉，而這位是帕爾崔絲。」她看了眼少女，「我們來到這裡是奉主人的命令，幫助風暴峽灣的維庫部族度過即將到來的危難，而找到你則是通過德克加爾，我們阻止他們將你送回給他們的神王，並將你帶到了這裡。」

  希格琳的情緒放緩下來，但還是有些謹慎，「你們的主人……是誰？」

  「秩序守護者。」安吉拉用一種很傲然的語氣說道，看希格琳還有些茫然，只能補充解釋道：「守護者閣下和你們的神靈奧丁是同一級別的存在，奧丁本身也是泰坦所任命的守護者之一。」

  長時間的沉默，隨即希格琳淡然一笑，「真是嚇人呢，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是騙我的，能御使雷鑄戰士的也確實應該就是和奧丁平等的存在吧。」

  她剛剛四下打量了發現，周圍還有幾十堆篝火，每一堆篝火旁都有七八個鋼鐵維庫戰士。

  這是一支軍隊。

  希格琳的態度讓安吉拉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自己要多費些口舌，結果卻發現對方似乎並不是奧丁的堅定信仰者。

  她轉過頭去，看到她的守護者大人對她微微點了點頭，艾薩克斯現在依然處於超維度狀態，只允許安吉拉和帕爾崔絲感知到他。

  「我們剛剛來到這裡，對風暴峽灣的情況還不是很清楚，如果你願意提供一些情報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希格琳緩緩坐起了身，在經歷了如此多之後，她的內心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傾訴欲望，想將她所遭遇的一切都告訴眼前這兩人，得到她們的安慰和同情。

  在她的身後，帕爾崔絲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心虛，因為個人的天賦和娜塔莉·瑟琳和薩拉塔斯的調教，她在心靈方面的手段已經可以說是爐火純青，雖然在少女神官的價值觀中擅自引導他人的情緒、改變其心理狀態來達成某種目的是不對的，但又因為某人的要求……

  「我的父親從不允許我接觸他的事務。」希格琳的眼神有點恍惚，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受到了某種精神安撫，「所以我只能說一些我所了解的情況。」

  安吉拉也在她面前抱膝坐了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的父親斯科瓦爾德是所有維庫人的神王，但他的雙手沾滿了罪惡，他夥同他三個兄弟殺死了上一任神王，那是他們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祖父，而在這之後他又逼死了他的母親，殺死了所有的兄弟，從而登上了神王的寶座。」希格琳開始講述。

  「我痛恨他，痛恨他的所作所為，痛恨他對母親的殘暴。他對我們兄妹幾乎從不過問，我們的成長和教育都是由母親負責，而他則視我們為工具，又說是對他神王地位的威脅。」

  「斯科瓦爾德對力量有一種極致的痴迷，但他得不到奧丁的賞識，無法從英靈殿的賞賜中獲取足夠的獎賞。但是就在不久前，他突然和某些怪物有些接觸，從而獲取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我想這應該和你們說的『危難』有關聯吧？斯科瓦爾德背棄了英靈殿，處死了所有來不及逃走的祭司，甚至還要向我和兄長的體內灌注那種邪惡的力量，母親不容許他這樣做，所以就帶著我們逃了出來。」

  「我們的目標是斯考德·埃希爾，直到這時我和兄長才知道母親曾經是一個瓦爾基拉，我們認為到了那裡就能得救，唯一的問題就是斯考德·艾希爾不容許男性進入，但我們只能暫時不考慮這個，樂觀地認為總會找到辦法。」

  希格琳露出悲涼的微笑，「但結果就是，好不容易逃出了重重封鎖，結果在距離斯考德·艾希爾沒多遠的地方受到了襲擊，兄長和母親為了保護我讓我先走……」她停頓了下來，充滿希冀的看向安吉拉，「你們有發現他們嗎？哪怕只是遺體……」

  然而安吉拉只能很遺憾地搖了搖頭，將手放在希格琳的肩上安慰她，而後者在默默地流淚，帕爾崔絲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悲傷的故事。

  艾薩克斯同樣也微微搖了搖頭，緩緩散去超維度狀態，他覺得自己該出場了，光芒籠罩了他的面容，使他仿佛沐浴聖光的聖靈，畢竟裝神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已經輕車熟路。

  「希格琳，你對你的父親感到怨恨嗎？」又是那種空洞而威嚴的聲音，讓人心生敬畏之感。

  安吉拉非常有眼色地拜倒，「守護者閣下！」而洞悉某人心理的帕爾崔絲則淡淡嘆了口氣。

  然而希格琳卻愣愣地看著，似乎有些迷糊，艾薩克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體型！雖然漂浮著並且沐浴聖光，但只有正常維庫人三分之一的體型卻很難有說服力，在希格琳面前就像是魔法少女的精靈使者一般，完全就不是一個神靈該有的樣子。

  意識到這點的艾薩克斯立刻運轉力量，瞬間一個十幾米高的、宛如光鑄般的巨人就出現在他原本的位置，這正是他之前在伯納黛特幫助下搗鼓出來的守護者形態，不僅沒有任何的增幅效果還會削減實力，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他看起來像一個真正的守護者。

  希格琳再沒有了任何的懷疑，她也恭敬地拜倒在地，「是的，偉大的守護者閣下，我憎恨我的父親。」

  「那麼你願意取代他，為風暴峽灣的維庫部族帶來真正的榮光嗎？」

  這個問題讓希格琳有些措手不及，她猶豫了一下，「我希望終結我父親罪惡的統治，但是他非常強大……」

  「沒有關係，這份力量我來賜予你。」

  希格琳還沒反應過來，磅礴的神聖之力就灌入了她的身軀，她忍不住喊叫起來，在吸納這種力量之時，她一時間感受到自己的靈魂都要脫離身體，但又被一股強大的意志強行消除了這種趨勢。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力量是最真實的，這位秩序守護者閣下能在瞬息之間賦予她如此的力量，既表明了他的慷慨也展現了他的強大。

  這是足以比肩奧丁的力量。

  沒有任何遲疑，希格琳單膝跪地，「我，希格琳在此以我的生命與靈魂立誓，我將永遠效忠於秩序守護者閣下，我將成為您最銳利的長矛、最堅固的盾牌，即便死亡，我的靈魂也將緊隨您的腳步。」

  如此乾脆利落地效忠了，雖然並不出乎預料，但艾薩克斯還是有些驚訝，這個維庫人姑娘應該是看出了什麼，因而才會毫不遲疑地就接受了他的招募。

  斯科瓦爾德派出了有風暴幼龍坐騎的德克加爾，根本就沒有必要再派出另一隊刺客追殺他的老婆孩子，更何況他給德克加爾下達的命令是抓捕，也就是說不管他的目的如何，他是希望他的家人是活著，即便是為了抓回去灌注邪能。

  那麼那隊致命刺客的幕後指使者就很值得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