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游離於族群之外的藍龍

  撲面而來的奧術能量氣息。

  艾薩克斯坐在斯黛拉苟薩的背上，看著下方呈現出藍紫色的土地和冰藍水晶狀的樹木，他感受到了豐沛的能量涌動，這很正常，因為藍龍一族的據點理論上就應該就是這一片地區魔網的核心位置。

  他們降落，不如從哪冒出來一些手持各種武器的藍龍人, 他們看向艾薩克斯的目光有些敵意，只不過因為斯黛拉苟薩的緣故而沒有將這種敵意轉化為行動。

  「你回來啦，斯黛拉苟薩，怎麼去了那麼久？」一條和藍龍少女龍形態差不多大小的碧藍幼龍迎了過來，突然注意到艾薩克斯的存在，「你是誰？」她似乎受到了驚嚇, 竟然尖叫了出來。

  那些深藍龍人守衛立刻就舉起武器, 虎視眈眈地盯著艾薩克斯，一副就要動手的樣子。

  「不要誤會！他是朋友。」斯黛拉苟薩語氣急迫地解釋道, 「把武器收起來！」在呵斥藍龍人守衛時，少女竟然表現出罕見的威嚴姿態。

  純血龍族對龍人這種附屬種族的壓迫性是非常強烈的，這些藍翼守衛立刻照做，從敵對到無視艾薩克斯這個異種族的存在只用了不到半秒鐘的時間。

  斯黛拉苟薩放下艾薩克斯，接著立刻化為人形，藍發藍眸的少女用歉意的目光看著他，「這是我的姐妹達格羅娜，她把你當成枯法者了，我們經常湖會到那些怪物的攻擊，不少雛龍都死於他們之手。」

  「啊！斯黛拉苟薩你也變成枯法者啦！」

  藍龍少女額頭上仿佛出現了數條黑線，「笨蛋啊，你。」她用小巧的粉拳敲了下怪叫的達格羅娜的腦袋，「不是所有人型生物都是枯法者！我只是用了變形術而已，區別那麼明顯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挨打的達格羅娜很委屈地嗚嗚了兩聲，「只有你得到了祖父的能量灌注提前成年，人家本來就沒有你聰明嘛。」

  表面看是少女與幼龍，但實際上卻是姐妹, 場面很溫馨，也很可愛。

  有意思，艾薩克斯嘴角揚起一絲弧度，斯黛拉苟薩雖然是個單純的小姑娘，但還是有點心思的，在見到艾薩克斯展現實力之後，她在儘可能地避免衝突的產生。

  敬畏的情緒產生，朋友般的感覺就會減弱。

  這頭名為達格羅娜的幼龍的心智似乎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沒過多久就忘了先前的驚嚇，對著人形態的斯黛拉苟薩大呼小叫，仿佛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

  「別鬧了，祖父還好嗎？」斯黛拉苟薩有些頭痛地問道。『

  「還是老樣子，只不過有些擔心你。」

  兩個小藍龍將艾薩克斯帶進了藍翼棲地，艾薩克斯隨意地打量著四周，和魔樞相比，這個藍龍聚集點顯得有些簡陋，沒有什麼特別的魔法設施，他看到了遊蕩的龍人守衛和成群結隊的幼龍，除此之外只有幾條像達格羅娜一樣的半大幼龍。

  「你們是姐妹？」艾薩克斯向兩個小藍龍問道。

  「算是吧，我們還有其他兩個姐妹都是由祖父撫養長大的，但並不確定大家之間是否有比較親近的血緣關係。」斯黛拉苟薩說道，似乎沒什麼隱瞞的想法。

  「也就是說塞納苟斯並不是你們血緣上的祖父。」

  「沒錯，祖父已經太老了，他感覺自己時日無多，所以向藍龍族群討要了一批即將孵化的藍龍蛋，想要將使命傳承下去，於是就有了我們。」

  「原來如此。」

  談話到此結束，艾薩克斯也沒有再多問。

  有些事情比較明顯，塞納苟斯很可能是唯一一條即將壽終正寢的巨龍，又或者因為受過什麼嚴重的傷勢因而自覺時日無多，並且似乎還發生了什麼在他計劃之外的事情，使得他不得不提前做出選擇，將還是幼龍的斯黛拉苟薩提升到正常成年巨龍的水平。

  又有兩頭碧藍幼龍飛了過來，「卡米拉，貝拉蘇斯。」斯黛拉苟薩很歡快地打招呼道。

  和達格羅娜一樣，這兩頭幼龍也是費了點勁兒，才認出了少女心態的斯黛拉苟薩。

  四個藍龍小姐妹中只有斯黛拉苟薩能夠變成人形態，也只有她有一個正常的成年藍龍該有的名字。

  這說明斯黛拉苟薩被傳承力量並不只是她運氣好，艾薩克斯現在差不多大約也了解了龍族繁衍的真實情況，一條正常的成年母龍如果願意的話，一年可以產出數十枚龍卵，這些龍卵成活率至少有一半，但成年巨龍的數量卻從沒有過明顯的增多，出現這種情況原因很簡單，並不是每一頭雛龍都能夠完全地成長。

  當年守護者們將泰坦之力賜予五位龍王，同時設法將一部分始祖龍轉化為全新的生物作為龍王各自的族群，這便是「巨龍」，擁有強橫的肉體、高超的施法能力以及卓絕的智慧，但守護者們的這種改造並不穩定，換句話說這種基因轉變有很大的可能無法完全遺傳給後代，一般來說龍王子嗣大概率都可以成長為巨龍，但巨龍與巨龍結合產生的後代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父母都只是巨龍的子嗣可能有殘疾，比如說天生目盲或沒有翅膀，也可能缺少智慧或者不具備天賦能力，又或者是本源不夠無法成長最多只能保持幼龍狀態，甚至是返祖成始祖龍……

  不得不說巨龍這種由守護者們創造出來的基因改造物種的生殖系統還真是有些奇妙，甚至在沒有雄性的情況下龍蛋也能夠孵化出壽命極短並且沒有智慧的雛龍……

  龍族的社會還真是無趣啊，天賦和出生即階層，並且因為階層本身是以實力為基礎劃分的，這種結構十分的穩定。

  顯然，塞納苟斯從藍龍族群中獲取的龍蛋中，斯黛拉苟薩很可能就是唯一的一個有成長為成年巨龍的潛力的，甚至她的天賦還不止於此，能在幼龍時就有資質掌握成年龍的力量，未來應該更加不可限量。

  反正艾薩克斯很看好她，斯黛拉苟薩的潛力絕對遠超過會成為下一任藍龍王的卡雷苟斯。

  雖然現在斯黛拉苟薩有著三個小姐妹，但現實的發展就是她們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以至於無法正常的交往，當雙方不處於平等地位時，友誼就很難保持，即便存在也不可能不慘雜質。

  所以越強大，越孤獨。

  艾薩克斯在內心很是發了一通感慨，他不禁自問一句，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和他親近的女孩子之外，他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嗎？

  好像……沒有？無論是對卡德加、對瓦里安、對卡雷苟斯，他都都帶有一種從高處俯視的目光，擁有跨域時空的眼光和見識的他自然覺得自己處於超然地位，這是一種孤獨的高傲。

  不過這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艾薩克斯並不想當一個怪蜀黍，把這麼冰冷現實的觀念強行灌輸給小蘿莉，所以他沒有表露出任何自己的想法。

  「祖父！我回來了！」斯黛拉苟薩突然歡欣地喊道。

  他們這時候已經來到了藍翼棲地的核心地帶，是一個湖水呈現出藍紫色的湖泊，一頭艾薩克斯至今為止見過的除守護巨龍之外最大的龍趴在裡面，大半個身子都浸入在湖水之中，他雙眼緊閉，像是在沉睡。

  這就是塞納苟斯了，對於龍族來說，體型就基本就代表年齡。

  這頭藍龍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他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艾薩克斯注意到有幾十隻雛龍在不斷從後面的山洞飛進飛出，將一塊又一塊的法力水晶投入到湖水之中。

  藍龍的生命本源即魔法本源，塞納苟斯現在只是在勉強維持自己的生命。

  在聽到斯黛拉苟薩的呼喊之後，老藍龍睜開眼睛，緩緩抬起了頭，「啊，我的小星星。」

  他的聲音慈祥、蒼老而又衰弱。

  塞納苟斯看了眼艾薩克斯，「看來你是將這位凡人勇士找來了？我想應該是和東方的邪能波動有關？」

  顯然，看到孫女第一次長久地維持在人形態他似乎猜到了一些情況。

  「是的，祖父，我看到惡魔再度入侵，一個青銅龍讓我把消息送去人類國家洛丹倫……」斯黛拉苟薩把自己的經歷簡單地講了一遍，「燃燒軍團的先行部隊已經被艾薩克斯先生消滅了，他……非常強大。」

  老藍龍有些吃驚地看了眼艾薩克斯，他顯然也沒想到這一點，「看來青銅龍要通知你是正確的，真是令人欣慰啊，在守護巨龍愈發力不從心的時候，能夠有凡人主動站出來。」

  「守護艾澤拉斯也是我們的責任。」艾薩克斯說了一句百分百政治正確的話。

  「也確實是他們再度降臨的時候了。」塞納苟斯露出回憶的神色，「上一次還是萬年前，我們的世界雖然已經休養生息，但惡魔也變得更加強大了。」

  「沒錯，我們現在所面臨的軍團是前所未有的敵人，雖然我消滅了他們的先頭部隊，但已經感到非常吃力了。」艾薩克斯面色凝重，「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尊敬的塞納苟斯閣下。」

  「我的幫助？」藍龍嘴角帶起一絲苦笑，「如果是萬年前，哪怕是千年前，我都不會懼怕任何的戰爭，但是正如你看到的，我老了，我現在連離開這裡都做不到，我的生命即將抵達盡頭。」

  「別灰心，祖父，還有我們。」斯黛拉苟薩在一旁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整個藍翼棲地都可以加入到對抗惡魔的陣列中。」

  「我很喜歡你的勇敢，孩子。」塞納苟斯柔和地說了一句，但他依然看向艾薩克斯，「這片棲息地只有一些龍人和幼龍，我日漸衰弱，連抵禦枯法者的入侵都有些力不從心，而小星星……也還只是個孩子。」

  斯黛拉苟薩顯然不滿意這種說法，「我可以戰鬥，我可以保護你，祖父！」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艾薩克斯眼睛一瞪，故作威嚴地說道。

  斯黛拉苟薩一愣，俏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一絲怒意，剛想反駁，但最後還是把話噎了回去，委委屈屈地站到一旁。

  這傢伙太強了，何況藍翼棲地確實面臨著很大的威脅，最後恐怕還要指望這個傢伙，先忍忍算了……藍龍少女內心不斷告誡自己。

  塞納苟斯很驚奇地看著這一幕，「雖然說我很樂意提供幫助，但藍翼棲地實在是派不出什麼力量。」他又對艾薩克斯說道。

  「我當然能夠理解，而且我也不認為讓老人和孩子上戰是什么正義的行為。」艾薩克斯微微一笑，「不過我覺得您的知識更能夠幫上大忙。」

  「哦？」

  「創世之柱，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只有藉助那些泰坦神器的力量才能夠阻止這次軍團入侵，但它們如今散落在破碎群島各處，我想只有你，只有數萬年來一直注視著這片土地的你才知道它們的確切位置。」

  「是的，我知道。」塞納苟斯緩緩點了點頭。

  「我還注意到這土地上還生活著很多強大的種族，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關於他們儘可能詳盡的情報，我們需要確定他們當中有多少人可以加入我們。」

  「這兩件事可以放在一起談，因為所有的創世之柱都在一方勢力掌握之中，你想獲得它們，就必須與這片土地的原住民打交道。」

  「那再好不過。」艾薩克斯點點頭。

  他雖然雖然知道大致的事態走向，但確切的情況還是一無所知，如果不動用青銅龍時空管理局的話，他確實需要一個可靠的消息來源，而毫無疑問，年長的塞納苟斯會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嚮導。

  「當然，對於您的幫助我也會給予回報，我會幫助您解決枯法者侵襲的問題，保證藍翼棲地的安全。」艾薩克斯又給出了一個承諾。

  枯法者終究是個不穩定因素，考慮到要將破碎群島作為未來的主戰場，儘早解決這個麻煩是有必要的。

  然而老藍龍並沒有立即表示感激，而是露出些無奈的神色，「對於你的好意我非常感激，但那些枯法者非常狡猾，你一個人是無法把他們全找出來的……」

  「我當然不是一個人。」艾薩克斯一揮手，淡金色的光線在他身邊不斷浮現，並迅速形成某種結構。

  這是一個能量場。

  「別太驚訝。」艾薩克斯提醒道。

  能量場中開始閃耀明亮的光芒。無數的細小光點浮現，構成數個模糊的人形，很快一個手持渡鴉法杖、穿著紫羅蘭色長袍的年輕法師出現，接著是兩個全身穿著重凱的高大戰士，和兩個穿著銀色和紅色神官服的少女。

  能量場中的光芒依然在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