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阿蘇納，藍翼棲地

  「高戈奈斯的潮汐之石、艾露恩之淚、卡茲格羅斯之錘、阿格拉瑪之盾以及阿曼蘇爾之眼，沒錯，應該就是這五件創世之柱，分別散落在破碎群島各處。」卡德加說道。

  在將幾乎整個卡拉贊圖書館都裝進自己大腦之後，他現在可以說是個人形百科全書。

  「一個接一個地尋找是非常低效率的做法, 我們應該齊頭並進。」艾薩克斯露出一絲別有意味的神情，「話說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怎麼？」卡德加一時有些不明所以。

  「有四件創世之柱都是以萬神殿泰坦的名字命名，唯獨艾露恩之淚不是，這位月神到底是什麼身份呢？」

  「你是想說，艾露恩可能同樣也是一位泰坦，或者和泰坦等同的存在？」卡德加輕輕搖了搖頭，「我們沒有切實的證據作出判斷, 暗夜精靈那邊流傳出來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

  已經將奧術魔法視為異端的暗夜精靈自然不可能和其他種族進行學術交流, 而他們內部顯然也不會去研究自己所信仰的神靈。事實上萬年來他們一直都處於某種意義上的閉關鎖國狀態, 隱隱超然於其他凡人種族，而外界對他們了解甚少。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艾露恩確實和月亮有關，並且只局限於白色女士，跟另一個月亮藍孩沒什麼關聯，最初的暗夜精靈就是通過向白色月亮祈禱並得到回應，並且艾露恩神力的展現形式往往也與月光有關。」艾薩克斯微微一笑。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他在心理補充了一句。

  因為掌握著另一條時間線的關係，艾薩克斯可以很輕易探究暗夜精靈這個種族的任何隱秘。

  當然還有很多他沒說，艾露恩的神力雖然和聖光有所區別，但應該也是來自於光之海洋的能量。有種可信度相對較高的說法是她創造了納魯，而在正常時間線的未來，艾露恩還會展現出她另一種形態——月之暗面。

  隨著實力與眼界的提升，艾薩克斯所能看到的本質也就越多，他所做出的猜想更加接近真相——當然只是接近而已，他沒有證據去證明。

  納魯的存在是不是太低端了一點？

  不是說它們不強，哪怕是最低級的納魯都可以充當聖光戰艦能量源, 能級完爆差不多是人類極限的烏瑟爾不是問題。它們是「光之碎片」，從源初光之海洋中誕生的生物。

  但是相同原理下產生的虛空類生物呢？那些被稱之為虛空大君、從沒有人見過它們確切面目的存在呢？它或者是它們在從不親自出手的情況下，就可以腐化星魂，讓萬神殿如臨大敵，甚至產生內訌從而使得燃燒軍團這種全多元宇宙最暴力的軍事組織誕生。

  相比之下，納魯就實在不行的樣子，它們只是在對抗燃燒軍團，還不是正面對抗，而是類似於打游擊和騷擾，真要算起來的話，它們的程度頂多就與上古之神相當。

  而上古之神只是虛空大君的造物而已。

  如果說艾露恩是納魯的創造者，那麼就意味著納魯之上有著更高級的存在，而這樣的存在才有資格與虛空大君對立。

  這似乎很合理，不是嗎？

  但艾薩克斯每每想到這裡都會產生一種不寒而慄的想法，會不會，不是兩個對立的存在，而只是一個呢？

  所謂的對立如果只是假象呢？

  他本人是知道的，光明和虛空是最源初的兩種力量，但它們本質上並不是絕對的不相容，不然的話現實宇宙又是從何誕生的呢？

  納魯也是有死亡形態的，那是最純正的黑暗，這意味著光明與虛空的界定並不明確，甚至可以共存和轉化。

  單看月之暗面並不能說明什麼，但為什麼其第一次出現會是在燃燒軍團被徹底擊敗後？按艾薩克斯所了解的，月神艾露恩指引著暗夜精靈對抗燃燒軍團，但面對艾澤拉斯本身的腐化，無論是上古之神破除封印、世界之樹腐化、還是翡翠夢魘，艾露恩就表現的沒什麼存在感一樣。

  而納魯的聖光軍團第一次出現，是在薩格拉斯即將占領阿古斯時指引維綸，就好像它們天生就是為了反燃燒軍團一樣，它們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這就有意思了，燃燒軍團誕生的根本原因是什麼？是薩格拉斯要淨化那些被古神寄生的星魂！只不過淨化的手段是直接消滅罷了……

  從這點來看，聖光軍團和燃燒軍團的對立其實並不純粹，因為薩格拉斯只是對被寄生的星魂有強烈的毀滅意圖，對沒有星魂的世界則是毫無興趣，軍團的核心力量一半時不會以那些普通世界為目標，而對於沒有被寄生的星魂，黑暗泰坦顯然會更為重視。

  相比和軍團主力死磕，聖光軍團難道不應該更執著於去找虛空的麻煩，想辦法提早解決那些星魂的被寄生狀態呢？

  所以被艾澤拉斯無窮無盡的大領主們擊敗的阿古斯星魂，它真的是被邪能腐化、墮落到無可救藥了嗎？薩格拉斯為什麼在成立燃燒軍團之初，第一個盯上的世界就是阿古斯呢？真的只是因為阿克蒙德、基爾加丹這兩個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大一點螞蚱的「得力幹將」？

  軍團駐紮在阿古斯，這難道不是一種……保護？保護一個沒有被寄生的泰坦？當然這種保護可能是薩格拉斯自己理念中的保護。

  然而當大領主們攻破阿古斯之後，這份保護便不再存在了。自認為拯救了整個宇宙們的英雄高高興興地回家了，似乎沒有人去特別關心這個這個名為阿古斯的世界之後發生的事情。

  真的是層次越高，看的就越遠，直到現在艾薩克斯才發現，這個世界、這個宇宙的複雜遠超想像，當驅散一片迷霧時，卻有更大的迷霧籠罩。

  艾露恩=虛空大君，他非常希望這只是他個人腦洞的陰謀論，單這並不意味著他不去考慮這種可能性。

  所以他拒絕原本的時間線走向，拒絕那個消滅燃燒軍團、看起來非常完美的未來，畢竟從艾澤拉斯的角度來說，真的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去消滅燃燒軍團嗎？這值得嗎？

  如果這個世界本土力量都已經達到能夠攻破阿古斯的地步，那麼又何必太過擔心軍團的入侵……畢竟薩格拉斯這位黑暗泰坦無法進入，而能夠傳送到這個世界的惡魔與可以被稱為軍團老巢的阿古斯相比只能說是九牛一毛。

  當軍團被消滅、薩格拉斯本人被監禁之後，得利最大、最開心的會是誰？

  是不用再擔心每一萬年遭受一次入侵的艾澤拉斯人民嗎？

  萬神殿已經名存實亡，泰坦們的靈魂去看守薩格拉斯，誰去管那些被寄生的星魂呢？

  而在艾澤拉斯，古神們的活動似乎更加似無忌憚——沒有萬神殿支持、還活著的守護者就只有大貓小貓兩三隻，原本燃燒軍團至少還算是個威懾，畢竟如果薩格拉斯發現艾澤拉斯的腐化程度已經極其嚴重或者自己已經無法通過常規手段處理的時候就會使出一些極端手段，比如直接捅一劍。

  這甚至可以繼續聯想下去，薩格拉斯的一劍是肯定無法直接殺死艾澤拉斯星魂的，不然他早就這麼做了，傷口中有大量的艾澤里特流出，那些都是艾澤拉斯的血液，也是她的力量，損失過多的話必然會影響其成長速度。

  那麼現在又是誰迫切地希望艾澤拉斯在依然沒有解決寄生古神情況下加速誕生呢？又是誰在竭力去「治癒」受傷的艾澤拉斯呢？

  真是越想越不寒而慄啊。

  所以艾薩克斯決定改變，為這個世界創造一個他滿意的未來，以他現在的實力，他有資格說這種話。

  雖然在真正的至高存在面前他依然不值一提，但影響這個世界還是能夠做到的。

  任何存在都不值得完全的信任，必須抱有自己的判斷。

  當然，燃燒軍團依然是敵人，這點是不會改變的，因為薩格拉斯的本質目的依然是直接毀滅艾澤艾斯，並且並不介意順手將這個星球上的螞蟻全部除掉。

  「我想我們已經到了。」凱拉麗絲清冷地聲音傳來。

  通過全息屏幕，可以看到下方的灘涂，確實是到達了阿蘇納的地界。

  萬年前，這裡本是暗夜帝國的核心地界，但在天崩地裂之後，一切都變了樣，相當一部分的土地變成灘涂，成為了娜迦、魚人、海巨人和海盜的聚集地，早已化為鬼魂的原住民不願離開她們曾經的居所，被魔癮折磨的枯法者在這片地區的邊境遊蕩，饑渴地尋找併吞噬任何一小塊法力水晶。

  這像是一片被詛咒的地方。

  「對了。」凱拉麗絲看向艾薩克斯，「因為你剛才的強行操作，能量過載對休伯利安號造成了不輕的損害，雖然可以自我修復不影響大部分正常功能，但如果不返廠的話，接下來至少一個星期內無法動用主炮。」

  休伯利安號的能量迴路仿照埃索達，也就是風暴要塞的模板，這意味著這個男人剛剛釋放的力量已經遠超過曾作為風暴要塞能量核心的阿達爾。

  這讓凱拉麗絲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她該對他什麼態度？是不是該像對納魯那樣尊敬？

  「只能當運輸船嗎？」艾薩克斯問了一句，休伯利安號的主要進攻能力就是主炮，其他的炮組和飛彈用來近距離防禦的時候多於進攻，「不過似乎也夠了。」

  艾澤拉斯的最高科技結晶也就只能打十個，休伯利安號短時間內不可複製，但軍團的邪能戰艦基本是要多少有多少，雙方實力差距巨大。

  所以他並不指望休伯利安號能提供多少戰鬥力，保持折越能力作為運輸船就足以發揮最大的作用。

  「先去我祖父那邊吧。」斯黛拉苟薩這時候說道。

  即將回家的她有些小興奮。

  艾薩克斯點了點頭。

  藍翼棲地在阿蘇納的中心偏北，位於一片高地之上。

  「就在這裡先停下吧。」艾薩克斯對麥特說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敵意和誤會，我和斯黛拉苟薩先去見一下她的祖父說明來意。」

  巨龍對領空可是很敏感的，休伯利安號這麼大搖大擺開到藍翼棲地的上空無異於宣戰。

  「嗯，你們確實對我的祖父表示尊敬。」斯黛拉苟薩很贊同艾薩克斯這個提議，「走吧，祖父他對你這樣的凡人一定會感到非常好奇的。」

  「別急，現在要先向地面投射神聖力場，這樣我們才能折越下去。」看著斯黛拉苟薩有些急切的樣子，艾薩克斯忍不住說道。

  「我直接帶你過去就是了，不用那麼麻煩。」

  艾薩克斯一愣，「你是說讓我騎在你的背上？這不好吧。」

  「有什麼問題嗎？祖父也曾載著我飛過呢，我還沒試過馱別人的感覺。」

  這還真是小姑娘啊，根本不知道對巨龍來說當坐騎意味著什麼，克莉斯塔薩到現在對被艾薩克斯騎這件事都半推半就的。

  「那就這樣吧。」他臉色古怪，怎麼都有一種欺負純潔小姑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