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軍團再臨！！

  熾熱的邪能湧入身體，那種腐蝕肉體的刺痛感，卻讓雷德舒爽的幾乎要呻吟出來。

  薩格拉斯之眼中蘊含的力量實在是太多了，雷德不可能完全吸納，即便全盛時期的古爾丹也不能，黑暗泰坦是如此的強大, 這枚寶石中應該只有他萬分之一的力量，但對雷德來說卻宛如汪洋般浩瀚。

  所以他只能暫時將薩格拉斯之眼當做一件強大的魔法物品來使用，不過這沒關係，這枚邪能寶石已經完全屬於他了，他有的是時間去將其慢慢吞噬。

  然而就在這時，雷德猛然聽到那些地精的叫喊聲, 「那是什麼？開火！開火！」

  又有煩人的蟲子上門了，不過沒關係，地精會處理他們，雷德將注意力依然集中在薩格拉斯之眼上。

  那些地精大呼小叫著，射線槍發射的嗡嗡聲和聖光手雷的爆炸聲響個不停，突然間他聽到某個帶頭的地精撕心裂肺的大吼：「敵人太強了，撤退！」

  雷德：？？？

  在這條命令下，地精們的執行力堪稱驚人，雷德只聽到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竟然是以比來時至少快上數倍的速度逃離了。

  顯然那三個地精隊長記錄暗道的位置就是為了此刻，他們早就想到為自己留下後路。

  那些突然出現的敵人隨後就進來了，雷德有些不情願地停止了與薩格拉斯之眼的接觸，收回了精神力。

  有種火焰在他心裡燃燒，他已經獲得了他所想要的力量，沒有必要再隱忍，也沒有必要再卑躬屈膝，他要讓這些擅自干擾他的敵人付出代價，而之後他會返回地面，將加魯維克那頭綠色肥豬的皮扒下來，雷德已經受夠了被他指使, 他要讓那些地精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宰。

  他回過頭去，果然沒有看到地精的屍體或是他們遺留下來的破損裝備，那些地精對自己的生命可真是珍惜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不過沒關係，他們跑不了多遠。

  雷德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闖入者身上，薩格拉斯之眼在他的身後緩緩懸浮起來，他已經完全控制了這個充滿邪能的寶石。

  進來的是一群半人半魚的生物，有著兩棲生物的頭顱與下半身，以及雄壯的人類身軀，隔著老遠雷德就聞到了一股深海淤泥的咸腥惡臭，讓他想起了自己逃亡時一整年不洗澡的味道。

  娜迦，雷德認識這種生物，畢竟當年他逃離東部王國之後以及這兩年之內，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艾澤拉斯的海上度過，即便很少親眼見到，他還是聽說過關于娜迦的描述。

  強壯的娜迦分散開來，走出了一個雖然是人形，但看上去更扭曲醜惡的怪物，他皮膚像是覆蓋著一層坑坑窪窪的角質甲殼，幾乎看不清五官，全身上下長著不少粗大的觸手。

  雷德卻突然覺得這傢伙給自己一種怪異的熟悉感。

  「我不管你們是誰，又是誰派來的。」獸人陰冷的聲音響起，「這是一個愚蠢的行為，你們今天今天都要死在這裡。」

  薩格拉斯之眼的能量光芒開始閃爍不定。

  人形怪物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你的狂妄真是讓人感到驚訝，雷德，不過這並不奇怪，你一向都是這樣，始終以自己為中心，無能卻又傲慢。」

  獸人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他愈發確定眼前這個是他所認識的人。

  「我當然認識你。」怪物開始笑，笑的很廖人，「我知道你野心勃勃，我知道你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可以捨棄一切，我甚至知道這些年你都幹了什麼，畢竟我們曾經是如此的親密無間……不是嗎，哥哥？」

  這個突如其來的稱呼讓雷德身軀猛地一震，他的瞳孔收縮起來，「麥姆？」他有些艱難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記憶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他率領追擊古爾丹的船隊返航時受到了聯盟大規模艦隊的堵截，由於古爾丹之顱殘餘的意志蠱惑，他命令他的親兄弟麥姆去對抗聯盟，而自己則帶著部分戰船就逃，這幾乎可以說是明顯的背叛。

  出賣兄弟只是讓雷德在當時愧疚了有半個小時時間，所以在看到曾經的兄弟站到他面前時他並沒有什麼非常特別的情緒，只是感到非常驚訝。

  「你竟然活著，麥姆。」他竟然笑出聲，「看來圍繞著這座島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要在今天有所了結了，話說回來，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樣子？看來你是給自己找了個主人？」

  「沒錯，正是那位偉大的神靈賜予我新生，讓我有了復仇的機會。」麥姆眼中的光芒微微閃爍，「你不也一樣，你的力量不也是來自於某個存在的賜予？」

  「我？」雷德很隨意地搖了搖頭，「我可不像你，我一直都是我自己的主人，沒有人可以讓我屈服。」

  「你有這種感覺只能說明你對自己的處境真的一無所知。」麥姆竟然表現出了憐憫的情緒。

  雷德的眼中閃過一絲煞氣，「先不談這些，有件事情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他很平靜地問道。

  這是非常關鍵的一點，他必須確定是不是麥姆背後的那個存在也對薩格拉斯的存在感興趣。

  麥姆完全沒有察覺到雷德的意圖，他竟然露出了些許大仇得報的快意，「你以為我現在才找上你嗎？不，我早在一年多之前就已經盯上了你，如果不是我的主人命令我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存在，我早就會抓住你，將你的骨頭抽出來丟進大海！」

  「這樣啊。」雷德放下心來，嘴角揚起一絲弧度，「所以你是特地等到我落單的時候嗎？」

  「正是如此。」麥姆一揚那已經變成巨大觸手的手臂，「幹掉他！」他對他帶來的娜迦戰士下令道。

  「原來復仇能讓你改變如此之大嗎？」雷德依然不緩不慢地說道，就好像真的是一個在教育弟弟的兄長，「但是可惜你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愚蠢而不自知。」

  他舉起手，薩格拉斯之眼隨著他的以同一速度緩緩移動，「你們來的正是時候，正好見識一下我所獲得的新力量！」

  恐怖的、宛如巨浪般的邪能從薩格拉斯之眼中湧出，一瞬間，包括雷德在內，所有人都只能看到無盡的慘綠色光芒。

  那些娜迦戰士消失了，他們的血肉、骨骼甚至是靈魂，都在第一時間被湮滅，麥姆只感覺眼前一花，他體內的虛空之力只來得及抵擋一會兒就潰不成軍，他被重塑成無面者的身軀瞬間就被擊飛，變得支離破碎，他無力地癱倒在地。氣息奄奄。

  如此恐怖的邪能，相比之下他主人賜給他的力量簡直不值一提。

  厚重的靴子無情地踩在了他的臉上，「你對力量一無所知，麥姆。」雷德嘲諷而得意的聲音傳來，帶著假惺惺的憐憫，「從小你就是個廢物，長大之後也沒有絲毫的改進，不過畢竟兄弟一場，我准許你留下臨終遺言。」

  他一點都沒有放他兄弟一條生路的想法，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他就不需要一個跟班弟弟了。

  麥姆的喘著粗氣，肺部如同破風箱一般，「你以為你贏了嗎？這種力量……根本……不是你能……染指的……」

  「真是無趣。」雷德搖了搖頭，揮手掐斷了麥姆最後一點生機，「代我向父親問好，哦，差點忘了，你變成這樣子靈魂應該不會被先祖之地接納的。」

  說了一句純屬自娛自樂地玩笑話，雷德的注意力就又落在了薩格拉斯之眼上，他剛才初次嘗試了這種力量，並且已經深刻地體會到它的美妙，有了這種力量，他就是德拉諾和艾澤拉斯最巔峰的存在。

  難怪當初古爾丹都會對這種力量趨之若鶩，甚至送命。

  但是雷德突然想到了什麼。

  兩年前他從卡利姆多狼狽出逃，途中遭到了古加爾的堵截，如果不是某個未知的存在突然攔住了那個食人魔，他必然就直接殞命當場，毫無生還機會。

  當時的古加爾給雷德一種完全無法戰勝的感覺，但是他後來打聽到，部落在貧瘠之地發現了古加爾的屍體，那個強橫的食人魔被乾脆利落地砍成了兩堆碎肉。

  雷德無法想像到底是怎樣的存在能夠如此輕易地殺死古加爾，一想到自己竟然能逃得性命，他就忍不住戰慄。薩格拉斯之眼的力量真的就可以與那個存在抗衡嗎？他不禁產生懷疑。

  顯然，目前的這些力量是不夠的，他需要更多。

  貪婪的火焰在雷德心中燃燒，身為一個術士，一個繼承了古爾丹遺志的術士，他對力量的渴求永不滿足。

  他知道他自己目前所在的地方並不是薩格拉斯之墓的最深處，再往裡就是薩格拉斯的部分軀體，那才是黑暗泰坦最精華的一部分力量。

  但是有禁制守護。

  如果薩格拉斯的意志還存在，雷德絕對是有多遠跑多遠，連這枚邪能寶石都不會打半分主意，但他繼承了古爾丹的大部分記憶，包括那個大膽的術士冒險用靈魂意念探查卡拉贊的記憶，在看到被黑暗泰坦部分靈魂附身的麥迪文死於安度因·洛薩劍下，這讓古爾丹做出了薩格拉斯的意志已經消亡了，至少在這個世界的那部分消亡了。

  而雷德自然也相信這一點，他能夠如此輕易地獲得薩格拉斯之眼就能說明很多問題，更別提第二次戰爭結束後不久，塔隆·血魔還帶人從這裡拿走了神器薩格拉斯權杖。

  在雷德看來，薩格拉斯之墓深處毫無疑問還有一個更大的寶藏，無人看守，等待發掘。

  但麻煩的就是禁制。

  這顯然是艾澤拉斯某個強大的存在設立的，目的就是封印薩格拉斯的部分軀體，那位黑暗泰坦千方百計地想要進入艾澤拉斯，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力量一部分一部分的擠進來，只有這麼一小部分力量他自然被擊敗了，那部分身體也被封印在此處。

  雷德知道自己幾乎不可能突破那層禁制，但他不甘心，至少要試一試，畢竟他現在有著薩格拉斯之眼的力量。

  接著他突然面露驚色，不是震驚於這道禁制的強大，而是在他看來竟然如此的……弱。

  是的，無比的弱小，雷德感覺自己只需要動用一點力量，就可以將其突破，甚至完全解除也不是什麼難事。

  雷德有些糊塗了，怎麼會這樣？

  他從古爾丹那裡繼承的知識終於發揮了作用，在進行了儘可能的分析之後，雷德露出精彩的表情。

  這道禁制並不是不強大，甚至運用到了法則的力量，雷德猜測這種法則可能涉及到了世界意志，天知道布置這道禁制的人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禁制所涉及的法則針對兩種闖入者，艾澤拉斯本土生物和惡魔，拒絕他們進入甚至強行抹殺。

  但很不幸，雷德兩者都不是，整個獸人種族都不屬於這兩者的範疇之內！

  當初布置禁制的人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獸人這種異界來客！

  雷德變得興奮起來，他感覺那種力量正在向他招手，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為了保險起見，他將禁制破除了很大一部分，這些魔法符文和紋路對他幾乎是不設防的，只需要注入些許的精神力，就可以將其完全摧毀。

  他聞到了濃郁的邪能氣息，對其他人來說是惡臭，對他來說卻是芬芳。

  他迫不及待地闖了進去。

  然後愣住了。

  這裡面哪裡有什麼黑暗泰坦的軀體和力量，在殘破的精靈建築之間，只有一座傳送門。

  一座完好的、邪能波動極其強大的傳送門。

  不好！雷德剛一產生這個念頭，一股恢弘到極點的意志瞬間降臨，他幾乎就要瞬間跪下，極度的恐懼瞬間就充斥著他的內心。

  之前什麼對力量的渴望，對能破除禁制的竊喜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雷德只希望自己從沒來過這裡！

  這是黑暗泰坦的意志！通過拿到傳送門傳來的意志！僅僅是與這種意志相比，所謂的什麼薩格拉斯之眼簡直就如同一個玩具一般！

  「有趣，竟然這個一個低等種族破除了封印。」威嚴而充滿至高冷漠的聲音在類的耳邊顫抖，讓他雙股戰戰，冷汗直冒，「那麼，就讓你再發揮一些作用吧。」

  雷德幾乎不加遲疑地大喊道：「我願意效忠與您！偉大的黑暗泰坦！我願意將這個世界奉上！」

  但是這毫無作用，黑暗泰坦完全不在意他這個螻蟻，薩格拉斯之眼飛了起來，雷德也發掘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不——」他絕望而悽厲的呼喊戛然而止。

  這個命運發生巨大改變黑手之子，生命終於在此終結，他之前吸取的邪能，連通連同他的靈魂與生命精華，與薩格拉斯之眼的力量一同注入了傳送門。

  惡魔傳送門的斜綠色愈發的濃郁起來，強大的邪能氣息再也隱藏不住，化作巨大的慘綠色光柱，沖天而起。

  這簡直是不得了的異象，方圓數十里都看得清清楚楚。

  破碎海灘邊緣，那幾艘地精鐵甲艦早已經逃命般突突地開遠了，而在一座礁石之上，一個黑髮紫眸的精靈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露出些許疲憊的神色。

  終於來了，那傢伙舒舒服服地當他的王子，把一切都丟給她來操心，而自己只是在需要正面戰鬥的時候果然出手一下，不過好在一切都沒出漏子。

  她的身形開始變化，沙塵籠罩，高挑靚麗的精靈變成了金髮的嬌小侏儒，其他時間線的克羅米都習慣於用這種形象，因為這是最好的偽裝，沒有人會覺得一個侏儒會產生什麼威脅。

  她抬起頭，看向天空，如此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不少人，她目力所及能看的就有一個通體金色的瓦格里女武神、一隻藍紫色的風暴烏鴉以及一頭碧藍色的幼龍。

  「斯黛拉苟薩！」她輕輕發出了呼喚。

  那頭碧藍色的幼龍竟然聽到了，她猶豫了一會兒，降落下來，雖然能看出眼前這個小侏儒是青銅色的同類，但還是有些遲疑。

  「你為什麼會認識我？」幼龍開口了，是很柔糯的少女音。

  「我當然認識你，青銅龍認識所有的巨龍成員。」克羅敏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聽著，斯黛拉苟薩，這是場巨大的危機，燃燒軍團在極短的時間內再度歸來，整個世界都必須立刻做好抵抗入侵的準備，我必須待在這裡看能不能做點什麼，我已經通過青銅龍內部的渠道將消息傳達給其他幾位龍王，但是凡人也必須通知到，這個任務就只能交給你。」

  「凡人？」斯黛拉苟薩有些不太明白，「凡人的數量是巨龍的數萬倍，我怎麼可能去通知他們全部呢？」

  「去洛丹倫，找那位艾薩克斯王子，他會安排一切的。」克羅敏立刻就指出了「正確」的做法。

  單純的斯黛拉苟薩有些傻乎乎地點了點頭，雖然她應該是立即向祖父復命的，但她知道這是個非常緊急的任務，因而片刻沒有耽擱，向著克羅敏指出的洛丹倫方向振翅飛去。

  看著小藍龍遠去的身影，克羅敏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支走這位龍族成員是有原因的，因為她其實不打算做什麼去阻止，甚至還要推波助瀾一下。

  與此同時，在卡利姆多塵泥沼澤某座小屋之內，有一位滿臉皺紋但儀態端莊的老婦人突然從她的躺椅上起身，她走出自己的小屋，似有所感地看向東方。

  有什麼不對勁……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當年除了生下孩子之外還犯下了另一個錯誤，她不應該把薩格拉斯的軀體和那座傳送門封印在一起的，雖然她盡力在兩者之間也布設了強大的禁制，但顯然並沒有達成預期的效果。

  「你當初看到的關於未來的景象中，有沒有現在這一幕？」她轉頭向著身穿棕灰色法袍的瘦長臉中年男人問道。

  「沒有，事實上絕大部分我所看到的都沒有應驗。」中年男人苦笑。

  老婦人嘆了口氣，視線再度轉向東方，喃喃地說道：

  「燃燒軍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