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以其龍之道還治其龍之身

  胡恩傷口被敷上了搗成糊狀的草藥，為牛頭人酋長上藥的薩滿巫醫虔誠地祈求自然之靈，就好像這樣能夠使傷藥的效果變得更好一般。

  胡恩·高嶺喘著粗氣，忍著痛苦挺直了腰板，按理說這樣的傷勢應該立刻受到最完善的照顧，但他是高嶺部族的酋長, 絕不能在族人的面前表現的軟弱。

  「感覺如何，胡恩？」伊格魯爾關切地問道。

  雖然萬年後至高嶺牛頭人和卓格巴爾會因為聖錘的歸屬問題而刀劍相向，但至少現在他們確實是彼此忠實的盟友。

  「沒什麼大礙。」牛頭人酋長平靜地說道：「那頭黑龍已經追不上了，但我們必須繼續深入，將墮落的黑龍徹底趕出至高嶺。」

  這才是他發起這場戰爭的目的，胡恩並不奢望能夠殺死所有的黑龍。

  「你還可以揮的動聖錘嗎？」伊格魯爾有些擔憂地看了胡恩手中的卡茲格羅斯之錘一眼。

  並不是說他不覬覦聖錘的力量，而是只有胡恩一人能夠使用卡茲格羅斯之錘, 這一人一錘是這場至高嶺之戰的關鍵。

  胡恩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他讓被黑龍沖的七零八落的戰士們再度聚集起來, 並提醒他們保持警惕，畢竟黑龍巢穴的守衛力量絕不可能只有剛才那一條龍。

  但很快胡恩就很驚異地發現了一點，他們竟然迷路了。

  沒錯，這數百人的隊伍竟然在寬敞到可以容納巨龍的洞穴中迷路了，哪怕是常年生活在這裡的卓格巴爾竟然也分辨不出道路，帶著牛頭人們不斷打轉。

  既不能深入，也不能離開，他們被困住了。

  這太詭異了，胡恩基本可以判定有人在搗鬼，燥熱與刺痛的感覺從傷口傳來，並且有一種要深入骨髓的感覺，讓牛頭人酋長的心情變得煩躁無比。

  「這是黑龍的法術嗎？他們布置下了某種迷陣來保護他們的巢穴？」胡恩向伊格魯爾問道。

  「絕不可能。」石巨魔族長斷然說道，但他也顯得有些惶惑，「黑龍掌握的絕不是這樣的力量。」

  這意思就是說，似乎有什麼其他的存在插手了，並且可以直接無聲無息地就困住了牛頭人和卓格巴爾的聯軍。

  想到之前那頭黑龍展現出來的奇特力量，胡恩心中一沉, 他敏銳地察覺到其中必然有什麼關聯。

  不過好消息是那個幾乎已經彰顯其存在的介入者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而只是將他們困住。

  而於此同時，在黑龍巢穴的深處。

  艾薩克斯閒庭漫步，宛如視察自家後花園一般的打量著這座巨大的岩洞，陽光從頂部落下，照亮了一大片區域，而此時黑龍們已經通過這個巨大的「天窗」盡數離開，在希奈絲特拉的帶領下，他們行動的非常快速。

  而留在這裡的，則是大批大批的長著黑色鱗片的龍蛋，巨龍們的負載有限，並不能將他們的孩子全部帶走。

  「所以的目的就是這些黑龍蛋？」伯納德在他身後，臉色有些奇怪。

  畢竟身為巨龍對此還是有些膈應的，一般來說，任何紛爭都不應該殃及孩子。

  「沒錯。」艾薩克斯點了點頭。

  龍蛋是非常優秀的資源，前提是有辦法將其孵化，而艾薩克斯正好可以滿足這個要求。當初在外域時，他和卡莉亞就發現了虛空龍的存在，這些奇特的龍種就是由當初死亡之翼帶去德拉諾的黑龍蛋孵化而來，虛空之力以及外域的獨特環境有某種奇效，虛空龍是近乎半能量的存在，這從他們另一種稱呼「靈翼龍」就可以看出來，它們成長迅速，但心智成熟緩慢。

  簡直就是完美的戰鬥坐騎。

  在薩拉塔斯的幫助下，卡莉亞找齊了黑暗神廟中所有的虛空碎片，讓黑暗之星卡拉重現人間，而利用卡拉的力量她成功地找到了馴服虛空龍的辦法，並且已經在外域組建了一支虛空龍騎兵。

  一支龍騎兵的價值自然是巨大的，艾澤拉斯的天空屬於巨龍，只有巨龍才能巨龍搶奪制空權，艾薩克斯當然希望能夠擴大虛空龍騎兵的規模。有黑暗之星之後能量問題是不用擔心的，那麼唯一要考慮的就是龍蛋。

  畢竟虛空龍本身是很難繁衍的，幾乎沒有成功的列子。

  最能生育的自然就是紅龍，但艾薩克斯自然不可能去向丈母娘要她的孩子，哪怕是上古之戰時間線的紅龍族群他都覺得最好不要去動，那麼唯一的選擇就是黑龍了。

  他帶著部分巨龍之魂的力量而來，原本的打算是以此威懾黑龍族群，讓龍母希奈絲特拉成為產蛋機器。當初死亡之翼讓阿萊克絲塔薩被獸人俘虜被迫不斷產卵，艾薩克斯是打算以其龍之道還治其龍之身，讓他的配偶嘗嘗類似的滋味。

  但在看到奈法利安之後，艾薩克斯卻突然改變了主意，聯想到自己在這個時間線的行為，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過於托大了。

  雖然說這條廢棄時間線算是他和克羅敏的所有物，但並不代表他就是這裡的神。他應該隱藏在幕後，宛如上帝一般的引導調控局勢的發展，而不是直接出面，到處宣揚自己的存在。

  這無疑是很愚蠢的，畢竟這條時間線也是燃燒軍團、古神這樣強大而狡猾的敵人。

  所以他將巨龍之魂的力量暫時賦予了年輕的奈法利安，這確實只是免費贈送的試用，但只要品嘗到這種力量的甘美，奈法利安就必然會深陷其中，心甘情願地為他所用，

  艾薩克斯可是和一萬年後的黑龍王子打過不少交道，他很清楚這傢伙的秉性，雖然更理智更有頭腦一些，但他內心深處那種對力量的渴望與他的父親如出一轍。

  這樣的話，就沒有必要他親自出面，這條時間線已經有一個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對他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臣服的艾薩拉，直接性的壓迫手段使用一次就夠了。

  困住那些牛頭人和卓格巴爾石巨魔的時空領域自然是他的手筆，目的是為了不受打擾地來割黑龍的第一批韭菜。

  遺留在黑龍巢穴的龍蛋數量相當多，能滿足艾薩克斯的需要並且還大大有餘，但是這些龍蛋上都殘留著某種燥熱的力量在不斷侵蝕其內部，這些幼小的、還沒成型的生命氣息正在不斷地減弱。

  這很正常，黑龍不可能把自己的子嗣留給凡人，既然帶不走，那就只能奪取他們的生命，以防它們被孵化出來成為凡人的奴隸。

  艾薩克斯輕輕打了個響指，這些龍蛋就仿佛被無色的粘稠液體包裹一般，它們的氣息也變得穩定起來。

  「不錯的技巧。」伯納德不由讚嘆了一句，「你加入我們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對時光之力的掌控竟然已經能夠匹配的上你所擁有的龍王之力。」

  「也許我天生比較適合這個。」艾薩克斯聳了聳肩。

  他只是讓這些龍蛋的時間停止流動而已，並不能解決它們的狀況，不過他家裡可是有一條紅龍呢，完全可以帶回去讓她來處理。

  「伯納德，幫我一把。」他說道：「我們在這裡開啟一道時空之門，把這些龍蛋送回主時間線。」

  沙塵風暴開始在這座黑龍巢穴中迴蕩。

  ……

  足足過了半天時間，伊格魯爾才終於找到了正確的道路，將胡恩·高嶺帶進了黑龍的巢穴，然後這兩位首領就看著空曠的岩洞愣神。

  沒有敵人，沒有黑龍，什麼都沒有。

  「看來他們都已經逃走了，可惡。」伊格魯爾恨恨地說道。

  他帶著他的手下急匆匆地向著向右側走去，卓格巴爾之前一直都是看守死亡之翼寶庫的奴隸，他們很清楚黑龍寶貝都是藏在哪。

  很快他就有了發現，「哈哈，果然他們來不及帶走這些！」

  卓格巴爾們扛著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箱子出來，黑龍一族的儲備驚人，各種貴重金屬、天然寶石就好像雜物一般地隨意堆放在一起。

  「按照我們約定的，這些寶物我們兩族平分。」伊格魯爾很仗義地說道。

  胡恩沒有客氣，他並不貪圖這些財富，但他需要這些財富來安撫他的族人，他們為這場戰爭付出了犧牲，就應該獲足夠的收益。

  之前顯然是某個存在讓他們無法直接進入黑龍巢穴，然而這些財寶紋絲未動，顯然那個存在拿走了更寶貴的東西。

  「族長大人，我們發現了一批蛋！」一個年輕的牛頭人向胡恩·高嶺匯報導，一副見到新奇事物非常興奮的神情。

  「蛋？」胡恩粗壯的眉毛抖動了一下，「但我去看看，」他說。

  這批黑龍蛋藏在一個不起眼的洞穴里，有巨石遮擋不易被發現，此時這裡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牛頭人戰士。胡恩剛一進去，就感到一陣臭烘烘的氣息直衝鼻子。

  看來這些蛋應該都已經腐爛了，他心想。

  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也瞬間就明白了其他牛頭人表情奇特的原因所在，此時在那些腐敗的黑龍蛋中間，有一顆生命氣息極為濃郁的蛋，他們甚至能聽到它的心跳。

  這隻幼崽竟然還活著。

  就在這是，蛋殼上猛然出現了一道裂紋，接著破碎開來，一隻全身濕漉漉的雛龍在一眾牛頭人的注視中破殼而出，睜著半迷糊的眼睛打量著這個世界。

  牛頭人們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對待這個小傢伙，按理說它是敵人，但只是一個毫無戰鬥力的幼崽……

  於是他們最終都看向他們的首領。

  胡恩·高嶺沉默了一會兒，「我一向都認為在鬥爭中牛犢是無辜的，不應該因為他們的長輩而受到什麼牽連，幼龍也一樣。」

  他伸出自己的寬大的手掌，雛龍先是有些疑惑，但隨後就好像見到親人一般地蹭著他，身上還未乾的粘液糊了牛頭人酋長一手。

  胡恩完全不介意，嘴角甚至帶起了一絲溫和的笑容，「這也是一個新生命，他的降生可以說是一個奇蹟。而我們沒有必要讓這個奇蹟變成悲劇，大地母親教導我們不要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生命。」

  牛頭人們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胡恩摸了摸小傢伙的頭，雛龍的角很小，只有兩個黑色的尖角，「就叫他黑角吧。」他確定了這隻小黑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