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唯一的選擇

  如果艾薩克斯爆發出全部能力的話，那麼他的敵人首先就必須經受一道檢定，那就是能否不被靜滯能力影響。

  如果不能，那麼戰鬥結束的很快，他們不會有任何防禦或是躲閃的機會，而軀體即便再堅韌, 在沒有任何防禦措施的情況下也抵擋不住被晶化聖光包裹的巨劍。

  只有那些強大到一定程度、或者體型龐大到不受靜滯效果影響存在，艾薩克斯才需要動用像之前領悟的「回合」這樣的能力。

  這是來自於青銅龍王關於時間的特權，能夠攻擊靜滯狀態這一點讓本來只能用於輔助和防禦的靜滯變成了近乎無解的控制能力，一旦陷入這種狀態，任何人都只能淪為待宰羔羊。

  守護巨龍們所掌握的是艾澤拉斯最高層次的力量，艾薩克斯當初幹掉諾茲多姆並繼承他的部分力量時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隨著他對這份力量的理解愈發深刻, 他越來越覺得當初真的是僥倖……

  如果不是拿到了巨龍之魂, 不是恰好利用了時光之末的規則，他必然是會被直接抹除的，畢竟即便是徹底放飛自我的克羅敏都沒有除掉諾茲多姆的想法，她找到那個廢棄的上古之戰時間線本意上是想將青銅龍王困在那裡。

  作為當年古爾丹的得力助手，現在的暮光教派領袖，古加爾本應該有很多的保命手段，他可能直接啟動惡魔法陣傳送離開，又或者是召喚出一個強大的無面防禦者，甚至是驅動部分古神的力量，但很不幸，這些手段都無法發揮出。

  他死的很憋屈，甚至都意識不到自己的死去。

  他的實力距離那個界限已經很接近，也許他的主子再賜予他更多一點力量的話，艾薩克斯就沒辦法停滯他的時間，完全的時間靜滯和時間減緩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代表著生與死的差別。

  僅僅只是差了一點，使得暮光教派領袖成為了艾薩克斯的戰績。

  被蠻橫而不講道理地進行了「分體手術」的食人魔非常悽慘，內臟、血液流了一地, 因為其龐大的體型，場面有些過於「精彩」。

  不過艾薩克斯並沒有幫他收屍的打算，甚至用聖焰火化都懶得做，以古加爾的生平，他大概也不想被聖光超度。

  就讓這一大坨血肉化為貧瘠之地的養料吧。

  艾薩克斯突然覺得有點可惜，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一點，二話不說就直接動手似乎有些欠考慮。畢竟這裡是真正的艾澤拉斯，古加爾也不是只能幹掉的副本首領，作為暮光教派的領袖，他應該會知道不少古神秘密，並且和死亡之翼應該也有一定的聯繫，如果能俘虜他並撬開他的嘴，應該會有更大的收益。

  畢竟艾薩克斯可是答應龍族要找出那頭黑龍的藏身之地，靠奧妮克希亞那條線釣魚什麼時候有收穫還處於未知狀態……

  不過現在想這些已經有些晚了，艾薩克斯不禁感嘆，當他掌握了強大的力量之後，已逐漸習慣於用拳頭解決問題。這是值得警惕的一點，他的實力雖然在艾澤拉斯鮮有敵手，但是在萬神殿、黑暗泰坦那個層次看來也依然只是一個大一點的蟲子。

  畢竟那些存在每一個都是星球的化身，而與星球比起來，個人是多麼的渺小。

  他必須始終保持冷靜與理智。

  不過對於古加爾，殺了也就是殺了，艾薩克斯從不對已經做過的事情後悔。

  「你你你……竟然殺了他？」一頭比克羅敏龍形態還要嬌小的青銅龍突然出現在艾薩克斯的不遠處，驚到話都說不利索。

  青銅龍是被嚴令參與凡人事務的，即便是要修補時間線的偏差，他們也習慣以藝術的心態，通過潤物無聲的手段去達成目標，亦或者乾脆直接去一個正常的時間線徵召一批拿錢辦事的冒險者，反正自己基本不出面。

  而像艾薩克斯這樣直接出手，不僅破壞了藝術感，更是極大的罪過！

  賽菲爾多米感覺自己快暈過去，甚至都忽略了艾瑟諾姆人形態過於強大並且可以對靜滯狀態目標進行攻擊這兩個驚人的事實，當然以這頭萌新青銅龍的見識，她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明白意味著什麼。

  「你怎可以……你怎麼可以……」賽菲爾多米快哭了。

  「怎麼？」艾薩克斯聳了聳肩，「那個獸人已經逃出去了，你的任務算完成了。」

  「但是你怎麼能出手殺人呢？他肯定是不應該死在這裡的，造成的時間線偏移該怎麼辦？」賽菲爾多米充滿了怨念。

  一旦時間線出現了偏離，就必須花費數倍的代價才能去彌補，即便有艾瑟諾姆來分擔責任，但她難道不感到委屈嗎？

  她只是想老老實實地完成自己第一個任務而已！

  艾薩克斯心道你千辛萬苦要維護的所謂「正統時間線」早已偏騙到不知道哪裡去了，不過他還是決定安撫她一下，「別擔心，由我來殺死這頭食人魔，這本就是正統時間線的一部分。」

  這還真不算信口胡說，因為自他從上古之戰時空回來之後，這條時間線所發生的一切都算是「正統」了。

  「是嗎？」賽菲爾多米將信將疑。

  「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回去問一下克羅諾姆，她會給你肯定的答案的。」艾薩克斯繼續忽悠道。

  雖然暴露了一些東西，但這頭萌新青銅龍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就讓她去接受克羅敏更深一步的忽悠吧。

  他又化身為淡金色的巨龍，衝著還是一張疑惑臉的賽菲爾多米點了點頭，接著展翅向著東方飛去。

  這裡的事只是一個小插曲，他的目的地依然還是灰谷。

  賽菲爾多米被孤零零地留了下來，她一副苦苦思索的樣子，好半天才恍然大悟，「你騙我！青銅龍自身怎麼可能會是時間線的一部分？我們從來就不會受到這種桎梏！」

  如果是其他成年青銅龍，對大部分時空定理都了如指掌，自然能第一時間發現艾薩克斯的漏洞，但很不幸賽菲爾多米只是一隻可憐的小菜鳥。

  但此時艾薩克斯早已經飛遠了，他對時光之力的掌控自然遠超剛參加工作的青銅龍，賽菲爾多米又怎麼可能找到他呢？

  她呆立了半晌，才接受了現實，垂頭喪氣地飛走了。

  貧瘠之地上又恢復了平靜，古加爾的屍體很快就會吸引來禿鷲、土狼這些荒野清道夫，而後就只能在鳥屎狼糞中才能找到這個暮光之主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痕跡了。

  但就在青銅龍們離去沒多久的時刻，兩名狼騎士一前一後地從石爪山脈的方向狂奔而來，這兩匹座狼毛色鮮亮、肌肉健壯，顯然是最優秀的那種，在奧格瑞瑪能賣到上千金幣，而座狼背上的騎士也有著比普通獸人強壯得多的體格。

  是薩魯法爾兄弟，在堵截雷德不成功之後，他們又追上來了。

  格羅姆被雷德當成了棄子，戰歌酋長戰力驚人，但他不可能對抗五名部落英雄，不過他也堅持了很久的時間才徹底喪失戰鬥能力。

  部落英雄們控制住了格羅姆，但對他混亂的甚至毫無辦法，經過短暫的商議，雷克薩和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押送戰歌酋長返回奧格瑞瑪，而懂一些巫醫之術的暗影獵手落汗隨行照應，至於戰鬥力最強的薩魯法爾兄弟則繼續追擊。

  座狼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低沉地嗚嗚著，而身經百戰的薩魯法爾兄弟的嗅覺並不比他們的坐騎差，倆兄弟不約而同地拉住了韁繩。

  眼前一地的屍體。

  薩魯法爾跳下坐騎，檢查那些屍體的身份，「雷德的那幾個手下都在這，不過沒有他本人，而這些穿長袍的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獸人、人類、侏儒，甚至還有豺狼人……」

  當看到那座小山般的屍體時，他不說話了。

  「竟然是古加爾。」布洛克斯低沉地笑了笑，「看來當年他活了下來，不過竟然又死在了這裡。」

  薩魯法爾兄弟都是參加過第二次戰爭的老兵，對古爾丹手下那個忠誠的食人魔印象深刻。

  「看來在我們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薩魯法爾深吸了一口氣，「這些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是誰殺死了他們？」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些突然出現的傢伙和古加爾應該屬於同一個實力，」布洛克斯更年長一些，因而也更有經驗，「他們也是以雷德為目標，應該就是將雷德逼出淒涼之地的那股勢力，但顯然他們碰到了另一個強大的存在，因而才沒做出什麼反抗才會被殺死。」

  他竟然直接就猜出了大致的情況。

  「古加爾實力不弱，雙頭食人魔在施法和近身戰鬥上都表現出色，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才能如此輕易地殺死他？」薩魯法爾眯起了眼睛。

  他們兩兄弟聯手或許可以，但也做不到說將食人魔的宛如堅石的身軀直接劈成兩半。

  布洛克斯俯身抓起一把沙土，很細膩的沙子，按理說是不應該出現在貧瘠之地的荒漠上的，直覺告訴他這和那個神秘的強大存在有關聯。

  但他想不到更多的東西，獸人來到艾澤拉斯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甚至連青銅龍的存在都不知道。

  薩魯法爾則在研究古加爾的殘骸，「切口邊緣已經完全碳化，這像是高度凝聚聖能的武器造成的。」他以自己的經驗判定道：「不是附帶火焰的灼熱武器，否則碳化的面積不可能這么小，也不可能是邪焰，因為古加爾的屍體相當完整，沒有被邪能吞噬生命的跡象。」

  「你的意識是說，有一個人類聖騎士突然出現，截走了雷德？」布洛克斯皺起了眉頭，「這怎麼可能？」

  目前只有人類和矮人能夠成為聖騎士，而矮人大多都是初學者，聖騎士代表人物依然還是白銀之手騎士團那幾位。

  薩魯法爾眼前浮現出一個少年的身影，「如果是他的話，還真的有可能……」

  他不再多說，轉而看向他的兄弟，「就目前開來，我們應該是抓不到雷德那個叛徒了。」

  布洛克斯點點頭，事態的發展已經有點超乎預料，只能儘快返回奧格瑞瑪稟報大酋長薩爾，由他來做出決定。

  就在薩魯法爾兄弟討論接下來的行動時，一艘普普通通的三桅駛出了棘齒城港口，雷德帶著遮住面目的罩帽，面目陰沉地注視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卡利姆多大陸。

  再一次，他被迫出海，上一回是在第二次戰爭的末期，他拋下了節節敗退的部落帶著一批忠誠的屬下出海，而現在卻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走投無路了，整個艾澤拉斯似乎都沒有他的容身之地，至少有三股實力想要他的性命。

  擺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一條道路，是古爾丹當年走過並因此而殞命的道路。

  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