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讓他流血！

  要在這裡幹掉瑪里苟斯嗎？

  艾薩克斯本意是不想打，因為沒有必要。

  雖然此時艾薩克斯因為瑪里苟斯的偏執和無法溝通而窩了一肚子火，但他並沒有失去理智，藍龍王不應該是敵人，他所造成的麻煩還沒有到必須要清除掉他本人的地步。而從後果考慮，殺死一頭守護巨龍會使得他與其他龍族的友好關係蕩然無存, 別的不說，這裡的四頭年輕藍龍必然會立即和他拼命。

  這裡不是那條上古之戰時間線，做什麼事都必須要承擔後果的。

  雖然說瑪里苟斯在原本的時間線中最終會隕落，但那畢竟是紅龍女王主導的，算是龍族的內部事務。

  瑪里苟斯的注意力完全在休伯利安號上，被主炮命中的滋味很不好受, 他身體一側焦黑一片，就在他想著要用強大的魔法力量將那艘戰艦壓縮成廢鐵時，前爪卻傳來鑽心的疼痛，在他過往數萬年的生命中僅感受過幾次的的疼痛。

  他痛吼起來，聲波震得周圍的雪花紛亂飄揚。

  艾薩克斯得手了，他如今的實力比之提爾也差不了多少，已經能夠完美地發揮出從他那繼承的武器的威力，半截龍爪被斬落，熾熱的龍血噴灑而出。

  巨劍上的聖光能量太過凝實，沒有絲毫的外泄，所以並沒有將傷口碳化從而產生附帶的之止血效果。

  這順帶解決了艾薩克斯一個小小的疑惑，守護巨龍們雖然接受了來自泰坦的力量，但他們依然保持著基本的生物特徵，血液也是紅色的。

  浸滿龍血的聚焦之虹跌落，艾薩克斯向其一伸手，神聖的力量形成了一個小型結界將其包裹，通過這種方法艾薩克斯暫時可以對這件神器做出牽引。

  但他不準備將其拿到自己手中，奧術能量從這件神器中湧出，神聖結界支撐不了多久，艾薩克斯直接對其施加了一股強大的力量, 聚焦之虹向著寒冰尖塔的頂端急速飛去。

  卡莉亞正攙扶著幾乎都沒力氣站立的吉安娜, 她知道艾薩克斯的意思，一道寬大的空間門戶大開，聚焦之虹沒入其中。

  瑪里苟斯的依仗已經沒了，剩下他自己這麼一頭半瘋還重傷的老龍，威脅已經不算大了。

  藍龍王本人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巨龍很強大，但並不代表他們對疼痛和傷害有多高的忍耐力，瑪里苟斯全身都因為劇痛而隱隱顫抖，他碧藍色的眼睛中已經泛出血紅色，憤怒與暴戾的火焰燃燒的愈發旺盛。

  偏執的情緒讓他不會去權衡利弊或是畏縮，反而使他像一頭兇狠的野獸一般，散發著驚天的恨意，他張開巨口，向著艾薩克斯咬去，在狂怒的狀態下他的理智所剩無幾，竟然採用這種野獸般的攻擊方式。

  龍牙互相碰撞，發出聲響，他當然咬空了，不甘心的藍龍王噴出龍息，卻只能在冰藍色的龍息中依稀看到金色聖盾的光芒。

  艾薩克斯毫髮無損地再度拉遠了距離，身形變幻成燦金色的巨龍，他雙翼拍打著，反身和瑪里苟斯對視。如今的藍龍王失去了聚焦之虹並且是半殘疾狀態，即便是以龍形態肉搏，艾薩克斯也有信心壓制住他了。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動手。

  「你！很好！很好！」瑪里苟斯似乎是口不擇言，前肢的傷口宛如噴泉般地噴灑出帶著晶瑩魔光的龍血，但他似乎全然不覺，「所以說，這是青銅龍向我們藍龍一族開戰？」

  「你之前出手可沒有顧及過同族的情誼。」艾薩克斯冷冷的回應道。

  確實，之前瑪里苟斯的進攻差不多都是不遺餘力，艾薩克斯只要應對的有一絲失誤，就會身受重傷甚至直接殞命。

  四頭年輕的藍龍終於趕到了，事態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因而無法再觀望了，他們攔在艾薩克斯身前，背對著瑪里苟斯，顯然這種情況他們還是選擇站在族群領袖這邊。

  泰莉苟薩和卡雷苟斯看向艾薩克斯的目光很複雜，帶有幾分前所未有的驚懼和敬畏，「艾薩克斯，我不知道是不是該用這個名字來稱呼你，不過無所謂了。」泰莉苟薩開口道，她覺得對面的青銅龍的眼眸就好像大海一樣浩瀚，能夠吞沒任何情感，「就此停手吧，再打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們的族群畢竟是長久以來的盟友……」

  她儘量用柔和的語氣說道，顯然想把局面拉回正常的氛圍，進而與艾薩克斯進行交涉。

  然而瑪里苟斯並不能理解他女兒的苦心，藍龍王現在的精神狀態和思維都處於一種非常詭異的狀態，有一定的邏輯又好像完全沒有，「停手？為什麼要停手？讓開，我的女兒，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

  「父親！」泰莉苟薩幾乎聲淚俱下。

  「你竟敢違逆我？！」瑪里苟斯突然勃然大怒，「服從命令！否則我就收回你使用魔網的權限！」

  艾薩克斯皺了皺沒有，他快看不下去了，「嘿，我說藍龍王『陛下』。」他冷冷地說道：「你是不是應該注意下自己的情況。」

  瑪里苟斯下意識地低下頭，接著他扭曲的面孔平息了，眼中竟然露出一絲恐慌的神色。

  他前肢的傷口還在流血。止不住的流血，隨著他強大的心臟每一次的震動，散發著晶瑩光芒的龍王之血就好像是瀑布一樣噴射而出。

  「這……」瑪里苟斯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懼的光芒，這是對死亡的恐懼，雖然他是龍王，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生靈之一，但他依然是一個生命體。

  既然是生命體，血液就是生命之源，當失血過多之時，迎來的便是死亡。

  「這不可能……」瑪里苟斯低聲說道，之前的狂傲暴戾的氣息消失了，他的聲音甚至有一些顫抖。

  他是守護巨龍，藍龍一族的王，他的身軀早在接受泰坦的力量就已經受到過強化，獲得了近乎永生的壽命，這種「永生」本質的體現就是永不衰竭的強大生命力。

  瑪里苟斯並不是沒有受過比這次更沉重的傷勢，上古之戰時期耐薩里奧背叛之後就將他這個昔日的好友打入瀕死狀態，但瑪里苟斯依然在沒有任何幫助的情況下挺了過來，這足以證明龍王之軀的強大。

  這一次的受傷本應該和萬年前一樣，傷口會總動閉合之血，斷肢也能再生，但這並沒有發生，他的傷口上沒有任何的能量附著，但卻無法閉合。

  鮮血如雨般灑落。

  「你幹了什麼？」瑪里苟斯近乎驚恐地對艾薩克斯低吼道。

  他害怕了，害怕的不是艾薩克斯，而是死亡本身，只有這種生命最本能的恐懼才會壓制住他的瘋狂。

  四頭青年藍龍從瑪里苟斯的語氣聽出了異樣，他們驚訝地轉過頭看著他們的領袖，接著臉色變得煞白起來。

  艾薩克斯沒有正面回答他，「我建議你去找些辦法止血，否則以這種流速，不出半刻鐘你將成為艾澤拉斯第一個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巨龍。」他近乎冷酷地說道。

  瑪里苟斯粗重地喘著氣，藍龍雖然不涉及生命方面的能力，但卻可以利用奧術能量來治癒自身，但他需要的能量太龐大了。瑪里苟斯是艾澤拉斯魔網的掌握者，但這並不是說他真的就是奧術的主人，他充其量也就之能在不影響魔網基本迴路的情況下調動一片區域的奧術能量，而聚焦之虹能夠有效增加這個區域的範圍。

  然而那件神器已經被奪走，這意味著瑪里苟斯想要治癒自身，就只能返回魔樞。

  他死死的盯著眼前這頭讓他咬牙切齒的青銅龍，似乎要將對方的樣貌深深印入自己的腦海之中，接著長吟一聲，龐大的身軀朝東方飛去。

  他的身體狀況似乎已經不允許他再開啟一座來時那樣的傳送門，傷口依然在流血，龍血滴落在地，綻放出一塊又一塊的法力晶簇，形成了一條斷斷續續的小徑。

  總算打法走了，艾薩克斯鬆了口氣，這頭瘋狂的老龍還真是難處理。

  「瑪里苟斯大人！」埃雷苟斯和塞安妮苟薩憤怒地看了艾薩克斯一眼，接著追著瑪里苟斯的背影而去，而另外兩頭跟艾薩克斯更有交情的藍龍卻留了下來。

  「那個，艾薩克斯。」泰莉苟薩有些怯生生地說道，在發現他們之前的人類朋友竟然是一個同族，並且是一頭能夠正面對抗守護巨龍的同族，她就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他了。

  當初還以為他和那位紅龍公主的結合是讓人津津樂道的人龍之戀，現在看來卻只是不同色種的巨龍相結合，雖然也是件稀罕事，但卻並不算觸碰什麼禁忌。

  「我父親他的傷……你能不能撤去你的能力？如果失血過多的話，父親他會有生命危險的……」泰莉苟薩懇求道。

  她很擔心她的父親，之前泰莉苟薩在面對艾薩克斯時還有些小小的驕傲，但現在她已經完全放低了姿態。

  卡雷苟斯在一旁嘆了口氣，本來是合作愉快互利共贏的局面，卻偏偏要弄成這樣，這應該都要怪不按常理出牌的瑪里苟斯大人。

  當然他只敢在心裡腹誹，萬萬不敢說出去的。

  他們並沒有因為艾薩克斯和瑪里苟斯的衝突而對他惡語相向，一方面是因為之前的交情以及艾薩克斯展現的實力，另外一方面則是藍龍確實理虧。

  「他的傷口並不會持續太久的，應該很快就會自動癒合，至於被斬斷的龍爪，我想你們應藍龍應該有肢體生長的能力吧，實在不行可以去找紅龍女王阿萊克絲塔薩。」艾薩克斯淡淡地說道。

  提爾等一眾守護者在萬神殿體系中地位應該是高於守護巨龍的，因而艾薩克斯的秩序之手在權限上高於瑪里苟斯，藍龍王的身體強度來自於泰坦的賜福，而艾薩克斯僅僅只是讓泰坦的賜福暫時失靈了而已。

  但他畢竟不是提爾本人，這種功能抑制是持續不了太久的，好在成功地嚇走了瑪里苟斯，不然艾薩克斯很可能必須和這個陷入瘋狂的藍龍王拼個你死我活。

  得到了艾薩克斯的確認，泰莉苟薩放心了下來，藍龍們陷入了沉默，和艾薩克斯對視著，氣氛有些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