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現在，我們融為一體

  被銀色金屬覆蓋的重拳突然出現，和瑪里苟斯的頭顱親密的接觸，附帶的力量與聖光能量讓藍龍的脖子有了極大幅度的甩動。

  既然要打，艾薩克斯就沒有絲毫的留手，利用榮耀飛躍搶占先機, 他直接給藍龍王來了記狠的。

  瑪里苟斯憤怒的發出咆哮，這一拳對他的傷害有限，更多的是屈辱，藍龍王的反應並不慢，空餘的那隻前爪立即拍來，光是龍爪本身就比艾薩克斯的體型還要龐大。

  人類王子避無可避，他沒有飛行能力, 只能讓他滑翔的光鑄雙翼能夠帶起的氣動力非常有限，自然不可能在空中做出躲閃的動作, 不過身為一名合格的聖騎士，是不可能以身體承受攻擊，聖盾瞬息浮現。

  艾薩克斯對這項最基本也是最可靠的防禦能力自然是得心應手的，聖盾凝聚的是具有實質性的護盾，瑪里苟斯感覺自己像是拍到了什麼厚實而堅硬的東西，艾薩克斯本身則被擊飛，不過依然藉此機會反身劈出一道神聖劍氣。

  即便是瑪瑟里頓這樣的深淵領主也無法硬抗一道艾薩克斯的蓄力打擊，瑪里苟斯的身體強度應該並不會高多少，仲裁之斬的劍氣幾乎是以光的速度行進的，以瑪里苟斯的體型本應該是無法閃避的。

  然而這頭巨大藍龍的身軀陡然消失了，只留下一些空間波動與奧術能量的殘留，而幾乎是同一時間瑪里苟斯又出現在了離艾薩克斯更近的地方，那道劍氣自然是落空了，徒勞的斬開空氣，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這是……閃現術？

  閃現術大部分中高階法師都掌握的法術，如此普及的原因自然是其非常好用，不論是躲閃攻擊、脫離險境, 還是單純地趕路都可以使用到, 但是閃現術本質上是短途迅捷傳送法術，有著空間法術一貫的特點——魔法消耗巨大，並且其法力消耗還會隨著施法者的實力提升以及總重量的增加而以幾何倍數的增長。

  因而瑪里苟斯以數百噸的巨龍之軀完成閃現術是一件很不可思議但卻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他是整個艾澤拉斯魔網的掌控者，並且手持聚焦之虹，在能量消耗方面自然是財大氣粗。

  「口出狂言的蟲子，你準備好迎接生命的終結了嗎？」瑪里苟斯用淡淡的譏諷語氣說道。

  他毫不掩飾對艾薩克斯充滿輕蔑的殺意，暴戾而傲慢。聚焦之虹散發著之前從未散發出的奪目光芒，它回到它真正主人的手裡，能夠展現出完全的能力。

  密密麻麻的、宛如流星一般的巨型奧術飛彈浮現，數量如此之多，以至於匯集成了一道洪流向著艾薩克斯攢射，這完全不是普通法師釋放的奧術飛彈能夠比擬的。

  僅僅是一個法術，藍龍王的強大與霸氣就展露無遺，守護巨龍可以算是這個世界最高層次的戰力，雖然說艾薩克斯之前通過取巧的方法無情地幹掉了一個，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將那一次的戰鬥復刻到現在。

  艾薩克斯的聖盾由卵形全身護罩轉變為單面防禦更強的淡金色盾牌，那些奧術流星重重地轟擊在上面，神聖之盾短時間內還是巋然不動，兩者碰撞而產生的散逸奧術能量甚至在艾薩克斯周身形成了一股風暴。

  不斷的衝擊，奧術流星組成的洪流卻沒有任何體系的跡象。

  自身聖光之力永不枯竭一向是艾薩克斯自以為傲的一點，尤其是在能夠溝通光之海洋之後，這個特點就愈發的突出，但現在卻有些尷尬，因為他雖然能夠直接從聖光的發源地獲取力量，但要面對的卻是整個艾澤拉斯的魔法能量。

  此時四頭年輕的藍龍遠離戰場，惶惑地觀望著，「我們該怎麼做？」卡雷苟斯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這場戰鬥發生的太突然也太尷尬了，一方是合作到現在、並且有不小恩情的盟友，另一方卻是他們的族群領袖。

  一種小小的憤懣在他的心底產生，為什麼瑪里苟斯大人之前對藍龍一族的所有事物不聞不問，結果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橫插一腳呢？

  原本已經達成了協議，艾薩克斯拯救吉安娜，他們取回聚焦之虹，現在卻差不多相當於他們撕毀條約了，瑪里苟斯似乎都懶得理解，而直接向著他認為「大逆不道」的凡人出手。

  沒有人回答卡雷苟斯的問題，其他三頭藍龍都顯得有些躊躇。

  「他應該不是瑪里苟斯大人的對手，如果我們不阻止的話……」卡雷苟斯又忍不住說道。

  「沒有用的。」泰莉苟薩苦笑，「如果父親能聽勸，那他之前就不會對艾薩克斯出手了，沒有人可以改變他意志的，我們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卡雷苟斯只感覺一股鬱結的情緒在胸膛中翻滾，「所以我們就只能看著你父親殺死我們的朋友，然後再去將那個甚至能夠以凡人之軀控制聚焦之虹的魔法天才毀滅嗎？他們本應該會成為這個世界的保衛者，比你父親甚至都不會差太多的保衛者！」

  「我們只能保持中立，我們不可能去對抗瑪里苟斯大人，只能不向那個人類出手。」泰莉苟薩沉默不語，而另一頭雌性藍龍塞安妮苟薩這樣說道。

  艾薩克斯無論從情感和利益方面都還沒有和藍龍形成什麼太大的羈絆，雙方的交情也僅僅是從這場北伐開始的。世界很現實，藍龍們自然不會在面對自家大領導時還偏向艾薩克斯，能保持中立就不錯了。

  「你口中的『那個人類』，剛剛親自冒著巨大的風險救了我們所有人！」卡雷苟斯雙眼冒火。

  「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泰莉苟薩轉頭看向情緒已經越來越激動的卡雷苟斯，冷冷地問道。

  年輕的雄性藍龍立刻就萎了下去，不再說話了。

  他確實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去改變目前的局面。

  「那個人類快撐不住了。」一直沉默寡言，沒什麼存在感的埃雷苟斯這時候開口說道。

  其他年輕的藍龍立刻看了過去，果然，神聖的光芒已經黯淡無光，艾薩克斯的身影已經淹沒在無盡的奧術流星之中。

  顯然，時間在他們無謂的交談中迅速流逝，說了半天，結果他們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一個凡人是不可能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承受這樣的能量打擊的，他們也確實感受不到艾薩克斯的生命氣息。

  『』該死。」卡雷苟斯沮喪地暗罵了一聲。

  藍龍一向樂意親善凡人種族，因而卡雷苟斯已經認同了艾薩克斯這個朋友。

  「他……」泰莉苟薩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些失神，「他不應該去忤逆父親的。」

  相比年輕藍龍的情緒低落，瑪里苟斯卻顯得有些志得意滿，他的力量回來，這是代表著整個艾澤拉斯魔法的力量，處理掉一個囂張的凡人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至於這股力量的下一個的施展對象，自然就是那頭導致了一切的黑龍，瑪里苟斯已經搜尋了失蹤的耐薩里奧很長一段時間，雖然一無所獲，但他顯然是絕不會放棄的。

  一定要讓你品嘗到我所遭受的痛苦，黑龍！

  然而就在這時，出乎所有人預料到事情發生了，一個金色的、體型只比瑪里苟斯小上一些的巨龍突然出現藍龍王的身前，飽含時光之力的青銅龍息直接消除了後者條件反射下形成的奧術護盾，兩頭巨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這是……青銅龍？年輕的藍龍們有些發懵，這幾分鐘之內發生的事情有些超乎他們的認知，這頭諾茲多姆的子嗣又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一言不發就對藍龍王發起攻擊？

  卡雷苟斯注視著那頭呈現出美好的燦金色的青銅龍，目露詫異的神色，他覺得這位異色同族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卻又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如何產生的。

  瑪里苟斯的詫異並不比他的子嗣要少，藍龍王現在又驚又怒，這頭青銅龍雖然看起來比較年輕，但力氣並不小，並且目標很明確，剛剛那一撞差點把他手中聚焦之虹撞落。

  瑪里苟斯倒飛，雙翼擴張到極限才勉強穩住身形，他看著那頭突然出現的陌生青銅龍，發現對方的眼中是憤怒與野心，還有一絲，不屑。

  「你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他壓制著已經快暴走的情緒低吼著問道，這是他所剩不多的理智的表現、

  青銅龍眼中的不屑更濃了，「怎麼，這才一分鐘不到，藍龍王陛下竟然就不認識我了嗎？」他譏諷地說道。

  泰莉苟薩的雙眼睜圓了，而她旁邊的卡雷苟斯差點沒一頭從空中載下去，如果他們理解沒有出錯，這個剛出現的青銅龍竟然是……艾薩克斯。

  泰坦在上……難不成他們一直以為是凡人的盟友，竟然是一個同族？

  與此同時，寒冰王座之上。

  封住整個王座的寒冰劇烈地震顫，道道裂紋在其上浮現，幾息之後，終於承受不住來自內部的力量，化作大大小小的碎片飛射而出。

  吉安娜感覺頭痛欲裂，強行被分為兩部分的靈魂再度融合併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更何況巫妖女王的那部分靈魂顯然是不樂意這樣進行融合。

  各種紛亂而虛幻的影像在她眼前浮現，兩個靈魂的記憶糾纏不清，一瞬間她似乎迷失了自己。

  她呻吟著，勉強壓制住這種異常感，緩緩站起身，她沒有忘了自己選擇立即融合的原因，艾薩克斯正為了保護她和艾澤拉斯最強大的奧術施法者進行戰鬥。

  「喵。」

  比格沃斯先生邁著輕巧的步伐圍繞著吉安娜轉了個圈，畢竟已經不再是活生生的貓了，因而不懼嚴寒，以它懵懂的思維自然感受不到吉安娜精神方面的紛亂，它只知道那個會給它藍魚吃的少女又回來了。

  「感覺如何？」一個沒什麼特別情緒的清冷聲音在身前響起。

  吉安娜步伐有些踉蹌，她還沒有適應自己的身軀，勉強抬起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半惡魔少女，注意到她墨藍色的巨大雙翼。

  這似乎並不是陌生人，吉安娜有關於她的記憶，似乎是在不久前，並且不太美好。

  但她似乎和艾薩克斯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看來情況不太好，不過堅持一下吧，畢竟那傢伙還需要你的幫助。」

  卡莉亞說著，伸出葇荑，輕輕挑起吉安娜的光潔而沒有血色的下巴，和她迷離的雙眼對視，接著又看向掛在她脖頸上的水晶。

  那是從統御之冠上取下的水晶。

  「艾薩克斯有東西讓我轉交給你。」她收回手，隨意的一划拉，一道墨藍色的小型傳送門便被打開，一塊又一塊鐵灰色的板甲漂浮著出現。

  「你是巫妖女王，這本應該是屬於你的東西，艾薩克斯已經讓人將這套鎧甲改成了女式，至於頭盔就不必了，女孩子戴不好看，有那顆水晶即可。」長公主很隨意地說道，就好像是在和閨蜜討論服飾。

  這是巫妖王之鎧，艾薩克斯幹掉耐奧祖的戰利品，而現在，就在寒冰王座，以另一種方式物歸原主。

  每一塊鎧甲都好像是有生命一般，扣鏈解開，自動地套在了吉安娜的略顯瘦弱的嬌軀上，冰冷的觸感傳遍全身，吉安娜精神一振，雙目中又開始氤氳冰霧般的光芒。

  她有了些力氣，靈魂的紛亂也暫時被壓制了，雖然說統御之冠才是核心，但是巫妖王的整體鎧甲是一個套裝組建，湊齊了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看來是成功了。」卡莉亞輕輕一笑，「來。」她招呼道。

  不遠處達拉然浮空城的上方，休伯利安號依然陷入與大量天災空軍的纏鬥中，吉安娜勉強舉起霜之哀傷，統御水晶也開始閃耀光芒，天災軍團的兩件權力神器開始共同發揮作用。

  那些瘋狂的石像鬼和冰霜巨龍突然停住進攻，哪怕是被休伯利安號不停歇的炮火撕碎也沒有什麼反應，他們感受到了真正主人的存在。

  頭痛欲裂的感覺又回來了，但吉安娜強忍著，再度發出一個指令，天災空軍猛然開始行動，放棄了繼續進攻休伯利安號和被洛丹倫方控制住的達拉然，烏泱泱地向寒冰尖塔的方向飛來。

  亡靈一向都是最好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