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純善之魂

  必須要有一位巫妖王。

  耐奧祖被送上了寒冰王座，被賦予了統御亡者的能力，至於霜之哀傷與統御之盔以及那套全身板甲，據說都是納斯雷茲姆一族的所擁有的藏品，但顯然並不是這麼簡單，這些裝備的意義絕不僅僅是它們所表現的那樣。

  霜之哀傷能夠吞噬和拘禁靈魂, 統御之冠則能讓亡者俯首稱臣，關於艾澤拉斯乃至整個宇宙的靈魂往生之說人們還知之甚少，但如果亡者世界暗影國度真實地存在，那些恐懼魔王，至少是部分恐懼魔王是能夠與之產生聯繫的，並且將這種聯繫發展為使亡者復生的能力。

  不過現在艾薩克斯還暫時管不到這些，活人的事情已經夠讓他心煩了, 現在還要操心一個已經不知道算不算活人的吉安娜。

  巫妖女王被逼退。從戰略上看, 不久前覆滅達拉然並以此為據點奇襲洛丹倫王城是天災軍團最強勢的一波，如果能直接攻下王城，那基本就算是取得了勝利，甚至能重演部分的歷史，艾薩克斯事後即便能補救也必然會花費極大的功夫。

  但在一直在暗中觀察的「先知」麥迪文的干預下，這個計劃終究還是失敗了，雖然吉安娜轉身就登上寒冰王座繼任巫妖王，但天災依然在此時就逐漸陷入頹勢，而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很簡單，天災軍團拿不出一個能正面對抗艾薩克斯而不落下風的戰鬥力。

  吉安娜雖然成為了新的巫妖王，她的能級應該是超過艾薩克斯，達到了真正意義上超越凡人階層的傳說級別，但她的部分實力是體現在控制亡靈上的，而本該屬於她的、具有不錯戰力增幅的巫妖王盔甲現在已經是艾薩克斯的戰利品，再加上她本身也就是二十歲的少女，實在不具備太過豐富的戰鬥經驗，這導致她的能力一旦被艾薩克斯摸清，就不可能有任何獲勝的可能。

  燃燒軍團之所以能飛速壯大並征服無數世界, 其根本原因就是薩格拉斯無可匹敵的戰鬥力，至少在現實宇宙與扭曲虛空，沒有任何存在能與黑暗泰坦一較高下。因而現在的天災軍團面對艾薩克斯，始終都會處於被動的狀態的。

  畢竟達到一定層次之後，就很難說會被人海戰術堆死了。用一句簡單的話來說，強者一般都只能由強者來對抗。

  冰霜巨龍接連展開雙翼升空，其背上的死亡領主不甘心地再度發起一波法術打擊，他們當然不會愚蠢的選擇艾薩克斯為目標，而是向著下方，著重點是那些洛丹倫士兵和神官。

  艾薩克斯這時候才發現這些死亡領主並不都是維庫人那種高大的體型，而也正是那些看起來像是正常人類的高階亡靈才具備著強大的施法能力，顯然這些人生前都是達拉然的精銳法師，而在死後就變成了天災軍團的力量。

  懷特邁恩和伊莉迪她們情況並不好，那些無面者本就讓士兵們很難應對，還要承受上方的冰龍吐息和那些法師領主的法術轟炸。雖然艾薩克斯以最快速度逼退了吉安娜，迫使天災軍團撤離，但此時依然出現了不小的傷亡。

  法拉第上尉和他的屬下都是優秀而盡責的戰士，他們拼盡全力，即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讓那些無面者接觸到後方的神官們，但對來自上方的攻擊他們卻無能為力。

  懷特邁恩儘可能地試圖保護她的姐妹，但依然有不少神官都被冰雪覆蓋，她們年輕而美麗的生命戛然而止。而隨著提供支援的神官數目銳減，在前排抵抗無面者的洛丹倫戰士們壓力陡增，雖然伊莉迪在重獲納魯之盾後就守護在第一線，但她並不能阻止那些士兵在無面者的巨臂下一個接一個的陣亡。

  兩個少女牧師的實力，都還沒有達到能夠扭轉戰局的地步。

  艾薩克斯微微搖了搖頭，犧牲太多了，雖然說犧牲是必然的，但不應該是在這裡，尤其是那些神官，既然她們都將信仰交給了艾薩克斯，理論上來說她們都具備像懷特邁恩那樣溝通光之海洋的可能。

  這意味著她們代表著人類聖光之道的新方向，艾薩克斯並不是要去搜集信仰自我封神，而是他在對聖光的理解愈發深入之後，發現人類的聖光之道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納魯的影響的，不然圖拉楊當初在黑石塔時也不會突然受到感召，突然爆發。

  直接溝通光之海洋顯然要比接受納魯的引導方便的多，同時也不會受到那些光之碎片的桎梏，畢竟納魯和人類的利益終究是不同的，因而改變聖光教會的信仰方式勢在必行，事實上這個工作一直都在做，最明顯的就是全員為聖職者的天罰軍團在單兵素質方面要比白銀之手騎士團強上不少。

  這種新的信仰方式，雖然說本質上是將信仰交給艾薩克斯，但他本人沒有必要出面，捏造一個虛幻的形象即可，甚至依然可以借用「聖光」這個稱呼，只不過本質已經改變而已。

  這些神官早已被打上了艾薩克斯的烙印，雖然說因為都是年輕漂亮的女性而讓男人談及時總會帶上一些心照不宣的笑容，但顯然她們是火種。

  火種，就不該熄滅於此。

  艾薩克斯收掉背後的雙翼，身體開始墜落，閃耀的光芒逐漸籠罩他的全身，快觸及地面時，他直接將這股力量傾瀉而出。

  沉悶的轟鳴，大地龜裂，在裂縫中是宛如實質般的神聖之力，劇烈的震盪加上能量衝擊，讓最近的幾頭無面者的血肉直接崩壞破碎，接著迅速燃燒成灰燼。

  而在遠處的無冕者則被衝擊波擊飛，同時受到了不輕的創傷，伊莉迪和法拉第上尉他們終於有了反擊的機會，少女牧師嬌喝了一聲，非常暴力地將一頭無面者那宛如章魚一般的腦袋砸入地面。

  局勢得到了控制，艾薩克斯並不急著再度進攻，他舉起左手，調動還未散去的神聖能量形成了一片光幕，將所有人都籠罩。

  「唯信仰，得永生。」他淡淡地說道。

  籠罩著一片區域的光芒開始律動，士兵們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傷口正在恢復，無論是骨折、肢體破碎還是虛空能量腐蝕，都在飛速癒合。

  然而這只是剛開始，很快就有人發現旁邊那些已經被確定陣亡的戰友也正在接受治療，凍住神官的寒冰也在不斷融化，再然後，這些本應該犧牲了的人，都緩緩睜開了眼睛，露出了迷茫的目光。

  除了那些不幸被虛空能量徹底湮滅的戰士，洛丹倫這一支小分隊的傷亡直接變為了零。

  「這是……這是……」伊莉迪快窒息了，她甚至有些說不出話來。

  即便是對她而言，這種群體復生的景象也太過震撼了，如果她記得沒錯，即便是先知維綸，在過往的數萬年中，也沒有展現過幾次類似的能力。

  「唯信仰，得永生。」懷特邁恩喃喃地重複著，她眼中光芒越來越亮。

  艾薩克斯淡定地收回左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畢竟在王城釋放群體救贖時人們就是用同樣的目光來看他的。

  復活，這個概念對任何生命體來說都有著非凡的意義。

  「聖光彰顯了它的恩典，但邪惡還沒有被完全淨化，勇士們，繼續進攻！」懷特邁恩適時地喊道。

  剛剛的神聖領域對由虛空能量構成的無面者造成了不俗的削弱效果，現在他們也就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數量，面對近乎滿員的洛丹倫連隊以及神官，已經沒什麼反抗能力了。

  這種掃尾式的戰鬥艾薩克斯沒有插手，他的注意力轉移到法陣之上，因為全程都被虛空能量覆蓋的原因，這座虛空法陣沒有受到任何損害。

  他皺眉看向法陣中央那個淡淡的人形，因為暗影籠罩的關係，他並不能看的特別清楚，不出意外那應該是一個靈魂體，但會是什麼樣的存在呢？古神在打他的主意，吉安娜似乎也欲除之而後快。

  現在，是要解決疑惑的時候了。

  「懷特邁恩，把靈魂之歌給我一下。」他吩咐道。

  在精神與靈魂方面，艾薩克斯並沒有太多的研究，但靈魂之歌在這方面正好有著非常獨特而優秀的能力。

  從血色神官的手中接過水晶，不可避免地和少女滑嫩的皮膚有所接觸，但艾薩克斯心如止水，而懷特邁恩也不在意的樣子，她對他的認同與崇拜已經到讓人懷疑如果艾薩克斯讓她主動獻身她都會答應的地步。

  靈魂之歌的作用立竿見影，通過其產生的獨特視界，艾薩克斯很快就可以確定這個被束縛的靈魂體其實是殘缺的，並且非常虛弱，還能維持住形體簡直有些不可思議，而更麻煩的是，虛空的觸鬚已經侵入這個靈魂之內，如果強行破除的話，法陣崩潰的同時，這個靈魂也必然隨風消散。

  必須採用更有策略的方案。

  艾薩克斯沉思了一會兒，想要解救這個靈魂，似乎只有對法陣本身來動手，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將這個法陣進行轉化。

  在最開始的時候，艾薩克斯認為聖光與虛空是絕對的對立，但顯然真理並不是真麼簡單的一句話，光明與虛空對立，但並不意味這兩者沒有中間形態，畢竟整個實體宇宙都是誕生在光與暗之間的。

  但是怎樣維持光與暗之間的這種混沌狀態是一個明顯的難題。

  想要轉化這個虛空法陣，肯定是需要大量的聖光能量的，同時也需要精準到絲毫的控制來讓法陣中的虛空能量轉化成中間態，再進而變為聖光，因而靠艾薩克斯自己是不行的，他雖然可以從光之海洋中引動力量，但卻做不到這種細如髮絲的操作。

  他的目光轉到那些神官身上，「伊莉迪，你是否已經帶她們嘗試過對普羅托斯水晶的引導？」他向德萊尼女牧師說道。

  「只是進行了最基本的訓練。」伊莉迪回答道。

  時間畢竟太短了，能掌握這種基本能力已經相當不錯了。

  艾薩克斯要的也就是這個，「神官們，現在這個被束縛的無辜靈魂需要你們的救助，我需要你們集中精神，進行一場高強度的施法。」他朗聲對著懷特邁恩和她的下屬們說道。

  「您的命令將得到立即執行。」懷特邁恩垂頭撫胸說道。

  這些神官都是在皇家軍事學院進行系統進修過的，合力引導能量對她們來說不是什麼難題，既然她們已經接受過了水晶的能量引導訓練，那麼轉化法陣的能量就沒有必要由艾薩克斯本人提供了……

  他仰起頭，看向有些灰濛濛的天空，同時將那全息影像投射器取出放在手心，很快凱拉麗絲的面容就浮現出來。

  「折射稜鏡應該已經完工了吧？也就是說我們已經可以使用那個功能了？」

  「當然。」凱拉麗絲簡潔地回答道。

  「那現在是一個不錯的測試機會，我給你報坐標。」

  如果將世界轉移到艾澤拉斯的外層空間，就可以看到飛船埃索達的前端突然出現了一個凹槽，奪目的光芒在其中匯集，數秒之後，一道有著駭人能級的光束激射而出。

  激活，淨化光束！

  艾薩克斯將埃索達至於艾澤拉斯的軌道之上可不只是為了讓其提供一個額外的折越網絡，只要往這艘飛船上加裝一些設備，就可以讓它成為理論上能夠打擊到艾澤拉斯任何位置的軌道武器。

  凝聚光明之力的光束瞬間穿過空間，到達了艾澤拉斯的極北之地，艾薩克斯突然一抬手，這道光束突然分裂，均勻地散射到法陣之上。

  神官們已經就位，開始全力引導這些聖光能量，虛空法陣開始劇烈變化，構成其的能量線逐漸轉化為金色，這個速度並不快，但卻十分穩定。

  金色絲線不斷擴張，最終地成功地蔓延到法陣的正中央，「叮」的一聲，束縛靈魂的鎖鏈消失，籠罩的陰影也已經被驅散，而靈魂體並沒有什麼一樣，反倒更為凝實。

  成功了。

  但艾薩克斯的臉色卻非常古怪，被解救的靈魂還能維持人形實體，他有些不太確定地打量著她。

  「吉……吉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