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她的命運

  「快幫他，姐姐！」

  「我知道！難道我不在看嗎？」

  王城大教堂的頂部，奧蕾莉亞目光隨著已經變成空中飛人的艾薩克斯移動，安撫著希爾瓦娜斯，同時迅速彎弓搭箭。

  這傢伙還是托大了呀，被擊飛從空中跌落, 基本就意味著成了活靶子。

  奧蕾莉亞嘴角帶起一絲壞笑，自己這個妹妹表面上高冷，但艾薩克斯一出事就暴露了對他的關切，如果是其他時候她肯定要好好取笑一番，不過現在嘛……

  還是先幫那個傢伙比較好，畢竟總不能看著他挨打呀。

  薩斯多拉之上, 純金色的能量箭矢在凝聚, 大教堂頂端是王城的最高點，但從這裡到浮空城上紫羅蘭城堡塔尖的距離依然差不多十倍於普通精靈強攻的射程, 但對女精靈來說這距離並不是什麼太大的障礙。

  畢竟，正在射擊的是兩位遊俠領主，並且對空射擊不存在阻擋箭矢的干擾物，只需要動用一些能力加大射程即可。

  松弦，神聖能量箭矢化作一道流光，奧蕾莉亞並沒有放下薩斯多拉，她淡金色的眼睛在這一瞬之間，突然變成了紫黑色，

  又一枚能量箭矢出現在薩斯多拉上，只不過這一次是漆黑的顏色，仿佛能吞噬所有光芒，一息之後，這枚虛空箭矢無聲地飛射而去，薩斯多拉還是那麼華麗，女精靈的眼睛又變為是金色。

  就好像剛剛的虛空能量只是錯覺。

  兩根箭矢一前一後，漆黑的虛空之箭速度要比光鑄之箭快一些，它們的目標自然就是紫羅蘭城堡的頂端, 在到達目標位置之後, 後方的虛空箭矢正好觸碰到了光鑄箭矢的尾部。

  虛空與光明碰撞，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可不只是艾薩克斯知道這一點。

  爆炸，劇烈的爆炸產生，奧蕾莉亞當然不會指望這能直接幹掉吉安娜，但至少能強行讓其沒有機會再去進攻做自由落體的艾薩克斯。

  她的策略成功了。

  來自聚焦之虹的奧術能量在在面對爆炸時開始回縮，沒有再度激發的跡象。

  艾薩克斯在半空中，沒有任何借力點，甚至已經飛出了達拉然城的範圍，這足可見重擊艾薩克斯的那道奧術衝擊的強度。

  正在快速向後飛行的人類王子有些鬱悶，雖然他格擋成功，但依然感覺自己的骨骼關節受了損傷，不過這點傷是小問題。就這樣被擊飛顯得有些沒面子，他確實沒想到吉安娜可以如是迅捷地調動聚焦之虹的力量。

  那真的是一件藍龍神器嗎？為什麼會在一個人類手中發揮如此恐怖的效果？

  艾薩克斯的背後伸展出實質性的光翼，不過只是減緩了降落速度，使他能夠滑行，這種能量羽翼是不能夠負載他的體重進行飛行的，艾薩克斯想要重回達拉然，最正確的辦法應該是直接化為青銅龍。

  他也是準備這麼做的，不假思索。

  但達拉然本身發生的變化使得艾薩克斯停止了化形，這座浮空城周圍的空間突然出現了扭曲，籃板色的光點在其城牆上周圍逐漸浮現。

  「這是……傳送？」艾薩克斯有些詫異。

  達拉然浮空城是有將整座城市直接傳送的能力的，這顯然也是提瑞斯法議會留下的手筆，在原本的歷史中這座浮空城會接連出現在諾森德、逆風小徑以及破碎群島。不過和休伯利安號的折越不同，這種傳送受限很大，並且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

  畢竟是近千百年前的陳舊技術了、

  難怪在休伯利安號到來之後這座浮空城就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顯然在發現洛丹倫援軍已到，無法攻下王城之後，吉安娜就將聚焦之虹的能量傳導進達拉然的傳送系統。

  那麼她的目的地是在哪兒呢？

  艾薩克斯差不多能猜到答案。

  艾薩克斯在半空中緩緩墜落，他將兩把清算長劍合二為一，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雙手劍，由純粹光明力量形成的熾白晶化外殼在巨劍的表面不斷浮現。

  這會是艾薩克斯自領悟蓄力打擊的技巧之後，最全力以赴的一次，他很清楚絕不能讓吉安娜就這樣離開。

  一般來說傳送的過程是很難打斷的，但艾薩克斯對時空之力有著充足的了解，他可以保證自己一劍下去，達拉然的傳送將會被中斷，整個城市都會陷入空間亂流，從而四分五裂。

  真的只需要一劍。

  吉安娜自以為玩了一個漂亮的戰術，但卻不知道自己是給了艾薩克斯一個一勞永逸解決她和天災軍團的機會。

  但是艾薩克斯卻突然猶豫了，並不是說他突然想像聖母一樣的去寬恕，而是回想起了麥迪文的話；

  「吉安娜對這個世界至關重要，而你掌握著她的命運。」

  至關重要？到底是什麼方面至關重要？她的命運又該是什麼樣的？

  艾薩克斯其實很煩這種說話不說全的態度，麥迪文就是因為這樣遮遮掩掩神神秘秘，原本的時間線中才會被大多數國家領導人當做瘋子。

  然而艾薩克斯卻不能夠無視他的話，因為正是這個先知的指點，他才會在關鍵時刻返回洛丹倫。

  這個時空的歷史已經改變了，麥迪文究竟看到了未來怎樣的景象？

  又考慮的即便是是在這裡擊毀達拉然，這座浮空城也很可能會墜落到王城，艾薩克斯最終沒有什麼動作，巨劍上的光芒逐漸熄滅，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達拉然化作一道白光完全消失。

  你最好不要騙我，麥迪文。

  ……

  籠罩王城的陰影消失了。

  而在地面上，烏瑟爾也成功地敲碎了帕奇維克的腦袋，憎惡的軀體癱在地上，污血以及腐臭的膽汁王宛如噴泉一般地滲出，令人作嘔。其餘的亡靈也都遭到了毀滅。

  這意味著王城的保衛戰勝利了。

  人們起初還難以置信，畢竟這短短半天內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夢幻一般，直到有人提到艾薩克斯的名字，不少人開始感謝聖光，但很快所有的聲音都變得統一起來；

  「吾王萬歲！天佑洛丹倫，」

  大多人都不知道那個救回了無數生命的救贖領域是艾薩克斯釋放的，不過艾薩克斯本人也並不在意這一點。背後的能量羽翼緩緩扇動，使得他緩緩地落回地面。

  烏瑟爾和阿爾薩斯已經靠攏了過來，「吉安娜為什麼會……」年輕的洛丹倫二王子欲言又止。

  他對現在的吉安娜抱有一種非常奇特的態度，並不是厭惡與憎恨，而是感到有些憐憫和同情，即便她差點就覆滅了洛丹倫。

  「她在精神上被人動了手腳，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本性。」艾薩克斯簡短地介紹道。

  「也就是說她只是一個可憐的棋子，」烏瑟爾微微地搖了搖頭，「那麼幕後的主謀呢？就是那個在極北之地的巫妖王？難怪艾薩克斯殿下你要組織北伐。」

  艾薩克斯點了點頭，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並沒有說巫妖王耐奧祖已經被他解決，而吉安娜現在很可能就是以自己的意志自行動。至少再見到麥迪文之前，這種不確定的說法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為妙。

  就在這時，數百個圓滾滾的身影在北邊出現，那是定居在提瑞斯法林地的迷蹤島熊貓人，他們都拿著武器，為首的正是許久不見的陳·風暴烈酒，而他身旁的自然就是源師兄。

  這些熊貓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怪異。

  艾薩克斯等人迎了上去，陳下意識地張嘴樂呵了一下，「好久不見了，艾……薩克斯王子殿下。」

  他意識到這裡不是迷蹤島，對艾薩克斯應該用正式的稱呼。

  艾薩克斯點了點頭，他現在沒什麼心情與陳寒暄，「看陳師兄的裝扮，你們是來增援的？」

  「沒錯，源乘著你那頭翔龍炤壬看到了這邊的情況，所以我們立刻召集了村子裡大半數的小伙子前來支援，但沒想到這剛一來，就發現你們已經解決敵人了。」

  陳有些哭笑不得。

  「有心了。」艾薩克斯鄭重說道，熊貓人的到來現在看起來像是錦上添花，這幾百個武僧也不是什麼特別強大的戰鬥力，但別忘了王城在艾薩克斯回歸之前就是一副要徹底陷落的感覺，但熊貓人依然支援了，並且一出動就是一半的成年男丁。

  這就很難能可貴了，足以證明他們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種族，而洛丹倫對他們的接納是正確的。

  「雖然說最大的威脅已經暫時解決了。但還有不少亡靈散布在王城的周圍，洛丹倫確實需要熊貓人來幫助清理它們。」艾薩克斯回應道。

  接受善意的幫助同樣也是一種表達友善的方式。

  「怎麼又有巨龍來了。」阿爾薩斯突然說道。

  順著他的目光，艾薩克斯看向北方，那邊有兩隻巨龍一前一後的出現，他們的鱗片是藍色的。

  顯然，是卡雷苟斯和泰莉苟薩，他們竟然跟來了。

  這場王城保衛戰結束的太快，以至於這些支援力量的到來都顯得非常尷尬，基本派不上用場。

  艾薩克斯並沒有什麼欣喜的神色，而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兩頭藍龍竟然都到這裡來了，那麼諾森德那邊可能會有些麻煩……

  ……

  冰冠冰川。

  耐奧祖在面對北伐軍時將整個諾森德的亡靈都聚集在里以便加以控制，而在其一切算盤落空、被艾薩克斯無情湮滅之後，這片冰川便成為了無主亡靈的樂園。

  但這種狀況註定不會持續太久。

  一道白光的閃過，巨大的浮空城市出現在寒風凜冽的空中，紫羅蘭色的穹頂瞬間就被寒冰與雪花覆蓋。

  艾薩克斯帶著天罰軍團折越回洛丹倫，吉安娜便將達拉然傳送到冰冠冰川接收無主的天災軍團，這可以說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戰略，很顯然吉安娜在感知到耐奧祖靈魂破滅之後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那些骨龍、高階石像鬼、巨型骷髏、膽汁縫合怪的耳邊都響起了一個聲音，「天災軍團的隨從們、僕人們、士兵們，我，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將成為你們新的主宰，你們將在我的帶領下，將生者的世界盡皆粉碎。」

  很難說有多少亡靈完全聽懂了這句話，但他們紛紛咆哮起來，即便那個聲音與以往的統治者不同，但他們還是可以憑藉那種被統御的感覺判定那就是巫妖王。

  新的巫妖王。

  騎乘一頭冰霜巨龍，吉安娜從達拉然浮空城到達寒冰尖塔之上，她脖頸上那來自於巫妖王之冠的統御水晶閃爍著光芒，兩旁的瓦格里侍女恭敬地地下頭顱，向新的巫妖王表示臣服。

  吉安娜踏上了那道台階，一步一步向著頂端的寶座走去，往昔的各種聲音在她的耳邊迴響，但她置若未聞。寒冰已經被艾薩克斯擊碎，只有鐵灰色的冰冷王座還在，吉安娜毫不遲疑地坐了上去。

  耐奧祖已經徹底死去了，現在她才是天災軍團唯一的主宰。

  她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一頂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