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藍龍的苦楚

  大多數亡靈，都不具備足夠清醒的靈智，因而必須有巫妖、通靈師或是死亡騎士這樣的統領級別進行調動才能形成基本規模的軍隊。

  這九頭冰霜巨龍可以說是很強大的一股空軍了，本身又沒什麼智慧，天災軍團應該不可能會放任這樣一支空軍處於無指揮狀態，它們必然有一個操控者。

  但那個負責調動這批冰霜巨龍的巫妖或是通靈師, 在發現遭遇了極其強大的敵人之後，乾脆利落地做出了放棄這九頭骨龍的決定，又或者說是局勢轉變的過快，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只能先這麼判斷了。

  「感謝你的幫助，人類。」雌性藍龍開口了，「你的強大已經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對艾薩克斯的稱呼是「人類」，而不是「凡人」, 雖然說紅龍有著對生命的熱愛，但藍龍才是對凡人種族最有認同感的，從這一個稱呼就可見一斑。

  當然，藍龍如此客氣的主要原因還是艾薩克斯展現出來的實力。

  「不用客氣，藍龍。」艾薩克斯回應道：「面對邪惡自然要伸出正義之手。」

  藍龍飛向聯盟旗幟號，艾薩克斯從她的背部跳回甲板上，「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泰莉苟薩，而這位則是卡雷苟斯，我的未婚夫。」她同時也介紹了跟過來的雄性藍龍。

  兩條藍龍就這飛在聯盟旗幟號的上方，與艾薩克斯進行對話，浮空戰艦中大部分士兵都是參加過奎爾薩拉斯之戰的，見過那種群龍遮天蔽日的景象，因而對著兩頭藍龍並不是很畏懼，更多的是好奇。

  果然是這兩位，艾薩克斯暗道了一句，相比其他龍種，藍龍的數量實在是過於稀少，比較出名也就是那麼幾位。

  艾薩克斯也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同時介紹了希爾瓦娜斯，「我們組建聯軍，來到這冰封之地討伐天災軍團。」他說，接著看向卡雷苟斯，用上一種揶揄的口氣，「你的未婚夫應該是愛極了你，才會如此奮不顧身吸引那些冰霜巨龍的注意。」

  或許只有克羅敏在這裡，才能體會到艾薩克斯那種小小的惡意，卡雷苟斯在繼承藍龍王之位前，可是一直被認為是成年藍龍戰鬥力的最下限，而在感情方面他更是口味獨特，相比藍龍他更青睞凡人女子，在正常的歷史中先是鍾情於太陽井化身安薇娜，接著又和吉安娜產生了感情，而在此期間他就從沒有考慮過自己還有未婚妻。

  並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卡雷苟斯很尷尬地笑了笑，「那是當然。」

  泰莉苟薩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態，而是一種注視著艾薩克斯，「你的名字讓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想起來了，前不久我聽說紅龍女王的某個女兒找了一個人類做配偶。」

  「正是在下。」艾薩克斯直接承認道，同時在心中感嘆原來八卦消息在巨龍中也可以傳遞的如此迅速。

  泰莉苟薩和卡雷苟斯對視了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對艾薩克斯的態度親近了一些。

  「現在的狀況不太方便我們對話，不知兩位……」艾薩克斯覺著自己脖子仰得有些發酸。

  兩頭藍龍當然懂他的意思，他們向著聯盟旗幟號的甲板墜落，奧術的光輝在他們的鱗片上流轉，當這種光芒達到能將藍龍的形體完全掩蓋時，便開始急速縮小。

  片刻之後，艾薩克斯就看到了這兩位藍龍的人形態，一個有著淡金色長髮以及白皙皮膚的女性高等精靈，以及一個藍色鬚髮的人類，前者是泰莉苟薩，後者顯然就是卡雷苟斯。

  每一種顏色的巨龍都具備人形態，但他們變形的原理卻各不相同，藍龍的化形類似於一種變形術。從一頭巨龍的人形態往往也能看出其性格與特點，泰莉苟薩和卡雷苟斯的人形態有著明顯的種族特徵，但克莉斯塔薩卻並不是如此，對其嬌軀已經非常熟悉的艾薩克斯可以保證並不能直接確定紅龍少女的人形態是屬於人類還是精靈，她甚至還保留了部分龍類的種族特徵。

  看著這這兩頭巨龍的變形，希爾瓦娜斯依然表情平淡，沒有什麼表示，倒是卡德加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好像很想弄清楚其中的原理。

  」我代表藍龍族群向你們表示衷心的感謝。」泰莉苟薩說道，她的視線最後落在了卡德加身上，「你是如何讓那些骨龍墜落的？能告知一下嗎，強大的施法者？」

  被織法者的子嗣稱呼為「強大的施法者」，這顯然是身為一名法師的最高榮譽，卡德加並沒有什麼隱瞞的想法，「人類所掌握的魔法中就有關於重力的，比如能夠減緩降落速度的緩落術，以及中低級法師最經常使用的「減速」，而那些骨龍所具備的是一種更高級形態的浮空法術，我所做的只是將其反制而已。」

  「精彩絕倫！」艾薩克斯忍不住贊了一句，卡德加說的輕巧，但至今為止還沒有聽說過有其他凡人法師具備能夠影響巨龍飛行的能力，「僅在這一個方面你就超越了達拉然無數先賢。」

  「這太謬讚了。」卡德加哭笑不得，「那些骨龍的浮空能力有部分是是由龍骨本身自帶的效果產生，不過主要還是通過某種人工魔法手段達成的，所以我可以進行有效的反制。但如果是像這兩位成年巨龍，我可能耗盡全部的精神力才能讓他們失去飛行能力。」

  以卡德加的聰慧，他自然能夠敏銳地意識到泰蕾苟薩的意思，因而直接把他們所關心的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兩頭藍龍都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畢竟巨龍也並不是單獨靠翅膀來飛行的，龍翼雖然寬大，但扇動的氣流依然不可能帶起數十噸的體重，如果一個凡人法師竟然掌握了讓巨龍失去飛行能力的法術，並將其推廣，那可真是巨龍一族的悲劇。

  艾薩克斯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們腳下這艘聯盟旗幟號同樣銘刻了大型浮空符文，你是不是也可以對其進行反制？」

  「可以，但是一次只能反制一枚符文的功效，而我之前也看過了，這艘戰艦至少有五十多個分布在不同船體的各個部位，除非半數失效否則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也就是說如果真要攻擊這艘戰艦，反制浮空符文是一種效率非常低下的做法。」

  艾薩克斯微微點了點頭，話雖如此，他依然會隨後通知迷蹤島那邊，讓他們在重建休伯利安號時考慮到這種情況並安排反制措施。

  他自外域回來之後就安排了休伯利安號的重建，距今已有差不多一個月了，這艘全新的宇宙級戰艦的建造速度極快，畢竟材料充足，有埃索達這個現成的模板，並且艾薩克斯可是把整支從上古之戰時間線帶回來的造物主軍團留在了那邊，泰坦造物既是強大的戰士，也是優秀的工匠。

  預計在這場北伐戰爭的末期，這艘戰艦就可以重歸戰場。

  對於泰莉苟薩再度表達的謝意，艾薩克斯的回應則稍顯平淡，「舉手之勞而已。」他說，泰莉苟薩一副想要給予他們報酬的樣子，但他對此興趣乏乏，反倒是對某些事情更感興趣，「只是我很好奇，為什麼身為龍王之女的你會單獨一人被那些骨龍圍攻呢？還有，卡雷苟斯最後說的薩菲隆又是什麼情況？」

  此言一出，兩頭藍龍沉默。

  「如果有什麼不方便之處的話，那就算了。」艾薩克斯非常禮貌地表示道。

  「其實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但是……」卡雷苟斯有些遲疑地看向希爾瓦娜斯和卡德加。

  女精靈立刻明白了，她對龍族的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因而立刻就轉身離開，而卡德加也理解地沖艾薩克斯笑了笑，「我去喝一杯寧神花茶。」

  在兩人離開之後，泰莉苟薩才開口了，「這事關藍龍一族的隱秘，我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她的面目變得嚴肅起來。

  「那是當然。」

  「這確實要從薩菲隆說起，他本是我父親的忠實僕人之一，是目前除我父親瑪里苟斯外最年長也是最強大的藍龍，他原本一直負責鎮守龍骨荒野最西端的魔網節點，但不久前他卻突然回到了考達拉，帶著數十頭骨龍，並且自己也變成了這種怪物。」泰莉苟薩面露悲傷。

  「天災軍團。」艾薩克斯一瞬間就明白了。

  顯然薩菲隆的命運和原本歷史中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此時的阿爾薩斯被他留在了洛丹倫，那麼殺死並轉生薩菲隆的會是誰呢？

  艾薩克斯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我不知道是誰擊敗強大的薩菲隆並把他轉化成那樣的怪物，但那一定是某種我們未知的存在，薩菲隆襲擊了考達拉，殺死了奧雷苟斯，並將塞安妮苟薩和埃雷苟斯重傷，同時還有大量的龍人和雛龍死去。」泰莉苟薩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和泰莉之前在巡視艾澤拉斯的魔網迴路，等我們回歸考達拉時，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更關鍵的是薩菲隆搶走了數件神器，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聚焦之虹，這件神器可以影響到艾澤拉斯魔網，如果落在他人手中後果不堪設想。」卡雷苟斯沉聲說道。

  艾薩克斯嘴角抽了抽，聚焦之虹又丟了？而且聽著似乎考達拉這種核心地區竟然只有三條藍龍在守衛？怎麼感覺什麼人都可以從藍龍這邊偷東西？

  「藍龍王閣下沒有出手？」他下意識的問道。

  「我們甚至沒有半點父親的消息，」泰莉苟薩苦笑，「這數千年來他從沒有回過考達拉，我的小妹妹泰蕾苟薩一直在尋找他，卻始終無法使他恢復理智。」

  即便是在巨龍之日後恢復了守護巨龍的力量，但瑪里苟斯的瘋狂並未消除，在原本的歷史中泰莉苟薩會將外域的虛空龍帶回魔樞，瑪里苟斯在吞噬了這些虛空龍的能量之後才恢復正常，接著又陷入了另一種瘋狂，但在這條時間線，這一切都不太可能會發生。

  艾薩克斯對龍族已經有很深的了解，因而他理解藍龍一族的苦楚，在上古之戰時近乎全部的藍龍都死於死亡之翼之手，留存的只有一批龍蛋，瑪里苟斯已經陷入了持久的瘋狂，因而這僅剩的龍蛋必然是在紅龍女王阿萊克絲塔薩的幫助下才孵化，勉強完成了藍龍族群的延續。

  這一批碩果僅存的藍龍幼崽顯然就是泰莉苟薩這一代，瑪里苟斯啥事不管，近乎於孤兒的他們艱難地長大，繼續承擔藍龍一族的職責，族群的數量是困擾他們的主要難題，巨龍的生育非常困難，而不少藍龍還會因為意外身亡。

  比如卡拉贊的阿坎納苟斯，比如現在的薩菲隆。

  因而才會有泰莉苟薩和卡雷苟斯的包辦婚姻，艾薩克斯甚至可以大膽猜測做主的就是紅龍女王，其目的就是保證藍龍王子嗣的延續，而這種婚姻是不會講感情的。

  泰莉苟薩是瑪里苟斯子嗣中唯二的兩條雌性藍龍之一，而卡雷苟斯是非龍王直系血脈藍龍中最優秀的雄性，哪怕僅僅是為了族群，他們也必須結合在一起。

  不過很可惜，卡雷苟斯完全沒有這種高尚的覺悟，在繼承藍龍王之位後他更是由著性子為所欲為。

  如果沒有瑪里苟斯坐鎮，魔樞的防禦也就是幾頭青年龍帶著一批龍人，自然抵擋不住天災軍團的骨龍大軍，畢竟在原本的時間線中就連一群部落刺客都可以偷到聚焦之虹這件高級神器。卡雷苟斯和泰莉苟薩這兩頭新生代的主力都必須去做最基層的工作，這也難怪藍龍軍團不去管天災的擴張，他們實在有心無力。

  「所以你們才會向天災復仇，並且試圖追回聚焦之虹？」艾薩克斯問道。

  「是的，但是天災軍團的強大超乎我們的預料，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泰莉苟薩非常誠懇地說道。

  「我當然給予你們幫助。」艾薩克斯表示道：「聯盟到此地的目的就是消滅天災軍團，我們會在這個過程中幫助你們追回聚焦之虹。」

  「藍龍軍團會銘記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