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故友重逢

  「對了，這幾天都忘了問，北吉爾尼斯那邊你處理的怎麼樣？」

  艾薩克斯讓胯下的駿馬稍微放緩了速度，側頭向一旁同樣騎在馬背上的阿爾薩斯問道。

  此時距離艾薩克斯回到王城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兄弟倆此時正穿著非常正式的服裝，騎在白色有著華麗裝飾的駿馬之上從王宮緩緩向城門而去, 他們身後跟著一整支儀仗隊，這顯然是要去迎接某個重要的訪客。

  「簡單來說，北吉爾尼斯共和國的政治體制沒有太大的改動，不少人想向父王直接效忠，不過被我拒絕了。」阿爾薩斯懶洋洋地回答道。

  「哦？」艾薩克斯露出感興趣的目光，靜待下文。

  「我讓他們發布聲明, 表明北吉爾尼斯一直是洛丹倫的忠實盟友, 雙方會建立非常親密的合作關係，首先是軍事一體化, 北吉爾尼斯將會接受洛丹倫的駐軍，同時雙方之間將不再會有貿易壁壘，對彼此的商品都只徵收最低級別的關稅。」阿爾薩斯說道，神態像是一個匯報自己優秀課業的學生。

  「做的不錯。」艾薩克斯讚許道，

  在經歷了天災瘟疫之後，吞併北吉爾尼斯共和國會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但這個時候這樣做反倒落入了下乘，因為這幾年洛丹倫的生產力飛速發展，雖然依然是君主制，但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中世紀國家了，想要從一塊地區獲取足夠的利益，其實並不一定需要進行土地征服。

  阿爾薩斯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他的政治學和經濟學都是合格的。

  如果將北吉爾尼斯納入洛丹倫版圖，那就意味著洛丹倫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重建社會秩序以及安撫民心，又因為洛丹倫目前發達程度已經遠超北吉爾尼斯大部分地區，這意味著需要為這些新加入的地區修建大量的基礎設施，這會是一筆非常龐大的投入。

  在和平時期, 這種投入自然是划算，但如今實屬多事之秋，實在不是擴大疆土的時候。

  更何況北吉爾尼斯所謂的議會制實際上就只是那些老牌貴族通過比拼誰的嗓門大來決定國家的命運，如果洛丹倫接受了這片土地，勢必要動些手段處理這些地頭蛇，這必然又是個巨大的麻煩。

  在一定情況下，一個國家的領土其實並不是越大越好。允許駐軍，開放貿易，這基本已經是完全臣服的姿態了，洛丹倫可以從北吉爾尼斯獲取大量的利益，卻又不用付出相應的責任。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聯盟之主的特權。

  「哦，對了，你還記得克羅雷家族嗎？就是那個原本要和我們洛丹倫結親的那個家族。」阿爾薩斯又仿佛是隨意般地提到。

  「當然。」艾薩克斯點點頭，這個最終成為一紙空文的婚約還是當初普瑞斯托領主定下的，混入人類王國的黑龍領主想控制洛丹倫成為聯盟霸主，但只是開了一個頭就不得不跑路了，但從國家層面來說，他其實留下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局面。

  後世史書編撰時，怕不是要給普瑞斯托領主一個「洛丹倫近現代化奠基人」的頭銜。

  「克羅雷家族被認為要對天災瘟疫負主要責任，遭到了北吉爾尼斯內部的排擠，他們也是唯一反對和洛丹倫簽訂我所說的那些條約的家族。達利烏斯·克羅雷公爵一氣之下做了個決定，你猜怎麼著？克羅雷家族竟然穿過了格雷邁恩之牆，回到了吉恩的地盤。」

  當初在艾薩克斯的主導下，吉爾尼斯因為克羅雷家族與王室格雷邁恩家族的矛盾而分裂，現在克羅雷又重新與與格雷邁恩聯合，不得不說政治局勢的發展真是充滿了奇妙。

  「這一次的聯盟峰會，也不知道吉爾尼斯王國那邊會不會派人來。」阿爾薩斯感慨了一句。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達了城門口，外面已經有一支剛到的隊伍正在等候，飄揚的藍底金獅旗幟表明了對方的身份。

  雖然離得最遠，但暴風王國確實最先到了。

  阿爾薩斯一眼就看到了暴風王國隊列最前端的那個高大的年輕人，「好久不見啊，瓦里安！」他大聲叫嚷道。

  需要兩位洛丹倫王子親自迎接，那自然就是暴風王國的國王親自到了，而瓦里安之所以如此匆匆趕到的原因很簡單，艾薩克斯向他透露了外域遠征軍的消息。

  雖然沒有沒有戴王冠，但登上王位已十多年的瓦里安已經有了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氣勢，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無助的少年了，在看到阿爾薩斯時，暴風城國王臉上堅毅的線條也突然變得柔和起來，「是啊，好久不見了。」

  阿爾薩斯下了坐騎，而瓦里安也是這樣做的，兩個長大成人的少年來了一個真切的擁抱，他們的友誼實在第二次戰爭那段時間建立的，之後就沒多少見面的機會，不過他們的友情並沒有褪色。

  「歡迎來到洛丹倫，瓦里安陛下。」在兩個小伙子分開之後，在後面的艾薩克斯禮貌地說道。

  他並不像阿爾薩斯那樣和瓦里安非常投緣，雙方之間只能說是普通朋友，不過在奎爾薩拉斯之戰中倒是建立了一定的戰友情誼。

  「我聽說你已經成為了一個賢明的君主。」阿爾薩斯快活地說道：「小萊茵呢？他現在應該會走路了吧，我記得年前我去暴風城時，他捏我的手指可以用了不小力氣呢！他未來一定會像你一樣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

  小萊茵？艾薩克斯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後反應過來，在第二次戰爭中，安度因·洛薩並沒有陣亡，瓦里安自然也不會為了緬懷其而將自己的兒子命名為安度因。

  新一代的暴風城王子繼承了他祖父的名字。

  「小萊茵正在和他的母親在一起，」提到自己的兒子與妻子，這位年輕國王的神情變得柔和起來，「他很健康，也很可愛，簡直像個天使。」

  「健壯而又可愛，集合了你和蒂芙尼的有點。」阿爾薩斯說道，兩個好朋友相視一笑。

  這不得不讓人感慨時間流逝，上一次瓦里安來到洛丹倫時他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現在卻已經成為了一個父親。

  艾薩克斯在一旁觀察著瓦里安，這位年輕的國王現在應該正處於人生最順利的時期，從他的表情來看，暴風城內部還沒有發生什麼超乎控制的事情，這個時間線已經改變了，瓦里安可能並不會像歷史上那樣遭受大量的苦難。

  當然，這只是可能，艾薩克斯將自己所在的時間線徹底獨立，這意味著將不會有人知道未來的走向，即便艾薩克斯算是繼承了諾茲多姆的位置也不行。

  青銅龍從來就沒有看透未來的能力，他們只是在按照一個既定的標準流程圖來安排時間線。

  在阿爾薩斯和瓦里安又一陣寒暄之後，艾薩克斯開口了，「對了，瓦里安陛下，不知洛薩老元帥是否會前來？外域的遠征軍即將返回故鄉，如果他們能見到曾經的領袖的話，一定會非常感動的。」

  這一次召開聯盟峰會的一個原因就是關於外域遠征軍回歸的問題。

  「洛薩叔叔在黑石塔之戰中受的傷非常嚴重，所幸聖光保佑，他活了下來，只不過一直調養到前些年才算是傷愈，不幸的是他再也無法動用太大的力氣，更別說戰鬥了。」瓦里安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無法用力，這意味著曾經是一名英雄級戰士的洛薩爵士如今只是一個平凡的老人了。

  「我擔心他的身體難以承受車馬勞頓，所以安排一批法師將他進行傳送，他應該會在兩天後被傳送過來。」瓦里安繼續說道。

  艾薩克斯點了點頭，「我會讓皇家法師們注意的。」他說。

  在這三個聯盟新一代話事人交談完之後，一個矮墩墩的身影慢慢地踱著步從暴風城隊列中走了出來，他頭戴牛角盔，有著濃密到快垂到地上的棕褐色鬍子，一見到兩個洛丹倫王子就露出了非常誇張的表情。

  「哈哈，小伙子們！看看誰來啦！」他大聲嚷嚷道。

  「穆拉丁？」阿爾薩斯意外地叫道，小王子顯得非常驚喜，「你怎麼也來了？」

  這個壯士的矮人時阿爾薩斯的武器導師，小王子一手嫻熟的大錘技巧就是和這個傢伙學的。

  「聯盟峰會怎麼會少得了鐵爐堡？我剛準備出發時恰好瓦里安小子路過拜訪我們銅須矮人，於是就蹭了他的船一道過來了。」矮人大刺刺地說道，他走到兩個洛丹倫王子的面前，把他們打量了一遍，「你們長高了，也變壯了。」矮人評價道，「不知現在的力氣如何？」

  「應該並不你差多少了。」阿爾薩斯說道，還一副故作謙虛的樣子，在艾薩克斯的百般督促和教導下，阿爾薩斯總算是踏入了英雄級，他現在可以說是信心滿滿，見到誰都想較量一下。

  矮人不屑地從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

  「穆拉丁，你們關於諾甘農圓盤的研究進展如何了？」艾薩克斯插話問道。

  當初從奧達曼中拿到了諾甘農圓盤，之後艾薩克斯就將其交給探險者協會保管並研究，根據協議，雙方共享這件神器的所有權以及研究成果。

  「別提了。」穆拉丁頓時變得愁眉苦臉起來，「費了老鼻子勁兒搞回來的東西，結果就跟一個鐵疙瘩差不多，經常研究數個月結果就得到一堆亂碼數據，根本沒什麼有用的東西，布萊恩估計說如果我們要完全弄懂圓盤記載的東西話，至少要用兩千年的時間！」

  艾薩克斯無奈地搖了搖頭，「先不談這些了。」他看向瓦里安和穆拉丁，「兩位請進城吧，我們已經為你們安排了合適的住處，等到其他國家的領袖到達之後我們便召開峰會。」

  「正有此意。」瓦里安點了點頭。

  「你最好準備足夠的美酒！」矮人則大聲怪叫道。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就連阿爾薩斯也出了非常無奈的神色。

  暴風城使節團緩緩進入了洛丹倫王城，穆拉丁這個心大的傢伙是孤身一人來的，但瓦里安帶了數量不少的隨行人員，他們大多衣著華貴，氣度非凡，顯然都是暴風城當中有身份的人物。

  艾薩克斯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他們，卻突然發現了一張熟悉的美艷面孔，接著他的目光便牢牢鎖定了她。

  艾薩克斯早已不是那個見到任何活生生的艾澤拉斯漂亮妹子就大驚小怪的小屁孩了，這些年他見識了不少絕世佳麗，並且還享用了幾位，因而對美色早已習以為常，但這個有著黑色長髮的貴族少女，卻讓他有些挪不開眼睛。

  原因無他，這是一位老熟人，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

  面對艾薩克斯的目光，奧妮克希亞似乎完全沒有感覺，但她顯然是在故作鎮定，之前她也是故意躲在人群之中，避免被艾薩克斯發現。

  顯然從迷蹤島回來之後的那段拘禁時光給黑龍公主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對這個黑龍小美人，艾薩克斯還是有些心軟的，因而即便當初這頭母龍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他也並沒有殺死她，而是讓她的兄長奈法利安將其贖了回去，為了這個妹妹黑龍王子可謂是大出血，送出了大量武器以及源質金屬的鍛造技術。

  那場交易艾薩克斯可以說是血賺，所以說他並不後悔把奧妮克希亞放了回去，畢竟也正是因為這個黑龍公主，他才能和奈法利安達成一個心照不宣的盟友關係，不過奧妮克希亞竟然轉而又潛入了暴風城？

  這也不奇怪，奈法利安雖然對他的父親有了異心，但他顯然是不敢表露出來的，死亡之翼在銷聲匿跡前給黑龍兄妹都留下了任務，奈法利安負責多彩龍的研究以及製造足夠的源質金屬為他的新護甲做準備，而奧妮克希亞則要完成普瑞斯托領主未盡的事業——暗中控制聯盟。

  這條母龍這段時間幹了什麼事情？難道還是像原本歷史中那樣挑動石匠協會和暴風城貴族的矛盾，之後間接害死瓦里安的王后蒂芙尼，致使這位年輕的國王陷入暴怒？

  艾薩克斯皺起了眉頭，他知道該單獨跟這頭母龍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