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會談與結盟

  黑暗聖堂武士，這個稱號用來形容目前的阿卡瑪是非常合適的，他在使用代表墮落的力量，但內心的正義與良知卻從未泯滅。

  有了阿卡瑪這一個範例，將更多的破碎者轉化為黑暗聖堂武士只是時間問題。

  但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女王大人！」塔隆·血魔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死亡騎士的黑袍已經破碎不堪, 露出森森的白骨，「我們快頂不住了，那些德萊尼召喚出了大量能夠進行極遠距離打擊的水晶，我們傷亡慘重，防禦體系幾近崩潰，敵人已經快登上神廟的外牆！」

  暫代遠征軍指揮官的達納斯有著出色的軍事頭腦，他已經發現普羅托斯水晶的防守功能其實更適合於攻堅戰。

  在敵人的堡壘附近瞬間折越數十個炮台, 這實在是妙不可言。

  卡莉亞看向艾薩克斯，「你說該怎麼打發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呢？」她輕笑著問道。

  卡莉亞的存在以及艾薩克斯之前所做的謀劃顯然都是不可能暴露在德萊尼和納魯們的眼下, 也就說絕不能讓遠征軍進入黑暗神廟之中。

  「那我們只能夠暫避鋒芒嘍。」艾薩克斯聳了聳肩，「你應該可以將你的手下全部轉移吧？」

  「我們在地獄火半島沒有確切的坐標，不過並沒有關係，我可以開啟通向其他安全世界或是半位面的傳送門，將它們暫時安置在那裡。」

  「那就好。」艾薩克斯點了點頭，「我來給予你們掩護。」

  他高舉左手，粗如水桶的神聖光芒從天而降，落入他的掌心，接著一道金色的完全不透明的神聖壁障突然產生，範圍覆蓋了整座黑暗神廟。

  掩護黑暗與虛空的最佳辦法，就是使用與之完全對立的聖光，這道突然出現的神聖壁障向外面的遠征軍傳達了兩個意思，艾薩克斯安然無恙，並且他似乎正在以一己之力淨化整座黑暗神廟。

  果不其然，奧爾多祭司和洛薩之子的攻勢迅速減緩。沒有任何人猜到這道神聖壁障只有遮掩的效果。

  在壁障的下方，無論是惡魔獸人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卡莉亞已經打開了傳送門, 她的手下們一個接一個地穿過，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破碎者，獸人，邪獸人，惡魔……

  他們竟然都表現出了極強的紀律性與服從性，顯然上方的神聖壁障給予了他們很大的精神壓力。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薩拉塔斯、娜塔莉、帕爾崔絲以及雙魂女精靈都只是過客，她們現在又不得不通過來時的傳送門返回艾澤拉斯。

  很快，黑暗神廟已經近乎一座空城。

  卡莉亞是最後走的，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她突然一把摟住了艾薩克斯的脖子，柔軟的雙唇在艾薩克斯嘴角輕輕一印，「回頭見。」她說，轉身沒入傳送門中，墨藍色的門戶逐漸消散，歸於虛無。

  艾薩克斯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回味了一下卡莉亞的臨別贈禮，不得不說，這個可愛「妹妹」的熱情與柔媚實在是令人沉醉。

  他收斂心神，斷絕了對那神聖壁障的能量供應，開始以精神聯通光之海洋，籠罩黑暗神廟的光之壁障開始逐漸消退，接著一道仿佛讓天地變色的神聖光芒再度從天而降，在這樣光芒的籠罩下任何邪惡都必然煙消雲散。

  哪怕是不曾存在過的邪惡。

  數分鐘之後，卡德加和達納斯帶著一群士兵衝上了神廟的高台，結果只看到負手而立的艾薩克斯。

  「這，你都解決掉了？」法師有些發懵。

  「是的，你們來晚了。」艾薩克斯做出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黑暗神廟就這樣光復了，重新迎來了光明，但這似乎也實在是太簡單也太快速了一點。

  這應該是因為眼前這個年輕聖騎士不講道理的戰鬥力吧，卡德加有些無奈地想著，畢竟強大的敵人幾乎都是他消滅的，而遠征軍整體都是在做輔助性工作。

  雖然卡德加敏感的天性讓他覺得艾薩克斯應該隱瞞了什麼，但他也不打算深究，沒有必要為了滿足好奇心而得罪別人，這是卡德加從自己年輕時的經歷中所獲取的教訓。

  所以這場對影月谷的征途就這樣結束了？此時距離艾薩克斯擊敗瑪瑟里頓不過兩天，距離遠征軍攻入影月谷至多不超過一個星期。

  卡德加突然有些失真感，要知道僅僅在十多年前的，聯盟和部落開展的還是一場主要靠人數的戰爭，之後來到外域之後遠征軍又因為數量劣勢而被惡魔一直壓制，但在這場對外域之王瑪瑟里頓的討伐之中，發揮最主要作用也就是艾薩克斯，其他所有人都可以說是他的跟班。

  也就是說即便只是這個年輕的聖騎士孤身一人，他也有能力深入瑪瑟里頓的老巢將其直接幹掉，只不過是因為一個人的關係，而不可能殺掉所有惡魔或是占領影月谷。

  卡德加突然有種感覺，艾澤拉斯那邊的情況可能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他原本還因為自己達到了史詩級別，可以享受到「大法師「的尊稱而有些小驕傲，但現在他不由開始懷疑自己的水平在艾澤拉斯之中依然微不足道。

  顯然，艾薩克斯這個超乎常理的存在已經嚴重打擊了法師的自信心。

  他們回到了光明行者要塞，這座軍事要塞還尷尬地處於擴建之中，但最大的敵人已經被消滅了。

  艾薩克斯又獲得了更多的敬畏，德萊尼們已經把他當做和先知維綸同等的人物，這正是最直觀的戰功所帶來的聲望。

  唯二與艾薩克斯還保持著親近關係的就只有兩個德萊尼少女，伊莉迪撒嬌似的要求艾薩克斯教她更多的戰鬥技巧，而凱拉麗絲雖然對艾薩克斯的戰績感到有些吃驚，但她並不是太在意戰鬥方面的事情。

  她一直在完善普羅托斯水晶，卡德加附加的爐石掛件受到了她的重視，少女技師很快就製造出了一顆完善的能夠支撐爐石傳送系統的駐點級水晶，可以單次部署從而形成一座城鎮的核心。

  如果這種技術廣泛應用，就意味著開拓土地會變成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而在戰爭中則代表著巨大的推進與占領能力。

  艾薩克斯愈發覺得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洛丹倫之後二十年的技術發展全在凱拉麗絲身上。

  之後的幾天，凱拉麗絲時常會來和艾薩克斯討論一些想法，而後者一般都是在臨時的私人住所與她會面。這一次凱拉麗絲顯然是又有了技術上的突破，顯得有些小興奮。

  「水晶的自動防禦功能其實是一種浪費，我覺得可以單獨將一些普羅托斯水晶的能量迴路固化成攻擊模板，再加裝護甲，成為完全的防守性炮台，這樣的話就不需要專門的聖職者去引動，普通的士兵就可以操縱……」

  凱拉麗絲說著，卻發現艾薩克斯似乎完全沒有聽她說的話一般，人類王子正以一種直勾勾的目光盯著德萊尼少女，讓後者瞬間臉紅心跳，手足無措。

  「凱拉麗絲，當德拉諾的紛爭暫時平息之時，我就要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了。」艾薩克斯突然說道：「如果我邀請你的話，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我的家鄉看一看嗎？」

  他的眼睛中仿佛有種光。

  凱拉麗絲一愣，隨即雙頰浮現起淡淡的紅暈，她欲言又止，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艾薩克斯微微一笑，他不需要她的直接回答，凱拉麗絲這種神情姿態就已經明白自己的計劃就快要成功，直接將凱拉麗絲帶回去不太可能，但如果讓她前往艾澤拉斯的是德萊尼的整體意願或是來自於某個大人物的命令嗎？

  她顯然不會拒絕的。

  又過了一個星期，艾薩克斯受到了來自沙塔斯的信息，先知維綸已經來到，他很希望與他這個強大的人類盟友見上一面。

  即便納魯是德萊尼們的信仰，但毫無疑問，先知維綸才是最高領袖，

  對這次會談艾薩克斯非常重視，他立即啟程趕回沙塔斯，並且沒有忘記找幾個藉口帶上了兩個德萊尼少女。

  這場會談發生在沙塔斯的中央聖殿，是在阿達爾的見證下進行的，這位納魯對艾薩克斯的戰績表示了肯定與感謝，不知是不是因為維綸在場的原因，他並沒有提及黑暗之星。

  作為回報，阿達爾代表了聖光軍團承認艾薩克斯對憤怒之心、璀璨之辰這兩顆寶石的所有權。

  接下來就是枯燥無味的正式會談，參加這場會議的還有高階女祭司依莎娜以及提拉薩蘭將軍這兩位沙塔斯的高層。在會談中，雙方討論了結盟的問題，同時商討了關於聯盟遠征軍的去留，會議在極其友好的氛圍下結束，但艾薩克斯有些意猶未盡，他的大部分要求都還沒有得到滿足。

  但在他回到聯盟遠征軍營地幾個小時之後，一名德萊尼聖騎士便找到了他，告訴他先知維綸希望與他再進行一次單獨會面。

  「我這就來。」艾薩克斯對這名聖騎士說道，神情微動。

  那名傳信的聖騎士將艾薩克斯帶到了奧爾多高地，先知維綸就在就在那裡等著他，這位德萊尼領袖身材高大，鬚髮皆白，皮膚宛如白色的花崗岩一般。

  這是一位年齡達到數萬歲的長者，他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你不該殺死瑪瑟里頓的，年輕人。」在見到艾薩克斯時，先知便如是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為何？」艾薩克斯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這個世界一直處於惡魔的窺探之中，如果不能根本性地解決那些傳送裂隙，殺死任何惡魔都是於事無補的，很快就會有新的惡魔填補瑪瑟里頓的位置。」

  「哦——」艾薩克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之前他還有些奇怪瑪瑟里頓的實力並不算特別強大，但維綸依然放任他的存在，現在看來純粹是因為有一個愚蠢而無能的深淵領主來統帥外域惡魔最符合德萊尼的利益，因而瑪瑟里頓才會成為所謂的「外域之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告訴我遠征軍不能撤走？」

  「我的族人需要你們的幫助。」維綸緩緩點了點頭。

  「這樣啊，」艾薩克斯沉吟了片刻，「遠征軍畢竟離開家鄉十多年，我必須把他們帶回去，但之後會派遣足夠多的士兵進駐外域，不過既然聯盟給予了如此之大的援助，德萊尼是不是應該給予一些回報呢？」

  「你想要什麼？」維綸的面色如常，在數萬年的生命中，他見識了太多的討價還價。

  「我想要一艘船。」艾薩克斯淡淡地說道。

  他所說的船當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船。

  「你覺得這可能嗎？」維綸的話依然不多。

  「我當然不會要風暴要塞本身，但給我一部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這座飛船有一部分應該是可以獨立進行宇宙航行，那部分的名字應該是叫埃索達。」

  艾薩克斯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正是他的野心，開一艘飛船回艾澤拉斯。

  維綸沉默，沒有繼續說話。

  「另外，」艾薩克斯繼續獅子大開口，「聯盟需要德萊尼的技術，我希望凱拉麗絲作為技術支持人員被被派遣到洛丹倫，而埃索達可以交給她來管理。」

  「你太過貪心了，我為什麼要答應這些條件？」維綸問道，但他並沒有動怒。

  作為一族領袖，他是知道凱拉麗絲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也知道她和艾薩克斯的關係，這個少女本身就是重點關注對象。

  「因為只有我們才能稱為德萊尼真正意義上的盟友，」艾薩克斯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納魯雖然是光明的，偉大的，但他們終究只是在利用我們這些凡人種族而已，而且你也應該見證過納魯的死亡。」

  他突然壓低了聲音，「先知大人，不知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納魯和虛空大君其實是同一種存在的兩面……」

  維綸勃然色變，「住嘴！」他厲聲喝道，這位古波不驚的先知大人終於表現出了一絲憤怒的情緒，不過很快就平息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他問道，聲音帶著一絲寒意。

  「你要明白，可不只是你能夠看到未來景象的碎片的。」艾薩克斯神秘莫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