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凝聚暗影

  黑暗神廟的頂部，奇特的波動開始迴蕩，十多年前耐奧祖曾在這裡舉行了讓德拉諾徹底破碎的儀式，而現在這裡所發生事件的影響並不會比當初差多少。

  雖然說留下了灰舌死誓者作為必要的守衛，但他們無權靠近核心區域，在神廟頂部平台的只有艾薩克斯和卡莉亞。

  「都準備好了嗎？」人類王子側頭問道。

  「已經和那邊通過消息了, 你要的人片刻就到。哦，現在可以了。」

  惡魔少女將薩格拉斯權杖水平抓握，權杖頂端晶石的尖銳稜角竟然有撕裂空間的能力，就好像使用銳利的刀割破油布一般，卡莉亞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在正前方劃開了一道空間裂縫。

  這條裂縫剛一出現就急速擴張，很快就成為了一個完全的傳送門, 上面的能量開始波動，很快第一個傳送者就出現了，她有著一張艾薩克斯非常熟悉的絕美面孔以及一對標誌性的長耳朵。

  這是……希爾瓦娜斯？但頭髮和眼睛為什麼都是純黑色的，艾薩克斯微微皺起了眉頭，「薩拉塔斯？你又變換形象了？」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他表達的是肯定的意思。

  「哎呀，被你看出來了啊，王子殿下。」薩拉塔斯，這個前上古之神故作驚訝地回應道。

  「這也算是薩拉塔斯一種認可的方式，」傳送門中又走出來一個瘦削的女人，她相貌清秀，神奇的是完全看不出具體的年齡，但應該並不是什麼年輕的小姑娘。

  「她只會變成她感興趣的人的模樣。」新出現的女人解釋道。

  她是娜塔莉·瑟琳，薩拉塔斯第一任名義上的主人，也正是她讓這把黑暗帝國之刃重現於世。

  在當初的提爾之墓，艾薩克斯結識了這位曾經的女主教，並成功地邀請她入駐洛丹倫皇家軍事學院，這些年來娜塔莉已經秘密培養出了不少天賦卓越的光影牧師，這些牧師既可以用聖光庇佑盟友，也可以用暗影去鞭笞敵人。

  至於薩拉塔斯, 這個桀驁不馴的遠古邪靈這些年來竟然沒有鬧騰，甚至默認自己是站在艾薩克斯這一方，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還「解救」了被恐懼魔王控制的卡莉亞，而這一次她似乎也是欣然而來。

  這當然不是娜塔莉的命令與約束，畢竟前女主教只是名義上的主人，娜塔莉根本干擾不了薩拉塔斯的意志。艾薩克斯很清楚這個隕落古神只是對自己感興趣而已，畢竟他身為一個凡人卻享受到了星球級的待遇——被一個古神寄生。

  作為虛空大君的創造物之一，薩拉塔斯自然對此極為感興趣，她並不介意幫艾薩克斯一點忙，她所希望的是見證到這個凡人的最終結局。

  薩拉塔斯？卡莉亞看著這個大變樣的「救命恩人」，表情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娜塔莉向著艾薩克斯微微點了點頭，在他之後出現的是帕爾崔絲，看著清純可愛的少女神官，艾薩克斯露出了微笑，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她白皙脖頸之下，那裡懸掛著一顆小小的紫色水晶。

  這正是當初他送出去的靈魂之歌，克羅敏給剛來到艾澤拉斯的艾薩克斯準備初始裝備時顯然沒有考慮周全，因而會有這麼一顆與他相性嚴重不符的水晶，最後這顆水晶竟然還自動尋找了新的主人。

  按照正常歷史發展，靈魂之歌是維綸唯一還保留的水晶，但依然會在血精靈進入外域突襲風暴要塞時遺失，不過在這個時空，血精靈這個概念都不可能出現了，因而維綸也必然有一顆完全相同的靈魂之歌，不過這並沒有關係，兩件完全相同的物品所產生的時空衝突並不像兩個完全相同的人物那樣難以處理，而相應的代價克羅敏他們應該早就已經支付過了。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似有似乎的冷哼，艾薩克斯餘光掃過，發現卡莉亞正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眼光看著他。

  雖然對周圍的環境以及惡魔少女的形態感到萬分驚訝，但帕爾崔絲很識趣地沒有多問什麼，她只是對著艾薩克斯甜甜一笑，接著便自覺地走到一邊。

  傳送門並沒有停止工作，最後是一個精靈，有著白皙的皮膚，淡金色的長髮與眼眸。「你好，希爾瓦娜斯。」艾薩克斯向她招呼道。

  在女精靈作為大使到達洛丹倫之後，艾薩克斯就把她安排到了軍事學院中，向娜塔莉學習如何平衡聖光與虛空。

  希爾瓦娜斯向著艾薩克斯輕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關於這個世界，這個地方。」艾薩克斯對著她們說道：「但現在並沒有時間解釋這些，這座建築中有一股強大的黑暗能量，我需要你們將其提取出來。」

  「強大的黑暗力量？到底是什麼？」薩拉塔斯笑嘻嘻地問道。

  ：「一個死去的納魯。」艾薩克斯倒沒有任何隱瞞的打算。

  「納魯？」無論是娜塔莉、帕爾崔絲還是希爾瓦娜斯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艾薩克斯用簡略的語言講述了這種神奇的聖光元素的存在，以及他們死亡之後的奇特狀況，接著轉而看向薩拉塔斯，「作為曾經的古神，你是否知曉創造你們的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艾薩克斯心中一直有個疑惑，光明與虛空是源初的兩大力量，但為什麼感覺虛空大君要比納魯更神秘也更強大呢？

  「在我們誕生之初，就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知我們的使命，除此之外感知不到任何其他信息。」薩拉塔斯懶洋洋地說道。

  看來是無法從她這邊獲取什麼有效的信息。

  艾薩克斯也不糾結，至少目前虛空的威脅還不在考慮範圍之內，「散落在這座神廟中的力量就是來自於一個死去的納魯。」他說。

  為什麼要將這種狀態的納魯稱為「死去」呢？或許所謂的死亡其實就是一個新的開始？他的思維暫時還沒有收回。

  娜塔莉閉上雙眼，開始感知，「很驚人的虛空能量，精純、強大而恐怖，有人曾經利用過這種強大的力量，但這股力量並沒有被消耗太多。」這名女主教的雙眸中猛然露出了奪目的光芒，「如果這真的是一個純聖光能量體轉變而來，那麼說明我的理論是正確的，光明與虛空必然有著深層次的關聯！」

  「也許吧。」艾薩克斯點點頭，「那麼將這些能量匯聚起來具體要多長時間？」他再次問道。

  「這必須要動用薩拉塔斯的力量，但她現在畢竟只是一把武器，必須有一個掌握者，不過我不行，」娜塔莉搖了搖頭，「雖然我這十幾年來一直致力於虛空研究，但受限於天賦，我很難實際控制大量的虛空之力，但是她卻可以。」

  艾薩克斯下意識地看向帕爾崔絲，少女神官溫婉地笑著，但卻是搖了搖頭，「我可做不到哦，殿下。」她用極其軟糯的聲音說道。

  「莉莉安娜更擅長的精神層面，在應對具體的能量方面她也沒有太多經驗。」娜塔莉搖了搖頭，「我說的是她，奧蕾莉亞。」

  艾薩克斯一愣，奧蕾莉亞？他下意識地看向一臉平淡的女精靈。

  在來到德拉諾之前，艾薩克斯曾發現這個一體雙魂女精靈的特徵，在由希爾瓦娜斯擁有控制權時，她的眼眸就是純金色的，但如果是奧蕾莉亞，金色的瞳孔中就會有黑色的小點。

  這其實是一種力量控制力不夠的表現。

  但現在眼前的女精靈是金色眼眸，但娜塔莉卻稱呼她為奧蕾莉亞，這說明姐妹倆已經解決了靈魂切換的問題，並且能夠完美地控制各自獨有的力量。

  這速度快的有些出乎艾薩克斯的預料。

  當然，這同時意味著現在判斷她們到底是哪一個在控制身體變得更困難了，因而唯一的外表區別已經消失了。

  「那就只能麻煩你了，奧蕾莉亞姐姐。」艾薩克斯向著女精靈說道。

  奧蕾莉亞並沒有回答，而是環顧四周淒涼的景色，「所以這裡就是德拉諾，那些獸人的故鄉？」她突然感嘆了一聲，「如果當初家族沒有發生什麼大變動的話，我可能也會跟著遠征軍來到這裡。」

  或者家人大多慘死，你也會因為仇恨而義無反顧地穿越黑暗之門，艾薩克斯在內心補充了一句。

  「話說回來，你竟然在這裡還掌握了一些勢力？一個聖騎士竟然有著一批邪惡而混亂的手下？這個女惡魔跟你又是什麼關係？」奧蕾莉亞突然問道。

  她說的自然是依然還保持半惡魔形態的卡莉亞。

  女精靈突然露出了一些敵意，這種敵意出自於對惡魔的痛恨，畢竟在這個時空中，奧蕾莉亞所看重的一切都幾乎毀於燃燒軍團之手。

  但卡莉亞立刻就誤解了這種敵意，洛丹倫長公主和風行者長姐相互之間的了解都只局限於對方的名號，因而卡莉亞想當然地認為奧蕾莉亞的情緒是出於嫉妒，對，就是嫉妒。

  根據她對她這個哥哥的理解，他身邊的任何漂亮女性，都必然和他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容顏絕美的精靈！

  因而她並沒有回話，而是突然摟住了艾薩克斯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再示威性地看了奧蕾莉亞一眼。

  女精靈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反倒是帕爾崔絲吃驚地捂住了小嘴，她可是知道卡莉亞的真實身份的，難道殿下竟然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

  聖光在上！少女神官一時間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亂亂的。

  艾薩克斯有些尷尬，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能幫我這個忙嗎？」他向奧蕾莉亞再度問道。

  「我本來不願意與惡魔為伍，但既然是你的要求，我當然不會拒絕。」奧蕾莉亞一副像是完全無視了卡莉亞的樣子。

  惡魔少女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冷意，對方似乎對她沒什麼好感，正巧了，她也看這個高傲的精靈不太順眼。

  感覺氣氛有些不對，艾薩克斯急忙開口了，「非常感謝，奧蕾莉亞，我們不妨現在就開始儀式。」

  畢竟黑暗神廟外面還有人類和德萊尼組成的聯軍，艾薩克斯必須留出足夠的時間去應付他們。

  「哎哎哎，你還沒問我的意見呢！」薩拉塔斯有點不爽了，立刻嚷嚷起來。

  畢竟即將要進行的儀式依靠的主要還是她的力量。

  艾薩克斯突然用一種古怪的眼光看著薩拉塔斯，剛才她竟然有一種嬌憨的樣子，不得不說這個破落戶古神的擬人化還不錯，不過她到底是故意裝出這樣，還是已經將自己代入了裝扮的角色？

  但不管怎麼樣，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薩拉塔斯原本是一個壽命近於無限，沒有任何性別的巨大觸手怪，任何被它外表所欺騙的人都是非常愚蠢的。

  「我想你應該是樂於幹這種事的。」艾薩克斯聳了聳肩，「你難道不想感受下死亡後的納魯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呢？」

  薩拉塔斯想了想，似乎確實如此，聖光軍團對此諱莫如深，因而知曉納魯死亡秘密的人非常少，確實值得探索。

  她並不知道光是在德拉諾就有三個死去的納魯。

  「好吧。」薩拉塔斯不情願地說了聲，她模仿希爾瓦娜斯塑造的化身陡然崩潰，化為純黑的霧氣，接著再凝聚成一把邪異的匕首，說是匕首，但從其彎曲程度來看，更像是一把鐮刀。

  這就是目前薩拉塔斯的真實形態，曾經的遠古時期的古神之一現在只是一把匕首而已。

  薩拉塔斯懸浮在半空中，一種奇特的能量波動從其中傳出，而奧蕾莉亞也開始有所行動，漆黑的虛空之力覆蓋了她的皮膚，然後形成紫黑色的風暴，與上方的薩拉塔斯形成呼應。

  「莉莉安娜，我們也加入進去。」娜塔莉招呼道，帕爾崔絲依言照做，兩位女牧師開始將自己的精神力接入，構成了一個穩固的三角施法陣列。

  艾薩克斯和卡莉亞在一旁靜靜地旁觀著，沒有出聲。

  整座黑暗神廟似乎都在隱隱地震顫，無形的力量從這些年代久遠的磚石中散逸而出，向上方流動，最後匯集在了薩拉塔斯的正下方，一塊漆黑的晶片逐漸形成，散發著驚人的晦暗氣息。

  這只是個開始，接著一塊又一塊的晶片出現，自發地在這一片範圍內浮空旋轉，隨著晶片的增多，它們竟然有要進行一種有序排列的趨勢！

  艾薩克斯微微皺起了眉頭，「別讓它重組！「他喊道。

  這可並不是要重塑卡拉再將其淨化的，太麻煩了，他不肯能如此大費周章地去復活一個納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