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神廟麗影

  他們向著黑暗神廟的深處走去，卡德加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但艾薩克斯卻始終保持老神在在的樣子。

  周圍的氣氛逐漸變得陰森起來，在黑暗神廟最深處的地方竟然沒有破碎者守衛，耳邊不斷響起隱隱的、密集的低語聲，就好像是有無數被埋葬在深淵的悲慘靈魂在哭泣, 卻又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隨著不斷地前行，這種似有若無的聲響就愈發明顯，當再次走下一層台階時，兩人突然突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虛幻身影，這些靈體漂浮在半空中，散發著冰冷的光, 而也就是在這個巨大的空間中，寒意仿佛能侵入骨髓。

  「這是……」卡德加的嘴角羽然有些乾澀。

  「靈魂。」艾薩克斯平靜地說道：「充斥著無盡惡念，因而已經化為實體怨魂。」

  「那為什麼數量會這麼多？」卡德加下意識地問道。

  這些靈魂沒有完全的實體, 又能夠隨意漂浮，因而單位空間內的數量讓人頭皮發麻。

  「這並不難理解，德拉諾本就是個破碎的世界，數十年來，這裡死難的生靈以百萬計，德萊尼、獸人、惡魔，我們所見到的不過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點。」艾薩克斯的目光看向這片空間的最里端，「但這些怨魂會聚集在這裡，很顯然都是因為那個存在。」

  那是個一個巨大的像一個繭一樣的東西，但通體是冰冷的金屬，但很難說這是一個機械，因為它正在以一定的頻率抖動著，就好像在孕育著什麼東西，宛如實質的靈魂寒氣從其中散發出來，即便隔著很遠也讓人汗毛倒豎。

  「我感覺這其中應該會是個不得了的怪物啊。」艾薩克斯感嘆，話雖如此，但他卻完全沒有什麼驚慌或是畏懼的神色。

  「我在靈魂方面並沒有什麼太多的研究, 但我可以肯定這種情況下必然是會誕生一個非常強大的惡念匯集體，你感受到從其中傳來那種引人墮落的精神波動嗎？」卡德加嚴肅地說道。

  「當然。」艾薩克斯點點頭。

  那是一種極為雜亂的情緒混合，包含著痛苦、欲望與憤怒，他們兩人都有著極高的精神強度而不受影響，但如果是一個普通的英雄級戰士就必然會受到這種精神波動的干擾，逐漸被這些負面情緒左右，陷入瘋狂。

  這已經相當恐怖了。

  「看來這就是惡魔隱藏在黑暗神廟的秘密之一，一旦這個惡念匯集體成長完全，就必然會是一個巨大的麻煩。」卡德加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我們必須解決掉它。」

  無論是在哪個平行時空，這個富有正義感的法師從來都會主動承擔責任、

  「這還真不一定是惡魔的手筆，至少我是不相信一個深淵領主會有玩弄靈魂的能力，這個靈魂之繭更像是古爾丹這種沒有任何忌憚的天才術士搞出來的玩意兒，畢竟獸人也曾一度占領過黑暗神廟。」艾薩克斯微微搖了搖頭，「不過無所謂了，這個將要誕生的魂體怪物確實是個要處理的麻煩，但你確定是現在？」

  他們可是「潛入」黑暗神廟的，顯然必須儘量避免搞出什麼太大的動靜。

  「是的，我擔心我們放任不管的話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變動。」法師看向艾薩克斯，「雖然說這些怨魂數量龐大，但你依然可以一人就解決掉它們，是吧？」

  與瑪瑟里頓的一戰已經使得卡德加對艾薩克斯的真實戰力有了具體了解。

  「當然。」艾薩克斯聳了聳肩。

  充滿負面能量的靈魂體，這不就是聖光最好的燃料嗎？

  「那麼就你來負責戰鬥，而我則創造一個立場，屏蔽能量反應，以避免被察覺。」卡德加立刻就做出了合理的分工，他認為這個方案使他們兩人都能發揮出自身的優勢。

  艾薩克斯對此表示贊成，但其實他一個人就可以同時完成這兩個工作，畢竟青銅龍可是艾澤拉斯最會「偷雞摸狗」的存在。不過還是那個道理，能不顯露超出凡人理解的時光之力就不顯露，畢竟剛才的超維度狀態已經讓卡德加升起疑心。

  其實不僅僅是對這個喜歡刨根究底的法師，事實上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之外，艾薩克斯基本是不會再會讓任何其他人知曉他的雙重身份，包括泰瑞納斯以及阿爾薩斯。這倒並不是說見不得人或是擔心被敵人知曉這種能力的存在，主要是因為如果真的要講青銅龍身份來源的話，就必然要涉及這個世界本質以及艾薩克斯的最大秘密。

  當然，之前在雙魂精靈前顯露龍軀是個例外，畢竟因為方方面面的關係，希爾瓦娜斯和奧蕾莉亞與他的關係已經處於一種非常特殊的狀態。

  卡德加迅速在刻畫奧術符文，製造能夠屏蔽能量反應的屏障，一般的巫師都需要親自手動完成這個工作，但卡德加此時顯然早已超越了那個階段。法師揮動著法杖，一枚又一枚淡紫色的符文顯現，並按照一定順序排列起來。

  兩分鐘之後，卡德加向艾薩克斯做了個完工的手勢，因為是要短時間內建立起一個強度與範圍都超出常規的屏蔽法陣，所以法師在親自為其供能。

  艾薩克斯點了點頭，兩人的超維度狀態逐漸散去，而感受到活人的氣息，那些幽魂瞬間變得狂躁起來，無數的聲音在哀嚎，在哭泣，在咆哮，他們匯聚成了靈魂的潮汐，似乎要將這兩個擅闖的愚蠢之人撕成碎片。

  艾薩克斯冷冷地注視著這道呼嘯而來的靈魂潮汐，熾白色的火苗在他身邊燃燒，似乎是在積蓄力量，並沒有立刻爆發，但那些怨魂已經感受到了極度威脅的氣息，靈魂之潮在到達艾薩克斯面前時自動分成兩部分，繞開了目標，目標直指並沒有什麼有效應對靈魂體手段的卡德加。

  法師著實有一些猝不及防，構建的屏蔽法陣立刻就崩潰了。他迅速撐起了寒冰屏障，但這種半物理般元素的防禦在應對靈魂之力時效果並不算佳，卡德加很快又釋放了一發兇猛的烈焰風暴，但火焰元素焚燒掉的怨魂數量只能用九牛一毛來形容。

  幾乎是片刻，他便陷入了絕境。

  一道光亮釋放到了卡德加的身上，這是來自艾薩克斯的幫助，但這個擁有著強大戰力的聖騎士似乎並不太精通於輔助性法術，施加的神聖護盾在靈魂之力的沖刷下被迅速消耗雖然說完全沒有料到現在的處境，但卡德加還是很快就判斷出自己只有做一件事情的時間。

  那就是激發「爐石」。

  「不用管我！直接消滅這些怨魂！」他最後對著艾薩克斯大喊道，接著身體陷入一片淡藍色的光幕中，不到一息的時間，他便完成了折越。

  艾薩克斯聽到了卡德加最後的話，眼神微動，其實他一直都在關注法師那邊的狀況，但除了一道並不那麼強大的護盾之外，他沒有給出任何幫助。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之前之所以同意卡德加加入這場「潛行」，是考慮到這個擅長創造奇蹟的法師會在某些情況下提供一些出人意料的幫助，但當艾薩克斯見到那個巨大的死霜地獄火之後，他就意識到卡德加變得多餘了。

  雖然說很欣賞甚至有些敬佩這個「既年長又年輕」的法師，但卡德加終究不是艾薩克斯的自己人，所以只能創造一個境況，讓卡德加合理地退場。

  至於接下來，一個巨大的密閉空間，大量的靈魂之力，再加上一顆被譽為灰燼使者的璀璨之辰，最終會等於什麼？

  熔爐。

  無盡的靈魂之潮化為神聖的火海，淒涼的尖嘯變為神聖的禮讚之聲，當艾薩克斯走出這個殿堂時，身後是一片光明。

  這並不奇怪，這個名為靈魂之匣的設施本就是德萊尼人用來保存先賢之魂的，而在獸人攻破塔拉波神廟時，古爾丹和他手下的術士便扭曲了這件聖物，而艾薩克斯則順手把它淨化了而已。

  卡德加倉促布下的屏蔽法陣早已失效，方才強烈的聖光反應沒有任何的遮掩，但艾薩克斯卻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他沒有再開啟超維度狀態。

  那些巡視的破碎者見到了他，沒有人表現出敵意，他們沉默地為艾薩克斯讓出了道路，乾癟的臉上面無表情，昏黃的雙眼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但在艾薩克斯經過時，他們紛紛半跪下來，致以敬意。

  艾薩克斯緩緩地走過，目光掃視著他們，沒有發話。

  他向著神廟的上層走去，接著就看到了一批獸人，他們的皮膚還是綠色的，而領頭的竟然是……一個死人？

  他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那個身穿黑袍的傢伙身上，艾薩克斯對其的氣息似乎還有點印象，而對方卻突然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顯然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艾薩克斯輕鬆幹掉瑪瑟里頓的戰績。

  「霜燼女王就在神廟的最上層，她正在等待您的到來。」黑袍的死亡騎士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霜燼女王？聽到這個名號時艾薩克斯的嘴角不禁抽了抽。

  看這些獸人一副畏懼而又驚恐的樣子，艾薩克斯無意再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他沿著階梯向上，幾分鐘之後終於看到了在黑暗神廟中最應該看到的生物——惡魔。

  但都是女惡魔，手握皮鞭、煙視媚行的魅魔，身材高挑而曼妙的破壞魔，撲鼻而來的是甜膩而充滿誘惑的氣息，讓艾薩克斯的鼻子有些痒痒。

  這應該是第一批在見到艾薩克斯卻不主動發起攻擊的惡魔，有幾個膽大的魅魔甚至向他拋了媚眼。

  這些女惡魔的首領，一個主母級別的破壞魔向著艾薩克斯盈盈行了一禮，雖然她足有六七米高，但凹凸有致的身軀依然充滿了曼妙感，如果不是那八條手臂，看起來就是一個正常的人間絕色。

  不過很顯然，這個嬌媚的主母可沒有膽子向艾薩克斯問出「你是來辦正事還是找樂子」之類的話，她做出示意，想將艾薩克斯引入她身後的殿堂。

  人類王子用饒有趣味的目光多看了她一眼，但對主母回應的柔美微笑沒有任何反應，他推開了那扇門，走進了黑暗神廟最高層的殿堂，這裡一片空曠，除了中央那龐大的漆黑王座，以及其上的少女。

  少女慵懶地側躺著，纖細而嬌弱的身軀與猙獰的漆黑王座形成了鮮明的反差，纖纖玉手支撐著她入天鵝般修長的脖頸，兩條纖細的美腿隨意地擺放著。而另一邊，薩格拉斯權杖被隨意地靠在牆角。

  在艾薩克斯進來之後，少女揚起了她白嫩的下巴，「是誰膽敢闖入我的領地？」她故作傲慢地問道，就好像真的是一個魔王一般。

  「一個迫不及待想要把調皮妹妹教訓一頓的兄長。」艾薩克斯一臉嚴肅地說道。

  「真的是一點都不配合。」惡魔少女露出了嫌棄的神色，她站起身，身後的蝠翼伸展到最大程度，就好像是伸懶腰一般。

  「你見到我難道就沒有半點驚喜？」她問。

  「讓我想想，」艾薩克斯做嚴肅思考狀，「沒有。」

  卡莉亞露出了一種很可愛的兇狠表情，她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再度出現時已經到了艾薩克斯近前，抓起他的衣領將他抵在了牆上，少女把白皙的臉頰湊近，兩人都已經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畢竟是傳說階位，惡魔少女的力量還是相當驚人的。

  「呃，現在已經變成了驚嚇了。」即便是這種境況下，艾薩克斯還在不知死活地貧嘴。

  卡莉亞沒回應這句話，不過也沒有放下艾薩克斯的意思，「好呀，好呀，」她嘲諷地說道：『我本來還擔心你的安全，沒想到在這種地方你竟然都能找到兩個小蹄子風流快活。』

  「哪裡哪裡。」艾薩克斯表現的很謙虛。

  「你覺得我是在誇你嗎？」卡莉亞又靠近了一些，表現的就像一個哈氣的小母貓一般，「你有想過克莉斯塔薩姐姐嗎？有想過那個小牧師帕爾崔絲嗎？前段時間又多了一個銀月城大使！還有那個女盜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幹的什麼好事！」

  「你別誤會，」艾薩克斯趕忙解釋到：『我對那兩個德萊尼妹子沒有任何邪念，看重她們僅僅是因為她們的天賦，我可以對聖光發誓！』

  卡莉亞沒有回話，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艾薩克斯，看的他心裡隱隱發毛。然而突然間，惡魔少女綻放出如花的笑靨，「這怎麼辦呢，我親愛的兄長？我發現我發現我好喜歡你這種沒臉沒皮的樣子。」

  在艾薩克斯驚駭莫名的眼神中，她將她的櫻唇印在他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