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另一種意義上的潛行者

  隨著一聲巨響，黑暗神廟的一角突然產生了劇烈的爆炸，經歷了無數風波但依然安然無恙的牆體陡然破碎，一隊聞聲趕來的末日守衛瞬間就被從地面地面刺出的光明之劍扎了個透心涼，無一例外。

  兩個身影從牆壁的破口中沖了進來，「你就是你所謂的『潛入』？！！」卡德加在艾薩克斯大聲喊道：「就這麼直接打穿牆壁硬闖？現在整個黑暗神廟都知道我們的大駕光臨！」

  卡德加並不缺乏勇氣和奇思妙想, 但他依然沒料到艾薩克斯的舉動，法師已經將水晶掛飾捏在手中，大有見勢不妙之間傳送的意思。

  他很慶幸自己做了提前準備。

  「別這麼多廢話，我可以保證我們是真的要潛入這座神殿，只不過手段會暴力一些。」艾薩克斯以滿不在乎的口氣說道，他手裡提著一把巨型戰錘, 這差不多是白銀之手的基本形態，不過艾薩克斯還是第一次使用, 並且做得是拆遷工作。

  卡德加說的沒錯，就這麼破牆而入產生的動靜足以把黑暗神廟中的所有惡魔都吸引過來，雖然說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將大量敵人聚攏起來的手段，但艾薩克斯並不是來進行大屠殺的，他迅速判定了一下方位，然後走到一處石板之上，掄起手中的白銀大錘，向地面砸去。

  「咚！」睡著沉悶的聲響，被巨錘重擊的石板地面陡然塌陷，露出了一條漆黑的地下通道，一股難以名狀的味道從其中撲面而來。

  艾薩克斯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提拉薩蘭將軍給他的這座神廟的結構圖還是非常準確的。銀色巨錘化為液態金屬消散，「走吧。」他回頭對卡德加招呼道。

  「這是？」法師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每一座成功的大型建築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完備的地下排水設施。」艾薩克斯直接跳了進去，而卡德加也緊隨其後。「現在要靠你的隱身術了。」人類王子說道。

  卡德加依言開始施法，兩人的身形迅速變得虛無起來，消失在了通道的深處，只有那殘餘積水中突然出現的淡淡波紋才能表明他們剛剛經過。

  又一隊巡邏的惡魔趕來, 但他們只能看著這一片廢墟以及焦黑的惡魔屍塊，無法發現任何敵人的蹤跡。

  過了一會兒，領頭的那個惡魔守衛才反應過來，雖然看不到敵人，但顯然神廟已經遭到了入侵，他大聲吼叫著，指揮著手下將敵人入侵的消息迅速傳遞出去，不久前黑暗神廟的動亂剛剛平息，但看起來似乎又要經歷一場大風波。

  此時的地下，艾薩克斯和卡德加沿著管道匆匆穿行著，自德拉諾的環境發生巨大變化之後，這座神廟的排水系統就成了擺設，雖然說原本歷史中伊利丹成為外域之王厚，他手下的娜迦們自然而然地將這裡作為他們的領地，但現在這些下水道中並沒有生命的氣息。

  好在除了一些散發著惡臭的深綠色粘稠液體之外，整個下水道中也沒有什麼令人難以忍受的東西，艾薩克斯和卡德加在前進的途中遭遇了幾隻被邪能污染的水元素，綠油油的水人看起來有些怪異，但並不算強，隨手就解決掉了。

  「你準備去哪兒？」在持續行走了近半個小時之後，卡德加終於忍不住問道：「我們必須足夠的小心，在高明的隱身術也不可能徹底移除我們的氣息，一旦過於靠近某些強大的存在，我們很可能就會被發現。「法師警告道。

  「不用擔心，惡魔的感知能力普遍都很差。」艾薩克斯隨口說道，他當然不會托大，讓卡德加釋放隱身術事實上就是個幌子，他早已激發了時光之力，讓兩人進入了超維度狀態，相比法師通過奧術之力模擬出來的不完善的潛行，青銅龍的能力顯然要靠譜許多。

  「差不多就是這裡了。」艾薩克斯突然說道，兩人順著上行的管道，很快就看到了光亮，這是一個出口。

  再度回到地面，卡德加發現發現他們身處於一個空曠的地帶，周圍幾乎沒有敵人，除了一個巨大的地獄火，雖然有那麼一瞬間法師覺得這個稱呼其實並不合適，但眼前的確實是軍團的那種岩石巨人，只不過是正常地獄火的十倍高度，把守著神廟核心殿堂的大門，並且周身燃燒的是藍色的火焰。

  地獄火從來都是被灌注入邪能與火焰，但這頭巨型地獄火的軀幹竟然宛如冰晶一般，他的身體依然燃燒著火焰，但那種森藍色的焰光卻沒有絲毫的熱度，散發的是徹骨的寒意。

  竟然還有邪能冰霜版本的地獄火存在？卡德加先是感到有些困惑，隨即就想到要把這個驚人的發現記錄下來，填充達拉然圖書館中關於惡魔種類書籍方面的缺失。

  而艾薩克斯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古怪起來，這種飽含邪能之力的霜焰他實在是太熟悉了，燃燒軍團中具備冰霜之力的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也就是說……

  他突然覺得在這種神廟中等待自己的可能不是預想中的戰鬥。

  「呃，我覺得我們應該儘量避免和這樣的存在戰鬥。也許能找到別的辦法進入黑暗神廟的內部。」卡德加謹慎地給出了建議。

  對於地獄火這樣的元素構造體，體型就是判斷其實力的最佳依據。

  「我完全同意，」艾薩克斯嘴上說著，但實際動作卻是向那個死霜地獄火急衝過去，卡德加完全沒反應過來，當他驚呼出想要叫住人類王子時，後者已經到了那個巨型地獄火的面前。

  好吧，法師無奈了，畢竟這個傢伙對「潛入」這個概念的理解存在巨大問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爆發出卡德加所想的那種驚天戰鬥，艾薩克斯從旁越過了地獄火，閃身進入了他身後的殿堂。地獄火的藍色火焰都能觸碰他的身體，但艾薩克斯似乎全無感覺，他的隱身術效果也沒有被打破，要知道這種模擬潛行的狀態並不穩定，受到任何較大的外力作用就會消失。

  而更神奇的是，那頭巨大的惡魔也沒有任何反應，看起來完全沒發現艾薩克斯，這讓卡德加有些撓頭，難不成自己的隱身術效果這麼好，甚至能讓一個聖騎士瞬間化身為最高明的盜賊？

  艾薩克斯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殿堂入口，留下的卡德加這個時候就尷尬了，法師看著巨大的藍色地獄火，黑色的眼珠隱隱有光芒閃動，他不是沒有勇氣的人，但他還是有些遲疑，畢竟艾薩克斯能直接被這個龐大惡魔忽視依靠的必然不是一道簡單的隱身術。

  僅僅是幾秒鐘，卡德加就做出了決斷，他沒有採取任何其他的行動，而是也學著艾薩克斯快步向著那個巨大的地獄火走去，同時暗暗集中精神，這是一個法師的理智與謹慎的體現，一旦發現這頭地獄火有什麼攻擊性的表示，卡德加就會立刻用閃現術拉開距離，必要的時候會毫不猶豫地使用之前準備好的水晶掛飾。

  他新搗鼓出來的這種小魔法飾品必須先與某個普羅托斯水晶形成能量共振，才能將使用者傳送到那顆水晶的所在位置，當然這個技術還存在一些弊端，卡德加此前對一顆普羅托斯水晶進行了簡單的改造，使其在沒有操作者引導的情況下也能主動按照某種既定的規則啟用自身的力量，自發的對摺越請求進行回應，這也就是就是這種傳送飾品的原理所在，但在之後的調試中卻發現，那顆被改造的水晶自身卻失去了折越的能力。

  不過總體來說，這個弊端無傷大雅，畢竟在需要折越普羅托斯水晶自身的進攻性場合之中也用不到卡德加的這種技術。

  卡德加本來想將這種水晶掛飾命名為「歸途之星」，但艾薩克斯立即就表示了明確的反對，他認為應該叫一個更貼切也更接地氣的名字——爐石。他之前普羅托斯水晶必然會普及到每個城鎮，而卡德加搞出來的這種能夠主動激發折越能力的掛件最適合加裝在那些已經被徹底固定作為城鎮防禦核心的大型水晶之上。

  爐石？說實話卡德加感到有些意外，但他仔細思索之後，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名字其實非常貼切。人類當中有一個傳統習俗，遠行的人會從家裡的壁爐中取一塊石頭作為思鄉的寄託，因而爐石代表的是家的溫暖，卡德加記得當年達拉然流行的某款魔法卡牌遊戲用的也是爐石的名號，這個名字與激發之後就能回歸城鎮的效果很相稱。

  當然，能直接折越到旅店才是最貼切的，其實達拉然某些閒得無聊的法師老爺們確實做出過這種東西，將傳送術銘刻在某個小石頭上，稱之為爐石。但這種「爐石」本質上更像是惡作劇的道具，因為它真的是把人傳送到壁爐里，也就是說了為了安全起見，在冬季是絕對不能使用的。

  但是卡德加手中「爐石」有著本質的不同，由於進行折越能量準備的是普羅托斯水晶本身，因而只要提前激發讓其進入應激狀態，真正的折越過程也就是一秒多的時間，也就是說在大部分險境中爭取到這點時間就足以逃出生天。

  隨著卡德加的逼近，巨大的死霜地獄火完全沒有任何動作，他就靜靜地站立著，好似一尊雕塑，法師謹慎地保持著一定距離，繞開他，閃身進入了那漆黑的殿堂之中。

  「終於進來了？你看，我說過那些惡魔的感知能力非常差。」艾薩克斯早已在此等候，他用一種極其輕鬆的語氣說道。

  法師的嘴角抽了抽，「你當我的智商和食人魔類似嗎？難道我會不清楚自己隱身術的真實效果？不過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不僅那些惡魔感知不到我們的存在，就連我本身也只能勉強感受到一種幾乎無法察覺的奇特波動！」

  「只是某件奇特魔法物品的效果罷了。」艾薩克斯敷衍地說道，他不想透露自己憑空多出來的龍族身份，因而迅速將話題轉移到當下，「看看，這座神廟其實已經不是原本那些惡魔的地盤了，」

  卡德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黑暗神廟內部一片昏暗，只有一些藍紫色的幽魂之火進行照明，這裡的守備自然極為森嚴，但那些全副武裝、在來回巡邏的卻不是惡魔，而是一群蒼白皮膚，身形佝僂的怪物。

  「破碎者……是灰喉部族！」卡德加的面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是的，看來神廟已經易主了，並且必然沒有爆發什麼太強烈的爭鬥，不然我們不可能毫無察覺。」艾薩克斯悠悠地補充道。

  「這個地方給我的感覺很特殊，在最深處一定有什麼邪惡的東西隱藏著。」卡德加的臉色變得鄭重起來，「這很可能就是這一切變化的關鍵所在。」

  艾薩克斯點了點頭，他也感受到了，甚至連左臂上許久沒有動靜的古神幼體也突然有了些許的暴動，不過這並不是因為卡德加感受到的那股邪異存在，而是因為黑暗神廟整體散發的一種力場——就好像整座建築都浸潤在陰影之中。

  這讓艾薩克斯感到有些不適。

  「看來我們得繼續往深處走了，既然你的『魔法物品』能夠蒙蔽門口的那個巨型地獄火，那麼這些灰喉破碎者也不可能發現我們，對嗎？」法師向艾薩克斯問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艾薩克斯不願解釋自己這種隱匿能力是哪裡來的，那麼卡德加的好奇心即便再強盛，他也不會強行要求艾薩克斯解釋，不管是什麼樣的能力，眼下這種情況自然是能發揮出理想的效果即可。

  「當然。」艾薩克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行，」卡德加點了點頭，他知道以艾薩克斯的實力其實可以幹掉這裡所有的灰喉死誓者，但完全沒有必要打草驚蛇，潛行過去在發起致命一擊將不會給敵人任何的反應時間。

  哪怕實力再強大，也總要講一些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