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外域攻略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凡人，記住我的名字，我是梅里托斯，我們還會再見的……」納斯雷茲姆的靈魂在徹底焚燒殆盡前按照慣例留下了一句狠話，不過對艾薩克斯來說威脅性無限趨向於零。

  手中的銀白色長劍融化，閃亮的液體金屬回歸他的左手, 這種奇特的變形武器毫不掩飾地展露在德萊尼人的面前，不過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艾薩克斯本人身上。

  「正如你們所見，真相往往就是這麼簡單。」艾薩克斯非常輕鬆看著眾人說道，仿佛劈了一個主教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也不需要承受任何心理壓力一般。

  沒有人回應他，過了一會兒, 一直在凱拉麗絲身旁的伊莉迪才開口了，少女牧師剛剛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為什麼？為什麼奧羅恩主教會是……」她有些失神。

  她問出了大部分德萊尼心中的疑惑。

  艾薩克斯聳了聳肩，「我們的敵人就是這般的狡詐與可怕，即便是有聖光的鑑別也不是絕對的保障，所以我建議最好堅持自己的判斷，不要過分地相信任何人。」

  這是一句「善意」的提醒。

  說完這句話，他緩步走向隊長艾克提恩，「現在應該是你的職位最高？」他問道。

  「沒……沒錯，大人。」艾克提恩結巴地說道，他覺得喉嚨有些發乾，並且下意識地用上了敬稱。

  「那麼這場審判應該已經有了結果了吧。」艾薩克斯提醒道。

  「當然！」艾克提恩如夢初醒，「我宣布技師魯安達無罪！」他的視線轉向穆塞雷克，眼神閃爍了一下，但還是說道：「這些破碎者同樣無罪！」

  一直押解著這幾個破碎者的泰雷多爾衛兵們有些不知所措。

  「先替他們鬆綁吧。」凱拉麗絲忍不住出言道。

  衛兵們就好像突然找到方向一般的快速行動，很快穆塞雷克和他的屬下都重獲了自由，但他們的神情依然沒有什麼變化，看向周圍德萊尼的目光依然帶著敵意與冷漠。

  德萊尼們也是如此，沒有人表現出因為錯怪這些破碎者而產生愧疚之情。

  即便曾經同樣也是德萊尼, 但破碎者已經快成為一個獨立的種族, 他們與原本的德萊尼形同陌路，互不認同，就好像人類與被遺忘者一樣。

  「穆塞雷克，」凱拉麗絲卻在此時叫出了對方的名字，「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前往沙塔斯，阿達爾大人在那裡建立了一個新的庇護所，你們也可以到哪裡去尋求幫助。」她提出了她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建議。

  「阿達爾大人是一位偉大的納魯，他一定會接納你們的，甚至可能會有辦法讓你們恢復原狀……」魯安達也勸說道。

  然而穆塞雷克根本就沒有回應他們的意圖，這名破碎者只是看著一臉平淡的艾薩克斯，「不知能否知道您的名號？」他問道，姿態放的很低。

  艾薩克斯淡淡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沒有加任何頭銜。

  「向您致敬，尊敬的異族強者，雖然你也是在使用使用聖光，但我能感覺你和我那些曾經的愚昧同族不同，他們都是聖光的奴隸，而你卻是它的主人。」

  凱拉麗絲和魯安達的面色不禁一僵，穆塞雷克的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幾個破碎者在德萊尼們的注視下緩緩向營地外走去，消失在了沼澤之中。

  風波平息了。

  接下來的幾天，艾薩克斯感受到德萊尼們對他有了明顯的敬畏情緒，就連伊莉迪對他的態度也變得謹慎起來，不過她很快就發現艾薩克斯並沒有什麼變化，因而又像被嚇跑的小動物一般，小心翼翼地和他接觸，重新變得親昵。

  成為了遠行隊伍的領導者，艾克提恩衛隊長似乎極不自信，事無巨細都要徵求艾薩克斯的意願，直到被訓斥了一番之後才停止了這種可笑的行徑。凱拉麗絲則表現的很沉默，很少說話，好像有什麼心事。

  兩天之後，他們終於走出了贊加沼澤，腳下變成了有著堅硬草皮的堅硬地面，周圍是呈現出灰綠色的針葉樹木，雖然說還保留著植被，但這裡和外域大部分地方一樣，透露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這裡是泰羅卡森林，伊莉迪告訴艾薩克斯這片樹林曾經呈現出連綿的金紅色，但這樣的景象早已不復存在。

  一座高聳的山峰佇立在泰羅卡森林與贊加沼澤的交界處，這是壁壘山，一支名為戈杜尼的食人魔部族占據了這裡，他們應該是德萊尼們所面臨的最後一道阻礙。

  戈杜尼部族曾經加入過部落，不少成員已經跟著穿越黑暗之門，在艾澤拉斯安家落戶，而留守在外域的數量並不多。不用艾薩克斯親自動手，在泰雷多爾衛兵們消滅了幾十頭遊蕩的食人魔之後，剩下的大塊頭們就很自覺地縮回了他們的巢穴之中。

  在這裡已經能看到沙塔斯城的輪廓了，那座曾經輝煌的德萊尼城市，如今卻看起來頗為破敗，但希望蘊藏於其中。

  明天就能到達目的了，不少人都著實鬆了一口氣，這段旅程並不算很漫長，但著實有些驚心動魄。

  他們紮下營寨，進行最後一次修整，凱拉麗絲卻獨自一人離開了營地，來到了一座小山坡之上，眺望著遠方的沙塔斯出神。

  「怎麼，有心事？」她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不用回身她也知道是艾薩克斯。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德萊尼遭受的困厄到時候才會結束。」凱拉麗絲淡淡地回應道。

  「也許這一天並沒有想像的那麼久遠。」艾薩克斯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他走到德萊尼少女身邊，「看得出來你還有不少心事，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談談。」

  凱拉麗絲沉默。

  「其實揪出了奧羅恩，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的通了，無論是希隆娜絲的潛入還是入侵，亦或是你遇見我之前遭遇的那場伏擊，顯然他都在暗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我知道你一直在為這些事情感到自責，但其實沒必要這樣，善良本身是無罪的。」

  「讓我困擾的不只是奧羅恩，還有那些破碎者們，」凱拉麗絲仰起頭，看著那充滿紛亂光芒的天空，「聖光為什麼沒有治癒他們的疾病，反而拋棄了他們？」

  「原因很簡單，因為聖光並不是全能的，它本質上只是一種帶有很多正面屬性的能量而已。人們在困苦中都需要精神寄託，需要一個哪怕是極其縹緲的希望，這也就是宗教產生的原因，但聖光並不是神，盲目崇拜是不可取的，你不可能把所有問題都交給它。」

  「但是納魯確實賜予了我們很多東西，也是他們幫助的德萊尼逃出了阿古斯……」凱拉麗絲下意識地反駁道。

  「納魯確實很偉大，他們也確實在盡力對抗燃燒軍團，這都是事實。但對於這樣偉大的存在，我們給予足夠的尊敬與感激就是了。但那並不意味著我們就應該認為他們是聖光的化身，把他們當做神。歸根結底，信仰更應該是一種精神方面的認同，而不是純粹的崇拜，人應該保留自己的思想，我想先知維綸是肯定知道這個道理的。」艾薩克斯不動聲色地說道。

  凱拉麗絲還是有些迷惑的樣子，但過了一會兒後就釋然一笑，「也是呀，如何生存下去是我們自身的問題，又怎麼可以完全交給聖光安排呢？」

  她的思維在轉變。

  「正是如此。」艾薩克斯點了點頭，他突然覺得話題有些沉重了，「其實作為揭露奧羅恩真面目的功臣之一，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他露出了一絲笑意。

  「為何？」凱拉麗絲顯得有些茫然。

  「那個叫梅里托斯的恐懼魔王好不容易控制了一個主教級別的高層，他自然應該繼續隱藏身份，在未來的某個重要節點發難，那時候造成的危害不可估量，但因為你製造出了無盡聖光水晶，這種技術一旦完善並普及就會讓德萊尼整體種族實力得到巨大的提升，所以他不得不想方設法提前扼殺你，這才露出了馬腳。」

  凱拉麗絲哭笑不得，「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擔任誘餌的角色也是大功一件啊。」艾薩克斯一本正經地說道。

  凱拉麗絲嘴角抽了抽，「也就是說你又救了我一次，話說回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應該早就已經遭遇不幸了吧。」她怔怔地看著艾薩克斯，蔚藍的眼睛中帶著莫名的光芒，「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為什麼自你一出現我就感覺我的生活中都是你的影子？」

  「也許這就是聖光安排的緣分吧。」艾薩克斯微微一笑。

  「你剛剛還說聖光只是一種單純的力量。」

  艾薩克斯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好吧，我承認。」他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你身上確實有一些特別的東西在吸引著我。」

  凱拉麗絲緩緩走到他身前，面無表情，就這麼注視著艾薩克斯，後者突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應該是唐突了。

  但德拉尼少女突然展顏一笑，主動靠過來，摟住了他的脖子，一縷幽香陡然竄入了他的鼻子。凱拉麗絲把她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艾薩克斯只感覺一陣酥麻感傳來。

  「謝謝你的出現。」德萊尼少女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

  ……

  蘊含著邪能的寒冰爆裂，產生的巨大力量直接就將一個獸人衛兵糊在了牆上，他已經看不出人形，基本就是一灘冰屑與碎肉的混合物。

  周圍還癱倒著數十個獸人，或死或傷，無一例外身上都掛滿了墨藍色的冰霜。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這片冰霜地獄中宛如閒庭散步地走著，她的皮膚宛如冰雪般扮戲，妖嬈而又誘惑，背後的蝠翼末端輕輕地晃動著。

  「怎麼，還不願意屈服嗎？」卡莉亞轉過身，看著那個明顯像是頭領的老獸人問道，他的全身都處於一塊厚厚的冰塊之中，只有頭顱露在外面，鬚髮皆白。他的皮膚鐵青，顯然很快就承受不住冰凍的低溫了。

  但是這個獸人依然不屑地吐了一個塗抹，「你休想奴役我們，惡魔。」

  他是奧巴洛恩，殘存的影月氏族的領袖，在德拉諾徹底破碎之後，是他帶領著殘餘的影月獸人存活至今。古爾丹和耐奧祖的先例已經證明接觸惡魔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因而他絕不會再向這些扭曲的怪物臣服。雖然這個使用冰霜的惡魔已經殺死了他不少忠心的屬下，但現在還沒有到絕境，他還有一個強大的依靠。

  卡莉亞失去了耐性，舉起薩格拉斯權杖，準備給這個強硬地傢伙來個痛快的，但突然她感到強烈的枯敗與寂滅氣息，她猛然抬頭，發現一柄由漆黑能量凝聚的鐮刀正悄無聲息地向她斬下。

  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大量的冰霜猛然出現，包裹住卡莉亞的全身，漆黑的鐮刀僅僅只是腐蝕了一部分冰塊便無力地瀟灑了，根本無法傷到其中的卡莉亞半點。

  偷襲者顯露出身形，那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長袍中高大人型生物，散發著冰冷的死寂氣息，他感到很疑惑，剛才那一記靈魂收割能夠直接腐蝕靈魂，按理說絕不應該被一道寒冰屏障所擋住。

  「有點意思。」他的突然傳來的一個輕柔的聲音。

  黑袍人立刻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寒冰屏障只是個障眼法，對方早已脫離了那個大冰殼子，所以他的靈魂收割才會沒有任何反饋，但現在才反應過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冰霜新星陡然在他身後炸裂，在極致的冰寒之中又蘊含著詭異的灼燒之感，他只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要被燃燒殆盡。

  黑袍人倒飛了出去，狼狽地摔在地上，遮蔽他的黑色長袍四分五裂，露出一具腐朽到露出森森白骨的軀體——他竟然不是一個活人。

  「看來你就是這個老傢伙硬氣的依仗？「卡莉亞並沒有表露出太多的嫌惡神色，而是似乎很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活動的屍體，」你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