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願聖光打開你的心扉

  青銅龍對自身所在的時間線有一定的把控能力，但絕非全知全能，他們對艾澤拉斯那種細節性的認知實際上是來自於與其他時間線同類的交流。

  但現在，雖然說艾薩克斯分離了自己的時間線，使得再也不用擔心其他青銅龍的關注以及永恆龍的騷擾，但這也意味著讓這個世界徹底走上了未知的未來。

  艾薩克斯現在還沒有這種感覺, 此時他正在希爾瓦娜斯以及奧蕾莉亞面前，儘量使自己像是一個優秀的老師。

  「作為最源初的兩種力量，光明與虛空可以說是兩個彼此對立的極端存在，當它們碰撞時就會產生極大的能量反應，物質宇宙也因此而誕生。」

  女精靈蹲坐在他對面，安靜地聽著，模樣甚是乖巧。

  「所以說其實就能量本身而言，光明和虛空並不代表著絕對的善惡。」艾薩克斯聳了聳肩膀，「既然所有的物質都誕生於光明與虛空的碰撞，那麼完全可以說每個人都是光與暗之子。」

  這個名頭聽起來很嚇人，實際上也就那麼回事兒，而如果拿出來忽悠人就顯得不怎麼厚道了。

  「但很顯然我的情況是處於這兩種力量還沒有開始碰撞之前，我嘗試過用希爾瓦娜斯的身體呼喚，但都會出現災難性後果的徵兆。」奧蕾莉亞說道，現在是她的意識為主導。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在這兩種能量的對立中，其實不只有光明和虛空這兩種極致，大部分人都將虛空等同於暗影，但我覺得為了精確化，暗影這個概念應該用來單獨指代介於聖光與虛空之間的一種中間態能量。」

  艾薩克斯語出驚人。而女精靈也確實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這使得艾薩克斯有些興奮起來。

  「這種暗影，或者說次級虛空，亦或者可以說是聖光逆轉，有著介於光明與虛空之間的特性，與兩者的排斥性不是那麼強，並且在一定條件下可以轉化為光明或者虛空, 它也是唯一的一種除元素之外擁有物質特性的能量, 畢竟大部分暗影法術都給人一種粘稠的液體質感，我甚至可以稱呼其為暗物質，認為扭曲虛空當中充斥著這種物質性能量，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推測……」

  自從被一個古神幼體寄生之後，艾薩克斯時常思考光明和虛空的本質，這是他第一次將自己的所得分享給他人。

  奧蕾莉亞有些發愣，雖然並不是太懂艾薩克斯所講的內容，但是還是明白了他的大致意思，「你是想讓我們掌握這種……暗影？」

  「是的，真正的暗影，有了這種中間介質，你們不僅可以完成無縫切換，甚至還可以進行配合爆發出更強大的力量，就像這樣。」

  他的左手上浮現出虛空，右手上則凝聚出了一個小光球，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相互接觸，接著陡然爆發出一場小型爆炸，爆炸產生的氣浪撞擊在艾薩克斯凝聚作為安保措施的聖能壁障上，激起道道漣漪。

  「光明與虛空的碰撞，就像最初的宇宙大爆炸一樣，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的力量足夠強大，或許也能憑空創造出物質。」

  「不錯，很棒的想法。」奧蕾莉亞的態度就好像一個看弟弟的耍寶的大姐姐，「不過我該怎麼凝聚你所說的『暗影』呢？」

  艾薩克斯一愣，神色有些尷尬起來，奧蕾莉亞還真是問到點子上了，他自己都是用在迷蹤島上學到的真氣來分離虛空與聖光，自然不懂得該怎樣將這兩種水火不容的力量相互雜糅。

  不過總會有人知道該怎麼做，「跟我來。」艾薩克斯起身，帶著奧蕾莉亞來到室外。

  他要找的人在軍事學院，但怎麼過去是個問題，把炤壬喚過來太高調太過引人注目，那麼就只有……

  雖然說被人騎怎麼都有點屈辱的感覺，但這確實是最方便的方案。

  「呃，」艾薩克斯清咳了一聲，「我最近獲得了一種非常神奇的魔法道具，它能讓我變身成某種奇特的生物，所以別太驚訝……」

  昏黃的沙塵在他的周身開始圍繞，將他的身影遮蔽起來，沙塵的範圍不斷擴大，當其全部散盡之後，便出現了一頭活生生的巨龍。

  「這是……」無論是奧蕾莉亞還是希爾瓦娜斯都被徹底地驚到了，眼前這頭巨龍和他們在奎爾薩拉斯之戰末期見到的紅龍與綠龍不同，他的鱗片呈現出金燦燦的色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青銅龍的顏色一般介於青銅色與黃銅色之間，而艾薩克斯的龍形態恰好屬於最光鮮亮麗的那種。

  女精靈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撫著艾薩克斯的側頸，手法很像是在撫摸一匹馬，」你真的是艾薩克斯嗎？」她輕輕問道。

  「如假包換。」艾薩克斯伏地身子，「坐到我的背上來，抓緊了。」

  金色的巨龍騰飛而起，因為處於超維度狀態，所以沒有驚擾到任何人。奧蕾莉亞起先還有些不適，不過很快就放鬆下來，雖然說作為前遊俠領主她畢竟也多次騎乘過龍鷹，但騎乘真正的巨龍卻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很快女精靈的眼瞳又重回了純粹的淡金色，奧蕾莉亞避讓，希爾瓦娜斯掌握身體，她不再四處看風景，而是低頭看向艾薩克斯，「為什麼你要這麼不遺餘力地幫我？並且好向我們透露了這麼多的秘密。」

  「因為你們所遭遇的並不是你們該有的命運。」艾薩克斯回答道。

  他飛到軍事學院的上空，向下俯視，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一群的年輕的學員正在接受某種試煉，而主持這場試煉的卻是一個看起來比他們大多數人年紀還要小的少女，少女身穿銀色牧師長袍，容貌秀麗，很難將其於導師的身份相聯繫起來。

  艾薩克斯看著少女牧師，目光變得柔和起來，那是帕爾崔絲，時光荏苒，當年怯生生的小姑娘也已經徹底長大成人。

  不過此時的帕爾崔絲似乎正在訓斥不聽話的學生，但奈何由於嗓音太過輕柔，即便是生氣了說話也仿佛在唱歌一般悅耳，完全聽不出怒意，所以訓導效果並不理想。

  艾薩克斯降落，示意女精靈和自己一同等待。半個小時之後帕爾崔絲結束了課程，返回到自己的小屋，而一直暗中跟隨的艾薩克斯此時解除了自己的超維度狀態，「啊哈，我們的小神官竟然已經成為了一個嚴厲的導師了。」他打趣地說道。

  這個聲音早已烙進了帕爾崔絲的靈魂深處，她轉過來頭來，露出驚喜的笑容，「殿下！」雖然情緒有些激動，她依然只是輕柔地交換了一聲。

  在前幾年，艾薩克斯基本會每隔幾個星期就來看望一次小神官，但自從奎爾薩拉斯之戰開始之後他就再沒有和帕爾崔絲單獨見過面了。

  「那些學生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艾薩克斯笑嘻嘻地問道。

  「我讓他們直面內心深處的恐懼，但有幾個人的表現實在是不堪，其中一個最恐懼的竟然是一頭野豬。」帕爾崔絲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這些學生的失望之情。

  她所掌握的那枚聖光水晶，也就是最神奇的靈魂之歌擁有將內心恐懼轉化為實體的神奇能力，帕爾崔絲正是在使用這種能力強化那些學員的心智。

  神官的目光越過艾薩克斯，落在了女精靈身上，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帕爾崔絲再次看向艾薩克斯，「她是……」

  「這位是前銀月城遊俠將軍希爾瓦娜斯。」艾薩克斯簡單地介紹道，女精靈禮貌性地向神官點了點頭。

  「您好。」帕爾崔絲也回以問候，但怎麼都顯得有些冷淡。

  「能把靈魂之歌給我一下嗎，小莉莉？」艾薩克斯自然而然地用起了對帕爾崔絲的愛稱。

  沒有任何遲疑，帕爾崔絲就摘下了自己的項鍊，那顆紫色的水晶就在其上，艾薩克斯甚至能感受到其上少女殘留的體溫以及淡淡的馨香。

  「你就直接佩戴的？說實話這顆水晶作為墜飾有點嫌大，我回頭就讓司闊爾幫你以這枚水晶為核心製造一部聖典或法杖。」艾薩克斯隨口說道。

  「不用了。」帕爾崔絲輕輕搖了搖頭。

  她將這枚水晶貼身收藏的唯一原因，就是其是艾薩克斯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

  這種情形自然落在了希爾瓦娜斯的眼中，在她的靈魂深處響起了奧蕾莉亞揶揄的聲音，「你猜這傢伙到底和多少女孩子有關係？」

  希爾瓦娜斯沒有回答。

  艾薩克斯擺弄著靈魂之歌，這是克羅敏當初給他的金手指套件之一，但當時年幼的艾薩克斯並不能激發的它的功效，但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往水晶中注入聖能，靈魂之歌釋放出深紫色的能量煙霧，將他們所處的空間籠罩。

  「這顆水晶的功效之一，就是製造出這種純粹的暗影之境。」艾薩克斯撤去了自己的聖能，演示到這一步就足夠了，再注入能量就會激發其精神方面的效果，「你可以體會一下。」他對女精靈說道。

  「如果殿下需要靈魂之歌的話，那就直接拿去好了。」帕爾崔絲善解人意地說道，她的潛台詞是艾薩克斯甚至可以再把這顆水晶送給希爾瓦娜斯。

  但艾薩克斯即便情商再低也不可能做出那種蠢事，當然他一時連帕爾崔絲話中的深意都沒聽出來，「這枚水晶的能力並不適合我的戰鬥風格。」他搖了搖頭，將水晶還給女神官，「再說當初也是它自動選擇了你。」

  「對了，你現在也應該能夠使用與靈魂之歌類似的力量吧。」艾薩克斯突然又問道。

  帕爾崔絲微微一笑，淡紫色的能量凝聚，形成了一個惟妙惟肖的艾薩克斯的複製，仿佛就是他本人一般。

  艾薩克斯一樂，他並不知道這種細節入微的塑形需要相當大量的練習，只當是女神官的控制力非常出色，「很好。」他說，「不知你能否教導希爾瓦娜斯關於這種暗影能量的修行方法？」

  「當然。」帕爾崔絲答道，她從不會拒絕艾薩克斯的要求。

  ……

  無盡之海的對面，卡利姆多。

  距離獸人登陸這片大陸已經過去了數個月，他們也成功地站住了腳跟，開始了新的生活。年輕的大酋長薩爾將他們所處的這片荒蕪的地區命名為杜隆塔爾，用以紀念他英雄般的父親。

  而在杜隆塔爾中心的一個巨大峽谷之內，一座全新的獸人城市正在興建，承辦方是棘齒城的加茲魯維，而部落的新同盟，鏽水財團大財主加里維克斯動用了渾身解數，成功將修建費用壓倒了極低的水平。

  這座城市薩爾準備將其命名為奧格瑞瑪，用以紀念部落前任大酋長，雖然說奧格瑞姆最終戰敗，但他的為大人格與理念依然值得敬佩。

  這幾個月來發生了不少事情，總體來說喜憂參半，薩爾注意到一個奇特的現象，那就是獸人們的魔血饑渴症狀正在逐漸消失，這種近乎影響到全族的魔血詛咒是飲下深淵領主瑪諾洛斯之血的後遺症，同時也代表著深淵領主對整個獸人一族的控制，唯有對瑪諾洛斯本人下手才能徹底解決。

  果不其然，很快就從東部王國那邊傳來消息，瑪諾洛斯在太陽井高地之戰中被人類王子艾薩克斯·米奈希爾擊殺，深淵領主的死亡使得獸人們擺脫了魔血的困擾，重獲自由。

  最終解救獸人們的竟然是一個人類，這可真是奇妙。

  而另一方面，因為海軍上將戴林·普羅德摩爾的意外身亡，庫爾提拉斯已經徹底和新部落進入了戰爭狀態，獸人們雖然打退了庫爾提拉斯人的第一次進攻，但他們必然還會再來的，這也意味著薩爾必須留在杜隆塔爾負責指揮全局，無法去探查卡利姆多的內陸地區。

  無論是建造奧格瑞瑪還是構建對抗庫爾提拉斯的防禦工事都需要大量的木材，但奈何杜隆塔爾本身就是片不毛之地，唯一豐富的資源也就是礦產，萬般無奈之前，薩爾只能將目光投向北方那片蔥翠的山谷。

  根據加茲魯維的情報，那座山谷中有著一批黑皮膚的精靈，他們敵視一切外來者，薩爾不得不派出戰歌氏族，格魯姆·地獄咆哮的部下是新部落當中戰鬥力最高、保存最完好的一個氏族，但薩爾依然擔心格羅姆的莽撞與好戰會產生某些不好的影響。

  「儘量避免與那些精靈的衝突，如果可以的話，表明我們和平共處的意圖。」他不厭其煩地叮囑戰歌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