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對抗

  耐薩里奧圍繞著永恆之井盤旋，他根本不管這裡發生了什麼，他的眼裡只有那個圓盤，不過黑龍並沒有失去理智，他能感受到巨龍之魂的狀態有些不對，因而暫時沒有貿然出手, 不過這頭黑龍的存在就已經給各方勢力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艾薩克斯也皺眉注視著耐薩里奧，這頭黑龍出現的委實有些不是時候。他是知道耐薩里奧必然不可能放棄巨龍之魂，但這頭頑強的黑龍竟然躲過了紅龍與綠龍的追殺，不死心地來到這裡。

  擊敗他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必然要動用巨龍之魂的力量，但考慮到不久之後還會有一個阿克蒙德需要處理, 黑龍就成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巨龍之魂上再度凝聚光芒，雖然身處於地下，但克莉斯塔薩對外界的情況了如指掌, 她顯然不可能讓耐薩里奧觸碰到巨龍之魂，紅龍瞬間就凝聚了這件神器的力量。

  然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黑龍前沖的身影戛然而止，他痛苦地猛甩自己的腦袋，「閉嘴！那是我的力量！」他狂躁地怒號著。

  這種情況出現的很莫名其妙，因為並沒有人和黑龍說話，但艾薩克斯瞬間就看明白了，耐薩里奧在對抗他腦海中的聲音，那個唆使他製造巨龍之魂，並背叛自己職責的聲音。

  那個聲音來自於上古之神，很大的可能就是恩佐斯。

  此時的古卡利姆多，除了表面上的燃燒軍團、艾澤拉斯聯軍、暗夜女皇以及龍族這幾個勢力之外，還有一些隱藏在陰影中傢伙，克蘇恩、尤格薩隆以及恩佐斯，這三頭上古之神本被泰坦封禁，但此時他們大多以某種方式削弱了封印，並探出了自己的觸手。

  這些古神對現實世界施加的影響還很微弱, 所以他們將大地守衛納薩里奧作為目標。通過不斷的低語以及精神暗示, 他們成功地激起了耐薩里奧的欲望與野心，使這頭黑龍走上了墮落之路。

  這並不是精神控制，古神們還做不到直接強行控制一頭守護巨龍，雖然是被引導的，耐薩里奧做得一切事情本質上還是出於他自己的意願，因而如果他不配合的話，古神們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強迫他。

  而現在，正是耐薩里奧本身的意志在與上古之神們進行對抗。

  古神們推動了巨龍之魂的產生，使得艾澤拉斯唯一還活躍的秩序守護力量龍族遭到了重大削弱，但他們似乎並不想讓耐薩里奧再度掌握這件神器，而是巨龍之魂繼續與永恆之井進行能量反應，這顯然帶有特別的目的。

  在原本的歷史中，永恆之井最終會爆炸，薩格拉斯想進入艾澤拉斯的計劃破產，而辛艾薩琳也徹底沉入了海底，整個過程中唯一的贏家似乎就是那些上古之神，不僅艾薩拉淪為了上古之神的走狗，更重要的是永恆之井的廢墟也沉入深海之中，井是毀滅了，但其下艾澤拉斯的傷口卻不會，甚至可能會繼續擴大，流逝出更多的能量。

  艾薩克斯不僅倒吸了一口涼氣，古神本就是艾澤拉斯的寄生蟲，而海底則是恩佐斯的領域，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在他的時間線恩佐斯的力量將會超乎所有人的預料。

  不過好消息是在這個時空，恩佐斯也並沒有料到艾薩克斯所帶來的影響，古神也並不是全知全能的，他們並不知道此時永恆之井以及巨龍之魂的掌控者都已經轉換。

  「你們休想再控制我！」耐薩里奧突然爆發出了今天的怒吼，他似乎暫時擺脫了古神低語的影響，黑龍血紅色的眼眸圓睜，接著猛然向著巨龍之魂沖了過去。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耐薩里奧撞到了一堵淡金色的能量牆壁上，這是巨龍之魂的自動防禦能力，黑龍沒有任何停下，再一次重重地撞了下去，就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一般。

  與一萬年後的那個狡詐而殘忍的死亡之翼相比，剛墮落的耐薩里奧在智計方面實在捉急，他的思維本就因為古神低語而陷入紊亂，而在剛才與古神意志的對抗中，他更是喪失了最後的一絲理智。

  死亡之翼現在就是一個純粹的瘋子。

  大地突然開始隱隱地震顫，空氣中惡魔的硫磺味加重了數分，艾薩克斯猛然轉頭，看到一個令人畏懼的高大身影正在逼近。

  阿克蒙德回來了。

  艾薩克斯內心瞬間有了決斷，「不要攻擊耐薩里奧！」他立刻通過精神聯繫對掌控巨龍之魂的克莉斯塔薩說道，接著再次切換頻道，對卡莉亞下達指令，「轉移一下黑龍的仇恨！」

  情況緊急，他來不及說更多的話，但長公主的理解能力可以說是滿分，事實上她可以說是最了解艾薩克斯的女人了，不僅是他的來歷與經歷，還包括他的思維。

  惡魔少女猛然向黑龍飛去，隨意地釋放了幾根寒冰箭進行攻擊，這當然不可能對耐薩里奧造成危害，黑龍猛地一轉身，布滿尖刺的尾巴帶著驚人的威勢向卡莉亞橫掃而來。

  卡莉亞不閃不避，一枚厚實的冰盾瞬間在身前凝聚，接著瞬間就破碎，惡魔少女臉色一白，接著就藉助龍尾掃擊的力道向著阿克蒙德的方向飛去。

  「污染者大人！那頭黑龍破壞了薩格拉斯大人的傳送門，他正在試圖奪取巨龍之魂！」惡魔少女喊道。

  阿克蒙德剛剛趕回，對戰場的局勢還沒有做出準確的判斷，而卡莉亞之前混入敵方的工作做得太好了，使得污染者沒有第一時間起疑心，加之死亡之翼實在是太過顯眼，阿克蒙德又因為陡然失去與薩格拉斯的聯繫而心煩氣躁……

  在多重因素的影響下，阿克蒙德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對耐薩里奧出手了。

  正在撞擊巨龍之魂屏障的耐薩里奧猛然感到一隻無形的巨手抓住了自己，即便黑龍的周身都流淌著岩漿，但他依然感受到了一股難言的燥熱之意，接著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下墜，他勉力控制自己的身體，總算沒有在永恆之井的正中心迫降，但依然重重地砸落在邊緣的地面。

  以阿克蒙德近乎於神的戰鬥力，雖然他本人不具備飛行能力，但也絕對不可能允許敵人對他具備飛行優勢，僅僅只是一發軍團之握，耐薩里奧就變成了地行龍。

  黑龍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雖然墜落時的動靜不小，但他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影響，耐薩里奧死死盯著阿克蒙德，眼神里充滿了仇恨。

  「你休想阻止我！」他低吼著。

  污染者冷笑了一聲，對著黑龍做出了個施法的手勢，數枚龐大的地獄火從天而降，砸在納薩里奧的脊背和周圍，接著轉換成火焰岩石巨人，這些地獄火面對凡人時有著碾壓性的優勢，但在面對耐薩里奧時幾乎就和玩具沒什麼區別，僅僅只是幾個掃尾和翼擊，黑龍就解決了這些召喚生物。

  阿克蒙德又對著耐薩里奧接連釋放了幾個法術，但發現黑龍的魔法抗性有些不可思議的高。耐薩里奧赤紅著眼睛向著阿克蒙德重來，顯然是將對方當成了他奪回巨龍之魂的最大阻礙。

  死亡之翼大戰阿克蒙德，這顯然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景象，而具體誰勝誰負還是未知。

  阿克蒙德面色冷峻，他同樣不懼怕近身作戰，污染者猛然上前，一手招架住死亡之翼的利爪，接著反手一拳重重轟擊在了黑龍的面部。

  幾乎不剩什麼理智的黑龍已經不太可能釋放法術能力了，因而這兩個超越傳說級的存在以一種最原始的方式進行肉搏，招招見血，以傷換傷，以牙還牙。

  但不久之後阿克蒙德逐漸占據了上風，雖然體型上處於劣勢，但是污染者始終保持著絕對的冷靜，他很快就明白該怎樣戰勝這頭黑龍。

  耐薩里奧已經不再滿足於只用龍爪和龍尾進行攻擊，他開始動用自己最原始的武器——利齒，耐薩里奧張開嘴向著阿克蒙德咬去，污染者一側身，以肩膀承受耐薩里奧的利齒，接著猛然抱住了對方的頭部。

  黑龍的軀體要比銀色雄鹿瑪洛恩堅韌不少，因而阿克蒙德並不能像對待那個半神那樣直接擰斷耐薩里奧的頭顱，不過這沒關係，帶著磅礴邪能的重拳猛擊死亡之翼身上護甲的連接處，一枚甲片瞬間就崩飛，一大團宛如岩漿的熾熱之血噴涌而出。

  他發現了黑龍致命的弱點。

  死亡之翼的神色開始變得有些驚恐起來，他急促地想遠離阿克蒙德，但這並沒有產生什麼效果，第二片甲片也在艾克蒙德的重擊下崩飛，這些臨時鑄造的護甲質量顯然不怎麼樣，而在黑龍被剝去護甲的地方，或大或小的裂紋在他的體表遍布，不斷往外湧出血漿。

  這身盔甲並不只是起到防禦的作用，它同樣使得死亡之翼的身軀免於崩潰，黑龍之前過多地使用了巨龍之魂的力量，這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

  再損失幾塊護甲，不需要阿克蒙德動手耐薩里奧的身體就會自行崩潰，死亡的威脅幾乎是立刻就讓黑龍恢復了理智，他調用了他身為大地守衛的力量，阿克蒙德瞬間被震退，他腳下的大地開裂，熾熱的岩漿噴涌而出，阻礙他的行經路線。

  耐薩里奧頭也不回地向後跑去，巨龍之魂固然代表強大的力量，但顯然還是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在進攻時黑龍顯得莽撞而狂躁，但撤退的卻是極其的乾脆利落，耐薩里奧扑打著翅膀起飛，為了避免再被阿克蒙德用軍團之握拉下來，他飛的非常快，幾秒鐘之後就飛離了數百米。

  岩漿平息，阿克蒙德冷冷看著死亡之翼逃走的方向，似乎完全沒有出手留下對方的想法，一直在旁看戲的卡莉亞頓時有些不滿起來了，「那是艾澤拉斯的守護巨龍，最好別讓他逃走，大人！」她說。

  回應她的是一發死亡一指，阿克蒙德猛然轉身，帶著絕對的冷酷之意對著卡莉亞痛下殺手。

  卡莉亞顯然早有準備，惡魔少女的身體猛然閃到了一邊，於千鈞一髮之際躲開。

  」你真的以為我會一直相信的鬼話，背叛者？」污染者的語氣中帶著絕對的怒意，顯然他已經看清了局勢，並精準地判斷出內奸卡莉亞的身份。

  顯然不可能再進行偽裝了，卡莉亞悠悠嘆息了一聲，其實她挺喜歡燃燒軍團的工作氛圍的。阿克蒙德畢竟不是瑪諾洛斯那種蠢貨，他可能被誤導，但絕不可能會被一直期滿。

  又一發死亡一指射來，卡莉亞再次堪堪躲過，實力的差距是非常明顯的，她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支撐太久，於是猛地一揮薩格拉斯權杖：

  「上吧！劍曦與泰兮！」

  兩個之前合力解決了瑪諾洛斯的魔古石巨人此時也已經趕到，雖然它們已經傷痕累累，但依然悍不畏死地向著污染者發起進攻，為卡莉亞爭取時間。

  ……

  耐薩里奧拍打著翅膀，他感到很痛苦，這種痛苦不只是因為傷勢，更多的是來自於大腦中，那些傢伙試圖在他虛弱時徹底控制他，但黑龍領主並不會讓他們輕易得逞。

  好不容易壓服了那些低語，死亡之翼心煩意亂地晃了晃腦袋，那些地精提供的護甲果然極不可靠，他回到巢穴之後一定要吃掉那個領頭的綠皮小個子。

  然而已經傷痕累累的背部猛然再度傳來深入骨髓的劇痛，耐薩里奧怒吼著，回頭向自己的脊背看去，接著就驚異發現自己的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凡人，他牢牢攀附在黑龍的鱗甲之上，在用一柄銀白色的巨劍翹動黑龍領主的甲板，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又一塊護甲脫離，向地面掉落下去。

  黑龍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似乎是感受到死亡之翼的目光，這個凡人甚至還抬頭對著他笑了笑，不過手裡的動作一點都不滿，將目標轉向了死亡之翼的另一塊甲板。

  這正是艾薩克斯。

  一股憤怒、疑惑夾雜著些許恐懼縈繞在黑龍領主的內心，這個凡人是怎麼來到他的脊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