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開始

  天空中的龍群已經不能再用遮天蔽日來形容了，與上一次出場相比，他們的數量足足少了一半，甚至顯得有些悽慘，五色龍族如今僅存其二，但他們還是來了。

  雖然這些巨龍的戰力大不如以前, 但在阿克蒙德無故撤走的情況下，聯軍雖然損失慘重，但也不至於全軍覆沒，戰事似乎再一次迎來了轉機。

  伊利丹的視線從天空中收了回來，他原本是打算進入戰場的，他並不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但泰蘭德他是必定會去的救的，不過現在看來女祭司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

  他的視線看向辛艾薩琳的方向, 污染者阿克蒙德如此匆忙地回援, 說明永恆之井出現了極大的變故，很可能有一批新的麻煩找上了燃燒軍團，但又會是誰呢？

  伊利丹突然想到了那個短暫出現卻又給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惡魔少女。

  阿克蒙德的力量太過強大，能夠承受他的傳送門並不是倉促就能布置的，所以即便是堂堂污染者現在也只是選擇步行，不過他的速度並不慢，很快就消失在了伊利丹的視野之中。

  這是一個機會。

  僅僅只是不到一秒鐘的遲疑，伊利丹便下定了決心，向著辛艾薩琳的方向開始行進，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但直覺告訴他應該這樣做。

  ……

  永恆之井的中央，巨龍之魂的金色光芒閃耀著，極為刺目。

  能量從這個圓盤中溢出，沿著那三根作為支柱的金屬尖刺往下流入永恆之井當中，漆黑的井水翻騰，整個暗夜皇宮內部都能隱隱地聽到能量共振的嗡鳴聲。

  在這個由巨龍之魂以及永恆之井構建的能源體系之前，一個微小的蟲洞正在逐漸形成, 並不短擴大, 這道傳送門是為黑暗泰坦降臨而準備的，它足夠的穩定，不再像之前那樣搖搖欲墜。

  一隊艾瑞達高階法師圍繞著傳送門布下了法陣，他們主要進行的是能量引導工作，並不需要分心提供自己的法力，這使得傳送門的擴展極為迅速。

  永恆之井與巨龍之魂，這幾乎是目前艾澤拉斯最強大的兩股力量，但現在卻被用來召喚這個世界的毀滅者。

  卡莉亞走進了法陣的正中央，周圍的艾瑞達法師仿佛沒有看到她一般，沒有人會去找一個高階惡魔的茬，更何況對方還是此時的最高統領之一。

  是時候了，看著那穩定的蟲洞，卡莉亞心想道。她舉起了手中的權杖，權杖頂端的墨藍色水晶開始散發瑩瑩的光。

  為了掩人耳目，卡莉亞在燃燒軍團內部時一直都使用的都是一柄普通的史詩級法杖，但現在她卻把薩格拉斯權杖堂而皇之地拿了出來，顯然是有恃無恐。

  薩格拉斯權杖的唯一能力就是撕裂空間壁障，有它的力量加入，蟲洞開始急速擴張，幾乎是在數秒內就初具傳送門的雛形，而不可思議的是永恆之井和巨龍之魂同時都輸出了足夠的能量，支撐著蟲洞急速急速擴展。

  然而那些艾瑞達法師們並沒有什麼欣喜的神色，為首的更是露出了詫異的眼神，他能明確地感受到卡莉亞對傳送門做了什麼，幾乎就在瞬間，蟲洞的連接點竟然就不再是阿古斯的燃燒王座，而是艾澤拉斯的某個地方。

  「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卡莉亞無視了這個艾瑞達法師的問話，惡魔們隨即意識到有些不妙，而此時卡莉亞已經完成了對傳送門的轉化，惡魔少女面如寒霜，將權杖往地上輕輕一敲。

  狂暴的冰霜爆發，寒冰裂紋以薩格拉斯權杖為中心向外擴散，隨著驚人的轟響，這些艾瑞達法師瞬間就變成了冰雕，接著在強大的衝擊波之下粉碎成細小的冰晶。

  隨手清理了這些艾瑞達的卡莉亞面無表情，她知道自己這麼出手必然會引發極大的動靜，不過她的本意就是如此，此時阿克蒙德不在辛艾薩琳，但依然還有一個瑪諾洛斯，這頭深淵領主雖然並不具備太高的智慧，但也不能絕不能放任不管。

  永恆之井的上空，巨龍之魂光芒大盛。

  …

  暗夜王宮的地下。

  克莉斯塔薩半懸空在一個平台之上，雙手伸展，緋紅色的長髮飄揚，紅龍的雙眼此時已經變成了純金色，來自巨龍之魂的能量從上方流傳下來，經過克莉斯塔薩的精神力引流，接著再傳輸而上，構成一個完美的迴路。

  紅龍自願成為了永恆之井——巨龍之魂體系的管理者和引導者，如此重要的職位艾薩克斯也只有交給她才放心，不過安全方面倒是有一些問題，在經過短暫的觀察之後，艾薩克斯發現引導巨龍之魂對克莉斯塔薩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但卻使她的紅龍精華被巨龍之魂的力量同質化了一點。

  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巨龍之魂的力量畢竟要比紅龍精華要高級，畢竟它混合了龍王的本源之力——只不過還差一種而已。

  艾薩克斯最後看了眼克莉斯塔薩，而後者也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測過臉來，艾薩克斯瞬間就讀懂了那雙金色眼眸中的含義，他點點頭，表示自己非常放心。

  他舉起左手，秩序之手宛如液態般的開始變形，形成了一面標準的洛丹倫巨盾式樣，兩個時空白銀之手合併使得艾薩克斯可以選擇的武器式樣變得更加豐富，他甚至可以讓秩序之手同時變形為兩柄武器。

  一部分的銀白色金屬開始覆蓋艾薩克斯的佩劍「清算」，因為材質關係，這柄特質長劍本已經逐漸不太符合他的等階，但艾薩克斯著實有些不願意放它那種能夠強化聖光水晶的能力，所以他找到了一種不錯的辦法，就是將秩序之手的部分金屬包裹這把長劍，從而從另一個角度解決其材質不足的問題。

  真銀清算，這柄長劍有了新的形態，其規格已經近乎雙手大劍的標準。

  憤怒之心並鑲嵌於清算之中，這枚主要功效就是戰鬥的聖光水晶不僅能增幅艾薩克斯的力量、使他的的聖能擁有近乎金屬的堅硬質地，同時還能提供效果極其優異的光環，周圍的土靈以及機械侏儒的身上立刻就開始出現隱隱的聖光護盾。

  在憤怒之心所能提供的四種光環中，相比只能為近戰武器附著聖光傷害的懲戒光環、只能提供恢復效果的虔誠光環，以及只能作用於法系的專注光環，保護光環的適用性無疑是最高。

  即便是獲得了秩序之手，憤怒之心與銀手之輝也依然是艾薩克斯戰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但長久以來他基本上同一時間只能激發一顆水晶的功效，這無疑是一種很大的戰力浪費。

  艾薩克斯注視著手中的銀白色巨盾，一種特殊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巨盾的中央裂開了一個凹槽，他直接銀手之輝插了進去，而幾乎是於此同時，真銀巨盾上開始燃燒起淡淡的白金色火焰。

  艾薩克斯不禁暗罵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想到這一點，秩序之手雖然並不能強化銀手之輝，但兩者之間並不是不兼容。現實世界並不是遊戲，個人的能力並不是以固定的幾個技能所表現，因為對戰力的挖掘並不存在明確的極限。

  「閣下，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杜恩嘉德中氣十足地向著艾薩克斯匯報導。

  即便是返祖機械化，侏儒們的戰鬥力也非常堪憂，所以出戰的還是杜恩嘉德這些土靈，他們已經全副武裝，一部分人穿著厚實的鐵甲，手持利斧與重錘，另一部分人則只配備了簡單的武器，他們兩人一組，背負著一根又短又粗的黑鐵管。

  時間有限，材料也有限，但艾薩克斯卻要求做出足夠多的遠程火力，於是矮人們便搗鼓出了這種簡陋的迫擊炮，原理簡單，皮實耐操，只需要兩個人操作，就可以將足量的艾澤里特炸彈砸到惡魔的腦袋上。

  艾薩克斯對著這幫忠實的下屬點了點頭，他們沿著地道向上走，來到了暗夜皇宮之中。

  此時的王座廳中已經聚集了數百暗夜精靈，同樣全副武裝，為首的衛隊長面目冷峻，只有一隻眼睛，正是女王的忠犬瓦羅森。看樣子王宮中剩餘的皇家衛兵都已集結於此。艾薩克斯感到有些意外，在親眼見證了女皇引來了惡魔之後，竟然還有如此之多的人願意為她賣命。

  謎底揭開了，艾薩拉出現了，女皇並不再一身華服，而是穿著戎裝。她穿的是一副輕鎧，但鎧甲上卻有著大量鏤空的裝飾性花紋，甚至還露出了平坦的小腹，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太大防護能力的樣子，不過好歹並不像那些華麗的絲綢長裙那樣影響行動。

  這身裝束的艾薩拉同樣威嚴而美艷。

  所有的暗夜精靈看向女皇的目光都充滿了灼熱，艾薩拉無疑在利用自己的姿色，但她卻可以用自己的姿色引起臣民的忠誠與狂熱，這著實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你是打算親自參戰？」艾薩克斯看向艾薩拉問道，這種隨意的態度立刻使得暗夜精靈們對他怒目而視。

  「是的，這畢竟是是我的帝國。」艾薩拉平靜地回答道：「無論是衰敗還是復興，它的命運將由我來決定。」

  艾薩克斯發出了一聲嗤笑。

  女皇不以為意，「法師領袖達斯雷瑪·逐日者依然還效忠於我，不過他和他的屬下被惡魔隔離在永恆之井的西側，我們應該先把他們救出來。」

  「如您所願。」艾薩克斯毫不在意地說道，在這場合作中他一直處於主動地位，他也能看出艾薩拉在儘可能地增強自身的力量。

  他向著王座廳大門走去，土靈們緊跟他的身後，接著是暗夜精靈們。艾薩克斯沒有任何忌諱地直接拉開了厚實的大門。

  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守衛在門外的是兩個憤怒衛士，他們很驚詫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非暗夜精靈物種，而在他們做出攻擊反應之前，兩柄突然出現的光明之劍自下而上將他們刺了個對穿，接著惡魔的屍體開始燃燒起神聖的火焰，直至化為灰燼。

  艾薩克斯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這兩個惡魔一眼，殺死他們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土靈和暗夜精靈不斷湧出，開始擺開陣勢，準備迎接惡魔的攻擊。

  僅僅是幾分鐘之後，數百隻惡魔就開始向王座廳這邊移動，顯然艾薩拉之前召集所有守衛的做法同樣也吸引了惡魔的注意，只不過他們並沒有料到會從暗夜皇宮中冒出這麼棘手的敵人。

  蜂擁而來的惡魔並沒有給艾薩克斯帶來絲毫的壓力，他注視著永恆之井上空閃閃發光的巨龍之魂，眯起了眼睛，一切的謀劃都已籌備完畢，而現在正是收割果實的時刻。

  開始了。

  ……

  「你在做什麼，卡莉亞蒂安！？你竟然敢背叛薩格拉斯大人！」大地震顫，瑪諾洛斯大吼著，臃腫的身軀每一步都會讓地面產生巨大的裂紋。

  瑪諾洛斯的智商確實不高，但滿地的墨藍色堅冰以及沒有留下一點殘骸的艾瑞達法師依然讓他明白了卡莉亞都做了什麼。

  「黑暗泰坦不會饒恕你的罪行！而在他懲罰你之前，我會將你徹底撕碎！」深淵領主露出殘忍的笑容。

  卡莉亞沒有搭理他，她依然舉著薩格拉斯權杖，對著傳送門念念有詞，此時傳送門已經化為純粹的墨藍色，代表卡莉亞已經將其完全掌控，能量漩渦在其中衍生。

  威脅得不到回應，瑪諾洛斯大吼一聲，深淵領主招牌性的雙頭劍帶著驚人的氣勢向著卡莉亞砍去，而後者似乎依然毫無反應，似乎即刻就要殞命。

  但這顯然不可能發生。

  「鐺！」一柄與雙頭劍規格不相上下的巨劍出現了，招架住了瑪諾洛斯的攻擊，深淵領主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後退了一步，他的氣勢受到了不小的挫敗，他竟然遇到了在力量上和他不相上下的存在。

  這柄突然出現的巨劍的來源是傳送門，那個本應該用來召喚薩格拉斯的傳送門，巨劍的主人很快就出現了，那是一個粗壯的岩石巨人，即便身形龐大如瑪諾洛斯，在高度上也只達到巨人的胸口。

  而僅僅是片刻之後，又一個岩石巨人從傳送門中出現，他的武器是一柄巨大的戰錘，兩個體格上完全不輸於瑪諾洛斯的石巨人成掎角之勢，和深淵領主對峙，瑪諾洛斯低吼著，但氣勢全無，更像是野獸面對危險時的本能反應。

  皇帝之怒，響徹群山。

  皇帝之力，鐵血治國。

  皇帝之勇，光照萬世。

  皇帝的大軍碾碎皇帝之敵。

  兩個石巨人低沉地吟誦著，威嚴的聲音傳遍永恆之井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