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暗潮湧動

  艾薩克斯第一反應是拒絕，他從沒有想過讓克莉斯塔薩在這個計劃中有過多的參與，這裡畢竟是一個被廢棄的時空，他們的要做的事情將會違背很多東西，因而存在風險，而小母龍實力又很有限。

  但看著克莉斯塔薩半透明的緋紅色眼眸, 艾薩克斯的意志很快就動搖了，他能讀懂那雙眼眸中的意思，她想幫他，紅龍的驕傲讓她並不允許自己成為一個花瓶。

  艾薩克斯不得不重新思考她的提議，並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道理。

  艾薩克斯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留在這個控制室中，因而引導巨龍之魂的人必須足夠的可靠, 而巨龍之魂的危險之處在於其蘊含的強大能量會對使用者造成巨大的壓力, 但在永恆之井的緩衝之下, 這種壓力應該可以縮小到可以接受的地步，更何況克莉斯塔薩只需要對其進行簡單的引導，確保其能量流向就可以了，並不需要對其進行完全的控制。

  似乎從哪方面看，紅龍似乎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艾薩克斯沖她微微點了點頭，克莉斯塔薩的面孔立刻綻放出了光芒，她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別高興得太早了。」艾薩克斯提醒道：「這份工作可並不是那麼容易，你必須進行一定的練習。」

  「如果克莉斯塔薩女士對巨龍之魂的影響程度能達到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話，那我們就可以將其穩定在這個體系中。」博耐黛特給出了一個標準數值，她並沒有轉頭，而是一直在操作台上進行工作，「必須要穩定永恆之井的能量，還要讓其與巨龍之魂兼容……這可真是一項非常有挑戰性的任務啊。」

  」其實不用太過操心，上面那些惡魔以及暗夜精靈法師也會幫助我們完成這個工作。「艾薩克斯說道。

  畢竟在卡利亞的誤導下，燃燒軍團已經將巨龍之魂視作薩格拉斯降臨的關鍵，並對其倍加重視，但他們顯然想不到這艾薩拉皇宮的地下竟然還隱藏著一群不速之客。

  艾薩克斯的目光又轉向另一邊, 為了隱蔽性他們自來到這個控制室之後就沒有再出去過, 而這段時間可並不只是修復了被破壞的泰坦設施，同時還有另一項工作正在進行，這個進程連艾薩拉都不知道。

  泰坦們建立一個封閉裝置來遮蓋艾澤拉斯的傷口，這個大號創口貼的構造非常複雜，伯納黛特說至少有六個能量節點用以維持其的運轉，但現在大部分節點都已經處於失效狀態，來自艾澤拉斯星魂的能量不斷泄露，擴散於永恆之井的井水之中。

  目前顯然不可能有重啟那些節點的可能，在艾薩克斯的授意下，伯納黛特利用控制室已經恢復部分功能的設施，開始收集那些散逸的能量。因為被截胡的艾澤拉斯之力與永恆之井的總體能量相比並不算多，無論是燃燒軍團還是艾薩拉對此都沒有察覺。

  而現在，正是收穫的時刻。

  在幾根已經恢復功能的能量導管的匯集處，一個簡易的能量濃縮裝置正在不斷運作，呈現出氣液混合態的能量注入其中，而成品則是一種結晶，一種極為奇特的結晶。

  與奧術水晶、卡亞礦石等艾澤拉斯現有的能量晶體不同，這種結晶呈現出一種金黃與蔚藍交織的顏色，能量密度極為驚人，伯納黛特估測指甲大小的這種水晶就足以驅動一台鋼鐵魔像半個月之久。

  艾薩克斯注視著這些迷人的晶體，他知道這是什麼，艾澤里特，未來艾澤拉斯最重要的能源，它的出現將會改變艾澤拉斯的戰爭模式，同時使得這個世界再一次陷入戰火與紛爭。

  它是艾澤拉斯星魂之力的核心力量，可以說是艾澤拉斯的血液，只有在星球受傷之時才會流出，而在薩格拉斯捅下那一劍之前，也只有上古之戰時期的永恆之井才會有少量艾澤里特的存在，可以說它是這個廢棄時空最珍貴的財富。

  神器除非到達巨龍之魂這種層次，否則效果也終究有限。而艾澤里特不一樣，這種萬能性能源足以形成一次工業革命，從而使得洛丹倫發展出超越艾澤拉斯整體水平的文明。

  這就是艾薩克斯的真實目的，白銀之手、納拉克煞引擎都是附帶，哪怕是巨龍之魂他都不是特別動心，在得知這個時空的真實情況他就自命為時空掠奪者，而他要掠奪的正是這個星球本身！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和任意一方都不會是盟友關係，他擴散瘟疫。喚醒艾薩拉的反抗意志、坐視巨龍之魂的誕生，做這些事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創造一個均衡的艾澤拉斯，這樣他才能施展自己的影響力，將這個時空牢牢把控。

  他的野心可不只是當一個掠奪者，有哪一個地方會比一個鏡像艾澤拉斯更適合當後方基地呢？

  當然，在燃燒軍團還沒有被驅逐之前就估量收益是一種非常不切實際的行為。新提純的艾澤里特並不算多，不過它們是有大用的，現在最適合做的就是將這些水晶轉化為即時戰鬥力。

  「杜恩嘉德！」他呼喊矮人首領的名字。

  已經轉化為土靈的杜恩嘉德和他的族人這幾天都有些無所事事，矮人們最擅長的事情無非就是喝酒、挖礦、鍛造，但成為土靈之後第一個愛好就被徹底剝奪了，因而他們有些精力過剩。

  杜恩嘉德興沖沖地向艾薩克斯跑來，「是有活兒要幹嗎，閣下？」他大聲問道。

  「這個控制室的右側有一個車間，裡面還有些儲存的材料。」艾薩克斯說道：「將這些水晶製作成炸彈，然後再製造一些簡易的拋射裝置，當然如果你們能製造出槍炮的話那再好不過。」

  「就交給我們吧，閣下，土靈的鍛造技術連卡茲格羅斯閣下都會感到滿意的。」杜恩嘉德拍胸脯打包票，

  ……

  達斯雷瑪·逐日者注視著眼前的密封捲軸，修長的眉毛緊鎖。

  這位上層精靈貴族在暗夜精靈當中算是非常白皙的，幾乎只有一點淡淡的藍色，而他的姓氏就好像是特意與月神殿對立一般，至少現在月神的信仰還沒有在暗夜精靈當中徹底普及。

  這個密封捲軸是由艾薩拉女王的貼身侍女法斯琪在來傳達女王口諭時「不小心」留下來的，達斯雷瑪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一條密令，但問題在於他們這些上層精靈貴族本就還效忠於女皇，何必以這種方式下令？莫非女皇知道了他們的心思？

  在辛艾薩琳遭受屠城之時，這些上層精靈法師因為還有用處而得以倖存，不過他們依然被當做消耗品為惡魔傳送門供能，達斯雷瑪因為爵位高而暫時倖免於難，但輪到他只是時間問題。

  在死亡的威脅下，逐日者和其他幾個貴族世家早已產生了反抗的念頭，但一直苦於沒有機會。而如今艾薩拉突然下達密令，很顯然防範的就是惡魔，難道說女王已經清醒過來，不再執迷不悟了？

  達斯雷瑪的心情有些激動起來，他拆開了捲軸，其上只是一些沒營養地問候話語，但顯然這只是障眼法，達斯雷瑪默念咒語，捲軸上的文字消失了，變成了一連串複雜而優美的字符，這是古精靈花體字，只有出生於貴族世家子弟才能學習並使用。

  達斯雷瑪立即就判斷出這是女皇的親筆，他懷著激動的心情開始閱讀，最終長舒了一口氣。

  艾薩拉在密令中說她遭受了薩維斯的挾持才使得惡魔降臨，達斯雷瑪並不想分辨著這個說法的真實性，至少女王已經表明了態度，想要重新奪回自己的權力，這就夠了。

  他也並不懷疑這封密令的真偽，辛艾薩琳現在到處都是惡魔，他們這些上層精靈只不過是瓮中之鱉，實在沒有必要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他們。

  看來可以不用再戰戰兢兢地坐以待斃了，但現在還有一個疑問，此時的艾薩拉真的有能力對抗惡魔嗎？

  ……

  「伊利丹！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拉文凱斯領主注視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眼神中露出失望。「你原本前途無量，但現在卻做出了這樣的蠢事。」

  「我感覺還不錯。」伊利丹平靜地說道，琥珀色的眼眸注視著黑鴉堡領主，因為時間線的偏差，他可能將不會再失去這雙獨特的眼眸。「這種力量其實並不算壞。」

  此時伊利丹赤裸著上半身，邪綠色的魔紋已經幾乎覆蓋了他精壯的身軀。

  暗夜精靈又一次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獲取了埃辛諾斯雙刃的伊利丹大放光彩，他接連殺死了不少高階惡魔，並嘗試奪取他們的力量，這種做法實在是有些肆無忌憚，因而戰鬥一結束他就被送上了軍事法庭，由拉文凱斯領主親自審判。

  周圍的暗夜精靈注視著伊利丹身上的魔紋，目光中帶著好奇與嫌惡，但伊利丹對此完全沒有感覺，他並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我不認為我的行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伊利丹冷靜地說道：「利用敵人的力量來對付他們，這本就是相當不錯的手段，不是嗎？我甚至可以將獲取邪能的方法貢獻出來，讓我們多一批全新的強大戰力……」

  「夠了！別再胡言亂語！」拉文凱斯領主訓斥道：「你不應該觸碰這種邪惡的力量，它會將你帶入深淵！」

  「哦?是嗎？」伊利丹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我倒沒覺得永恆之井的力量相比之下有何高尚之處。」

  如果是在以前，伊利丹這番話必定會被認為大逆不道，但在永恆之井魔網已經奔潰的情況下，拉文凱斯領主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

  「跟他有什麼好廢話的.」迪斯戴爾·星眼冷哼了一聲，這位拉文凱斯的副官露出了非常不耐煩的神情，「既然他把自己變成了惡魔，那就用對付惡魔的手段來處理他好了。」

  星眼的提議很快引起了不少的附和，開戰至今，對惡魔的仇視已經深入人心。

  拉文凱斯領主當然不可能忍心就這麼宣判，伊利丹畢竟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但該如何處罰這個大膽的年輕人成了難題。

  「我反對！」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人群自發的分開道路，泰蘭德疾步走了過來，身旁是艾爾希·星歌，這兩個年輕的女精靈此時已經具備了極高的聲望，泰蘭德看起來有些疲累，但還是那麼光彩照人，伊利丹突然感覺一縷月光照進了自己的心裡。

  「伊利丹雖然接觸了惡魔的力量，但他功勞也是不可否認的。」泰蘭德聲音沒有任何情緒的表示，她的觀點也非常客觀，能讓人信服，「開戰至今伊利丹擊殺了至少三位數的惡魔，無數士兵因為他而保存性命。」

  拉文凱斯本也不想給予伊利丹太重的處罰，「他已經觸碰了這種邪惡的力量，我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相信他了，不知大祭司是否可以做出單保，保證他不會做出危害聯軍的事情？」

  「我相信他。」泰蘭德依然冷冷地說道。

  「好。」拉文凱斯點點頭，接著嚴厲地看向伊利丹，「伊利丹·怒風，因為違規接觸惡魔的力量，現在剝除你所有的職位，降為普通士兵，你可有異議？」

  「沒有。」伊利丹非常乾脆地說道，他已經不在意職位了。

  大部分旁觀者都對這個判決不太滿意，但泰蘭德和拉文凱斯領主的威望擺在那兒，沒有人有資格提出質疑，人們三三兩兩地散去，泰蘭德也開始向外走去。

  「泰蘭德……」伊利丹開口，似乎想說些什麼。

  泰蘭德停下腳步，微微側首，側顏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對你非常失望。」她說，接著頭也不回地遠離。

  艾爾希看了眼伊利丹，欲言又止，最終長嘆一口氣，「你好自為之吧，年輕的怒風。」她說完，隨著泰蘭德一同離去，只留下伊利丹的孤單的身影。

  「那就這樣吧。」伊利丹低頭，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