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法外之龍

  即便是之前與惡魔的戰鬥中，這些暗夜精靈也沒有潰敗的如此之快，但在面對如此毀天滅地的能量衝擊之時，即便是庫塔洛斯領主也勃然色變。

  注視著下方這些凡人如同螻蟻般倉皇逃竄，耐薩里奧露出了瘋狂的笑容，就是這樣, 他喜歡這種反轉，這是愚蠢的凡人以為迎來了救星，渴盼他的力量，這多麼可笑。

  擁有了巨龍之魂，他就是無所不能的神靈，仁慈還是殘暴全憑他自己的意願，沒有人再能約束他。

  「夠了, 耐薩里奧！你在做什麼？還不趕快收手！」

  身後傳來了阿萊克絲塔薩的充滿怒意的聲音，生命女王顯然是被這場無故的屠殺激怒了。

  耐薩里奧的內心猛然升起一股煩躁的情緒，「夠了！你們休想再對我指手畫腳！」

  瑪里苟斯皺起眉頭，「你確實犯了錯誤，我的兄弟，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應該隨意抹除這些凡人的生命，這違反了泰坦賦予我們的職責。」他勸說道。

  龍王們還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只當是耐薩里奧的失誤。

  「給我閉嘴！」

  金色的圓盤開始閃耀，包括三位龍王在內，所有巨龍的身體都突然陷入了定格——除了那些黑龍。

  不久前巨龍們親自往巨龍之魂中輸送的力量，如今成了耐薩里奧制約他們的最佳手段，曾經的大地守護者已經不再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應該用一個更貼切的新名號來稱呼他——死亡之翼。

  巨龍們難以置信地看著耐薩里奧，親眼見證了他們當中的一位領袖的背叛。「「不許背叛我！我將行使我的權力！我的理想就要實現了！這塊土地，所有的土地，都將屈服在我的力量之下！我將按照這個世界本應有的方式重構它！」」死亡之翼嘶吼著。

  他再次利用巨龍之魂釋放出那道致命的金色光芒，在暗夜精靈撤退的隊列中留下了一條死亡之痕，這又一次的攻擊證明耐薩里奧剛才並不是無心之過，而是有意為之。

  此刻整個戰場一片狼藉, 一邊是潰退的惡魔, 一邊是逃命的精靈，中間是大片被烤焦的土地和一些血淋淋的東西。

  凡人與惡魔倉皇逃竄，巨龍們已經無法有所作為，那個巨大的黑色生物此時掌握了最高權力。

  死亡之翼用蓋過一切的嗓音對下方的小生物說道：「認識我了吧，爬蟲們，顫抖吧！祈禱吧！我是耐薩里奧！我是你們的神！」

  現在即便是與耐薩里奧有著深厚友情的瑪里苟斯也已經意識到他們被黑龍利用了，巨龍之魂是一個巨大的陷阱，死亡之翼利用了他們的信任，而他們毫對此則無防備，藍龍王的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但他卻無能為力，巨龍之魂利用他自己的力量以及部分時光之力束縛了他，使他動彈不得。

  耐薩里奧腦中那些聲音越來越響，催促著他繼續屠殺，這個聲音曾告知他製造巨龍之魂的方式，並幫助他完善整個計劃，但現在顯然沒有必要在對其言聽計從了。耐薩里奧無視了這個聲音，這是前所未有的。他現在希望能品嘗一下勝利的滋味，讓那些小生物屈服在他的強權之下，並承認他那無與倫比的力量。無論如何，只要他樂意，任何時候都可以隨意屠戮他們。

  只要他對他們感到厭倦了，就會這樣做的。

  「跪下！臣服於我！」

  造物主軍團因為撤離的早而暫時還沒有引起死亡之翼的注意，但依然有相當部分的暗夜精靈還處於死亡之翼的視線之下，在又一道金色光芒閃過之後，他們只能斷絕了逃跑的念頭，服從了黑龍的命令。

  死亡的威脅就是如此的直接。

  而惡魔方則更乾脆，臣服強者本就是這些無序生物的天性，而耐薩里奧似乎也並不急著消滅他們。

  「我觀察了很久。」瘋狂的巨龍咆哮道，「你們這些卑微的蟲子就是這個世界混亂的根源！必須要有序！我要讓我的世界重新完美起來！你們只有兩個選擇，服從或者灰飛煙滅！」

  他的餘光看到了阿萊克絲塔薩正在奮力掙扎，作為生命的掌握者，紅龍女王對異常狀態的抗性相對較高，但她也只是有了一點行動能力而已，此時連說話都做不到。

  此時的巨龍之魂就是龍族最高的權力的化身。

  「我親愛的姐妹，」黑龍暫時忘記了地面上的生物，看向阿萊克絲塔薩，「你，還有我的其他『朋友』們，感謝你們的幫助，我本來想與你們分享這種榮耀的，但你們的不忠使我不得不對你們採取一些極端措施……」

  阿萊克斯塔薩掙扎著想要說話。為了顯示自己的寬宏大量，耐薩里奧給了她說話的能力。

  「你做了什麼，耐薩里奧？你說我們是叛徒，可是在我看來只有一個人配得上這個稱號！」

  「我親愛的阿萊克斯塔薩，給你說話的機會是為了讓你為自己所犯的罪請求寬恕，你竟敢指責我？」黑龍噴出一股灼熱的龍息。

  她對這些話嗤之以鼻。「我們中沒有一個犯過比你還要可怕的罪行！」阿萊克斯塔薩斥責道，她突然猶豫了一下，口氣忽然緩和起來，「耐薩里奧……這不是你！你總是想讓這個世界和平而融洽……」

  紅龍女王已經發現了某些陰暗中的存在對耐薩里奧施加的影響，但顯然，太遲了。

  「我是要這麼做！等所有人都遵從我的命令後，世界就不再混亂，也不會再有戰爭！」或許是因為數萬年來的感情，耐薩里奧竟然還願意和阿萊克絲塔薩進行辯論。

  「也不再有死亡嗎？你的『和平』需要多少生靈付出生命，我的老朋友？」

  「我——」他腦中的聲音又開始沒完沒了地響起，指使他剝奪她說話的能力以及她的生命。黑龍搖了搖頭，希望能理清思緒。「阿萊克斯塔薩……我……」

  僅靠低語引誘一位守護巨龍墮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那個隱藏在暗中的存在顯然對生靈的心理有著可怕的洞察力，他所做的只不過是潛移默化地扭曲了耐薩里奧原本的理念，就使得他陷入了瘋狂。

  但至少目前看來曾經的大地守護者並沒有完全屈從於那個邪惡存在的控制，這讓阿萊克絲塔薩看到了希望。

  「耐薩里奧，和控制你的狂念鬥爭下去！你能夠做到！想想你以前的樣子……在無可挽回之前摧毀那件可惡的東西吧！」

  她說錯話了。耐薩里奧深紅的眼珠又開始透出冷酷的光芒，他緊緊護住手中的巨龍之魂，說：「不行！你越發忤逆了！你也在覬覦這件寶貝——覬覦我的力量！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你們中沒有任何一個值得信任的！」

  「耐薩里奧——」

  「給我住口！」

  阿萊克絲塔薩的身體凝固了，她仍然保持著張口的姿勢，雖然她仍然掙扎著想要說話，卻敵不過龍之靈魂那強大的力量。

  腦海中的聲音繼續喋喋不休，耐薩里奧看著下方渺小的生靈，感到愈發地煩躁起來，「這個世界不需要你們，我要把你們全部殺光！」

  金色的光芒開始在他手中的圓盤上匯聚，這是他第五次驅動巨龍之魂的力量，黑龍的背部突然裂開了一條小縫，但沉浸在力量快感中的耐薩里奧對此無知無覺。

  一般來說，掌握相應的力量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即便是黑龍王也無法完全駕馭巨龍之魂，在使用神器無可匹敵的力量時，他的身體也正一點一滴地陷入崩潰之中。。

  ……

  艾薩克斯仰起頭，眯起了眼睛，他已經看戲看到現在了，而耐薩里奧依然還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現在應該是他出手的最好時機。

  回首給了克莉斯塔薩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紅龍此時滿臉的擔憂，而克羅敏卻有些毀氣氛地揮了揮手，「別磨蹭，快去！」青銅龍催促道。

  當不再採用侏儒形象之後，克羅敏的容貌與氣質並不比克莉斯塔薩差多少。

  艾薩克斯懶得回應她，他猛地一扇動翅膀，視界中黃沙瀰漫，當再一次清晰時，他眼前便是死亡之翼龐大的身軀，青銅龍的時空穿梭能力簡化一點就可以演變成閃現的效果，艾薩克斯此時已經死亡之翼的斜上方。

  耐薩里奧此時依然無知無覺，他本應該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但此時他已經沉浸在巨龍之魂的強大力量當中，因而艾薩克斯輕易地獲得了先手強攻的機會。

  估摸了自己的體型大概只有死亡之翼的三分之一，艾薩克斯明智地打消了與之肉搏的想法，他施展出青銅龍形態最強大的的進攻手段，深深吸了一口氣——

  青銅龍息！

  沒錯，青銅龍息是青銅龍唯一的攻擊手段，自然也是最強的。

  龍息是混雜著時光之力的沙塵，當其轟擊在耐薩里奧的軀體之上時，卻真的如同沙塵一般散逸了，僅僅只轟掉了對方幾枚鱗片，艾薩克斯的臉抽搐了兩下，算是對青銅龍的悲劇的進攻能力有了新的認識。

  不過龍息中的時光之力還是產生了效果，死亡之翼脊背上那條裂縫擴大了一些，不過依然並不是很明顯，也並沒有引起耐薩里奧的察覺。

  死亡之翼的身體會因為多次使用巨龍之魂的力量而逐漸開裂，而時光之力可以加速這個過程，不過效果比較微弱，畢竟對方可是龍王級別，想要改變他的時間流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艾薩克斯也沒指望這次龍息能產生什麼特別的效果，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耐薩里奧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而下方的暗夜精靈們暫時逃過了一劫。

  「哈，又一個不自量力的蠢貨。」死亡之翼轉過身，看艾薩克斯仿佛是在看一隻蒼蠅，巨龍之魂金光一閃，死亡之翼再一次激發了它的能力。

  巨龍之魂中同樣有青銅守護之力，也就是說其同樣可以主宰青銅龍的生命，死亡之翼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狠色，他準備直接殺死這個膽敢冒犯他的愣頭青。

  然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死亡之翼看著依然活蹦亂跳的艾薩克斯，接著又挨了對方一發青銅龍息，黑龍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巨龍之魂竟然失靈了，這怎麼可能？

  他不死心地再次激發巨龍之魂，然而這枚金色圓盤僅僅只是閃了下光芒作為回應，艾薩克斯依然安然無恙，但死亡之翼的身體上又多出了幾道細小的裂口。

  遠處的艾薩克斯微微一笑，固然巨龍之魂是對他無效的，而這也正是他敢直面死亡之翼的底氣所在，他本體本就不是一條青銅龍，人類才是他的真實形態，更何況他的時空之力來源於原本的時空，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屬於這個時空的青銅守護之力管轄。

  他是一頭法外之龍。

  場面突然變得有些尷尬起來，在又被一發不痛不癢的青銅龍息擊中之後，死亡之翼有些惱羞成怒，他直接將巨龍之魂對準艾薩克斯，試圖激發那種毀滅性的光束。

  然而艾薩克斯的身影突然消失了，金色的光束只轟擊到了空氣，順帶把同一直線的一頭黑龍燒成灰燼。數秒之後，艾薩克斯的身影出現在了另一邊。

  想用直線形的攻擊打中一頭青銅龍？那簡直是一個笑話，雖然巨龍之魂的能量衝擊是可以傷到超維度狀態下的艾薩克斯，但不被命中就完全不用擔心這點。

  死亡之翼很煩躁，巨龍之魂竟然奈何不了這個青銅龍小子，這簡直不可思議，而對方第一時間就已經謹慎地和他拉開了距離，這使得死亡之翼也無法追上他與之肉搏。

  蒼蠅終究是蒼蠅，只是煩人一點罷了，耐薩里奧很快就找到了應對策略，「奈法利安！給我殺了那個傢伙！」他直接下令道。

  「遵命，父親！」年輕的黑龍王子露出與他父親神似的癲狂神情。

  此時奧妮克希亞還未出生，奈法利安是耐薩里奧唯一的子嗣，黑龍王子此時正處於對父親的狂熱崇拜時期，他立刻帶著其餘的黑龍們向著艾薩克斯包夾過來。

  艾薩克斯只能無奈地後撤，在龍形態的情況下他連正面擊敗一頭成年黑龍都夠嗆，更不要說面對整個黑龍族群。雖然最終無奈退走，不過艾薩克斯依然達成了他的目的，牽扯了死亡之翼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的大部分精力，使得耐薩里奧對其他巨龍的控制力有所減弱。

  一位龍王脫困了。

  「我對你很失望，老朋友。」

  藍龍王瑪里苟斯是魔法的掌控者，他的戰力甚至比黑龍王時期的耐薩里奧還要強出一線，因而他第一個靠自己的力量暫時擺脫巨龍之魂控制，隨著首領的脫困，藍龍們也一個接一個地獲得了自由，向著瑪里苟斯集結而來。

  「恢復理智吧！耐薩里奧！」瑪里苟斯叫道，希望能喚回他的老友，「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創造的東西會毀了我們！把它給我，讓我來摧毀它！」

  藍龍們的力量開始向他們的領袖匯集，一團明亮至極的奧術光芒在瑪里苟斯的前方形成，驚人的能量氣息帶起陣陣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