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巨人的到來

  選定一個代言人，這似乎是一種高維對低維的壓迫力的體現，這種俯瞰全局的視角讓艾薩克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掌控感，說實話這種感覺並不壞。

  但一想到此前克羅敏、伯納德那些傢伙也是這樣俯視自己時艾薩克斯的心情就不那麼美妙了。

  血疫會極大地削減暗夜精靈數量，月神之力和聖光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因而月之女祭司們僅僅只能勉強遏制其擴散的勢頭, 在這種情況下擁有有效治癒能力的艾爾希將會迅速獲取名望並在反抗軍中取得舉足輕重的地位，德魯伊之道也會迅速傳播。

  這必然會使得暗夜精靈反抗軍中出現除貴族軍官、月神殿之外的第三方勢力，從而具備了形成亂局的可能。

  艾薩克斯並沒有忘記除了艾爾希之外自己還有別的安排，他接著開啟了另一條精神聯繫，「卡莉亞，你那邊的情況如何？」

  「一切順利。」長公主用一種非常悠閒的語氣回答道，

  「很好。」艾薩克斯沒有再多問, 對卡莉亞表現出了充分的信任。

  「我就快拿到軍團前線軍隊的指揮權了。」長公主的語調中甚至帶著一絲甜意, 但在解除和艾薩克斯的精神連接之後，她的神色瞬間就冷冽下來，「還有誰對我的地位有異議嗎？」她充滿煞氣地問道，同時一腳狠狠踩在了趴伏在地上的一個巨大的邪能領主的臉上，高跟長靴的尖角並不能刺破後者堅實的皮膚，但這頭邪能領主的頭顱依然和地面再次親密接觸，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卡莉亞小巧的身軀中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傳說級別的威勢瞬間席捲全場，卡莉亞的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蔑笑意，在她的身後一隻足有近五米高的巨獸喘著粗氣，血紅色的眼眸充滿著暴虐與殺意。這看起來是一隻大號的地獄犬，但通體覆蓋著漆黑而堅固的鱗甲，脊背上那對宛如獠牙般的巨大犄角閃爍著鋒銳的寒光。

  兩個時空的犬王哈卡的精華使得卡莉亞近乎完全掌握了他的能力，但驕傲的長公主殿下只選取了法力燃燒，而對地獄犬統領的位置完全不屑一顧，於是一隻真正意義上的「犬王」便從地獄犬中誕生了，並且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卡莉亞最忠誠的僕從。

  這頭新生的真名為刻耳柏洛斯的地獄犬王雖然目前還只是英雄級別，但卻完美地繼承了哈卡的召喚能力，能夠不斷召喚地獄犬並給予它們, 後一項能力來源於同族優勢, 這是哈卡所完全不具備的。

  美女配野獸，但美女要比野獸危險的多。

  周圍的惡魔噤若寒蟬地齊刷刷搖頭，邪能領主貝圖格的慘狀顯然是一個明顯的教訓，這名有著史詩級戰力的邪能領主僅僅只是表達了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性惡魔的不屑之情，現在就已經被墨藍色的冰晶冰凍，癱倒在地面淪為待宰羔羊，極其屈辱。

  惡魔之間向來都以拳頭說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惡魔雖然保留著大量凡人的特徵，但卻有著傳說級別的戰力，這可是和瑪諾洛斯同一個級別，屬於軍官的絕對高層。

  也只有貝圖格這個蠢貨才會出言不遜，不過也可以理解，邪能領主不過是惡魔守衛的進階體，一樣的沒腦子。

  「阿克蒙德大人對戰況很不滿意。」卡莉亞施施然地說道，在場的高階惡魔基本都處於統領階層，即便最矮小的也有卡莉亞的兩倍多高，但雙方的氣勢強弱卻截然相反，「你們竟然連這些凡人都搞不定，真是無能至極。」

  「那些長耳朵的土著並不是非常弱小，況且我們並不能對他們形成足夠的數量優勢……」一名高階艾瑞達法師試圖解釋道。

  然而卡莉亞連等他說完的耐心都沒有，墨藍色的冰霜浮現，艾瑞達法師面露驚慌的神色，想要反抗但卻沒有這個膽量，他的軀幹幾乎瞬息之間就被完全凍結。

  「等一下，大人！請聽我……」他急促地大喊道。

  「我很討厭這種為自己的無能找藉口的行為。」卡莉亞冷冷地說道，她輕輕招了招手，身後的地獄犬王走了上來，兩個貪婪的粗壯觸鬚在艾瑞達法師驚駭莫名的眼光中透過堅冰刺入他的身軀。

  「不！————」

  艾瑞達恐懼的大喊持續到一半便戛然而止，被活生生抽乾了法力和生命，或為一團飛灰消散無蹤，而更讓其他惡魔驚恐的是，這個被殺雞儆猴的倒霉蛋連靈魂的氣息都不復存在，也就是說他已經徹底消亡，連從扭曲虛空中復生的可能都不存在了。

  與這個倒霉蛋相比，此時身受重傷依然癱倒在地的貝圖格甚至都算是幸運的了。

  其他惡魔統領的神情變得更為敬畏與順從，他們並不覺得卡莉亞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大多數惡魔都是殘忍而嗜殺的瘋子，相互之間也從來不會有什麼袍澤之情。

  他們徹底臣服了，認可了卡莉亞的絕對統治地位，而卡莉亞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燃燒軍團的統治原則就是死亡的恐懼和利益的誘惑而已，這可比人類統治者操控人心要簡單多了。

  卡莉亞突然舉得有些好笑，在當初剛被轉化為半惡魔時，她驚慌、無助、恐懼，但現在她竟然已經習慣了這個身份，並且可以徹底的貫徹惡魔的行事風格，並且還……樂在其中。

  「來吧，我會帶領你們讓那些凡人領會到真正的恐懼……」

  ……

  奇特的聲音，隱隱似乎還有空靈的歌唱之聲，自然的生命氣息籠罩了整個避難營地，隱隱有淡金色的絲線在空氣中流動，絲絲星光也從夜空中落下，地面上的植物似乎迎來了春天，鮮花盛開。

  在這樣的濃郁的生命氣息的滋潤下，瀰漫在整個村莊的疫病開始消除，病情或輕或重的感染者們的症狀都得到了緩解的，但在大部分人的疾病得到祛除但身體還未完全復原時這些生命氣息便消散了。

  艾爾希悶哼了一聲，法力與精神力的同時枯竭讓她眼前一黑，幾乎就要直接倒下來，寧靜本就是非常高端的德魯伊法術，即便艾爾希有不少恢復法力的手段，但依然無法持續施法多長時間。

  但要短時間內救治如此多的人，只有選擇寧靜這種大範圍法術，數天來艾爾希對這個高階法術的熟練度可以說是急速飆升，每次法力恢復完畢之後她就會立即再度釋放寧靜，力求救活更多的人。

  但這依然不夠。

  即便有月神殿祭司們的幫助，即便泰蘭德表現出了極佳的統籌才能，能夠讓每一次寧靜的治癒人數最大化，但依然只有一半的病人獲救。這還只是被月神殿收容的感染者，在黑鴉堡領地之外的地方還有數倍的精靈在哀嚎中無助地死去。

  每每想到這裡，艾爾希就感到一陣窒息。

  她已經不再去想關於時空的問題了，在這幾天的盡力救治中，她能感受到這些暗夜精靈發自內心的感恩與愛戴，他們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他們都是真實的，都是她的同胞，時空的隔閡並不能消除統一種族的血脈溫情。

  她也因此擁有了一批追隨者，德魯伊之道和月神信仰並不衝突，在永恆之井失效之後，不少被救治的年輕暗夜精靈希望能向她學習半神所傳授的法術，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艾爾希對此非常欣慰。

  艾爾希開始冥想，試圖儘快回復法力，月之女祭司們為她準備了大量的月亮井水，這種神奇的井水有著補充精神力的作用，只不過因為短時間內頻繁飲用，效果已經非常不明顯了。

  然後就在她剛回復一部分法力時，耳邊卻突然又想起了那個慵懶的聲音：

  「看來你乾的還不錯啊。」

  艾爾希皺起了眉頭，又是艾薩克斯，這傢伙自來到這個時空之後就一直神神秘秘的。「怎麼，你終於想起來之前承諾過會給予我幫助了嗎？」艾爾希問道，帶著一絲怨氣。

  「當然，你即將會擁有一批極為強大的盟友，他們的存在甚至足以扭轉戰局，抵消瘟疫對反抗軍軍力造成的損失，他們現在距離黑鴉堡應該已經不遠了。」

  「強大的盟友？」艾爾希喃喃重複了一邊，難道艾薩克斯一直在嘗試著聯繫更多的種族參與上古之戰？「你聯繫了牛頭人、土靈還是熊怪？」艾爾希下意識地說出了原本上古之戰中暗夜精靈的固有盟友。

  「並不是，我覺得這些種族還是由你說服比較合適，而我給你們帶來的這批盟友具備了幫助你們解決瘟疫的能力。」

  解決瘟疫？能克制血疫的只有聖光，但這個時間點掌握聖光的種族可沒幾個，艾爾希立刻想到了某種可能，「人類？」

  但是人類在上古時期又能具備多少戰鬥力？

  「差不多吧。」艾薩克斯給出了一個非常模糊的回答，接著便切斷了聯繫，任憑艾爾希如何呼喚也不再回應。

  無奈之下艾爾希立刻結束了冥想，兩位守候在一旁的女祭司路除了驚訝的神情，艾爾希這次的冥想時間實在是過於短暫了一些。

  「麻煩你們告訴泰蘭德……」艾爾希猶豫了一下，「就說半神為我們聯繫的盟友就快到了。」

  現在的暗夜精靈大部分應該都沒有見過人類，顯然必須要確定雙方的盟友關係才不會引發不必要的衝突，而由於無法解釋這些人類援軍的來歷，只能推說是半神。

  數分鐘之後泰蘭德便與艾爾希匯合，女祭司一臉的疲憊，「新的盟友？他們在哪兒？」泰蘭德直接問道。

  這裡她的身份最高，所以與即將到來的盟軍會面並將其引薦給黑鴉堡領主是她無法推卸的責任。

  「他們很快就會到了。」艾爾希剛說著，兩人就突然感覺腳底下的大地開始微微地震顫起來，似乎有大批的軍隊正在向他們逼近。

  艾爾希臉色驟變，「難道是惡魔？」

  大批的惡魔出現在這裡只說明一點，那就是拉文凱斯領主的前線部隊已經全面崩潰。

  「不，也有可能是你所說的盟友到了。」泰蘭德要更鎮定一點。

  艾爾希剛想說新來的盟友不會是什麼大體型生物，但泰蘭德已經開始向外跑去，艾爾希只能跟了上去，震感的來源是南方，當兩個女暗夜精靈走出這個避難營地時，她們和其他所有在場的暗夜精靈一樣，都驚呆了。

  從南方過來的浩浩蕩蕩的隊列，不是高大的惡魔守衛，也不是粗壯的牛頭人，而是成百上千的巨人，他們每一個都有兩個暗夜精靈那麼高，灰黑色的皮膚有著亮閃閃的金屬質感，手足上都有著一圈藍色的能量波動。

  泰蘭德微張著小嘴，轉頭看向艾爾希，「這就是我們的新盟友？」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隱隱顫抖，「讚美塞納留斯！」

  體型往往就代表著力量，這些鋼鐵巨人必然能夠極大地減輕暗夜精靈們的壓力。

  艾爾希也陷入了極大的震驚之中，她完全想像不到艾薩克斯所說的盟友會是這樣的形態，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了一些古老的傳說……

  鋼鐵巨人走近了，艾爾希注意到他們都全副武裝，並且有著完善的兵種配置，顯然這是一個完整的軍團。一名看起來像是首領的女巨人走上前來，她的五官清秀，但結合如此巨大的體型，恐怕並沒有哪個正常的男性會欣賞這樣的美麗。

  女巨人的目光落在德魯伊身上，「你是艾爾希·星歌？」

  「是的。」艾爾希簡短地答道。

  「我是安吉拉·破曉，造物主軍團的領袖，秩序守護者的追隨者。」女巨人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名號，「我奉命前來給予你們援助，我們將會留下部分聖光修習者幫助控制瘟疫，其餘人將會隨同你支援正面戰場。」

  艾爾希一頭霧水，這什麼情況？怎麼一副一切都已經安排好的樣子？

  安吉拉看出了艾爾希的疑惑，「這是守護者閣下的命令，他之前親自和你聯繫過的。」

  守護者？難道是艾薩克斯？艾露恩在上，他現在不是條青銅龍嗎？怎麼又和這些一看就來歷不凡的鋼鐵巨人有了聯繫？

  艾爾希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