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再一次，巨龍之魂

  耐薩里奧注視著克羅敏，黑龍領主此時還沒有披上他那標誌性的鐵甲，從那宛如熔岩般的雙眼中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

  他向其他守護巨龍保證這個匯聚了他們大部分力量的金色圓盤將會成為守護這個世界的絕對力量，但顯然他只是想把這種力量據為己有，諾茲多姆遲遲不出現, 這讓他一直有些忌憚，畢竟青銅龍是最捉摸不透的，他無法確定掌控時間的他們是否對他的異心有所察覺。

  但現在看來這個擔憂似乎是多餘的。

  「諾茲多姆竟然會讓你帶著青銅守護之力前來，他到底陷入了怎樣的麻煩？」瑪里苟斯問道，藍龍有著刨根究底的天性，執法者已經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怪異。

  克羅敏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的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個純粹的、完全由能量構成的巨型沙漏, 沙漏非常精緻，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顯然這就是青銅守護巨龍之力的具體表現。

  守護巨龍們的疑惑消除了，不管如何真實的力量是不可能作假的。

  艾薩克斯同樣也在注視著那個沙漏，這個時空的青銅龍之力本就是處於克羅敏的掌握的之中，但在離開雷電之墓之後她就將之分離出來，雖然他們當時已經確定了他們的既定策略，但強制分離自身力量的過程必然非常痛苦。不過克羅敏對此並沒有任何的遲疑或是抱怨。

  從此時艾薩克斯開始真正將其當成盟友，能夠削除自己的力量來達成某些目的的人是值得敬佩的，至少死亡之翼就絕不會願意這樣做，因而艾薩克斯已經可以相信克羅敏的動機確實是為了改變既定的未來。

  「很好，事不宜遲，我們應該立即開始，這個世界還在等待著我們。」耐薩里奧說道，他終於表露出了一絲急不可耐的情緒，上古之神的低語在他的耳邊迴響，訴說他即將成為現實的野心。

  他是被古神腐化了，但顯然古神恩佐斯的位階並不會比他這個艾澤拉斯物質守護者高太多，因而與其說他被古神控制, 不如說說是恩佐斯挑起了他內心的黑暗面, 至少在未來那個名為死亡之翼的恐怖巨龍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他自己的意志。

  「既然我們要將我們的大部分的力量注入這枚圓盤，創造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大武器，那麼該由誰來掌控它呢？」阿萊克絲塔薩提出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耐薩里奧看著她，突然覺得這個赤紅色的姐妹無比厭煩起來，但他暫時壓制住了那股內心的暴虐，「當然是由我們共同掌握，我們可以輪流使用它，或者……」

  「或者推舉一個代理執行人，畢竟我們製造這件神器的本意是集合我們所有人的力量，如果對它的使用要取決於我們所有人的意志的話，那麼我們製造它的意義又何在呢？」瑪里苟斯接話道，他直接說出了耐薩里奧的心聲，藍龍之王甚至還對他微微眨了下眼睛。

  藍龍之王與黑龍之王是最好的朋友，至少大部分巨龍以及瑪里苟斯本人是這麼認為的。

  「正該如此。」耐薩里奧立刻表示道；「那麼這個代理掌控這件神器的人選……」

  「就由你來吧，畢竟你是這個圓盤的製造者，應該更熟悉如何使用它。」瑪里苟斯說出了耐薩里奧最願意聽的話，他抱著一種滿足好友心愿的想法。藍龍之王知道自己這個兄弟一向對力量與權力有著欲望，但他顯然從沒有料到這股欲望會有多麼危險。

  在五位守護巨龍當中，瑪里苟斯隱隱佔據著主導地位，他能獲得其他任何一位龍王的信服，因而阿萊克絲塔薩和伊瑟拉沒有了異議，這場會議的結果正在朝既定的方向發展。

  巨龍之魂即將誕生。

  守護巨龍們開始向巨龍之魂中灌輸自己的力量，作為倡導者，耐薩里奧應當是第一個，五大守護巨龍的力量是平等的，其他龍王之所以同意分出大部分力量製造巨龍之魂，是因為在都失去這份力量之後，守護巨龍之間依然是平衡的。

  但顯然耐薩里奧想要的就是打破這種平衡，他看似在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圓盤，但實際上僅僅只是一種裝模作樣，他欺騙了所有人。

  在場的巨龍當中，唯一知曉耐薩里奧此時已經背叛並樂於揭穿他的就只有克莉斯塔薩，紅龍妹子再也顧不上艾薩克斯的囑咐，直接發聲，「他在欺騙你們！耐薩里奧已經墮落了！巨龍之魂是一個陷阱！」

  然而阿萊克絲塔薩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女兒的話語，她甚至都沒有朝克莉斯塔薩的方向看過來。年輕的紅龍心急如焚，卻突然發現自己周邊不知何時已經揚起一片淡淡的金黃色沙塵。

  她被隔離了。

  「我很抱歉，親愛的。」始作俑者艾薩克斯說道，話雖如此，但他顯然並沒有將這股歉意付出行動而解除這種限制的想法，「龍王們自有決斷，我想我們最好離開。」

  不由克莉斯塔薩分說，艾薩克斯就要帶著她離開，金色的沙塵開始收攏形成能量化的鎖鏈，這並不是要傷害紅龍妹子，而只是希望她乖乖聽話。

  克莉斯塔薩發出了一聲威脅性的低吼，紅龍雙眸中開始燃燒起憤怒的火焰，這種緋紅色的火焰迅速擴散至她全身，時光之力形成的束縛鎖鏈瞬間搖搖欲墜。

  艾薩克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顯然這段時間並不是他戰力突飛猛漲，紅龍妹子力量層級竟然也已經有了質變，「可以啊，親愛的。」他嬉皮笑臉地說道。

  克莉斯塔薩冷冷地注視著她，這還是自迷蹤島以來第一次她不給艾薩克斯好臉色。，「為什麼要阻攔我？」她氣呼呼地問道。

  「你現在去說出真相是沒有用的。」艾薩克斯很想做一下聳肩動作，但這對巨龍幾乎不可能完成，因而他只能微微搖晃了下自己的腦袋。

  「為什麼？這難道不是最好的時候嗎？」克莉斯塔薩一副「你別想忽悠我」的神情，「難道其他三位守護巨龍也無法制服死亡之翼？」

  「你沒有足夠的證據，因而哪怕是把你當做女兒的阿萊克斯塔薩都不會相信你對耐薩里奧的指控。」艾薩克斯解釋道：「挫敗黑龍之王的陰謀是一個長遠的工作，現在已經太晚了，一切都無法挽回。」

  「那你之前竟然還讓我靜觀其變？」紅龍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為了保護你。」艾薩克斯非常爽快地承認。

  在正常的時間線中，穿越到上古之戰時間點的本應該是克莉斯塔薩的父親克拉蘇斯，但即便是他也被耐薩里奧玩弄於股掌之間，而如果克莉斯塔薩表現出絲毫對耐薩里奧計劃的威脅，那麼她一定會被死亡之翼啃的連渣都不剩。

  克莉斯塔薩顯得越發的不高興起來，看起來似乎很想狠狠咬艾薩克斯一口。

  「走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我們到外邊說，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艾薩克斯最終說道。

  克莉斯塔薩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勉強同意了艾薩克斯的提議，她知道艾薩克斯從不會隨性行事。他們本就在龍眠神殿的最外圍，因而他們的離去並沒有引起注意，艾薩克斯臨走前和克羅敏進行了一次眼神交流，她完全無法加入龍王之間的決策，不過她一種看熱鬧的姿態淡然獨處，等待著將青銅守護之力注入巨龍之魂。

  龍眠神殿之外聚集了很多巨龍，顯然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克莉斯塔薩將艾薩克斯帶回了自己的巢穴，守衛巢穴的龍人有些驚愕地看著女主人，隨即想起來這位的配偶並不是赤紅色，於是立刻向她身後那位青銅色的巨龍行禮。

  艾薩克斯對這些龍人很有興趣，如果有時間的話他甚至也想給自己搞幾個青銅龍人守衛，畢竟沒有爪牙和地盤的成年雄性巨龍本質上就是屌絲，不過既然克莉斯塔薩都沒有搭理這些龍人，艾薩克斯也只能微微向他們點頭示意，隨即跟著紅龍進入了她的巢穴。

  巨龍的巢穴內部裝扮全憑個人喜好，艾薩克斯有些驚訝地發現克莉斯塔薩的巢穴內部要更符合人類的居住風格，書架、燭台，甚至還有一張大床。

  紅龍的體型不斷收縮，通過生命精華的准變再次化身為緋紅色的少女，而艾薩克斯也解除了青銅龍形態。紅龍意識到艾薩克斯的注意力停留在那張大的有些出奇的床上，隨即臉色微微一紅。

  「你為什麼……」艾薩克斯露出一絲1壞笑。

  「這片空間對巨龍來說只是一個窄小的洞穴，但對凡人來說確是一座宮殿，顯然後者會更舒服，所以我選擇人形態常駐，絕不是因為……你。」臉上的紅暈還沒散去，但克莉斯塔薩很強硬地解釋，語速飛快，完全不給艾薩克斯插話的機會。「你最好趕緊給我解釋為什麼要放任巨龍之魂出現！即便不能揭發死亡之翼，我們也可以阻止這場儀式！」

  艾薩克斯嘆了一口氣，「親愛的，首先我們必須明白一點，這是一個廢棄的時間線。」

  克莉斯塔薩一窒，但隨即反應過來，「不，這裡的巨龍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們都是我的同族，我的親人。」

  「他們不是。」艾薩克斯輕聲說道。

  克莉斯塔薩沉默了，這涉及到了平行時空的身份認知問題。

  「這個時空的阿萊克絲塔薩、克拉蘇斯以及其他巨龍和你真正的家人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但他們的確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他們沒有關於你的任何記憶。」艾薩克斯一字一頓地說道：「而在無數的平行時空當中，還有無數的紅龍女王、無數的死亡之翼，很顯然你不能將他們一視同仁。」

  克莉斯塔薩的情緒突然顯得有些低落起來，「所以……我也只是無數的克莉斯塔薩當中的一個？」

  艾薩克斯遲疑了一下，隨即決定還是說實話，「是的，不過我是唯一的。」

  克莉斯塔薩輕輕一笑，但還是顯得有些落寞，「這麼確定嗎？」

  」當然，我可以肯定在無數平行時空只有一個艾薩克斯的存在。」艾薩克斯頗為自負地說道，接著他的神情陡然變得溫柔起來，「而你是我的唯一，你是最獨特的克莉斯塔薩，唯一我所鍾愛的克莉斯塔薩。」

  這應該是他這輩子所說的最應景的情話了，他微微笑著，伸開雙臂準備給紅龍妹子一個溫暖的擁抱。

  克莉斯塔薩怔怔地看著艾薩克斯，顯然艾薩克斯的話語幾乎讓她融化，但她還是勉強把持住沒有立刻投入艾薩克斯的懷抱。「如果又一個克莉斯塔薩出現在你面前，你也會愛上她嗎？」

  因為有時空唯一法則存在，這個問題就跟經典的落水問題一樣不可能成為現實，但艾薩克斯不至於愚蠢到說這個，他立刻給出了標準答案，「當然不會，你是獨一無二的。」

  胸前觸碰到驚人的柔軟，鼻尖充滿了醉人的芬芳，艾薩克斯下意識地摟緊了懷中的可人，克莉斯塔薩把頭埋在艾薩克斯的胸膛上，兩人靜靜地享受著這種互相陪伴。

  艾薩克斯長吁了一口氣，總算把紅龍妹子哄好了。

  感受著愛人有力的心跳，克莉斯塔薩內心感到極為平靜安寧，「你的目的就是巨龍之魂，對吧？」她突然說道。

  很顯然紅龍並不是那種容易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性。

  「是的。」

  「但是那頭青銅母龍也把青銅守護之力注入了巨龍之魂，你又怎麼可以使用它呢？」

  能夠使用巨龍之魂的只有未將力量注入其中的黑龍，而其他的巨龍都只是這枚圓盤的奴隸而已。

  「我本質上還是一個人類，青銅龍只是附加身份，所以以人類之軀還是勉強可以接觸巨龍之魂的。」艾薩克斯解釋道，這一點他已經和克羅敏確認過了。

  「真好，我的男人竟然想成為巨龍之王。」克莉斯塔薩幽幽地說道。

  「巨龍之王？」艾薩克斯搖頭苦笑，「你想錯了，我對此沒有任何興趣，就連死亡之翼都承受不住巨龍之魂的力量而全身開裂，我又怎麼可能掌控它呢？我只是覺得這件神器應該發揮更大的用途。」

  放任巨龍之魂誕生是艾薩克斯和克羅敏經過鄭重商議後定下的決定，這並不只是為了謀奪這件神器，更是因為巨龍之魂代表著對守護巨龍的巨大削弱——以艾薩克斯時空掠奪者的身份，一個保持著完整守護機能的龍眠軍團對他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反正以他目前的力量也很難左右那些頂級大佬的意志，不妨讓事情自然發展，再從中渾水摸魚，反正他對這個時間線的艾澤拉斯並不負有責任。

  「所以接下來龍眠軍團會氣勢洶洶地去找惡魔的麻煩，結果死亡之翼叛變，然後滅掉絕大部分藍龍？」克莉斯塔薩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反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事情應該會這樣發展。」艾薩克斯說。

  「我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克莉斯塔薩宣布道，「你應該不會繼續留在龍眠軍團當中等著被死亡之翼壓制吧？」

  「確實不會。」

  「那就好，以後我和你一起行動，你休想再丟下我。」她嬌蠻地說道，摟住了艾薩克斯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