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皇帝的意志

  「願艾露恩賜福與你。」

  柔和的月光照射在這個昏迷的暗夜精靈身上，他的腰腹部有一道巨大的傷口，並且幾乎完全潰爛，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但即便是如此致命的傷勢，在月神的撫慰下也開始急速癒合，傷口中殘留的邪能迅速消除殆盡, 傷員慘白的面孔開始恢復血色。

  泰蘭德鬆了一口氣，又一次，月神沒有讓她失望。

  傷者的妻子情緒幾乎失控，她喜極而泣，不斷表示著對泰蘭德的感謝，「他只是想為我找一些食物，結果就受到了惡魔的襲擊，我無法想像失去他會怎麼樣……」

  這是一批從辛艾薩琳逃來的難民, 惡魔的入侵宛如災難之潮一般從暗夜帝國的中心向四周擴散。庫塔洛斯·拉文凱斯領主以自己的威望聯合了絕大部分抵抗者，但他們在艱難對抗燃燒軍團先鋒軍的同時，還必須收容大量疲憊而飢餓的難民，因而整體局勢並不妙。

  月神殿派出了幾乎所有的女祭司救助難民，短短數個月內她們至少拯救了數萬生命，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就是蘇拉瑪方面派出的所有援助。大奧術師艾利桑德甚至沒有派出哪怕一位高階奧術師補充進聯軍的法師部隊，這導致拉文凱斯領主依然只有月亮守衛來作為法術支援力量。

  不過萬幸的是，大奧術師並沒有投入燃燒軍團一方，泰蘭德隱隱聽說那些蘇拉瑪的法師正在進行一項隱秘的重大事情，似乎是和解決魔網斷絕問題有關。

  暗夜帝國的法術體系在永恆之井魔網被切斷之後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但是法師、尤其是高級法師依然是精靈們最強大的戰力，失去了與井的連接對中級以上的法師並不是致命的影響，雖然他們的力量確實受到了極大的削弱，但只要進行一段時間聯繫，還是可以調用離散的法術進行施法的，不過法術威力要比他們原本的階位至少低一個等級。

  治療法術並不是萬能的，至少這個男性暗夜精靈在痊癒之後依然臉色蒼白, 泰蘭德告訴了他們離這裡最近的收容營地的位置, 同時留下了一些食物和藥品，接著和同伴騎上夜刃豹離開——她們的目的地是抵抗軍的前線指揮部，不過在途中不斷遇上難民因而使得行程嚴重耽擱。

  月神之力與聖光有很多相似之處，既能懲治敵人，同時也擁有強大的治療能力。在德魯伊之道還沒有普及之前，月之女祭司就是暗夜精靈唯一的治療職業，她們至關重要。泰蘭德此行就是帶著這些月神殿的姐妹去支援拉文凱斯領主的軍隊。

  此時距離大家一同到達黑鴉堡已經過去了近半年的時間，幾個年輕的暗夜精靈算是各奔東西，加洛德留在拉文凱斯軍中效力，瑪維則返回蘇拉瑪傳達消息以及確定那座城市所發生的事情。艾爾希，這個泰蘭德的新朋友返回了塞納留斯的身邊，她說要勸說荒野半神們參加這場戰爭，但從目前的結果來看，她還沒有成功。

  泰蘭德總覺艾爾希似乎一直都有什麼心事，這個來歷奇特的女德魯伊像是背負著極大的壓力，但泰蘭德並不清楚她的壓力來自何處。

  至於伊利丹，他可以說是飛黃騰達了，一躍而成為月亮守衛當中的二號人物，深受拉文凱斯領主的器重，泰蘭德真心為他感到高興，但當女祭司親眼目睹了伊利丹加入月亮守衛的第一場戰鬥，她卻突然感到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竟然如此的……陌生。

  那是庫塔洛斯領主率軍第一次遭遇大量的惡魔，士兵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些可怕的敵人，傷亡數目在以驚人的速度急速擴張，這一場倉促的戰鬥本應該會使上千名精靈士兵死去……如果沒有伊利丹的話。

  伊利丹很可能是在面對宛如潮水一般的惡魔時最鎮定的人，他釋放了一場恐怖的奧術風暴，至少撕碎了上百頭惡魔守衛，而代價是兩個月亮守衛的生命，伊利丹殘忍地抽取他們所有的能量，甚至是靈魂。

  僅僅只從戰爭的角度來說，把所有人都量化成數據，這樣的交換無疑對反抗軍一方非常有利，因而沒有人去指責伊利丹，因為他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而代價只是兩個因為被切斷了與永恆之井的聯繫而發揮不出多大實力的月亮守衛。

  但是泰蘭德卻無法接受，她永遠無法忘記那兩個月亮守衛絕望的慘叫，因而任憑伊利丹百般挽留，她依然決然地離開了他，開始單獨以月神殿女祭司的身份四處奔走。

  泰蘭德穩穩地坐在夜刃豹上，她是個出色的騎手，雖然暫時陷入了回憶，但並不會因此而失去平衡。

  兩個小時之後，她們遇到了另一批逃難者，於是女祭司的行程再一次耽擱下來，這批難民的狀況似乎比上一批的還要糟糕一點，在見到女祭司們之後，他們露出了真切的喜悅之情。

  其中一個年長的精靈告訴泰蘭德他們是從羅德斯塔來的，羅德斯塔是一座位於帝國西部的繁華城市，很難想像惡魔的毀滅浪潮竟然已經波及到了那裡。

  「月神會保佑你們的。」泰蘭德只能儘可能安撫這些驚慌的人。

  女祭司們開始施展神術，這支隊伍中的不少人都出現了或輕或重的傷寒狀況，這還算正常，畢竟難民們缺乏藥物和清潔的食物飲水，很容易產生傳染病，其中幾個病人病情比較嚴重，甚至已經進入了昏迷狀態。

  女祭司的天職之一就是驅除疾病，在月光的照耀下，大部分人的症狀都有了明顯的緩解了，但仍然有一個昏迷不醒的男性暗夜精靈，無論怎樣的神術刺激都對他不起作用。

  女祭司瑪蘭達將這個情況告訴了泰蘭德，後者是年輕一輩女祭司當中最有天賦的人，或許她有辦法。

  泰蘭德嘗試了一下，但並不起作用，這個昏迷的暗夜精靈始終無法醒來，甚至連退燒都做不到，他的體溫高的嚇人。

  「他之前有什麼特殊的遭遇嗎？」泰蘭德問道，這非常奇怪，昏迷的暗夜精靈身軀很強壯，應該是一名等階不低戰士，很難想像他會感染如此嚴重的疾病。

  「卡雷恩……是一個邊境逃兵。」年長的暗夜精靈有些遲疑地說道：「他是半途中加入的，然後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等一下，他說過他之前碰到了一個瘋狂的巨魔……」

  「瘋狂的巨魔？」泰蘭德念叨著，似乎那就是卡雷恩昏迷不醒的起因，女祭司顯然想像不到這個誤入暗夜帝國邊境的瘋狂巨魔到底代表了什麼。

  ……

  「皇帝之怒響徹群山。」

  幽暗的魔古地下廳堂，陰森的寒氣經久不散，不過已經成為鋼鐵巨人的奧拉夫完全能夠無視這種寒氣，他以及其他幾十名鋼鐵維庫人已經擺好陣勢，靜靜等待眼前這個巨大的機器開始運作。這些近衛戰士的身高最少都增加了一半，不少人甚至和奧拉夫一樣直接化身為巨人。

  皇帝的意志是雷電之王用以製造源源不斷石像大軍的機器，現在已經因為這些闖入者而自動激發了防禦機制。而對抗這台機器將是初具雛形的造物主軍團。

  奧拉夫面前的牆壁分為很多層，每一層都有一排石像，此時最底層的石像開始活化，成為猙獰的石像魔古戰士。奧拉夫很快就解決了這些敵人，它們實在是過於弱小，只有三米多高，塊頭還不如血肉狀態下的近衛戰士。奧拉夫一拳就可以砸碎這種名為「皇帝的狂怒」的石像怪物，在成為泰坦造物之後他的肉搏能力有了幾何倍數的增長。

  畢竟在通常情況下，塊頭就等於力量。

  「皇帝之力鐵血治國。」

  一批新的石像被激活，他們跳了下來，發出沉悶的聲響，這些新的石像戰士是手持重錘的力士形象，他們的身高已經可以比肩這些鋼鐵化的近衛戰士，但是數量還是相對較少，因而很快就被拆成了碎塊，它們戰錘成了戰利品，使得幾個鋼鐵戰士得到了武裝，他們因為體型增大而無法再使用原先的武器，之前一直處於赤手空拳狀態。

  「皇帝之勇光照萬世。」

  「皇帝的勇氣」是一種更為龐大的盾戰士，不過數量依然不足，因而也成為了鋼鐵戰士們的武器來源。

  就在皇帝的意志不斷在為新生的造物主軍團送裝備時，這座廳堂唯一的入口有了動靜，艾薩克斯率先進入，他身後的近衛戰士們推著一輛就地取材臨時組裝的平板大車，車上是一個不斷散逸著星界能量的巨型方塊，正是納拉克煞引擎，將這台引擎拆下來是一件非常複雜的工作，但幸好有伯納黛特這位專家。

  由此可見艾薩克斯將這些侏儒帶出奧達曼是多麼明智的決定。

  這位重要程度直線上升的女侏儒已經跑到了那邊一個明顯是控制台設施旁，並迅速地操作了一番，「這個控制終端已經差不多是一個擺設了。」她評價道，「不過沒關係，我知道該怎麼做。閣下，讓他們把引擎帶到這個設施的中央地區。」她對艾薩克斯說道。

  平板車開始一點一點地向目標地點運動，納拉克煞引擎有著驚人的重量，加上這台運輸載具完全由人力驅動，速度是可想而知的慢。

  又是兩個石像激活，幾乎是遮天蔽日的黑影一閃，奧拉夫的身體直接飛了出去，就好像他不是一個鋼鐵巨人而是一個填充著棉花和羽毛的大型布偶一般。

  擊飛奧拉夫的是一個巨型魔古石像，有著足足三十米的身高，看上去宛如一座小山，很難想像如此巨大的存在之前就隱藏在這座大廳之中。巨大的體型帶來的是驚人的氣勢，哪怕奧拉夫在其面前也就像一個孩童一般。這個超巨型石像的武器是一柄巨劍，艾薩克斯毫不懷疑這把武器可以輕鬆地把一頭成年巨龍刺個對穿。

  這才是真正的皇帝的意志。

  毫無疑問這個巨人將會給造物主軍團的戰士們帶來沉重的打擊，艾薩克斯意識到必須自己出手，但突然間魔古巨人的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型沙漏，接著就被昏黃的光芒籠罩，動作陡然凝滯，整個身體都陷入了一種半虛幻的狀態。

  這個效果艾薩克斯非常熟悉，靜滯。

  他轉過身，果然克羅敏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讓如此龐大的巨人陷入靜滯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別忘了，克羅敏現在可是掌握著這個時空的青銅守護之力。這頭母龍似乎是打算和艾薩克斯一同行動了，不過其他人並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但麻煩往往不只是單數，幾乎是同一時間，又一座小山出現，不過這個巨型魔古巨人的武器是一柄雙手重錘，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在這樣的巨型生物手中鈍器顯然要比銳器更具備殺傷力。

  「別看我，我只能限制住一個。」克羅敏做了個愛莫能助的手勢。

  艾薩克斯微微皺了下眉頭，最後覺得還是姑且就當克羅敏說的是實話。新生的造物者軍團對抗那些不斷出現的狂怒、力量、勇氣三種石像戰士時還顯得遊刃有餘，但如果加上這個大塊頭，那麼艾薩克斯就只能期盼納拉克煞引擎有復活泰坦造物的功能了。

  他必須親自出手。

  艾薩克斯抬手，一道虛光湮滅炮射出，在已經熟練掌握這項能力之後，他就儘量採取一種更簡潔更有效的方式使用它，比如將秩序之手變形成手炮模式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個多餘的動作。原本艾薩克斯需要用秩序之手單獨形成一個封閉倉，然後將虛空之力、聖能以及真氣在其中混合然後再射出，但現在他完全可以跳過這個階段，因而虛光湮滅炮的形式完全可以轉變為更快捷的掌心炮模式。

  艾薩克斯並沒有希望這發虛光湮滅炮產生什麼效果，事實也的確如此，這道光束只在巨型石像上轟開了一個小坑，不過這成功的吸引了這個巨人，讓它把注意力從奧拉夫他們的身上轉移。

  艾澤拉斯坦克守則第一條，開啟戰鬥之後必須迅速建立穩定的仇恨，秩序之手開始變形，很快就化為固定組合之一的劍盾模式。巨型魔古石像邁著仿佛能撼動天地的步伐向著艾薩克斯移動，而艾薩克斯也舉起盾牌開始衝鋒。

  他沒有選擇開啟天神下凡狀態，反正即便化身為泰坦造物也沒有眼前這個巨人三分之一高，既然如此還不如選擇更靈活的凡人形態。

  石像在距離艾薩克斯還有二十多米時那柄巨型重錘就悍然砸落，落點正是衝鋒之中的艾薩克斯的正前方，但聖騎士身影陡然虛幻了一點，速度猛增，看似千鈞一髮卻又恰好地躲開重錘打擊，時光之力在輔助戰鬥時具有奇效，因而艾薩克斯有信心拖住這具石像一段時間。不過他依然為這種巨型石像的強大而感到震驚，魔古山寶庫的地面磚石極為堅硬，甚至能夠承受史詩級別的打擊，但在魔古巨人的隨手一擊下既然徹底粉碎。

  這個體型，這種無可匹敵的力量，艾薩克斯一瞬間想到了瑪諾洛斯。

  為了對敵人的強度有具體的概念，艾薩克斯故意硬抗了一次攻擊，然後他就打消了再這樣做的想法，此時盾牌在對抗巨型生物時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沒有秩序盾牌構成一定角度卸力，艾薩克斯會立即被魔古巨人石像的巨力擊飛。

  他嘗試著找機會進行反擊，雖然巨型石像的材質並沒有堅硬到能夠硬抗秩序之劍的切割，但考慮到不到兩米的單手劍對身高三十米的巨型石像來說就和繡花針沒什麼區別，艾薩克斯放棄了進攻的想法，開始全力躲閃。

  「當我們控制了皇帝的意志之後，這兩個大傢伙就不是敵人了，是嗎？」艾薩克斯對著伯納黛特大吼道。

  「是的，閣下！只要把引擎運送到核心位置，我就可以重新改寫這台機器的權限認定！」侏儒給出了一個艾薩克斯非常願意聽到的信息。

  艾薩克斯看向那台裝載著納拉克煞引擎的大車，即便數十個近衛戰士在一同推動，其移動速度不比一個普通人步行快上多少。「克羅敏，給他們加點速！」

  「哇哦，你可真會使喚人的。」克羅敏故作驚訝道，但她還是聽從了命令，時空扭曲是一些高階法師都能掌握的能力，能夠小幅度增加一定區域內的時間流速，克羅敏做到這一點並不難，大車的推進速度瞬間加快了一半。

  但即便如此也依然需要數分鐘大車才能到達，這推車效率不可謂不低下。艾薩克斯儘可能帶著魔古巨型石像儘量遠離，而代價就是他的躲閃空間急劇減小。

  大車在緩緩推進，艾薩克斯也逐漸進入了自己的戰鬥節奏，利用身法以及靈活走位再加上時光之力躲閃巨型石像的攻擊，在迫不得已時才會選擇開啟聖盾硬抗。就在大車即將到達目標點之時，巨型石像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機感，他突然停止了一切動作，猛然肅立。

  艾薩克斯敏銳地感知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魔古石像猛然出手了，巨型戰錘仿佛突然沒有了重量，宛如閃電一般地打出了一記正面的掃擊，藉助時光之力激發類似「子彈時間」的能力，艾薩克斯在千鈞一髮之際往前疾沖，躲開了這次打擊，而幾乎與此同時，他原來所處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扇形深坑，雖然那柄戰錘是隔空飛舞，但厚達二十厘米的一層磚石依然化成了零散的碎片。

  但這還沒完呢，在半秒之後，魔古石像又打出了一次掃擊，不過這一次的方向是他的左側，接著半秒之後又是一次，就這樣在精準的一點五秒之內，巨型石像連續打出了四次這樣的毀滅性打擊，每一次的打擊範圍都覆蓋了近一百八十度的扇形區域，但都被艾薩克斯驚險地躲避。

  半秒之後，石像又有了攻擊性的動作，不過他並不是在進行掃擊，而是抬起了一隻腳掌，顯然是準備進行踐踏。

  在這點時間內艾薩克斯根本來不及思考什麼，身形爆退瞬間就離開了踐踏範圍，然而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魔古石像中突然爆發出了一股極其強大的牽引力將他重新拉到了其近身區域，接著石像的腳掌就重重地踐踏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不比之前的掃擊差多少的衝擊波。

  艾薩克斯立刻開啟了聖盾，同時將秩序盾牌擋在胸前，然而衝擊波當中卻蘊含著一種震盪，一種擁有著恐怖穿透力，仿佛能震顫靈魂的震盪。在這股震盪面前，艾薩克斯突然覺得自己所掌握的這種同名的物理技巧就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這道震盪穿透了他的聖盾、穿透了秩序盾牌，直接作用於他的肉體，艾薩克斯猛然吐出了一口鮮血，他感覺自己的內臟都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見鬼，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受到過這樣嚴重的傷勢了。

  受傷的不只是肉體，他的靈魂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震顫，艾薩克斯勉強凝聚意志釋放了一個他平時不怎麼使用的能力「閃回」，身形陡然出現在數十米開外——這正是他被那股詭異的牽引力拉過去之前所在的位置。

  僅僅只是一次踐踏，就讓艾薩克斯受到了不輕的傷勢，他根本無法想像如果被那前幾次斬擊連續命中會是什麼樣的場景。萬幸的是巨型石像的爆發似乎就到此為止，他沒有再打出這種恐怖的震盪打擊，也沒有再釋放那種詭異的牽引力。

  另一邊，納拉克煞引擎終於到達了皇帝的意志的核心位置，伯納黛特在控制台上急速操作，納拉克煞引擎下方的地面陡然開裂，露出了隱藏於其中的設施，正中央有一個凹槽，納拉克煞引擎剛好嵌入其中。純藍色星界之力從其中湧出，在整個「皇帝的意志」設施中完成了一個循環。

  那些魔古石像，無論是狂怒、力量、勇氣還是那個超級巨人都立刻停止了所有動作，它們單膝跪地，形成了跪服的姿勢。

  「成功了。」伯納黛特擦了一把汗，雖然並沒有親自參與戰鬥，但她同樣遭受著巨大的壓力。「讓我來看一看……似乎只要回收核心能量物質即可，等一下，劍曦和泰兮竟然各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能量物質比重？」

  「這應該就是那兩個巨人的名字。」艾薩克斯緩緩走了過來，雖然立即對自己進行了治療，但他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我現在就是這台機器的主人了，是嗎？」

  持劍者為劍曦，裝備戰錘的應該就是泰兮。

  「是的，閣下，您現在擁有最高權限。」

  「那麼我可以控制劍曦和泰兮？」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可以的。」伯納黛特有些遲疑。

  驗證理論的最好方式自然是實踐，之前表現出無可匹敵之勢的泰兮半跪於地，艾薩克斯嘗試著命令了一句；「起來！」

  泰兮沒有任何反應。

  艾薩克斯思考了一下，覺得這應該是語言不通導致無法聲控的原因，他嘗試著和這個魔古巨人建立精神聯繫，「起身。」他通過意念再次發出指令。

  「遵命，陛下。」泰兮回應道，用的是冷冰冰的機械聲。

  他稱呼艾薩克斯為陛下，顯然其前主人就是雷電之王，這兩個巨人必然是雷神王朝的基石之一，但現在他們都歸艾薩克斯了。

  這才是魔古山寶庫的真正寶藏。

  「釋放剛才的那種多段打擊。」艾薩克斯又下令道。

  「無法執行毀滅風暴命令，毀滅核心正在充能。」

  「那麼那種牽引力呢？」艾薩克斯對之前自己遭受的連擊依然耿耿於懷。

  「磁力牽引裝置已經充能完畢。」強制敵人位移的能力並不罕見，但是這種高大三十米的巨人具備這樣的能力，那簡直是噩夢。

  不過那種恐怖的震盪看起來並不是這兩個魔古巨人的常駐能力，並且從泰兮對命令的反應以及呆板的戰鬥招式可以看出，他們應該只具備最基本的智能。

  這是兩台真正意義上的戰爭機器，為殺戮而生。

  另一邊，劍曦的靜滯狀態也被解除，魔古巨人向著艾薩克斯單膝跪地，表明自己的服從。

  「如果只獲取百分之五十的核心能源物質的話，納拉克煞引擎的功能能恢復到什麼程度？」艾薩克斯向伯納黛特問道，他對皇帝的意志所製造那些較小的魔古石像沒有任何興趣，對他來說兩個魔古巨人當中的任何一個價值都要超過皇帝的意志本身，畢竟他根本不可能帶走這台石像戰士製造機器。

  「呃，這個影響可能要比您想像的要大得多。」伯納黛特委婉地提醒道。

  艾薩克斯微微皺起了眉頭，現在的情況和他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不過他是絕對不會放棄對這兩個魔古巨人的控制的，僅是他們兩個的戰鬥力就已經高於完全泰坦造物化的提爾近衛。

  他帶這些人來這裡的本質目的就是獲得足夠的可以控制的力量，不是嗎？

  「事實上對於完整體的納拉克煞引擎來說，灌輸給這兩個大塊頭的能量並不算太大的損耗。」克羅敏陡然出現在艾薩克斯身邊說道。

  「那麼引擎的第三部分在何處？」艾薩克斯順勢問道，他們是在通過精神交流，因而並沒有出現在外人看來艾薩克斯是在對空氣說話的窘況。

  克羅敏在之前的戰鬥中似乎一直都在看戲，但艾薩克斯並不苛責她，畢竟克羅米限制住了劍曦，即便她留有餘力，但至少她已經做出了百分之五十的貢獻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克羅敏的語調很輕鬆，「雷電之王發現了這台引擎之後吸取了其中最核心的力量並凝聚成了雷電之心，以此逆轉自己的血肉詛咒從而能掌控星界之力。雖然他現在已經死了，但雷電之心依然保存著他的靈魂，並且在未來的某個適當的時機他會復活——這你應該是知道的。」

  「所以說我下一個目的地是雷霆山當中的雷電之墓？」

  「確實應該如此，不過你應該沒有足夠的時間將你這些跟班都帶過去，別忘了龍眠神殿還有一個野心勃勃的耐薩里奧呢！」

  艾薩克斯嘴角抽了抽，「那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真是愚蠢的凡人。」克羅敏毫不客氣地批評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傲嬌，「你帶著這幫累贅時間當然會不夠，但如果只有我們兩個去雷電之墓的話那時間必然是綽綽有餘。」

  「確實。」艾薩克斯表示贊同，青銅龍是最優秀的潛行者，掌控時間意味著極致的工作效率，「不過你確定我們能夠輕易地獲得雷電之心？你對那座墳墓有足夠的了解嗎？」他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為什麼不能？這個時間點雷電之王還處於完全死透的狀態，也沒有贊達拉巨魔為其守衛，雷電之墓本身的防禦機制就不強，只不過位置非常隱蔽而已，但你覺得艾澤拉斯有我們青銅龍不知道的地方嗎？」

  「很有道理。」艾薩克斯再次表示認同，同時小小吐槽了一下，「我只是不知道青銅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偷東西。」

  「哈！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你以為你這兩顆聖光水晶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