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雪峰之行

  在相當漫長的兩天之後，大批的難民開始從辛艾薩琳的方向湧來，這說明入侵的惡魔並不僅僅是毀滅了暗夜帝國的首都，同樣將戰火波及到了周邊地區。

  庫塔洛斯·拉文凱斯領主和其之下的貴族們終於接受了現實，並迅速開始組織軍事力量，這種辦事效率在上層精靈當中實屬高效。不過拉文凱斯領主堅定地認為, 他所知曉的一切可怕事實都不可能是偉大的「光中之光」艾薩拉所為，女皇一定是受到了薩維斯等奸佞的蒙蔽，甚至可能已經被挾持了。

  所以這場戰鬥的名義竟然不是為了全艾澤拉斯的自由和解放而戰鬥，而是拯救艾薩拉女皇，不過這個口號確實激發了絕大部分暗夜精靈的士氣，雖然有些荒謬, 但它確實在發揮作用。

  在後世的評價中，拉文凱斯領主確實是暗夜精靈的英雄, 他在上古之戰早期時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其終究還是受限於階級，組建的軍隊也依然是以貴族為核心的舊制度軍隊，而這樣的軍隊是不可能擊敗燃燒軍團的。

  於是一個結論就自然而然地誕生了，只有堅持大德魯伊瑪法里奧和大祭司泰蘭德的領導，團結在自然主義的旗幟之下，堅定對月神的信仰，暗夜精靈才能找到出路。

  但很不幸，這個時空中缺少至關重要的一環。

  ……

  昆萊山，艾薩克斯端坐在戰熊的鞍座之上，側身凝望著側方，在那裡有一座山峰，山峰頂部是一座禪院，他能在那裡感受到一個非常熟悉的氣息。

  白虎雪怒。

  當初在迷蹤島，白虎教導了他關於力量與怒氣的控制之道，於情於理他都應該拜會一下，但這畢竟是不同的時空，兩個雪怒是完全相同的, 但又是不同的。

  所以最終他還是決定儘量不和任何潘達利亞的居民接觸, 以避免拖延以及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之前在暗夜帝國境內已經補充了足夠的補給。但這種態度並不意味著麻煩不會主動找上門，熊貓人確實崇尚和平，但昆萊山中並不只有熊貓人一個人形種族，還有大量的野牛人和猢猻，以及部分魔古帝國的餘孽。

  牛頭人應該是艾澤拉斯最古老的種族之一，早在數千年前他們就已經分化成數個部族，而野牛人是其中最不開化、攻擊性最強的分支，他們對艾薩克斯這一批不速之客報以極強的敵意，並且源源不斷向他們發起進攻。

  這些尚且處於原始社會的野牛人戰鬥力可以用非常低劣來形容，他們唯一可以仰仗的體格在面對提爾近衛和矮人時也並不能成為優勢。總而言之他們只能算是麻煩，還達不到威脅的層次，因而全程艾薩克斯的精神都比較放鬆。

  然而他卻面臨著另一種程度上的麻煩，比較「可愛」的麻煩。

  「艾薩克斯，艾薩克斯。」他的心底傳來了呼喚。

  「又怎麼了？」艾薩克斯頗為無奈地回應道，他意識到自己跟卡莉亞建立這種精神聯繫是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至少不應該是雙向的。建立這種聯繫費了他好大的勁兒，連克莉斯塔薩都沒有享受這種待遇。

  艾薩克斯本意上是為了能夠和卡莉亞進行有效的及時交流，畢竟她進行的可能是艾澤拉斯危險性最高的敵後工作。但沒想到卡莉亞在發現這個功能之後，竟然把其作為……遠程聊天的工具，她有一種強烈的和艾薩克斯交流的欲望。

  這已經是兩天之內的第六次了，艾薩克斯只能聊以**地認為過往的經歷並沒有對卡莉亞有太大的影響，至少從心性上來說，她至少還是正常的青年女性，天真、好奇、甚至還有點呆萌。

  他並沒有意識到卡莉亞只有面對他的時候才會這樣。

  「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卡莉亞的語調非常輕鬆，「我們可是兄妹誒，但是之前我們對彼此了解都不算多，你難道不覺得我們應該……嗯……增進一下感情？」

  艾薩克斯愣了一下，這確實是他的疏忽，如果他之前更關心卡莉亞一點，或許會更早地發現她的窘境，從而幫助她擺脫惡魔的控制……

  他迅速將這些想法從腦海中取出，悔恨是最無用的情緒，他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儘可能地補償她，比如說就這樣陪她談談心。

  「就這樣和我進行精神交流，你難道就不怕那些惡魔發現？」艾薩克斯不動聲色地問道。

  「並不會，我問過伯納德了，這種建立在時空維度之上的精神聯繫具有非常高的隱秘性，再說我也不是不懂得掩藏自己情感的小女孩，不過感謝你的關心，我親愛的哥哥。」卡莉亞咯咯一笑，艾薩克斯能感受到她那小小的歡欣。

  事實也的確如此，卡莉亞此時就在那個傳送密室中巡視，滿面冰霜，沒有任何一個精靈法師敢和這個美麗卻又致命的冰霜玫瑰對視。但事實上卡莉亞的心思早已經飛離到千里之外。

  「不過謝謝你的關心哦，」

  「你應該更小心一點，畢竟我不在你的身邊，伯納德又沒什么正面戰鬥力，一旦你被懷疑就很可能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艾薩克斯語重心長地說道。

  「別吧，人家現在可是傳說級別的軍團領主，哪裡需要你這個小小聖騎士的保護。」

  」這太狂忘了，卡莉亞，等階只是一個模糊的劃分，並不代表一切，再說你也只是倉促中獲取了這樣的力量，可定還不能靈活運用……」

  「我知道了。」卡莉亞突然很不講理地打斷道：「你是在嫉妒我，嫉妒我等級比你高。」

  「這哪跟哪兒啊。」艾薩克斯哭笑不得。

  「你嫉妒我。」

  「不可能。」

  「就是。」

  「絕對不會。」

  這樣的扯皮顯然不會有最終結果，因而卡莉亞先轉移了話題，「嘿，我聽伯納德說，你原先來自於一個與艾澤拉斯完全不同的世界，那個世界……是怎麼樣的？」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艾薩克斯沉默，在到來艾澤拉斯之前的記憶一直都是他可以迴避的，二十二年以來，除了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其他的一切都已經徹底模糊，仿佛只是一場夢境。

  「其實沒什麼不同，同樣的混亂、同樣永不停息的利益紛爭，同樣迷惘的芸芸眾生。」艾薩克斯回應道，他沒有具體地去描述。

  就讓過往的一切都隨風而去吧，他的歸屬就在艾澤拉斯，就在洛丹倫。

  遠處天空突然出現了一隻漆黑的雲端翔龍，這立刻吸引了艾薩克斯的注意，同時他很慶幸有理由停止和卡莉亞的談話，「我這裡有些情況。」他說，隨即切斷了精神聯繫。

  那是一隻普通的黑色翔龍，無論體型還是威勢都要比他的專屬坐騎炤壬差很多，但其代表的勢力並不普通，艾薩克斯能看到翔龍背上那個有著圓滾滾體態的黑白身影，那標誌性的斗笠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

  影蹤派，由皇帝少昊創立的專門對抗煞魔的組織，也是少昊融入這片大陸之後潘達利亞的最高執法者，他們將世代傳承這種守護的信念，直至萬年之後。

  「外鄉人！離開這片土地！」熊貓人中氣十足地大喊道。雖然義正言辭，但他並沒有莽撞地跳下自己的坐騎，畢竟他面對的可是一個兩千多人的隊伍。

  無論提爾近衛、侏儒還是矮人，都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熊貓人沒什麼感覺，因為他們的認知中對方只是在無意義地大吼大叫。

  不過好在還是有人懂熊貓人語的，艾薩克斯懶洋洋地抬起頭，「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在迷蹤島的經歷讓他的語言技能中有了熊貓人語這一項，並且達到了精通級別。

  「我是影蹤派劉·逐浪大師，外鄉人，你們能安然無恙地走到這裡實在讓人驚訝，但你們只能到此為止了，這片土地本身就在遭受黑暗的侵蝕，你們的到來會加劇這種糟糕的情況，所以請離開吧。」

  很老套的說辭，艾薩克斯皺起了眉頭，要說服這種頑固的守護者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事實上他更傾向於用另一種更有效的手段去「說服」。

  「如果你是指煞魔的話，我們有辦法克服它們的侵蝕。」

  「抵抗煞魔？」劉~逐浪搖了搖頭，「你或許是聽說了它們的名頭，卻根本不知道它們的可怕，許多熊貓人都曾像你一樣口出狂言，結果他們都逃不過憤怒與傲慢的侵蝕。」

  或許是因為艾薩克斯也能說一口地道的熊貓人語的原因，這位影蹤派大師到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敵意，而是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態，艾薩克斯有些頭疼，他決定換一種說法。

  「我們無意冒犯熊貓人的土地，事實上我們只是來取一樣和你們無關的東西，拿了就走，真的。」

  「回去吧，外鄉人，財富雖然珍貴，但還是生命更重要，你們的家人會因為你們的平安回歸而感到欣慰的。」影蹤派大師依然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