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杉多的預兆

  「你應該懂得敬畏，年輕人。我是高階奧術師阿爾卡里斯，無論是從等階還是職位方面，你都應該對我表示足夠的尊重。」這位暗夜精靈法師皺眉說道，他認為伊利丹的姿態是一種冒犯。

  「我不覺得你們上層精靈所謂的禮節對我行得通。」伊利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們只是在談交易而已, 就目前來看你們不得不僱傭我來找到進入塞納留斯領域的辦法，所以我們唯一應該商榷的就是報酬。」

  「貪婪可是有著將極大風險的，小子，你真的覺得你有資格在我們面前討價還價？」年長的精靈法師眯起了眼睛，開始散發危險的氣息。

  然而伊利丹似乎依然沒有受制於人的覺悟，「你們當然可以無視我的提議, 強行突破這片叢林秘境, 然後面對叢林半神塞納留斯的怒火。」

  他有意無意地在表露一個信息, 那就是塞納留斯本人就在這個秘境之中，任何擅自的闖入都被他提前發現。而他可以幫助他們無聲潛入。

  伊利丹已經發現瑪維並不是這個追蹤隊伍的領袖，艾利桑德絕不會給予一個月神殿祭司絕對的信任，但眼前的這個名為阿爾卡里斯的上層精靈法師應該也不是最主要的話事人，因為在伊利丹敏銳的感知中，有另一批隱藏的強大存在，他們給伊利丹的感覺非常奇特，似乎是在用一種非常陰暗負面的能量來達成隱藏自身的目的。

  此時的伊利丹還不曾接觸過邪能與暗影，這也解釋了他為什麼會被這支追蹤小隊輕易俘獲，顯然之前瑪維他們同樣處於由那種黑暗能量釋放的隱身術作用之下。

  而在已經知曉這種陌生力量的存在之後，伊利丹就不會再被矇騙了。

  他當然不會相信這些人會和顏悅色地去和艾爾希談心，也並不關心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德魯伊的死活，但他基本可以確定這些隱藏在暗中的傢伙同樣也不會在乎泰蘭德的安危，而以女祭司的個性，她必然不會坐視自己新交的朋友陷入險境。

  那麼問題就很嚴重了。

  「那麼你能夠幫助我們無聲無息侵入這個叢林秘境？」阿爾卡里斯問道。

  「我和塞納留斯學習了一段時間，所以能夠讓這些活化植物暫時失效，不過需要一點時間。」伊利丹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說法。塞納留斯只會在特定時間前來教導，如果他們這時候進入的話, 必然只會遭遇兩個毫無防備的暗夜精靈少女, 但在這所謂的「一點時間「之後，就剛好可以受到森林半神的親自招待。

  阿爾卡里斯沉默了一會兒，伊利丹知曉他在進行精神交流，「好吧，那你想要什麼？」精靈法師最終問道。

  他們相信了伊利丹的說法。

  「法力水晶，鍊金藥劑、魔法裝備，我認同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伊利丹答道，他不介意以某些特別的手段從敵人手中獲取利益。

  「我給你兩百單位的法力水晶。」阿爾卡里斯立刻說道。

  「不夠。」伊利丹毫不遲疑地搖頭。

  「再加十瓶無盡法潮合劑？」

  「不夠。」

  伊利丹表現的很貪婪，但也正是如此他的真實動機很難被發現。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阿爾卡里斯嘟囔了一聲，從手指上褪下了一枚戒指，「這是一枚史詩品質的全能法戒，能夠周期性地增強所有元素系的法術，這應該足夠讓你出手了吧。」他很不情願地說道，一副肉疼的神色。

  伊利丹的眼中陡然冒出了光芒，全能法戒顯然是一種非常強大的魔法物品，但這種失態在伊利丹身上只持續了片刻，「不夠。」他說。

  阿爾卡里斯皺起了眉頭，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一直旁觀的瑪維開口了，這個年輕的女祭司似乎天生就和伊利丹不對路一般，「別太貪得無厭了，怒風小子。」她警告道。

  「還有一個要求。」伊利丹沒有直接回應瑪維，而是把手指向了她，「我需要一個僕從，並且我覺的這位就比較合適。」

  瑪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她似乎是氣笑了，「你瘋了嗎？你們之間的協議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就閉嘴，女人！」伊利丹毫不客氣地說道。

  ……

  翡翠夢境，一個和真實艾澤拉斯完全對應的精神世界，維持著這個世界最原本的樣子，同時與現實世界又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繫。

  艾爾希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神秘的地方，她曾有多次夢境穿行的體驗，然而在這個時間線她可以說是目前唯一一個能夠進入翡翠夢境的凡人，因而體驗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她的自然親和力以及與荒野諸神的聯繫與日俱增。

  年輕的德魯伊知道自己該做的絕不僅僅是修煉，在翡翠夢境中她同樣能夠感知到永恆之井，並且那座魔法源泉的異樣已經非常明顯，艾爾希可以確定，此時那些上層精靈已經把整個暗夜精靈帝國賣給了燃燒軍團。

  在翡翠夢境中艾爾希是以靈魂形態存在的，但如果要近距離探測的話就必須靠近永恆之井，而其中的高階施法者是可以通過翡翠夢境直接攻擊靈魂體的。艾爾希很慶幸自己因為知道歷史的走向而不必親身涉險，她收回了自己飄蕩的靈魂，睜開了眼睛。

  「永恆之井。」她說，「艾薩拉女王正在利用它召喚一些非常邪惡的存在。」

  「你在說什麼？」泰蘭德顯得有些迷糊。

  「所以這就是你在翡翠夢境中見到的真實。我的學生？」塞納留斯搖晃了一下他巨大的鹿角，巨大的金色眼眸中依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有趣，執掌如此強大能量源泉的凡人看來並不能合理地利用它。」

  似乎這個時候即便塞納留斯也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燃燒軍團此時對艾澤拉斯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敵人。

  「情況可能更糟糕，我能感受到從永恆之井傳來的那種氣息，強大到恐怖而又充滿著混亂，似乎能夠毀滅整個世界。」艾爾希補充道，雖然用的是帶有不確定性的詞彙，但她的語氣卻非常肯定。

  「你確定嗎？」塞納留斯的面色突然嚴肅起來。

  艾爾希遲疑了一下，隨後用力地點了點頭。她並不知道自己正身處於一個平行時空並且是一個廢棄的時間線，她真的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因而對是否改變「歷史」還有些遲疑。

  「每個人在翡翠夢境中的感受都不同，即便是夢境之主伊瑟拉也不能完全掌控它，我必須說教導你是我做出的最明智的決定。」塞納留斯緩緩說道：「未來或許還不確定，但我認為你應該做好警示你同胞的準備。」

  「塞納留斯大人，您是說艾薩拉女王會危害她的子民？」泰蘭德也明白了，她非常吃驚地問道。

  很巧合的是，她的疑問瞬間就被解答了，因為就在這時一群不速之客闖了進來，他們用奧術與火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片林地的寧靜瞬間就不復存在。

  ……

  很好，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在帶領著瑪維等人徹底穿過了密林屏障之時，伊利丹如願地看到了塞納留斯高大的身影，他迅速低調地落後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同時使用閃現術脫離。

  不過這一次這種謹慎的做法顯得有些多餘，除了瑪維之外並沒有人特別注意他。塞納留斯的存在讓阿爾卡里斯和那些隱藏在暗中的邪惡生物有了一絲遲疑，但他們立刻就做出了偷襲的決定，得益於伊利丹的「幫助」，他們之前並沒有觸發任何警戒的活化植物，因而暫時還處於隱匿狀態。

  但他們失算了，伊利丹顯然不是稱職的隊友，他在迅速脫身的同時，丟出了一發火苗，目標正是塞納留斯，這種連次級火球術都不算的戲法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

  「是誰膽敢闖入這裡？！」塞納留斯猛然轉過身，金色的雙眼中燃燒起火焰。

  周圍的植物開始宛如活物般地運動，在感受到叢林守護者的召喚之後，巨樹拔出了自己的根須，生長出了人的面孔與四肢：而活化的藤蔓宛如靈蛇般飛舞：灌木從中也跳出了無數矮小的林精。

  感受大自然的憤怒！

  僅僅只是一點火苗，就讓隱匿的襲擊者無所遁形，他們此時也已經無暇顧及伊利丹了，不過他們應該也是沒有和叢林半神半神打招呼的想法的，接開始進行攻擊！

  有趣，對抗一個艾澤拉斯半神？已經脫離戰局的伊利丹搖了搖頭，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那些一直不肯現身的存在終於出現了，有幾個是暗夜精靈，從其穿著來看，應該是女皇艾薩拉的禁衛軍，其首領是一個臉部有著猙獰疤痕的男性精靈，不出意外這就是近衛隊長瓦羅森，女皇的忠犬。

  伊利丹對他們並沒有什麼興趣，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幾個特別的生物，有意思的是他們大多數是女性，有著犄角、反關節足部，紅色或是深藍色的膚色，其中幾個身材特別高大的還有著多條手臂。顯然就是這些怪物掌握著伊利丹所完全陌生的力量。

  如果他的認知沒有出錯的話，那麼這些明顯不屬於艾澤拉斯的生物就是惡魔。

  這支由暗夜精靈和惡魔組成的怪異突襲隊伍所有成員都有著英雄級別以上的戰力，但伊利丹並不認為他們有資格挑戰一位從遠古時期就存在的半神，但很快他就發現局勢有點超乎他的預料。塞納留斯除了召喚活化植物之外，就只有……肉搏？

  伊利丹感到非常不可思議，雖然叢林半神的肉體力量非常強大，但是他難道沒有任何其他的進攻手段了嗎？

  他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那就是高估了這些荒野半神的戰鬥力，他們的半神稱號性質更像是一個職位，主要的能力並不在於戰鬥方面。

  如果他知道塞納留斯會在未來死於一個純粹的戰士之手的話，這個結論會下得更早一點。

  塞納留斯或許能夠戰勝這些襲擊者，但那必然要耗費不短的時間，這位叢林半神被拖住了，使得艾爾希和泰蘭德處於無人保護狀態，他們將獨自面對阿爾卡里斯和他的手下。

  該死，無法置身事外了。伊利丹暗罵了一聲。

  泰蘭德有些失神，襲擊竟然就這樣突然發生了，那些新出現的扭曲而邪惡的惡魔讓她產生了極強的不安感。

  「快走。」艾爾希急促地對她說道，她顯然更明白這些惡魔代表著什麼，女德魯伊召喚出一陣颶風，接著化身為漆黑的夜刃豹向著迎面而來的阿爾卡里斯等人撲去，她依然更習慣於野性戰鬥方式。

  泰蘭德目睹著艾爾希在豹形態下釋放了一道星火術，這是結合星辰之力形成的法術，已經超脫了自然的範疇，身為女祭司的泰蘭德為自己的新朋友同樣擁有著月神信仰而感到高興，但很快她就發現在艾爾希對立面竟然也有她的朋友，「瑪維？」她驚叫出來。

  「我很高興你沒事，泰蘭德，但首先讓我抓捕這個逃犯。」瑪維冷冷地說道，雖然她同樣為那些陡然出現的惡魔感到吃驚，但她的注意力依然依然在艾爾希身上。她要完成自己追捕的職責。

  「逃犯？我不懂你的意思。」艾爾希已經和阿爾托里斯交手，因而泰蘭德顯得有些生氣了，「艾爾希是……」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女德魯伊的重要性，「那些怪物為什麼會和你一起出現？他們正在試圖傷害塞納留斯！」她轉而質問道。

  瑪維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那些怪物到底是什麼。」她顯得有些困惑，原本針對艾爾希的施法也停止了，「原本只是我們在追蹤你的蹤跡，但是近衛隊長瓦羅森半途加入，並且下達了最嚴厲的抓捕令。」

  這就沒錯了，泰蘭德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瓦羅森必然是受到了女皇艾薩拉的命令，那個至高無上的「光中之光」竟然已經將艾爾希視為眼中釘，這也說明了女德魯伊在翡翠夢境中看到的就是最真實的情況。

  艾爾希所變形的夜刃豹不禁有著驚人的靈敏，同樣具備了施法能力。在塞納留斯的教導下她的能力突飛猛進，從某種方面來說她甚至比塞納留斯更適合戰鬥。但泰蘭德並不知道她在數位英雄級法師的圍攻下到底能堅持多久。

  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女祭司開始像艾露恩祈禱，銀色的光華在她的手中凝聚，「住手！」她大聲喊道。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明智地置身事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泰蘭德有些愕然地轉過身，「伊利丹？你之前怎麼不見了？」

  只是過了半天時間而已，女祭司顯然沒有意識到伊利丹的不辭而別。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伊利丹迴避了這個問題，「塞納留斯和他的新學生陷入了麻煩，他們能不能獲勝還是個未知數。並且我確定這些外來者對你同樣不懷好意，所以和我一起離開吧，泰蘭德。」他說，語氣中帶著一絲熱切。

  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提議有什麼問題，並且滿以為女祭司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