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天選者

  雖然有些出乎意料的情況，但最終的收穫依然還算是在艾薩克斯的預料之中。白銀之手完成了同化與進階，並且古神幼體罕見地表現出正面的情緒，不過它高興得顯然太早了，因為作為囚籠的白銀之手也得到了強化，所以即便是再次吞噬扎卡茲也不可能對它的現狀有任何改善作用。

  這片巨大的地下空間開始迴響起沉重而繁雜的腳步聲以及金屬甲片互相碰撞的聲音, 這是在地面上值守的提爾近衛們趕到了。那個巨大的石巨人顯得非常顯眼。他們原本以為會看到復生的邪惡怪物，但眼前卻是一個高大的身影，他那宛如鋼鐵鑄就的身軀被耀眼的聖光籠罩，顯得氣勢非凡。

  他的左手是銀白色的金屬，這個形象與他們祖先所傳唱的「神」極為相似，一時間所有的戰士都愣住了, 他們不知道面前的是不是敵人。

  艾薩克斯緩緩轉身, 在進一步地擺脫血肉詛咒的桎梏之後，不僅天神下凡的持續時間延長，他的鋼鐵之軀也強壯了不少，雖然不可能達到真正守護者的體型，但已經能夠俯視這些保留著維庫人體型的提爾近衛。

  顯然遠古時期的人類並不具備太強的能力，這些普遍領主級的近衛戰士就是整個人族最強大的守護力量，也就是說他們有能力參與上古之戰，但即便是這支足以在後世人類王國中稱王稱霸的軍隊也有些不夠看，想要讓他們在戰爭中發揮關鍵性的作用的話還需要更多的準備工作。

  不過首先要做的就是獲得他們的效忠，艾薩克斯剛準備開口。那個身軀巨大的石巨人突然單膝跪地，「權限認定成功，歡迎您，閣下，看守者古斯塔夫供您調遣。」他用機械般的的聲音沉悶地說道。

  近衛戰士們感到非常驚愕，他們用或敬畏或疑惑的眼光看著艾薩克斯，看守者古斯塔夫顯然有著極高的地位，而按照他的意思，眼前這個人似乎就是提爾的繼承者，一個新的「神」。

  艾薩克斯並沒有感到過於驚訝, 泰坦造物中確實有一部分完全可以用人工智慧來形容, 看守者古斯塔夫應該是是提爾倖存的直系下屬，他認可了艾薩克斯這個「提爾繼承者」的身份，這無疑省了艾薩克斯不少口舌。

  「不用驚慌，戰士們。」艾薩克斯開口了，聲音洪亮同時帶著威嚴的迴響，這種為自己的嗓音附加特效是他很早以前就掌握的手段，專門用於大場合演講。「我是提爾的繼承人，新的秩序守護者艾薩克斯，我將帶領你們走向光明，擁抱真正的榮光。」

  部分近衛戰士的疑惑消失了，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了艾薩克斯這個說法，「先別急著裝模作樣，陌生人。」一個英氣十足的女聲響起，「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欺騙了秩序之神的意志，但毫無疑問你私自闖入了我們最神聖的禁地。」

  艾薩克斯循聲望去，發現是一個身高近四米的女戰士，高大的身軀並不顯得臃腫反而非常勻稱，她穿著粗獷的全身板甲，面孔也被面甲遮擋，只有腰部裸露著古銅色的皮膚。

  這是一個充滿力量美感的女戰士，她的武器是兩柄大的有些驚人的的雙手重劍。艾薩克斯能感受到她身上幾乎快達到英雄級極致的聖能氣息，顯然她在提爾近衛中有著不低的身份。

  艾薩克斯並沒有因為這個質疑動怒，他當然需要展露一些能力才能使人信服。「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你的名字是什麼，戰士？」他問道。

  雖然這些提爾近衛都是修習聖能，但在這個時候聖騎士這個詞本身以及其代表的職業概念都還沒有形成，因而艾薩克斯依然用戰士來稱呼他們。

  「安吉拉。」女戰士冷冷地回答道。

  「很好，安吉拉，我看到了你對正義的執著，你將獲得獎賞。」艾薩克斯淡淡地說道，秩序之手開始運作，無形的力量開始向安吉拉匯集，這個女戰士瞬間成為了焦點，刺眼的金光在她的身邊閃耀，一道光柱以她為中心瞬間升騰而起，同時伴隨著一個非常激動人心的聲響。

  這種類似於升級的聲光特效當然是艾薩克斯故意搞出來的，他真正做的事情只是利用秩序之手將安吉拉的聖光權限提升到了史詩級。

  在一萬年的過程中，人類聖職者逐漸摸索出了磨練意志、進行宗教與哲學的思考這樣獨特的修行方式，這種修行法式存在的本質原因是提爾信仰體系缺少核心的掌控者，而在艾薩克斯成為這個聖光體系的掌權者之後，事情就變得非常簡單起來，他完全可以為指定的人開啟聖光權限，而不需要他們進行所謂的「頓悟」、「突破」或者其他什麼唯心主義的行為。

  也正是這種唯心的修行方式，導致高階聖職者大多非常固執，而很有意思的是，因為獲取聖光權限的真正原因不是他們理念本身而是由此形成的堅定意志，他們所奉行的理念在很多細節上都是互相衝突的。

  而也是在掌握了白銀之手之後，艾薩克斯才認識到自己以前關於信仰體系的猜測是多麼荒謬，至少信仰之力在艾澤拉斯是一個純粹的偽概念，他人藉助提爾體系信仰聖光對艾薩克斯沒有任何好處，為他們開啟權限也不會對艾薩克斯本身的力量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傷，這終究只是一個有關於權限的問題而已。

  當然，艾薩克斯所擁有的權限總額是固定的，但這個上限會隨著信仰者的數量增長而提高，也就是說可以構成一個良性循環。

  靠散布信仰凝聚神格什麼的在艾澤拉斯是無稽之談，信仰體系的作用顯然是體現在別的方面，狂熱的信仰就代表著絕對的忠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宗教是最好的培植勢力的模板。這不得不讓艾薩克斯想起艾澤拉斯那個真正存在的所謂「真神」艾露恩，這是不是以艾澤拉斯星魂為基礎所建立的另一個信仰體系呢？

  艾薩克斯故意搞出來以壯大聲勢的光芒消失了，安吉拉自然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變化，艾薩克斯提升了她的權限並順勢引入了一些聖光之力進入她的身體，使得她感受到了自身力量的明顯增長，同時因為權限開通的原因，她擁有了修行至史詩級別的機會，前提是能夠掌握對應的史詩技巧。

  在艾澤拉斯，能級從來就不代表最直接的戰鬥力，對能量應用的技巧與招式才是關鍵。這也是為何會有英雄技能、史詩技巧、傳說特質這三個絕對的職業等階概念。

  雖然這個陌生的存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依然存在疑點，但顯然安吉拉已經沒有懷疑了，艾薩克斯剛才施展的能力已經表現出了他對整個提爾聖光體系和所有提爾近衛的絕對統治地位。她驚愕了一會兒，隨即也單膝跪地，看向艾薩克斯的目光充滿了狂熱，「安吉拉誓死效忠於您，秩序守護者閣下！」

  「誓死效忠於您，秩序守護者閣下！」其他的提爾近衛也紛紛單膝跪地，齊刷刷地吼道。

  守護者？艾薩克斯微微歪了下腦袋，這麼叫似乎沒什麼大問題，雖然他目前的戰力和真正的守護者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但以提爾繼承者的身份來看，他確實算是新的秩序守護者，甚至這個身份還要乘以二。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已經獲取了這些提爾近衛的效忠，但不可能說就這樣帶著他們去暗夜精靈帝國。艾薩克斯早有計劃，他會先幫助古人類解決這片森林中最主要的敵人阿曼尼巨魔，然後再集合一批最精銳的人類勇士，一路向南。

  古卡利姆多的南方是古老的贊達拉帝國和擊敗魔古族之後建立的熊貓人帝國，那裡有大量泰坦所留下來的遺蹟，不過同樣也有無數隱藏的危險，艾薩克斯所求不多，他對錦繡谷和巨擘封印下埋藏的東西沒有任何興趣。他的目標並不高，只不過是想以另一種方式重建造物主軍團。

  在惡魔和掌握永恆之井的暗夜精靈面前，人類無疑是非常弱小的，即便是血肉維庫人也不夠看，但如果是一支純粹由泰坦造物組成的軍隊呢？

  ……

  「你們真是瘋了，竟然想追蹤兩頭龍？」在千里之外的瓦爾莎拉，伊利丹滿腔憤懣地說道，一個年輕的暗夜精靈正在幫他解除束縛，這也是伊利丹所認識的人，瑪維的弟弟加洛德·影歌，他暫時還只是蘇拉瑪城衛隊的一個小隊長。

  這只是一場誤會，至少在這個時間點瑪維還沒有和伊利丹玩監禁play的想法，作為艾薩克斯大鬧蘇拉瑪的親身經歷者，她被委任為這支追蹤隊的主要負責人，並且竟然準確地找到這裡，不得不說這位未來的守望者在某些方面確實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天賦。

  「所以大奧術師派來了最精銳的法師，包括三位她親衛隊的成員，並且我們的目標並不是龍，而是找到泰蘭德並且捕獲那個暗夜精靈。」瑪維解釋道，她驅動魔刃豹來到伊利丹身前，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過你剛才說……兩頭龍？」

  看到自家姐姐那一副冷麵模樣，加洛德微微嘆了口氣，為什麼姐姐明明只是少女的年紀，卻總是表現的好像活了兩三千多年的中年婦女呢？這導致她即便有著不錯的容貌也一點都不可愛，天知道一向以仁愛形象示人的艾露恩為什麼會選她當自己的代言人之一。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中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姐夫這種生物的存在。年輕的加洛德顯然不知道他這一輩子有多長，而這個預感又是多麼的準確。

  「一頭紅龍與一頭青銅龍，考慮到青銅龍的罕見性，應該就是你們所要追蹤的存在。」說話間伊利丹已經擺脫了捕網並站起身，他又恢復了從容，至少表面已經看不出惱火的痕跡。

  「看來抓捕你並不算是誤會。」瑪維點了點頭，「伊利丹，我以大奧術師的名義命令你立刻交代你所知道的一切。」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急躁而不近人情。」伊利丹吐槽道，泰蘭德和瑪維同為女祭司，因而伊利丹和她還是打過一定交道的。「離這裡不遠處就是半神塞納留斯的領地，差不過一個月前那兩頭龍在這裡有過短暫的停留，但很快就離開了，不過他們把泰蘭德和艾爾希留在了這裡，後者應該就是你們要抓捕的那個暗夜精靈。」

  「半神塞納留斯？」瑪維皺起了眉頭，任何一個暗夜精靈都知曉荒野半神的強大，塞納留斯的秘境顯然並不是那麼好突破的，不過瑪維很快就發現了疑點，「你是怎麼知道這麼詳細的情況的？」她立刻問道。

  「因為之前我一直都在和半神塞納留斯學習，並且親眼目睹了那兩頭巨龍的到來，而四個小時之前我做好了獨自離開的打算，結果剛一走出秘境就碰到了你們。」伊利丹非常大方地承認道。

  「真的難以想像你會這樣的直爽，伊利丹。」瑪維不動聲色地撓了撓坐騎的脖頸，銀色的眼睛眯了起來，「那現在就請你帶我們進入塞納留斯的秘境。」

  「當然可以，不過我可以得到什麼回報呢？」

  「你說什麼？」瑪維顯得有些意外。

  「我想知道我能獲得什麼好處。」伊利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雖然我剛剛從秘境中出來，但破解一個半神布設下的結界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我想我的義務應該只局限於回答你的問題，畢竟大奧術師應該沒有授權你強行徵召一名英雄級法師的權利，對嗎？」

  氣氛突然變得冷冽起來，但伊利丹依然面色如常，仿佛看不見瑪維變得越來越差的臉色一般。

  那個最年長的法師開口了，「我知道你，年輕而有野心的伊利丹，如果你沒有拒絕大奧術師的招募，我想我們應該是同僚。」

  「那可真是可惜。」伊利丹冷冷地說道，他確實有過加入艾利桑德親衛隊的機會，不過他拒絕了，大奧術師已經統治蘇拉瑪很長一段時間了，她的親衛隊可不僅僅是親衛隊那麼簡單，這支名義上的護衛隊伍至少為大奧術師提供了三分之一的男寵。能受到她的垂青被許多人視為飛黃騰達的捷徑，但伊利丹顯然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