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龍眠聖殿的傳喚

  「很抱歉不經允許貿然闖入，尊敬的塞納留斯。」紅龍先開口道：「我是紅龍軍團的克莉斯塔薩，而這位是艾瑟諾姆，我們來此的目的是……」

  她遲疑了，看向艾薩克斯。

  「我帶著時光之主諾茲多姆的意志而來。」艾薩克斯不動聲色地說道，他當然不能和這個時空的青銅守護巨龍有交集, 但一頭來歷不明的青銅龍是沒有資格和一位半神平等對話的，因而艾薩克斯認為自己必須扯上青銅龍王這張虎皮。

  克莉斯塔薩露出輕微的吃驚神色，但很快就恢復常態，沒有露出太大的破綻。

  塞納留斯此時顯然不會想到一向紀律嚴明的青銅龍竟然會混進這樣一個二五仔的存在，因而這位叢林半神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並沒有直接質疑艾薩克斯的身份, 「諾茲多姆？他讓你來送達什麼消息？」

  同樣都是艾澤拉斯超然的存在，荒野諸神和守護巨龍還是有一定交集的, 據說塞納留斯的養母就是綠龍女王伊瑟拉。

  艾薩克斯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必須符合青銅龍一貫的風格，避免被懷疑，「我想你應該感受到了永恆之井的異樣。」他不動聲色地說道。

  「是的，我們能夠感受到，並且在不久前進行了一場會議討論那些凡人的舉動。」塞納留斯答道，他說的「我們」是指艾維娜、戈德林、烏索克這樣的半神，它們是這個世界最初的生命，維持著這個世界的根本秩序。顯然此時的荒野諸神們的影響力並不算大，他們對掌握著永恆之井艾薩拉王庭無可奈何，因而關於他們的信仰只在幾個特定的種族中傳播。

  「一場災難即將降臨，我們對其的認知目前還非常稀少，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場災難會影響這個卡利姆多。」艾薩克斯已經不是第一次扮演神棍的角色了，因而知道一個令人信服的預言該是什麼樣的，不需要足夠的詳細，語焉不詳一點，最好能夠營造一些恐慌氣氛。「在這場災難中凡人也會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你決定向他們傳授自然之道是一個非常英明的決定。」

  「你帶來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但似乎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塞納留斯淡淡地說道：「不過你似乎搞錯了一點, 我並不是為了應對即將發生的災難而試圖教導凡人學生的。」

  「這正是命運的安排。」艾薩克斯立刻說道：「這個名叫伊利丹的年輕人有著非同一般的天賦，他在未來的時間線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我倒不覺得這個學生有何出色之處，不過他的野心確實令人印象深刻。」塞納留斯毫不客氣地說道:：「或許他確實有極佳的天賦，但絕不是在德魯伊方面，事實上如果不是那個有著艾露恩印記的小姑娘的請求，我甚至都不會試圖教導他。」

  果然，正如魚兒絕不可能學會飛翔一般，伊利丹也幾乎不可能在自然之道取得成就，也就是說他是無法替代瑪法里奧的。

  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但艾薩克斯早已考慮到這種情況，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所以我給你帶來了一個非常適合的德魯伊之道的人選。」他說。

  艾薩克斯輕輕掃動一下尾巴，推動了在一旁的暗夜女德艾爾希·星歌，猝不及防的艾爾希猛地一個踉蹌往前走了好幾步，塞納留斯碩大的金色眼睛立刻轉移到她身上，叢林半神隨即就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這怎麼可能……」

  「她是艾爾希·星歌，暗夜精靈當中為數不多信奉自然的人，更重要的是她已經能夠獨自進入翡翠夢境，我想這在凡人當中應該是第一個，她完全能夠接受你的教導，將德魯伊之道傳播給她的同族。」艾薩克斯飛快地說道，他並不覺得自己在忽悠，基於目前這個時間段的狀況，他說得確實是有理有據的實話。

  塞納留斯注視著艾爾希，雙眸中開始放射出異彩。而暗夜女德此時已經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就這樣被艾薩克斯推出來，她雖然天賦出眾，但原本只不過算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德魯伊，然而當時間推前了一萬年之後，情況完全變了，她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

  「不可思議，你確實有資格接受我的教導……」

  艾爾希覺得很難受，塞納留斯是後世所有德魯伊都非常崇敬的對象，能得到他的親自教導簡直可以說是天大的恩賜，這本就是大德魯伊瑪法里奧才有的待遇，但如今這樣的奇遇就要降臨到她的頭上。艾爾希覺得這似乎是欺騙，但她完全無法開口，因為艾薩克斯之前警告她絕不能說出自己時間旅客的身份。

  沒錯，這正是艾薩克斯的計劃，如果實在無法解決瑪法里奧的替代者問題，那就拿艾爾希·星歌頂上，暗夜女德很冤枉地被捲入了這場時空穿越，總要發揮一些作用。至於她是否能夠承擔原本時間線中瑪法里奧的責任，這都需要艾薩克斯出手給予一定的幫助，但畢竟也不是現在該考慮的問題。

  至少這樣，時間線的軌跡看起來還是比較正常的。

  塞納留斯心動了，雖然這頭青銅龍有些過於殷勤，但至少眼前這個天賦異稟的凡人德魯伊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那麼，凡人，你是否願向我請教自然的智慧？」他向艾爾希問道。

  艾爾希依然有些失神，在艾薩克斯不斷的眼神示意下最終還是冷冷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又傳來了巨龍怒吼，艾薩克斯抬頭，發現又一隻紅色的巨龍飛來，這顯然是屬於這個時空的巨龍，艾薩克斯內心陡然一驚，難不成自己剛忽悠完塞納留斯就要被拆穿了？

  現在只希望這頭紅龍對青銅龍並不太熟悉，或者乾脆只是路過，不過艾薩克斯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這頭紅龍的目標就是他們這裡，他迅速降落，並且毫不遲疑衝破了掩藏這片半神之境的幻象。

  這是一個標準的雄性紅龍。有著健壯的身軀、灼熱的鼻息，以及永遠高漲的熱情。「我是凱雷斯特拉茲。」新出現的紅龍說道，他在看到克莉斯塔薩時露出了非常驚艷的神情，讓艾薩克斯感到很不舒服，下意識地就往前走了幾步。

  凱雷斯塔茲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艾薩克斯身上，「你是青銅龍特使艾瑟諾姆？」他問道。

  竟然知道我胡謅的龍名？並且稱呼我為青銅龍特使？凱雷斯特拉茲這簡單的一句話中就蘊含了不少信息。艾薩克斯瞬間就得出了一個初步的推論，這個時空的青銅龍應該是知道他的到來的。

  「是的，我是。」艾薩克斯不動聲色地回應道，他的眼中開始閃爍著難以名狀的光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來到這個時空並不是糾正時間線這麼簡單。

  「龍眠軍團會議即將召開，我的母親，紅龍女王阿萊克絲塔薩希望你能夠及時趕到並參與。」凱雷斯特拉茲說道，似乎是一旁有克莉斯塔薩這條年輕漂亮的小母龍的原因，他非常驕傲地宣布了自己的血統。

  「原來是紅龍王子。」塞納留斯點頭示意道，凱雷斯塔茲的到來至少幫了艾薩克斯一個大忙，讓叢林半神不再懷疑這個他突然出現的青銅龍的身份。

  「向您致敬，偉大的叢林半神。」凱雷斯塔茲向塞納留斯招呼道，隨即注意力就完全集中到克莉斯塔薩的身上，在完成了任務之後他似乎就無視了艾薩克斯的存在，並毫不掩飾雙目中燃起的火焰，「請問這位尊貴而美麗的女士的芳名？請原諒我竟然會您這樣可愛的存在毫無印象。」

  克莉斯塔薩哭笑不得。紅龍是最容易產生感情衝動的龍族，他們表達好感的方式就是這樣的直接了當，有感覺就會大聲說出來，這也是為何她和艾薩克斯的感情進展飛速的原因。但現在的紅龍妹子只感覺尷尬，因為眼前這頭紅龍在血緣關係上是她實打實的親哥哥。

  在原本的時間線中克莉斯塔薩並沒有見過凱雷斯特拉茲，她是在流沙之戰之後才從龍蛋中破殼，而紅龍王子凱雷斯特拉茲在那場戰爭中失蹤了，因而紅龍妹子完全沒有和這位兄長打交道的經驗。

  「她是克莉斯塔薩，我的配偶。」艾薩克斯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配偶？」凱雷斯特拉茲猛然睜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不同顏色的龍怎麼可以談戀愛呢？」他大聲叫嚷道。

  「龍族內部有成文法典規定說只有顏色相同的巨龍才能組建家庭嗎？」艾薩克斯面無表情地問道。

  凱雷斯特拉茲一愣，隨即就有些悻悻起來，「那倒沒有。」他看向克莉斯塔薩，露出一副好白菜被豬拱了的痛心疾首的樣子，「這竟然是真的？「兩秒鐘之後他得到了讓他心碎的肯定，」你們不可能幸福的，彼此的生活習性差異太大了，你難道能夠忍受一個神出鬼沒的配偶嗎？你應該嫁給一個同樣健壯而又高貴的紅龍，這樣我們的子嗣將是最優秀的……」

  艾薩克斯打斷了他的碎碎念，「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他問道，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你的同伴告訴我的呀。」凱雷斯塔茲下意識地回答道：「你們青銅龍也真是夠了，這麼重要的會議連龍王本人都不出面，竟然就只派你們兩個參加！而你在會議前還到處亂跑！」

  感謝這位年輕而莽撞的紅龍王子的話癆屬性，讓艾薩克斯又知道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他現在應該是不能側旁敲擊這「另一位青銅龍特使」的名字了，但顯然他無論如何都要去跟那位見一面。

  是伯納德嗎？艾薩克斯不禁猜測，畢竟是那個傢伙將他們帶到這個時空的。他有預感，他的大部分疑惑都將得到解答。

  再次感謝凱雷斯塔茲的大嘴巴，艾薩克斯的懷疑並沒有持續多久，「你為什麼要勾引美麗的克莉斯塔薩小姐？」紅龍王子義憤填膺地質問道，「克羅諾姆小姐竟然都不能打動你嗎？」

  克羅諾姆，或許應該稱呼她另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克羅米。

  艾薩克斯知道自己必須放下所有事情立刻去一趟龍眠神殿，「既然會議如此緊急，我們立刻出發。」他乾脆利落地對凱雷斯塔茲說道。

  他本來是想在塞納留斯這裡待一段時間的，但計劃必須改變，艾薩克斯看向那邊重逢的伊利丹和泰蘭德，因為他之前布置的時空封鎖依然存在，這兩個暗夜精靈對這邊發生的事情無知無覺。

  艾薩克斯又低下頭，看向艾爾希·星歌，後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把我丟在這裡？」她低聲問道。

  「想想看，和半神學習的機會，你將取代瑪法里奧成為新的大德魯伊！」艾薩克斯畫下了一個誘人的大餅。

  然而艾爾希完全不買帳，「你瘋了嗎？我怎麼可能比得上瑪法里奧？」她急切地說道。

  「為什麼不可能？你是知道未來走向的，難道還無法比瑪法里奧做得更好？」艾薩克斯一副我相信你的架勢，還沒等艾爾希再說什麼，他就將她隔在了時空領域之外，讓她和泰蘭德以及伊利丹相處去了。至於這與正常歷史不同的三人組將會發生什麼故事，那就只有神才知道了。

  非常不負責任地打發了艾爾希，艾薩克斯又看向塞納留斯，「很抱歉打擾了，閣下，我們這就離開。不過最後還有一個問題，你之前有沒有見到這樣三個人型生物，其中一個是白皮膚的精靈，另一個是紅色鬚髮的法師，還有一個最強壯，有著綠色的皮膚以及粗大的獠牙？」

  「沒有。」塞納留斯平靜地回到道，他已經有些習慣青銅龍神神叨叨的樣子了。

  「明白了。」艾薩克斯點點頭。三頭巨龍依次起飛，沒過多久艾薩克斯和克莉斯塔薩就故意落後了一段距離，非常親密的並肩飛行，凱雷斯塔茲對此並不樂意但也無可奈何。

  克莉斯塔薩敏銳地感受到艾薩克斯的情緒出了些問題，她以為是感情方面的事情，「怎麼？吃醋了？」她帶著笑意問道：「實在搞不懂你，他可是我的兄長啊。」

  艾薩克斯側過頭，面無表情，「守護者當年只是賜予了你母親守護巨龍的力量，你覺得如今紅龍一族這麼大的族群是從何而來的？」

  克莉斯塔薩一愣，隨機有些牙痒痒，恨不得咬艾薩克斯一口，「被賜福的是整個族群！族群！」她惡狠狠地強調道，「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但是以巨龍一族的種群數量來說，除非不斷找始祖龍混血，不然近親繁殖是不可避免的情況，行行行，我閉嘴，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