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虛空之力

  太陽之井高地的上空，獅鷲騎士和侏儒旋翼機組成的艾澤艾斯空軍已經完全占領了制空權，但這並不意味著聯軍可以輕鬆地攻入最前部的幻日廣場，作為高等精靈最核心的區域，太陽井高地擁有非常優秀的防守措施，而現在這些防禦措施都歸軍團所有。

  幻日廣場周圍建築的每一個制高點都有一個巨大的邪能水晶, 它們在不斷發射致命的邪能射線，充當炮塔的作用，不斷造成殺傷。

  一架旋翼機被擊中，冒著黑煙快速墜落，其中的侏儒駕駛員連跳傘的機會都沒有，只在通訊頻道中留下了一句，「他們從……背後……襲來……」

  而在下方，一道深綠色的屏障阻礙了聯軍地面部隊前進的道路，數十台懲罰者正對著其連翻轟擊, 但這種足以摧毀任何實體牆壁的打擊卻並沒有對這道屏障產生什麼明顯效果。

  艾薩克斯此時正在懲罰者陣地之中，面目嚴肅地注視著那道深綠色的光幕，這道屏障必然是連接著混亂之井的，理論上來說除非耗盡能量，否則它將是牢不可破的壁障，但耗盡混亂之井的能量又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做到呢？

  整個太陽井高地的防禦體系都在由混亂之井供能，正面攻下它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艾薩克斯並沒有什麼擔憂的神色，因為之前奧蕾莉亞已經傳回了消息，說一切都交給她解決。

  凱爾薩斯就在艾薩克斯的身邊，「我能感到混亂之井的波動已經變得不可捉摸，那些惡魔肯定在玩什麼花樣。」精靈王子皺眉道。

  「奧蕾莉亞傳回消息說燃燒軍團正在用混亂之井本身作為傳送門的框架召喚污染者。」艾薩克斯苦笑，他早該想到這一點的，畢竟在原本的時間線中燃燒軍團就是用同樣的方法召喚基爾加丹，「然而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或許這場戰爭我們已經輸了。」

  「但是我們依然必須抗爭，哪怕付出的代價是我們的生命。」凱爾薩斯嚴肅地說道。

  「是的, 必須抗爭到底。」艾薩克斯附和道, 但心情並沒有輕鬆多少。

  女武神阿爾托莉雅也降臨了戰場，帶著以莉亞德琳為首的晨鋒軍團，但艾薩克斯看到的確實是兩個光亮的身影，聖騎士不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竟然又多了一個女武神？

  凱爾薩斯也注意到了，並且迅速認出了那個新出現的女武神的面容，「蘭娜瑟爾？」他驚呼道。「你不是已經……好吧，我明白了。」

  蘭娜瑟爾？原本時間線中的鮮血女王？艾薩克斯再次吃了一驚。

  已經成為英靈的蘭娜瑟爾向著凱爾薩斯，「向您致敬，王子殿下。」她說。顯然她還保留著原本的意識。

  「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艾薩克斯看向阿爾托莉雅。

  「在奎爾丹納斯島陷落之後，島上的所有人都死於惡魔之潮中，其中就包括蘭娜瑟爾，我能感受到她的靈魂殘留，所以將她復活成女武神，就像當初你對我所做的那樣。」阿爾托莉雅說道。

  艾薩克斯啞然，這應該已經算是某種程度上的亡者復生了，雖然這必然牽扯不少倫理與感情問題，但在戰時無法考慮這些，比較直觀的影響就是聯軍又多了一位英雄級。

  他突然意識到阿爾托莉雅的女武神形態並不是偶然，她和英靈殿的瓦格里一樣，都具備了接引靈魂的能力，「你還召喚了其他英靈嗎？還是就只有蘭娜瑟爾一個？「艾薩克斯問道。

  「只有蘭娜瑟爾還幸運地保留了靈魂殘片，另外我感覺我並不能重塑太多的英靈，像蘭娜瑟爾這樣的我應該最多再轉化兩個。」阿爾托莉雅說道，她似乎對此並不是很滿意。

  艾薩克斯的左手下意識地伸展了兩下，這種召喚英靈的手段在艾澤拉斯並不是先例，事實上和提爾同為守護者的奧丁數萬年來一直都在幹這種勾當，他讓手下的瓦格里不斷接引維庫人勇士的靈魂，讓他們成為英靈殿永生的戰士。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他艾薩克斯不能這麼做呢？

  奧丁和提爾差不多是同級的存在，而艾薩克斯繼承了白銀之手，理論上來說他也應該具備類似的能力，虔誠的戰士英勇戰死之後成為英靈繼續戰鬥，這是一種非常理想的戰鬥方案，和天災的亡者復生有一些類似之處，但並不會像天災的手段那樣產生極大的爭議。

  艾薩克斯的雙眼開始隱隱有光芒，顯然白銀之手有更多的潛力可以挖掘，但進一步的研究只有到戰後進行了，別忘了雖然阿爾托莉雅是光鑄精靈的信仰載體，但她依然和他有著密切的精神聯繫，他們的從屬關係從未發生改變，也就是說艾薩克斯現在已經有了兩名瓦格里了。

  這和距離建立一個新的「英靈殿」也沒多少差距了，不是嗎？

  凱爾薩斯看著兩名女武神以及莫名顯得有些興奮的艾薩克斯，沒有作聲，沒有人知道此時的精靈王子在想什麼。

  ……

  「達爾坎，你到底還要多久？」奧蕾莉亞質問道，天藍色的眼眸中帶著煞氣，此時她並沒有進入虛空形態，依然還是高等精靈的外貌。

  「請耐心等待一下，奧蕾莉亞。」達爾坎回答道，此時的這位背叛者雖然依然還是半惡魔的形象，但他的氣息已經不只是邪能的混亂之感，還包含著深邃的虛空，顯然他已經和那位存在有了聯繫。而再一次更換了主子之後，但達爾坎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他們現在正處於處於一個特別的房間之內，在這裡能夠影響整個太陽之井高地的能量網絡的運作，而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達爾坎一直都沒有向恐懼魔王透露這個關鍵地點的位置。

  「我必須先關閉所有的奧術構造體，然後再切斷屏障的能量供應，這樣才能讓那些凡人能夠保持足夠多的數量去對抗惡魔。」達爾坎說道，他正對著一個巨大的邪能寶珠施法，「這是我們主人的命令，所以請放心，我一定會竭力完成。」

  「那是你的主人，不是我的。」奧蕾莉亞冷冷地說道。

  「說真的，奧蕾莉亞，你應該對那樣偉大的存在保持尊敬。」達爾坎喋喋不休地說道，他似乎完全把自己當做了奧蕾莉亞的同僚。

  奧蕾莉亞沒有回話，她懶得跟這個傢伙再說什麼。

  「很好，所有的奧術構造體都已經處於關機狀態，」達爾坎喋喋不休，「切斷能量迴路……成了！」

  邪能寶珠的光芒逐漸暗淡，直至完全消失。

  「屏障應該已經消失了，但那些防禦水晶還是能夠繼續運作的，」達爾坎確定道。

  奧蕾莉亞取出了艾薩克斯之前的電波對講機，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和艾薩克斯聯繫，「屏障已經消失了是嗎？」

  「是的，非常感謝，奧蕾莉亞。」對講機里傳來了艾薩克斯明顯輕鬆一些了的聲音。

  「很好，我將繼續前進。」

  「前進？等一下，奧蕾莉亞，你不能再莽撞下去了，你必須返回和我們一起行動……」

  奧蕾莉亞放下了對講機，虛空能量涌動，將這個侏儒產品完全湮滅，她似乎是不準備和艾薩克斯繼續聯繫了。

  「啊哈，無能卻又喜歡指手畫腳的盟友？人類基本都這樣。」達爾坎在一旁「善解人意」地說道；「不過我建議您還是行事穩重一點比較好，過多幫助凡人同樣不符合主人的利益。」

  奧蕾莉亞猛然回頭，碧藍的眼睛中帶起了沖天的殺意，達爾坎頓覺不妙，但瞬間就被奧蕾莉亞摁在了牆上，女精靈的手無情地摁住了達爾坎的喉嚨。達爾坎自然想反抗，但是發現自己在奧蕾莉亞面前幾乎毫無抵抗能力，力量和敏捷上他都不是對手，而新近獲得的虛空之力突然無法動用。死亡的隱隱逼近，達爾坎手足無措，他少見的露出了驚慌的神情，「這是怎麼……回事？冷靜，奧蕾莉亞，主人是不會希望你這樣做的……」

  奧蕾莉亞歪著頭，她似乎非常享受達爾坎驚慌與恐懼的神色，「你真的認為我會幫你聯繫到那些隱藏在虛空里的傢伙？你真的以為在發生了這一切之後你還會有活命的機會？」女精靈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容，她說的話每一個字都讓達爾坎心驚肉跳，「很不幸，你獲取這些虛空能量的來源是我，一直在向你低語、聽你那無窮諂媚之語的也是我，所以我才是你的主人。」

  扼住達爾坎喉嚨的手愈發用力，達爾坎已經窒息，他瘋狂掙扎著，但完全說不出話來，他涕淚橫流，眼神中滿是絕望與哀求。在他快窒息而亡時奧蕾莉亞突然鬆開了手掌，達爾坎重重地癱倒在地，大口地喘息。

  奧蕾莉亞似乎並不想讓達爾坎就這樣輕易地死去。

  「現在你的主人要你死，所以還有什麼遺言嗎？」奧蕾莉亞悠悠地問道。

  「請饒恕我，主人，我可以……」儘管滿臉涕淚，喉嚨劇痛，但達爾坎依然急迫地開口了，沒有一點尊嚴，就好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他匍匐著向前，似乎是想抱住奧蕾莉亞的大腿。

  「看來是沒有嘍。」奧蕾莉亞搖了搖頭，堅硬的鎖甲長靴無情地踐踏在達爾坎的手掌上，接著背叛者皮膚開始泛起漆黑的斑點，他體內的虛空能量爆發了，達爾坎的表情變得極為猙獰，他的嘴張開到最大的角度，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暴漲的虛空之力貪婪地卻又緩慢吞噬了他的身體，整個過程無比的痛苦與絕望。

  這個背叛了一切的人，終於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價。

  虛空能量在吞噬外達爾坎的軀體之後形成了一個蹣跚的虛空畸獸，這便是背叛者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痕跡。奧蕾莉亞厭惡地揮了揮手，這隻虛空畸獸便在一聲尖叫中化為虛無。

  殺死了達爾坎的奧蕾莉亞面色如常，她並沒有覺得內心有多少寬慰。達爾坎以為她臣服於虛空，但事實上奧蕾莉亞從未讓虛空的意志侵蝕自己的靈魂，就像原本時空中的那樣，她抵擋住了虛空的低語，並且在完美地利用這種危險的力量。

  女精靈看向太陽之井的方向，她的復仇才完成了一小半而已，達爾坎終究只是一個走狗，真正給奎爾薩拉斯帶來災難的罪人依然還在那座神殿之中。

  ……

  對講機中傳來沙沙的盲音，艾薩克斯只能長嘆一聲並切斷了通訊，奧蕾莉亞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下屬，她是否聽從命令完全是看心情，顯然這個女精靈有自己的決斷。

  「這娘們怕是不想活了。」艾薩克斯低聲罵道，他很少會說出這種低俗的話語，由此可見此時他內心的惱火。

  「我必須去找到姐姐！」希爾瓦娜斯色變道，她就在艾薩克斯身邊，遊俠明銳的聽覺讓她完全聽到了奧蕾莉亞和艾薩克斯的對話。

  「你們風行家的女人都這麼不長腦子的嗎？」艾薩克斯大為光火，「一個人去找奧蕾莉亞，你當你的敵人是什麼？你當你的盟友又是什麼？」

  以希爾瓦娜斯一貫強勢的性格，她本應該是和艾薩克斯針鋒相對的，但在看到對方陰沉的臉之後，她的態度竟然罕見地軟化下來，「那我們該怎麼做？」她極力用平靜的口吻問道。

  「屏障已經消失，我們現在就應該集合優勢兵力發起進攻，等占領了幻日廣場你再去與奧蕾莉亞匯合，我會讓源和你一起行動，明白了嗎？」

  「明白了。」希爾瓦娜斯鄭重點頭。

  「很好。」艾薩克斯看向太陽井高地的入口，那些能夠發出射線的邪能水晶依然是極大的威脅，從之前空中部隊受到的打擊來看，這些水晶組成的火力網相當密集。

  艾薩克斯本來是想直接招呼萊因哈特讓天罰軍團頂上的，這支精銳部隊參加了整個奎爾薩拉斯之戰，目前人數只剩下三分之一，但經歷過血與火的洗禮，這三分之一的老兵無疑足以稱得上是王牌。

  但突然他又改變了主意，「露娜拉，我需要兩棵戰爭古樹！」他高聲向樹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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