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神官

  讓我們把視野轉移到洛丹米爾湖中，學院島之上。

  這座原本只有一些漁民居住的島嶼，如今已成為匯集近千名洛丹倫優秀年輕人之地，這些天才、精英自然不可能願意過苦行僧式的生活，他們對各種精緻的生活物品都有需求，加上學院本身還有近乎於學院人數兩倍的基層教工, 使得島上的服務類產業經歷了從無到有再到繁榮的飛速發展，以至於洛丹倫官方不得不在皇家軍事學院的外側設立了一個城鎮。

  鎮中的居民主要是商人、教工和他們的家屬，學員和導師是不會住在鎮上的，學員們有各自的宿舍，而講師與教授們則有單獨的居住區。軍事學院的背後是皇室，這些講師教授的身份自然非富即貴，因而這片住宅區不僅是莊園級別的標準，並且配備了專門的守衛。

  此時學院守衛羅格森面前就是一位請求進入教師居住區的學生，本來是非常普通的查看身份證明的程序, 但因為對方實在太漂亮了，導致羅格森不由多看了她好幾眼。不過也僅僅是只敢多看幾眼而已，羅格森可是知道眼前這個白髮美女的可怕程度和美貌是一個等級的，別的不說，光是被她揍到退學的紈絝子弟就有四五個——全是不開眼想占點便宜的蠢貨。

  羅格森將學院徽章和身份牌遞換了過去，「已經登記完了，你可以進入，帕爾崔絲講師最近搬到了西北邊的鏡湖旁邊，不要走錯了。」

  莎麗·懷特邁恩點點頭，算是對這個好心提醒的表示，接著便不再正眼看這個守衛，她當然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但已經習慣了，畢竟自她十四歲開始就再沒有任何男性會將她當做普通女性看待，姣好的容貌只是一方面，搭配上銀髮紅眸就極為令人驚艷了。

  四年的時間彈指一揮，懷特邁恩還記得當年初見奧術之橋的震撼, 以及橋盡頭那個凌空的身影。這四年來她每年都是神學系的首席學員, 被廣泛認為會是整個皇家軍事學院第一個英雄級牧師。所有人都認為是懷特邁恩的天賦與家學讓她如此受聖光青睞，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份「聖光的恩寵」到底來源於何。

  因為出色的天賦，懷特邁恩自然受到了神學系各個導師的重點關注，其中帕爾崔絲和她的關係是最好的，兩女年齡相近，又都是漂亮姑娘，雖然性格迥異，但也恰好能形成互補，因而雖然名為師生，但更像是姐妹。

  臨近畢業之際還來找導師，顯然是因為畢業典禮的事情，懷特邁恩知道作為學院創立者的那個人會出席，事實上她當初親近帕爾崔絲的動機就是他，只不過她一直將這個秘密深埋於心。

  帕爾崔絲的新住所是一座素雅的小院，當懷特邁恩輕輕推開那扇裝飾著藤蔓的門扉之時，發現她的小導師已經有了客人，那是一個看不出年齡的黑髮女人，懷特邁恩之前見過她，並且聽帕爾崔絲提到過她的名字：娜塔莉·瑟琳。

  懷特邁恩對這個女人並沒有什麼好印象，雖然沒有什麼交集，她還是能感受到到娜塔莉身上那股讓她非常不舒服的氣息。而帕爾崔絲似乎又在和娜塔莉學著什麼隱秘的知識，畢竟雖然被艾薩克斯玩笑般地加了個講師的身份，才十七歲的帕爾崔絲本身依然需要不斷的學習。

  感受到有人進來，帕爾崔絲警覺地回頭，看到是懷特邁恩之後才放下心來，她微笑著做了個稍等的手勢。懷特邁恩微微點頭表示明白，轉身走向了帕爾崔絲的閨房——對情同姐妹的她們來說對方的房間就是自己的房間。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一點時間，懷特邁恩就隱隱聽到了半句話，「暗影是通向虛空的鑰匙……」

  她不禁搖了搖頭，如果是還在提爾之手的時候，她早就向教會舉報這個近乎完全不掩飾的邪惡了，然而她現在卻絕對不會。這不僅僅是因為神學院的課程不僅討論聖光同時還研究暗影的原因，更是因為娜塔莉本身的存在以及帕爾崔絲所學習的黑暗知識顯然都是那個人所知曉並允許的，因而對已經改換了自身信仰本質的懷特邁恩來說，哪怕娜塔莉是一隻惡魔也不應該被稱為異端。

  因而懷特邁恩覺得自己還是當什麼也沒有聽到為妙。

  帕爾崔絲的房間一如既往的簡樸，幾乎沒有什麼裝飾物，衣櫥的門是開著的，似乎是主人忘了關上，出於女性的本能，懷特邁恩下意識地走了過去。

  帕爾崔絲的衣物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樸素而保守，除了顏色有細細微的差別之外，甚至連款式都大致相同。懷特邁恩不禁感嘆自己這個導師兼閨蜜實在是不懂得打扮，突然她注意到衣櫥的最下邊有一個扁平的盒子，盒子上面有一行龍飛鳳舞的花體字：

  「致我最可愛的小莉莉。」

  懷特邁恩的好奇心瞬間就被勾起來了，這裡面會是什麼？是誰會用這麼親密的語氣稱呼帕爾崔絲為小莉莉？從盒子上的褶皺來看，它被壓在最底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難道說……

  本著閨蜜之間不應該存在秘密的原則，懷特邁恩毫不遲疑地打開了盒子，不出意外裡面是一件衣物，一件銀色的女士衣物……

  ……

  「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你在暗影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而這種天賦決不應該埋沒。」娜塔莉臨走時依然試圖說服帕爾崔絲。

  「我會考慮的。」十七歲的女牧師溫和地回答道，但顯然是送客的意思。

  娜塔莉離開了，帕爾崔絲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秀氣的眉頭都快皺成了一團，雖然她很感激娜塔莉無私傳授的知識，但她依然覺得自己所擁有的暗影力量與女主教的並不同源，她也並不想進一步去探索所謂的虛空，那把會說話的匕首給人的感覺實在太怪異了，帕爾崔絲覺得自己最好不要相信它。

  房裡還有另一位客人，因而少女牧師暫時先不去想這些令人煩惱的事情，「抱歉，莎麗，然你就等……」

  話語在進入房間的時刻戛然而止。帕爾崔絲驚訝地看著懷特邁恩，後者此時脫去了學院制服，換上了一套絕對不符合艾澤拉斯人類風格的服飾。

  銀色，絲綢面料，大致還能看出是一套神官服，但布料並沒有包裹臂膀，而下半身原本的長袍被在兩側開了口子，並且似乎故意裁剪了，導致前後布料都幾乎起不到遮擋效果，也就是說兩條美腿幾乎是完全露著的，白花花的晃人眼球。

  這樣的裝扮顯然不屬於神職人員，但懷特邁恩穿起來卻有著別樣的風味，顯得清純聖潔而又嫵媚，並且因為尺碼不合的原因，布料崩的緊緊的，將懷特邁恩遠超其年齡的曲線身材暴露無疑，惹人遐想。

  哪怕是同樣是美貌少女的帕爾崔絲也不禁有了一絲臉紅，但隨即開始聲討起來，「你怎麼把這個翻出來了！」

  「沒想到呀，我親愛的小莉莉竟然也有這樣的衣服。」懷特邁恩調笑道，優雅地轉了個圈，「怎麼樣，好看嗎？」。

  「這是……別人送我的。」帕爾崔絲有些尷尬地解釋道。

  「哦？」懷特邁恩故作驚訝，「這樣的禮物你都收？快老實交代，到底是誰送的？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帕爾崔絲臉頰上上的紅暈變得更深了一點，有一點小秘密被發現的惱羞成怒，「這個你別管。」她強硬地說道。

  「告訴我嘛~」懷特邁恩用上了撒嬌的語氣，但在同性之間這招顯然不好使，因而她的視線轉而落在了帕爾崔絲的胸部，「不過話說回來你那裡的規模也太小了吧，我穿這件衣服感覺都快被勒窒息了。」

  純潔善良的帕爾崔絲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懷特邁恩是什麼意思，一時氣急，「艾薩克斯送我這套衣服的時候我才十三歲！」她下意識地說道。

  「果然是殿下。」懷特邁恩眼中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光芒，她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這身衣物，原來殿下喜歡這樣的啊，她想。

  帕爾崔絲意識到自己剛才說漏嘴了，這不只是秘密被好友知道這麼簡單，她實際上早就隱隱發現懷特邁恩對艾薩克斯有種特別的感情，這種感情絕不是愛情，並且已經高於對偶像的崇拜，更像是一種極致的仰慕。

  「看你把這件神官服放在衣櫥最底下，是不是不喜歡它？」懷特邁恩眨巴著眼睛，瑰紅色的瞳孔中滿是希冀，「那能不能借我幾天？」

  「不行。」帕爾崔絲乾脆利落地拒絕。

  「好姐姐，我不會告訴別人，只是讓米卡夫人按照這個式樣再做一件，我絕對不會說這件衣服是你的，再說你這件我也不合身呀……」只有在兩人獨處的時候懷特邁恩才會褪去高傲冷漠的外殼，罕見地露出這種嬌憨的神態。

  「不行，想都別想。」帕爾崔絲的態度依然非常堅決，她已經隱隱有預感如果真借出去會發生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