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雷霆震山嶽

  榮耀聖印就這樣掌握了，艾薩克斯倒並不是很意外，這本來就是他一直在研習的史詩技巧，此時能在玄牛的指點下領悟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而榮耀聖印也無愧於史詩技巧的稱號，艾薩克斯所有的護盾與屏障技能，無論是復仇之盾還是嘆息之壁, 強度都至少提高了百分之百。至於最通用也是最堅實的聖盾，雖然強度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增幅，但補充速率是原先的五倍，這意味著艾薩克斯甚至可以在段時間內以聖盾術構成卵型護盾，而不再是只能防禦來自一個方向的攻擊。

  與此同時艾薩克斯也感受到自己耐力的飛速增長，正如當初領悟真理聖印暴漲的力量, 以及領悟信仰聖印時猛增的靈魂強度一般。

  這就是史詩技巧的威力，每掌握一種都是巨大的提升, 一旦複合使用那起到的作用遠遠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事實上艾薩克斯的戰力在領主級已經是最頂尖的存在，完全可以戰勝像耐克魯斯普通的英雄級，只不過不只是因為眼界還是走背運的原因，他經常要對付一些遠超自己能力的敵人，因而時常狼狽不堪。

  所以說即便是史詩技巧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一名超凡者最重要的還是能級，這也是艾薩克斯希望能夠儘快晉升英雄級的原因。英雄級為何被稱為英雄？因為只要達到這個層次就意味著擺脫了炮灰的身份，初步具備了左右歷史事件、成為世界焦點的能力，這是一切傳奇的起點和基礎。

  畢竟艾澤拉斯本質上還是一個以拳頭說話的世界。

  那麼白虎雪怒的教誨就非常重要了，這位北方天神代表著力量，這裡的力量當不是說肉體的氣力，而是指代一切超凡者所掌握的能力。如何謹慎而理智地使用力量一直都是所有超凡者面臨的主要問題。

  並且對潘達利亞的熊貓人來說，白虎雪怒是地位最特殊的天神，因為他給予了熊貓人最初的武僧康指導，使其開創了武學之路。也是自雪怒開始，天神們願意將自己的智慧分享給凡人。

  艾薩克斯隱隱有種預感，雪怒能夠解決自己現在所面臨的瓶頸。

  白虎的禪院從外部看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但進入之後, 艾薩克斯卻發現一頭巨大的、靈體化的白虎, 他傲然地一座高台之上，似乎就在等著艾薩克斯的到來。

  「你將我放在最後一位，看來是有很大的疑惑想要請教我，年輕的旅者。」白虎的聲音空洞而威嚴。

  艾薩克斯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情況，每一位天神對他的稱呼都是「年輕的旅者」，難道他們知曉他的靈魂來自於另一個時空，還是僅僅是因為他是非熊貓人的外來者。

  這不得而知，艾薩克斯也不至於耿直到直接發問。「我確實有很多的疑惑，天神。」他回答道：「但總結來說只關乎一個，那就是力量，我知道力量本身並不值得沉迷，但它卻是我生存於世、守護摯愛的根本，我應該如何獲取它，增強它，」他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並且控制它。」

  白虎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一股恐怖的威壓突然降臨，艾薩克斯突然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寒意，仿佛被一隻致命的野獸盯上了一般，「你也知道你體內的那股極致邪惡？甚至還妄想掌控它？你難道不覺得應該考慮的方法是直接將你和它一同毀滅？」

  艾薩克斯低頭默然，誠然，犧牲自己的生命，在體內這隻古神幼體還處於可控時將其一同毀滅似乎是最理智的方法，但他甘心嗎？甘心就這樣親手終結自己的生命？

  「無話可說了？」雪怒眯起了眼睛，「如果你內心還有勇氣與責任的話，那就自我了斷吧，我會為你處理好你體內那個邪惡存在的後續影響。」

  「不。」艾薩克斯猛然抬起頭，「事實上，自我了結這種由於對未來充滿恐懼的行為才是最懦弱、最不負責任選擇，我有我的王國、我的親人，有很多的重擔需要我去扛起。」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堅定起來，看向自己的左臂，再看向白虎，「而且我有信心，能夠成為鎮壓這個邪惡存在的獄卒，只要你肯幫我的話。」

  白虎跳下了高台，躬身做出戰鬥姿態，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呵，口氣倒不小。如果我執意要將你毀滅呢？」

  一股真實而凜冽的殺氣，讓艾薩克斯的身體不禁緊繃起來，但他依然維持住了表面的鎮定，「那麼抱歉了，我並沒有引頸受戮的習慣。即便您是天神，我想也很難隔著數千里的距離傳遞能量殺死我吧。」他再次看向自己的左臂，「更何況這個傢伙想必也不會坐視它的宿主死亡。」

  這，已經算是比較直接的威脅了。

  白虎沉默了，過了良久才再次開口：「也罷，天神不應當拒絕任何一個誠心的求道者，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他退讓了，「你認為你能夠戰勝你體內的邪惡，那麼你就必須證明這一點。」

  周圍的場景開始快速變幻，很顯然又一輪幻境試煉開始了，白虎的身影逐漸變得虛幻，但他威嚴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傳遞至艾薩克斯的耳中，「你會面臨一個壓倒性的敵人，用使出你的一切手段去擊敗他，至於失敗的代價那就是……」白虎吐出了一個冰冷的詞語，「死亡。」

  場景變幻平息，寒風、雪原、裸露的黑色山脊，竟然又是在雪山之上，艾薩克斯無力吐槽天神們的審美。他開始快速檢查自己此時的狀態。

  所有的裝備都在，聖能、真氣、精神力都能感應的到，就連左臂古神幼體也已然在不斷消磨真氣表現它的存在感，艾薩克斯感到有些迷茫，這真的是幻境嗎？

  一陣響徹雲霄的大笑，仿佛整個雪山都在顫抖，「怎麼，又一個不自量力的蠢貨想要挑戰雷電之王？」

  艾薩克斯看向雪怒所謂的「壓倒性敵人。」對方是一個身高近二十米的巨人，身穿猙獰的堅甲，裸露的皮膚宛如花崗石一般堅硬，他頭戴金色的冠冕，雷霆在他的全身涌動，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息讓人心悸。

  「吾乃雷神，弒君之君！諸神之神！」

  一股何等臥槽的心情在艾薩克斯的心底蔓延。雷電之王是什麼樣的存在？萬餘年前潘達利亞最著名的暴君，他擊敗了所有的魔古軍閥，並奴役了其他種族，功績包括統一潘達利亞和修建長城這座奇蹟之牆來抵擋螳螂妖。

  這位潘達利亞的始皇帝一生都在不斷地戰鬥與征服，他最廣為人知的一場戰鬥就是在昆萊山與白虎雪怒的對決——沒錯，就是艾薩克斯此時所處幻境模擬的地方，這個試煉顯然來自於白虎的記憶。

  艾薩克斯很氣，因為遠古時期的那場戰鬥中雪怒可是被華麗麗地暴揍了一頓，然後被監禁在白虎寺作為雷神偉大功績的證明。這麼丟臉的事，這頭靈體老虎竟然都不藏著掖著，還直接拿出來當試煉內容？

  這可是雷電之王啊，至少也是傳說級的存在，艾薩克斯並不認為自己自己是他的一合之敵。年輕的王子瘋狂告訴自己要冷靜，這畢竟是個幻境試煉，白虎也應當無法模擬出雷電之王的全部實力。

  雷神出手了，他輕輕一指，一道閃電箭向著艾薩克斯襲來。這股閃電多二十米高的雷神來說只相當於箭矢，但在艾薩克斯看來無異於懲罰者的主炮轟擊。

  閃電的速度等同於光速，因而艾薩克斯幾乎不可能閃避，只能倉促地撐起聖盾，受到剛學會的榮耀聖印加成的聖盾堪堪抵擋住了閃電衝擊，奇蹟般的沒有破碎。

  艾薩克斯長舒了一口氣，果然這個雷神是不完全版的，至多也只有現實中的十分之一戰力。但傳說級的十分之一自然也不是英雄級能夠媲美的，更何況現在的艾薩克斯依然還處於炮灰等階。

  在承受了一些攻擊並作出一些反擊之後，艾薩克斯發現了一個絕望的事實，這個雷神的實力顯然被雪怒故意設定好的，無論力量、耐力、敏捷、施法速度……所有的屬性都剛好比艾薩克斯強出一線，每一點的優勢累計起來就是絕對的碾壓，讓艾薩克斯想不到有什麼能夠戰勝他的辦法。

  雷神不斷地嘲諷，不斷地發出攻擊，閃電鏈、閃電箭、閃電球、雷霆風暴無止境地傾斜下來，艾薩克斯只能疲於應付，使出了全身手段，將自己所掌握的防護技能交替使用，保證自己時刻都有減傷，這才不至於被轟成焦炭。

  電閃雷鳴，狂暴的閃電之力直接氣化了積雪，使得泥土與碎石飛濺，昆萊山上宛如成了煉獄一般。

  但這樣想耗盡雷神的體力是幾乎不可能的，而艾薩克斯也不會天真的認為白虎「失敗即死亡」是在嚇唬他，那麼就必須改變這個被動挨打的現狀。那麼該怎麼做呢？自己還保留的底牌有時光沙漏……還有左臂中的古神幼體。

  艾薩克斯臉色微動，雪怒說過可以動用一切手段，那麼自然也包括虛空之力。事實上這段時間艾薩克斯也一直在考慮用其對敵的可能。誠然這些虛空能量雖然級別很高，但既然連艾薩克斯精英級的真氣都能勉強壓制住，沒道理說能對一個英雄級造成致命的傷害，但別忘了，這並不是一個真實的戰鬥。

  艾薩克斯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雖然這是一個幻境，但自己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戰鬥，那麼對手就是雪怒從潘達利亞傳遞過來的能量，這股能量的能級應當不會很多，也就是說這個模擬的雷神在不斷狂轟濫炸的原因又很大概率就是自身軀體比較脆弱。

  這就是機會。

  雷神突然停止了雷電轟擊，突然舉起了他的手臂，天空中烏雲密閉，伴隨著轟鳴，數道閃電從天而降，匯於雷神的手掌，接著接著就宛如實體繩索一般被雷神一把扯下，帶著驚人氣勢向著艾薩克斯砸去。

  「閃電之鞭！」

  可以說是奪天地造化的一招了，範圍也達到了驚人地地步，艾薩克斯估計在戰場上這一道閃電之鞭至少能滅掉一個整編軍團，但用來對付單個敵人就有些大炮打蚊子的感覺，而且延時性有些過長。

  艾薩克斯當然不會想嘗試一下雷神的群體技能傷害與單體技能有什麼差異，但他並沒有試圖閃避或是做出其他的防禦性動作，而是不退反進，直接向著正在釋放技能而處於僵直狀態的雷神沖了過去。

  在肉體和聖能的雙重推動下，聖騎士的直線爆發速度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閃電之鞭轟然落下，雷霆爆裂，山石破碎，昆萊山頂瞬間被削去了一截，艾薩克斯衝鋒的勢頭陡然凝固，整個人以及所處的小範圍空間都呈現於黃褐色，無論是閃電還是碎石，都恍若無物般地穿過了他的身軀。

  時光沙漏，靜滯！

  這一擊對雷神來說顯然也消耗頗大，但似乎起了效果，他已經感受不到那個小蟲子的氣息。然而翻滾的煙塵中突然又竄出了一個帶著金色能量的身影，是艾薩克斯，他毫髮無損。靜滯的效果只是將他暫停於特定的時空，但並不會改變他的狀態，因而年輕的·王子依然保持著高速衝鋒。

  他沒有拔出托爾斯洛，更沒有凝聚真理聖印釋放聖光出鞘，因為這些攻擊手段之前都已經證明用處不大。年輕的王子伸出自己的左臂，一股純黑色但邊緣仿佛帶著奇特光芒的能量浮現，形成了一條漆黑的射線，穿越了近十米的空間沒入了雷神的胸膛。

  雷神的面孔罕見地出現了一絲驚恐，他本來並不在意這種微小的暗影射線，但進入他體內的能量就像是一條無比饑渴而陰險的野獸，它在四處游竄，瘋狂地吞噬著他的血肉與能量。

  「這是什麼？」雷神粗聲粗氣地怒吼道。

  成效顯著，看來自己猜的不錯，這個模擬雷神軀體的穩定性只能說是一般，艾薩克斯暗想道。虛空能量如同蛛網一般在雷神的胸膛擴散，這個剛才還肆無忌憚的暴君此時只能手無足措，任由自己的生命被侵蝕殆盡。

  差不多了，艾薩克斯心想道。他沒有忘記自己利用的是怎樣一種危險的能量，即便寄生在他左臂的只是一個胚胎一般的古神，它也不是可以輕易掌控的存在。虛空具備侵蝕異種能量並壯大自身的能力，而艾薩克斯並不想在消滅敵人的同時又養出一個無面者來，因而對注入的虛空的量必須有著嚴格的控制。最理想的結局就是虛空恰好將敵人湮滅。

  從雷神的表現來看，這個量應該已經差不多，艾薩克斯調動真氣，準備切斷虛空能量的輸出，但卻突然遭受到了一股極大的阻力，一股意念從古神幼體傳來，就好像一個貪嘴的幼兒一般，撒嬌著請求允許多吃一點。

  這是古神幼體自寄居以來第一次和艾薩克斯主動交流，表現的還有些萌萌噠，但年輕的王子不為所動，表現得沒有一點仁愛之心，擁有前世記憶的他很清楚，古神是最邪惡、最虛偽、最善於玩弄人心的存在，無論它偽裝的如何無害都不會改變它罪惡的本質。

  發現撒嬌無用的古神幼體立刻露出了真面目，它開始暴動起來，瘋狂侵蝕著艾薩克斯的真氣，傷害他的筋脈，年輕的王子陡然色變，他意識到自己有些低估了古神幼體，這個邪惡的小傢伙並不是如同他所想的那樣安分，它一直在蟄伏，卻也一直在默默一點一點吞噬他的真氣壯大自身。

  大意了，年輕的王子心想，如果不是這次試煉恐怕直到古神幼體壯大到一個可怕的程度他才會發覺，不過好在此時還處於可控範圍，艾薩克斯雖然感到撕裂般的疼痛，但他還能勉強切斷虛空能量鏈。

  有了喘息之機的雷神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怒吼，巨大的手掌向艾薩克斯抓來，而年輕的王子早有準備，時光沙漏附帶的閃回啟動，他瞬間回到了十五秒之前所在的位置。

  而雷神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虛空的脈絡傳遍了他的全身。「我還會再回來的。」雷電之王發出了最後的怒吼，軀體陡然化為了燦爛的雷光，將那些虛空能量湮滅殆盡。

  場景變化，環境消失，艾薩克斯又回到了簡譜的禪院，他有些警惕地看著身體已經有些暗淡的白虎，雖然古神幼體依然在不斷鬧騰，他也竭力做出一副安然無事的樣子。

  白虎注視了他良久，突然開口了，不是威脅，也不是讚譽，而是這樣一句話：「你明白了嗎？」

  明白？艾薩克斯一愣，明白什麼？

  「力量，它從不單指身體強度，同樣也不只是指代能力。」雪怒注視著艾薩克斯，「它真正的意義在於控制力。」

  「控制力？」艾薩克斯念叨著，他突然明白了，明白了雪怒安排這個試煉的用意，天神一向共同進退，沒有道理說在赤精、玄牛都給予指點的情況下雪怒還想毀滅他。白虎所希望的，就是艾薩克斯能在重壓的情況下獲得真正對力量的體悟。

  「我一向教導其他弟子分清黑暗之力和真正力量的區別。」白虎又說道：「但事實上對真正的意志堅定者而言，黑暗之力同樣是可以掌控的力量，力量本身沒有對錯，它完全取決於它的主人。」

  「您是想告訴我應對這種虛空能量的方法？」艾薩克斯若有所思，「單純的封閉它只是延緩它成長的速度，但如果控制力足夠的話，就可以將它轉換為可以使用的力量，在對付其他敵人的同時又可以進一步消耗它，讓它永遠保持虛弱狀態。」

  「正是如此。」

  艾薩克斯深吸一口氣，這實在是一個危險而刺激的想法，從他剛才的體驗來看，對虛空能量的輸出量與時間都必須有絕對精準的把控，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一旦有所失誤自己就可能成為人形自走古神。

  但這似乎又是唯一的辦法，畢竟現在已經證明即便用真氣壓制，古神幼體依然可以從湮滅的真氣中獲得少量成長的養分。艾薩克斯心裡沉甸甸的，他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份重大的責任，這份責任的主體不再是自己的家人或是洛丹倫，而是整個艾澤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