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遠古之靈

  隨著一陣機械碰撞的聲音，一架冒著蒸汽的標準侏儒機械陸行鳥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暴雪公司新任質檢部主管米爾菲斯向艾薩克斯打了個招呼，她的所有裝備都被達拉然執法隊沒收，但對一個真正的工程學天才來說，在幾天內造出一架代步工具並不是什麼大難題。

  在不提及某個男性侏儒的時候, 米爾菲斯還是非常的冷靜靠譜的，在就職之後，她很快就進入了角色，女侏儒走到懲罰者面前，操縱著陸行鳥上的機械臂敲了敲這架坦克的金屬足部。

  「你用了攻城模式？」她抬頭看向奧布諾，巨大的護目鏡遮掩了她的表情。

  「呃，是的。」奧布諾顯得有些尷尬，「我知道這項功能還不夠穩定，但當時的情況我別無選擇，你不知道，那是足有一百個侏儒高的樹人！」他極盡誇張地說道。

  米爾菲斯冷哼了一聲，「愚蠢的行為，愚蠢的解釋。」她刻薄地評價道，再一次敲了敲懲罰者的機械足。「但總算還是有點用處。因為這暴露了一個問題。看到沒有，奧布諾？你的蜘蛛六足系統已經幾乎快崩潰了。」

  她一邊開始觀察這些機械腿的狀況，一邊掏出一個本子開始記錄，「機體破損嚴重，動力系統只能勉強維持運行，已經很明顯了，奧布諾，步行坦克那一套並不能照搬到懲罰者上，即便用上精金，這些機械足也承受不攻城模式下多次炮擊，看來我們得重新換成履帶系統。」

  「我倒覺得沒有必要完全否定奧布諾的設計。」艾薩克斯開口了，「機械足畢竟遠比履帶靈活, 懲罰者一旦換上履帶，就會成為徹底的自走炮，無法再加裝冷兵器進行近身戰鬥。所以我覺得不如去掉攻城模式，將六足戰鬥機械這個概念單獨分離出來，嗯，就叫『不朽者』好了。」

  反正這個世界也沒人追究版權，那就乾脆用一些比較熟悉的稱號好了，也算是對那個世界的緬懷。

  「明白。」米爾菲斯點點頭，開始在筆記本快速地記錄。

  艾薩克斯又看向奧布諾，侏儒工程師此時正因為得到老闆的肯定而陷入感激涕零的狀態，「懲罰者的噸位實在太大了，而且我們不可能給每輛都加裝精金裝甲。」艾薩克斯有些頭疼地說道。「我們需要一種更加靈活一些的戰爭機器，能不能把懲罰者的塊頭縮小一些？」

  「完全沒有問題，老闆！」侏儒拍胸脯道，「直接照搬我們的蜘蛛坦克設計就行了，只不過換一個動力系統。」

  「很好。」艾薩克斯點點頭，「這種小型坦克的代號就叫『追獵者』。另外動力能源的問題也需要解決，我們畢竟現在擁有如此之大的卡亞礦區，實在沒有必要在去承受奎爾薩拉斯的高價奧術水晶，你們必須儘快更新能源系統，讓其能夠使用卡亞礦石，這方面這個地精應該能幫上忙。」

  被艾薩克斯指出來的霍巴特·鉤錘下意識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嗯，我們會向司闊爾報告新的研發內容的。」米爾菲斯揮了揮手，「好了，夥計們，該幹活了，我們首先得把這個大傢伙弄回實驗室。」

  懲罰者被迅速關閉，接著被放在一個巨大的平板車上，由幾台地精伐木機拖著離開，看著那猙獰的炮管，艾薩克斯內心突然升起一絲豪情，艾澤拉斯雖然已經出現了熱武器，但像這樣的巨型火炮，目前還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艾澤拉斯很早就對艾澤拉斯的槍械產生了興趣，無論是克羅雷家族使用的那些還是鐵爐堡的制式槍械，差不多都只有地球十九世紀中期的水平，但某些槍枝的表現卻遠遠超過了這個範疇，比如赫米特老爺子，他用來獵殺巨龍和獸人強者的武器，就絕不會是一桿普通栓動式步槍。

  這個疑惑直到招募了奧布諾後才被解開，槍械只是一種概念，即能夠發射高速彈丸的武器，但能作為激發動能來源的可不只有火藥，侏儒們也有自己的法術研究，艾澤拉斯魔法界普遍認為只有擁有穩定能量的魔力水晶才具有價值，但繼承了泰坦知識的侏儒們卻知道，一些不穩定的法術石在特殊的裝置中能夠爆發高額能量，當它們被用於槍械製作時就有了獨特的名稱——擊發石。

  因而這架懲罰者最貴重的部件，不是動力系統，也不是精金裝甲，而是那兩門巨炮的核心。畢竟史詩級的不穩定能量水晶即便無法直接利用，也是徹頭徹尾的危險品，為了從達拉然買到它們，艾薩克斯著實費了不少力氣。

  所以說艾澤拉斯真正寶貴的財富其實是泰坦的傳承，艾薩克斯突然覺著自己很有必要大力贊助一下由銅須家族建立的探險者協會，天知道他們會發現什麼樣的大秘密。

  當然，暴雪公司並不是沒有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戰斧式投刃器雖然被證明是一個拙劣的設計，但那些早期的研發人員誤打誤撞弄出的那些符文卻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發明，這種能夠破壞魔法金屬內部構造以爆發大量能量符文現在有了一個非常貼切的名稱：

  裂變符文。

  一柄看似很大實際上並沒多重的刀刃被刻上裂變符文後，效果就相當於一發英雄級的隕石術，艾薩克斯很期待一枚全秘銀實心彈頭的威力。

  這時幾個地精合力從船艙中抬出了一塊木板，上面有一隻被束縛了四肢的紫黑色大貓，艾薩克斯起先並沒有太在意，只當是瓦莉拉帶回的皮草，但很快他就驚訝地發現，這隻毛髮奇異的動物竟然是活的。

  更讓他驚訝的是。是這隻大貓銀色的眼眸以及奇異的長耳朵。

  艾薩克斯立刻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色，而是等到回到營地，才一把拉住瓦莉拉。

  「別告訴我你認不出那是什麼，親愛的。」他低聲說道，離女精靈的耳朵距離不到五公分，這實在是個非常親密的距離，瓦莉拉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

  女精靈以一種非常優雅從容的姿態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年輕的王子，「你想說什麼？我掃清了一切障礙，並圓滿地完成了任務，只不過秉承愛護動物的原則，將那頭小豹子帶出那座已經成為焦土的島嶼。」

  艾薩克斯聞言不禁嘆了一口，「你果然知道。」畢竟萬年前同宗，高等精靈對他們表親的了解自然不會人類差，「為什麼那個島上會有一個德魯伊呢？」他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感到頗為頭疼。

  在艾澤拉斯的超凡職業中。德魯伊和牧師算是最不容易引起敵意的職業，牧師因為出色的治療能力而廣受歡迎，而德魯伊則天生給人的感覺就是中立，他們守護著自然，也只有破壞自然者才會引起他們的怒火。

  然而很不幸，暴雪公司在失落群島的所作所為恰恰就超出了德魯伊的容忍範圍，肆無忌憚地縱火、大量地砍伐和捕獵，以及對原住民殘酷的侵略，現在還要加上襲擊的罪名。

  「而且還是個暗夜精靈德魯伊。」瓦莉拉依然是那種悠然的語調，「從她的耳朵就可以看出來，她給我們的行動造成了不小的阻礙，所以我只能控制住她，帶回來交給你處置相關事宜。怎麼，有問題嗎？」

  艾薩克斯一時間有點語塞，「沒有。」他悻悻地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從動物形態判斷德魯伊種族並不應該只注意耳朵這一特徵，巨魔德魯伊在變形的時候也會保留長耳朵，所以你更應該看鬃毛。」

  兩人的談話到此為止，因為他們都感覺到了外人的到來。帕爾崔絲正俏生生地站在不遠處，即便看到艾薩克斯和女精靈貌似非常親密，她似乎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示。

  「有一個紫皮膚的精靈正在營地外等候，他希望能見你，殿下。」清麗的聲音宛如曠谷幽蘭。

  自來到失落群島之後，帕爾崔絲沒有對艾薩克斯的所作所為發表絲毫的看法，她似乎變成了一個沉默的天使，將聖光的恩澤賜予紅龍、僱傭兵，甚至是被俘虜的俾格米奴隸，因而這段時間她耗費的心力並不比忙於戰爭的艾薩克斯要少。

  數天不見，使得少男少女之間原本親熱的關係突然變得有些疏冷起來，尤其是有瓦莉拉在場的情況下。

  然而心思不在於此的艾薩克斯並沒有察覺，也沒注意到帕爾崔絲那聲「殿下」中的生分之意。「你看，麻煩來了。」他向瓦莉拉做了個無奈地手勢，又匆匆摸了摸帕爾崔絲的腦袋，「走吧，讓我們去見見那個暗夜精靈。」

  直到走到營地大門時，艾薩克斯才發現帕爾崔絲並沒有跟來，他不禁感嘆帕爾崔絲的責任心和犧牲精神，她肯定又去忙著散布聖光的恩澤了，如此的仁善之心讓同為聖職者的艾薩克斯頗感慚愧。

  直男的鋼鐵思想讓艾薩克斯迅速收回思緒，將注意力轉移到新來的客人身上，這還是艾薩克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暗夜精靈，與光鮮亮麗的高等精靈不同，暗夜精靈的相貌似乎要更「自然」一點，比如眼前這位男性，近兩米的身高，紫黑色的皮膚，深綠色的頭髮散亂地披著，高鼻深目，滄桑而面無表情的面孔使他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好接觸。

  「你好人類，我是德魯伊瑪拉基，我的樹朋友告訴我說，你們囚禁了我的同伴，我希望你們能夠釋放她。」暗夜精靈冷冷地說道。

  艾薩克斯突然覺得有些牙疼，果然德魯伊的消息都這麼靈通的嗎，「這裡似乎不適合談論正事，我們不妨到會客室仔細詳談。」

  然而德魯伊哇暖不給面子，「不，就在這裡。這片土地慘遭你們的蹂躪，我不想一邊聽著它的哀嚎，一邊和施暴者談笑甚歡。」

  氣氛突然有些僵，原本一直懶洋洋的瓦莉拉已經繃緊了身體，然而艾薩克斯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很抱歉這是一個誤會，我們立刻就釋放你的同伴。」他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說道。

  有時候忍讓是必要的，艾薩克斯當然不會認為自己可以狂傲地無視一切，無論是暗夜精靈還是德魯伊組織，都不是一個合適的敵人，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強大的實力，按照原本的時間線，他們本應該是人類的盟友。

  「明智的選擇。」瑪拉基微微點頭，「但你們的行為依然觸犯了塞納里奧議會的底線，每一個物種在自然中都有自己的位置，而你們對自然的所求已經遠遠超過來上限，所以必須被『調整』，我無權決定該如何採取措施，但我會如實稟報大德魯伊范達爾·鹿盔，由他來決定是否對你們進行數量限制。」

  這下空氣徹底凝固了，艾薩克斯皺起了眉頭，他不明白這個德魯伊是真不通人情世故還是刻意為之，反正他成功地一句話就斷送了他同伴輕易獲得自由的可能。

  「你是在威脅我嗎？」艾薩克斯的目光迅速冷了下來。

  「不，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德魯伊依然面無表情。

  艾薩克斯臉色變得陰晴不定起來，被一些死板的德魯伊盯上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尤其是在這種剛完成開發投資的情況下，暴雪公司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是他最大的本錢，實在不容有失。似乎如果再無法溝通的話，這兩個暗夜精就留不得了，但誰又能保證，這個島上沒有第三個德魯伊？

  就在艾薩克斯舉棋不定的時候，一個濃重的嘆息聲響起，德魯伊一直拿著的那跟姑且稱之為「法杖」的木棍上突然亮起晶瑩的光芒，這些有若實質的淡銀色光芒匯聚成了一個籃球大小能量團，接著浮現出了一張標準的暗夜精靈滄桑臉。

  這是一個小精靈，由死後的暗夜精靈的靈魂所化，一般並不會保留生前的意識，但眼前這個似乎是異類，那張臉竟然對艾薩克斯微笑了一下。

  「你好，艾薩克斯·米奈希爾。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小精靈發出了空洞的男低音，點點光芒從它的身上灑落。他示意了一下瑪拉基，「請原諒這個孩子的無禮，用你的話來說，他的性格實在是太耿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