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殖民的野望

  克爾蘇加德給吉安娜的印象非常不錯，她並不反對更換導師，肯瑞托六人議會彼此實力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距，安東尼達斯只是因為負責達拉然日常事務而最為著名。

  更何況對一個年輕的女孩來說，一個英俊得體的貴族自然要比一個白鬍子的糟老頭子更有吸引力。

  吉安娜福至心靈地行了一個法師禮。用清脆的聲音叫了一聲：「導師。」克爾蘇加德點了點頭，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其實並不喜歡帶學徒，但如果是一個養眼的、聰慧的、有天賦的魔法少女，那就另當別論了。

  此時的吉安娜完全不知道，這個輕描淡寫的變動會怎樣扭轉她的人生。歷史具備著驚人的慣性，不同的時間線即便彼此間總有不少的差異，但大部分都殊途同歸。

  似乎天災軍團的出現不可避免, 那麼就必須要有一個巫妖王, 不是嗎？.

  刺鼻的焦灼氣息，天空灰暗而壓抑，痛苦和災難在整座城市內散布，那能夠抵抗數十萬大軍的堅固城牆完全成了擺設，慘叫與呼喊無處不在，在烈焰與死亡面前，低矮木屋和瓊樓玉宇都只是燃料，而貴族和平民的生命如同蘆葦般脆弱。

  一個漆黑的巨大身影在上空盤旋著，他遮天的雙翼所過之處，無盡的火焰在整片天空中蔓延。黑龍散漫地緩緩降落，身上厚重的金屬裝甲閃著冰冷的寒光，他睥睨的昂著腦袋，帶著熔岩的雙爪搭在對他來說宛如玩具般的塔樓之上，幾乎將之捏碎。

  吾名死亡之翼！天命之滅世者，萬物之終結者！無可阻擋！無可違逆！吾即大災變！

  艾薩克斯猛然從床上坐起身，冷汗幾乎潤濕了整個床墊，他大口喘著氣，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內心的驚悸。

  窗外依然是皎潔的明月, 藍孩已經隱去，只有白色女士早忠誠地照耀著一片寧靜的達拉然，而紫羅蘭的光輝依然在尖塔的閃耀。

  一片寧靜。

  一個窈窕的身影突然出現，「有什麼情況嗎？」瓦莉拉清冷的聲音傳來，顯然接二連三的襲擊讓這位私人安全顧問加強了警惕，即便是達拉然這樣安全的環境，她也沒有絲毫的放鬆。

  女精靈現在對闖入艾薩克斯臥室直面只穿睡衣的少年這樣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艾薩克斯擺了擺手，「沒事兒，只是一場噩夢罷了。」

  噩夢？瓦莉拉的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那你尿床了沒有，男孩？」她開玩笑地說道。

  艾薩克斯聞言不禁嗆了一下，不過經瓦莉拉這麼一打岔，艾薩克斯陰鬱的心情頓時緩解了不少，。有前世他是知道死亡之翼的恐怖與強大的，而當初帕爾崔絲召喚出的死亡之翼幻象所攜帶的那一絲毀滅氣息，又讓他對這頭傳奇黑龍有了一定的真實感觸。

  因而這場夢境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

  艾薩克斯不禁嘆了一口氣，已經三天了，克拉蘇斯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擁有漫長生命的巨龍的辦事效率似乎非常感人，這點從克拉蘇斯這位龍類大法師身上就可以看出，阿萊克斯塔薩早在五年前就被俘虜了，而她的配偶克拉蘇斯竟然直到現在才「猛然」想起來要去救他的女王。

  或許可以從陰謀論的角度來考慮這件事情，要知道在獸人的折磨下，紅龍女王的其他配偶此時都已經殞命……

  這似乎是一場宮斗陰謀啊！艾薩克斯覺著自己突然發現了什麼巨大的秘密，不過他很快就拉回了跑馬的思緒，「瓦莉拉，聯繫一下無冕者總部，讓他們全力獲取格瑞姆巴托的情報，我要他們將龍喉氏族酋長的如廁頻率都調查清楚。」

  沒有時間再浪費了，自己也不應該將希望全部寄托在克拉蘇斯這頭不靠譜的紅龍之上，即便此依然找不出其他有效的策略，有些未雨綢繆的工作必須要做。

  瓦莉拉當然不會認為艾薩克斯真對一個老獸人的消化系統狀況感興趣，女精靈點點頭表示明白，「這件事無冕者做有些麻煩，不防直接委託刺客聯盟。喬拉齊公爵收攏了幾個獸人刺客，他們會更容易地刺探到有用的消息。」

  艾薩克斯深吸一口氣，他這才想起刺客聯盟的拉文霍德公爵會有這麼一波別有用心的操作，甚至還冒著徹底得罪暴風城的風險收留了加羅娜，

  不過此時也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刺客聯盟畢竟不是洛丹倫直屬的組織，而奧特蘭克王室的覆滅，似乎也讓小拉文霍德公爵變得有些狂妄起來。此時直接去聲討他對聯盟不忠沒有任何好處，但這會是一個很好的把柄，艾薩克斯考慮是不是該拿個小本本記下來。

  「那就直接委託刺客聯盟。」艾薩克斯最後拍板到，一個上位者首先要考慮的就是的利益，他並不反感僱傭獸人潛行者，只要他們能帶回可靠的消息。

  六個小時之後，達拉然迎來了新的一天。青少年總是沒什麼耐心，三天的時間徹底消磨了阿爾薩斯對達拉然的新鮮之感。吉安娜據說成為了一個法力高強的大法師的學徒，並且立刻開始了訓練，自分別之後就再沒找過小王子，這使得阿爾薩斯非常沮喪。

  他覺得自己失戀了。

  被纏的實在沒有辦法的艾薩克斯給他推薦了一個活動——在達拉然的許願池釣魚，這消磨了阿爾薩斯一整個白天，在用一個磁力魚鉤釣起了許願池所有的硬幣，閱讀了上面所有的留言並連同自己的那一塊全部扔回去之後，阿爾薩斯又陷入了窮極無聊的狀態。

  他想回家了，小王子還從未離開父母這麼久，更何況還是在接連遭遇了兩場生死危機的情況下。

  艾薩克斯也很無奈，達拉然確實沒有必要再呆下去了，但是回洛丹倫，別逗了，難道還要在死亡之翼面前繼蹦躂，用自己的存在繼續嘲諷這頭傳奇巨龍嗎？

  艾薩克斯並不想冒這樣風險，也並不想讓阿爾薩斯安全有任何的威脅，但是考慮到阿爾薩斯的年齡和能力，告訴他實情的只會徒增小王子的驚慌。

  因而必須有一套合理的說辭，正好此時司闊爾匯報說南海鎮上的傳送門已經建立完畢。「我親愛的弟弟，你願意為洛丹倫開拓一片新的領地嗎？」艾薩克斯和顏悅色地說道。

  「開拓領地？」阿爾薩斯瞬間被吸引了。

  「是的，我的手下發現了一片群島，那裡有著灼熱的火山、奇異的植物、兇猛的野獸以及蠻荒落後的原始人，」艾薩克斯極盡全力地描繪道，「而我們，作為那片無主之地的第一批英勇無畏的開拓者，將會征服那裡，並在無盡之海的中心地帶插上洛丹倫的旗幟！」

  天可見憐，阿爾薩斯的好奇心和貪玩一向讓所有的長輩都感到有些頭疼，而此時的艾薩克斯卻唯恐他的天性不能戰勝對家的思念。

  阿爾薩斯的雙眼開始冒出興奮的光芒，接受過王室正統教育的小王子當然明白，開拓疆域是一個國王最大的功績，而他的老父親泰瑞納斯，是絕對不會允許他殘餘這種「大人才能做的事情。」

  「那還等什麼？我們出發吧！」阿爾薩斯怪叫道，回家的想法完全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艾薩克斯不禁鬆了一口氣，那麼接下了的行程就可以確定了，在找到驅趕死亡之翼的可能的方案之前，暫時進行對失落群島的開荒與殖民工作，這樣的話自己就會有一個合理的藉口遠離洛丹倫王城，隱藏行蹤來保證自己與阿爾薩斯的安全。

  但這樣做卻有一個唯一對不起的人，那就是長公主卡莉亞。

  她的安全問題其實完全不用擔心，卡莉亞是普瑞斯托領主掌握洛丹倫最高權利的關鍵點，他自然不會傷害她，而按照這個世界人類的習俗，女子十八歲才算成年能夠結婚，因而即便受蠱惑的泰瑞納斯鐵了心賣女兒，卡莉亞至少還有兩三年的緩衝時間。

  但是將一個外表剛強但內心嬌弱的女孩兒獨自留在王城，這樣真的好嗎？艾薩克斯還記得那天初見普瑞斯托領主時，卡莉亞表現出的驚恐。那麼之後的這一段時間，獨自面對死亡之翼以及突然變得冷酷無情的父親的她，又會感到怎樣的孤獨和無助呢？

  艾薩克斯無從知曉，他只能祈禱卡莉亞能撐住，撐到希望降臨的那一天。

  暴雪公司所有的財產都已經收拾完畢，隨時可以出發，但在臨行前，技術官奧布諾卻向艾薩克斯引薦了一個人。

  艾薩克斯一看到那個標誌性的粗壯沖天辮就樂了，「很高興再次見到你，米爾菲斯女士。」艾薩克斯非常真誠地說道，很小心地沒有提「法力風暴」這個敏感字眼。

  「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艾薩克斯。」米爾菲斯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我希望你能給我一份工作。」

  「工作？」艾薩克斯頗為驚訝，「你難道不繼續尋找你的丈夫了嗎？」

  「米爾豪斯？根據我對他的了解，這個傢伙現在應該已經跑到另一個大陸起來，再過一段時間可能都不在艾澤拉斯。」米爾菲斯悻悻地說道：「我會繼續尋找他，但我必須先解決自己的口糧問題。」

  艾薩克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迅速將自己的思維切換成奸商模式，「說說你對這份工作的要求。」他簡短地說道。

  「我可以提供我所知道的任何工程技術，並幫你製造，因此我要求十萬金幣的年薪，而一旦我得到米爾豪斯的消息，我會立刻離職，並且拿到至少一年的薪水。」

  「聰明的米爾菲斯女士，」艾薩克斯無奈地攤手道：「你還不如直接向我要十萬金幣。」

  米爾菲斯語塞了，小侏儒突然跳起來一把拉住了艾薩克斯的衣領，很難想像這樣矮小的身軀里竟然有著不下於一個獸人的力量，猝不及防的艾薩克斯竟然被拉低了身子。

  「聽著，人類小子。」米爾菲斯惡狠狠地說道：「我很感激你保釋我，但你不能保釋我之後就什麼也不管！那些該死的法師依然維持著對我的監控，想把我再次送回那個監獄！我現在連達拉然都出不去！」

  艾薩克斯頓時樂了，這才是他認識的米爾菲斯！他直起了身子，「不防聽聽我的提議，米爾菲斯女士。我將聘請你為研發部主管，和奧布諾平級，並支付你每年五萬金幣的薪水，但這必須是在你願意為公司工作至少三十年的基礎。」

  「不過你會有一項特別福利，」艾薩克斯眨了眨眼睛，「一旦你發現米爾豪斯的蹤跡，公司將動用一切力量會幫助你抓捕他，動用的資金預算至少是你年薪的五倍。」

  這確實是一個令人心動的提議，而工程師一般都並不善於討價還價，米爾菲斯思索了一會兒，「成交。」她肯定地回到道，：「我實在不想再在這個單挑乏味的城市裡呆下去了，他們竟然說我的發明沒有通過安全認證，因而不給我發營業執照！」

  艾薩克斯半蹲下去，伸出手和米爾菲斯相握，這是一場互利共贏的僱傭關係，米爾菲斯解決了她最大的心病，而暴雪公司又收穫了一名技術型人才。

  唯一要倒霉的就只有米爾豪斯，這個瀟灑的負心漢逍遙不了多久了。

  第二天早晨，洛丹倫使節團再一次集結，開始即將的殖民征服之路，他們旁邊是幾輛被加持了減重術的鐵皮馬車，裝載著暴雪公司最後一批撤離的物資，之前已經通過傳送運輸等各種手段送出了大半財產，唯一還留在達拉然的就只有掛牌待售的地產。

  這意味艾薩克斯在達拉然的痕跡將徹底抹去，他只能從依然還保持友好關係的大神器師諾蘭那裡獲得一些簡單的消息。不過這也沒什麼太大的損失，畢竟這個所謂聯盟最強大的魔法王國，在經歷那場破滅又重生的過程之前，一直都表現的極其昏庸而死板。

  那些所謂執掌真知的肯瑞托法師，在沒有守護者這種絕對戰力統帥的情況下，將他們本身眼光的局限性以內部的混亂表現得淋漓盡致。

  「你留下來，負責等待克拉蘇斯大師。」艾薩克斯對羅寧吩咐道：「我給你留一個遠程通訊裝置，一旦你曾經的導師回歸，就立刻和我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