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論穿越者在艾澤拉斯的生存之道

  艾薩克斯小心翼翼地將璀璨之辰裝入一個特質的匣子，畢竟它現在還是暗影水晶的形態，完全不是艾薩克斯能夠徒手觸碰的，而匣子內部的源質塗層能夠很好地隔絕這種腐蝕性的能量。

  艾薩克斯下意識地取出了自己的起源聖典，自上次情形破壞其結構施放能量後，這個艾薩克斯曾經最大的倚仗就徹底成了修行輔助工具, 封面上的那個紅色的水晶依然一副巋然不動的姿態，無論艾薩克斯輸送精神力還是聖能，它都全無反應。

  不過這也並非壞事，沒了這種開掛般的輔助施法，艾薩克斯對聖光法術的理解直線上升，至少他現在的施法能力已經不弱於有聖典輔助的時候了。

  不過有一點異常引起了艾薩克斯的注意，雖然璀璨之辰目前還是暗影水晶的形態，, 艾薩克斯還是敏銳地發現它的能級竟然要比同為阿塔瑪水晶的憤怒之心弱上不少。

  仿佛看出了年輕王子的疑惑，司闊爾開口解釋道：「有人篡取了這顆水晶的大部分能量，不過這並非不可逆的，我能感覺它在緩慢地恢復。」

  艾薩克斯對此倒不怎麼在意，能級除了影響魔法物品的威能之外，還是使用限制存在的根本原因，看憤怒之心就知道了，這種軍團級裝備在艾薩克斯手裡完全就是個裝飾品。

  因而璀璨之辰的能級下降反倒是件好事，相比它存儲的能量，艾薩克斯更看重的是它提供的權限。而驟降的能級意味著在這顆水晶被淨化後，艾薩克斯甚至可以直接使用它。

  但問題在於，到底是誰抽取了這顆水晶的能量？

  艾薩克斯想起了那個逃走的獸人術士，他施展的暗影法術威力驚人，但他似乎完全不適應施法者的戰鬥，施放的幾個法術都非常的醜陋不堪。

  艾薩克斯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很顯然這個術士就是暗影水晶能量的承載體！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那個蹩腳術士顯然不可能獨自抽取暗影水晶的能量, 這意味著他背後很可能還有一個更高端的存在。

  艾薩克斯瞬間頭痛起來，事情似乎又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他後悔了，他不應該輕易放跑那個術士的。

  不過現在為時已晚，邪能傳送門已經破滅，即便是傳說級法師也不可能再追尋到對方的空間坐標。

  艾薩克斯的心態還不錯，既然錯誤已經無法改正，那倒不如想開一點，不管怎麼說，黑石塔之戰基本已經宣告了聯盟的徹底勝利。

  戰爭就要結束了。

  艾薩克斯回想起自己這兩年來的經歷，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攪屎棍，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過總算沒給穿越者們丟臉。

  從希爾斯布萊德到辛特蘭，到奎爾薩拉斯，到卡茲莫丹，再到黑石塔，相比原本的時間線，大體的歷史走向並沒有什麼大變動。而聯盟的取得優勢更大，洛丹倫的國力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損耗。

  艾薩克斯可以面不改色地說，這是他的功勞，他減少了聯盟了至少數萬的損失，他使洛丹倫和其他的聯盟種族保持著良好的外交關係，他還避免了風行者家族既定的悲劇。

  似乎一切都還不錯。

  應該吧。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儘可能地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屢次面臨危機狀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艾澤拉斯實在不是個安全的地方，這裡隨便一個小頭目都可能是以一敵千的英雄級。

  艾薩克斯很慶幸自己生在帝王之家，如果不是是有洛丹倫作為後盾，有王座上那位老父親的全力支持，有司闊爾的捨身護衛，單憑他自己的年齡和實力，在這場戰爭中連浪花都翻不起一個，光是一個熊靈納洛拉克就能分分鐘碾死他。

  由於實在不想提著一個獸人腦袋，艾薩克斯最終只是割下了摩洛克的左耳作為擊殺證明。在和莫格萊尼匯合之後，這位古板的聖騎士也不禁發出了讚嘆。

  「您的先見和英勇令人讚嘆，殿下。我仿佛看到了未來洛丹倫的索拉丁大帝。」莫格萊尼完全沒有被搶怪的怨念，「我的長子和您一般大，但他現在頂多有單獨對付一匹野狼的力量和勇氣。」

  談及家人是一種關係親近的表示，顯然艾薩克斯的戰果得到了莫格萊尼的認可。

  某人對謀奪了原本屬於這位聖騎士的榮耀和戰利品沒有絲毫的心虛以及愧疚，他哈哈一笑，「你可以把他送到王城來，我想我們會成為朋友的。」

  雷諾·莫格萊尼，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的長子，在原本的時間線中和阿爾薩斯一樣是洛丹倫孝子的典範，並且似乎性質比阿爾薩斯還要惡劣不少，而最關鍵的是，他弒父竟然什麼都沒撈到。

  這已經不只是個人思想品德額問題了，連能力都非常堪憂。

  但本著聖光普度眾生的原則，艾薩克斯覺得並不存在天生的惡人，畢竟雷諾犯下此等罪行大部分也是由於克爾蘇加德的蠱惑。再說王城裡本就有一個阿爾薩斯等著艾薩克斯去重塑人生觀，也不差雷諾一個。

  老莫格萊尼臉上露出一絲髮自內心的笑容，每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個遠大的前程，「非常感謝，殿下。」聖騎士說道，能和王儲結下友誼，那幾乎是一個貴族子弟最大的幸運了。

  雖然不清楚這個祭壇存在的目的，但出於安全考慮，一眾洛丹倫士兵還是花了幾個小時將這座全金屬的祭壇叮叮噹噹拆了個乾淨。

  隊伍繼續前進，正如預料中的一樣，部落的背水一戰並沒有取得絕地翻盤的效果，他們很快就遇到了大量的獸人潰兵。

  但似乎前線的聯盟部隊做得太過分了，獸人雖然依然保持相當的數量，但似乎完全失去了戰鬥意志，面對洛丹倫士兵們竟然幾乎不抵抗，而是直接四散逃跑。

  身為偽先知的艾薩克斯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毀滅之錘利用強權和戰爭凝聚的新部落，至此轟然崩塌。

  獸人四散逃跑，莫格萊尼當然不會愚蠢到分散兵力分別追趕，因而戰果並不是十分理想。

  「這些野獸會在荒野中頑強地生存下來，並在往後數十年內成為各大王國治安穩定的巨大威脅。」莫格萊尼感嘆道。

  「他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艾薩克斯也有些無奈，」雖然現在是最合適的處理時機，但我們卻必須迅速南下，切斷掉獸人入侵真正的根源——黑暗之門。」

  「話雖如此，但真正承載這些苦痛的還是我們的人民。」

  「這本來就是一個不善的世界，而苦痛和磨礪才會使一個堅韌的種族走向輝煌。」艾薩克斯說道，在夕陽的光芒下，眼中仿佛閃耀著火光。

  兩天後他們帶著滿身的疲憊和聯盟主力匯合。

  艾薩克斯並沒有立即和圖拉揚、烏瑟爾他們見面，而是先心虛地在營地轉了一圈兒，很欣慰地沒有發現什麼哀悼的氛圍。

  但隨後他就在一座特別裝飾過的大帳篷里發現了一具棺槨。

  艾薩克斯一瞬間有些窒息，難不成洛薩還是沒逃過命中的一劫？

  但隨後就反應過來，不對啊，如果是洛薩，那為什麼棺槨上蓋著洛丹倫旗幟？

  「這裡長眠的是吉爾洛倫，洛丹倫的平民英雄。」一個別有意味的聲音從艾薩克斯身後響起，「不過很可惜，這顆未來的將星提早隕落了。」

  艾薩克斯回頭，看到了一張蒼老的面容，以及一雙年輕而銳利的眼睛。

  大法師卡德加身體的蒼老似乎完全不影響他探秘者的天賦，這位仿佛天生自帶潛行而又好奇心極大的法師是當初紫羅蘭城堡里神憎鬼厭的存在，議會的高階法師們迫不及待地打發他去給麥迪文當學徒，以防他再「不小心」說出什麼秘密。

  據說某位被卡德加一連三次「無意」撞破和年輕人類騎士約會的精靈女士的態度尤其堅決。

  艾薩克斯裝作沒有聽出卡德加的別有深意，他皺起了眉頭，「他是怎麼犧牲的？」

  吉爾洛倫的陣亡意味著之前在他身上的投資都打了水漂，畢竟製造那些所謂的機緣代價還是相當不菲的。

  「你難道不知道嗎？」卡德加帶著毫不掩飾極為做作的驚訝，「這位英勇的洛丹倫軍官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聯盟統帥。」

  艾薩克斯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卡德加的語氣突然迅速變冷，「洛薩在和部落酋長的戰鬥中受到了致命的重創，而你戰前贈送的頭盔使他並沒有立刻殞命，而吉爾洛倫的捨身使得圖拉揚能夠能夠救回洛薩。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你的話，洛薩將不存在任何存活的機會，即便那個獸人酋長本就有不輕的傷勢。」

  法師突然逼近了兩步，眼中的光芒瞬間變得更為凌厲，「我很好奇，殿下，你是怎麼提前知道洛薩的頭部會受到如此致命一擊的？」

  艾薩克斯早已恢復了平靜，他看向帳篷中的棺槨，「這一切都是巧合。我對吉爾洛倫的犧牲同樣深感悲痛。」

  後一句是發自內心的真話，雖然吉爾洛倫是在他的授意下塑造的平民英雄，但正如他之前吩咐的那樣，這位軍官的所有的功績都是實打實的。

  這是一個忠誠而英勇的軍官，他身上有一個軍人所必備的全部優秀品質，艾薩克斯充其量只是為他提供了一個公平的環境。

  而他現在卻無聲地躺在了這裡，這意味這洛丹倫又失去了一個孩子，一個滿懷熱誠的保衛者。

  因而艾薩克斯的內心非常不好受，因為上他對此要付一定的責任，吉爾洛倫的犧牲是對他計劃漏洞的補足，他太大意了，竟然自欺欺人地認為一個源質頭盔就能保全洛薩的生命，

  他更希望的是在授勳儀式上見到這個軍人意氣風發地模樣，而不是帶著他的骨灰去見他悲痛欲絕的家屬。

  卡德加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散去了充滿壓迫感的氣勢，他向艾薩克斯伸出了手，「無論你到底是誰或是有何目的，殿下，我在此都必須代替暴風城，代替萊茵先王和瓦里安國王向你表示感謝，感謝你挽救了洛薩的生命，我們已經無法再承受一位老朋友的離去了。」

  艾薩克斯伸出手與卡德加乾枯的手掌相握，「我接受你的感謝，但我不太明白你前面那些話的意思。」裝傻充愣還是必不可少的。

  卡德加滿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轉身離去了。

  待卡德加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後，艾薩克斯不禁嘆了口氣，艾澤拉斯的人可並不都像那些只知道聖光的聖職者一樣單純，尤其是這種智商在線、眼界開闊，好奇心又特別旺盛的法師。

  在見識過被薩格拉斯靈魂附身的麥迪文之後，卡德加顯然對艾薩克斯的身份早有懷疑這不過他將這份疑惑一直隱藏著，知道此時才表露出來試探一番。

  那自己該怎麼辦？珍愛生命，遠離法師？

  講道理說，自己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時間越長，也就越會被同化，被發現的可能也就越低？

  就在艾薩克斯苦惱之際，一個冒失的身影闖了進來，「艾薩克斯殿下，我可以在卡德加大師身邊再待一段時間嗎？他的指導對我的意義非常重大。」

  年輕的王子抬起頭，看到了頭髮亂糟糟衣衫不整的羅寧，不過年輕法師的情緒似乎頗為亢奮。

  「想去就去吧。」艾薩克斯有些隨意地打發道，他無意限制羅寧的自由，這位現在雖然還是一個莽撞的年輕法師，但未來可是近乎達拉然救世主的存在。

  作為外行的艾薩克斯當然不會干擾他的發展，即便現在羅寧有著滅團之星的玄學效應，他也要將其綁在自己的戰船上。

  只要小心一點，基本上是一個穩賺不賠的投資。

  得到艾薩克斯指示的羅寧興沖沖地離去了，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艾薩克斯虔誠地對著吉爾洛倫的棺槨進行了禱告，祈求聖光庇護他的靈魂，他嘗試激發起源聖典，但這本吸納並保存了阿爾托莉雅靈魂的典籍毫無反應。

  艾薩克斯嘆了口氣，果然不行，或許是因為吉爾洛倫陣亡太久的緣故。

  他也該離開了，過度沉湎哀痛沒有絲毫的意義，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只需要銘記就足夠了。

  艾薩克斯站起身，他現在要去看望下重傷未愈的洛薩，並和圖拉揚以及烏瑟爾見一面。

  這是白銀之手最強勢的時候，這個營地里幾乎集合了東部王國所有的聖騎士，再沒有比此時更適合淨化璀璨之辰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