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進軍！灼熱峽谷！

  雖然暴雪公司如今主業正在向魔能動力機械發展，但它資金的主要來源依然是娛樂產業。可攜式空間背包雖然曾掀起過一陣熱潮，但這種並沒有太高技術含量的產品必然仿冒無數，因而艾薩克斯很早就放棄了這個產業。

  在這場戰爭之前，人類諸國已經和平了很長一段時間，它們彼此之間雖然有些許摩擦, 但從未爆發大規模的戰鬥。寧靜的土壤是最容易滋生蛀蟲，世襲貴族們的勢力盤根錯節，牢牢地糾纏著王國的根基。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是吉爾尼斯的克羅雷家族和奧特蘭克的巴羅夫家族，前者在銀松森林的領地近乎等于吉爾尼斯國土的一半，而後者則占據了希爾斯布萊德丘陵以及提瑞斯法林地大片肥沃的土地。

  他們領地龐大，富可敵國，雖然名義上是領主，但實質上和國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這當然不是國王們願意看到的，無論他們的謀略和武力如何, 維護王權是王者的本能。

  在正常的情況下，國王是無法無故直接出手的，那幾乎是和整個貴族階層為敵，但這場戰爭確是一個機會，它雖然帶來沉重的災難，卻打破了各個國家內部一潭死水的狀況。藉由戰爭的名義，王權在不斷地膨脹。

  因而戰爭結束之時，就是這兩個家族面臨清算的時刻，首當其衝的就是巴羅夫，因為他們名義上還是隸屬於奧特蘭克，既然他們的國王選擇了背叛，那麼巴羅夫自然就不會再被視為聯盟成員。

  當然，這只是兩個最足代表性的家族，人類各國的大大小小的封地貴族多不勝數，他們不事生產，卻享有最多的資源, 世代傳承的財富讓他們無所事事，因而私生活極為混亂，並且願意在奢侈享樂上花費的數額十分驚人。

  在這種情況下，爐石傳說受到熱烈追捧自然順理成章，在某人有意識地推動下，爐石卡盒不僅是娛樂工具，更是社交工具，甚至還隱隱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徵。至少四位數的貴族領主願意向暴雪公司支付兩萬以上的金幣來獲得全部的金色卡牌，因為「要和洛丹倫王室成員保持同樣的愛好。」

  因而暴雪公司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不斷增添新卡牌、新職業和新英雄，再下架一部分舊卡牌，把這個遊戲做成細水長流的生意就可以了。

  公司每個月交給達拉然的稅收都高達數萬金幣，這還只是明面帳本上的數據。而大神器師諾蘭，他已經徹底成為了暴雪公司在紫羅蘭議會的代言人，極力反對議會內部關於提高稅率的提案，甚至不惜發出「以後做魔杖的都去找狗頭人吧」這類賭氣般的威脅。

  而另一方面，全息模擬戰鬥系統《風暴英雄》項目已經基本完成，這款系統能夠模擬目前所有超凡職業的能力並創造一個虛擬的大型戰場。這種體驗觀感是前所未有的，艾薩克斯有信心憑此再壓榨一下那些貴族的錢袋，屆時研發奧能動力機械的資金將完全不成問題，甚至可以勻出一些反哺洛丹倫。

  綜上所述，保留遊戲研發部門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也是那些暴雪早期員工最好的安置地點，這些並不算高明的法師只需要將艾薩克斯帶來的創意轉變成現實就可以了，這並不是什麼太難的活計，即便是出了什麼漏洞也不有什麼大問題，只需發點遊戲內部的虛擬資源就足以平息玩家的怒火了。

  奧布諾完全被艾薩克斯許諾的前景忽悠住了，為了所謂的「工程學的未來」，他決定含淚揮別自己的族人，不過似乎其他侏儒都只是保持著僵硬的笑意，完全體會不到離別的傷感。

  至於另一位艾薩克斯熟知的侏儒工程師米爾菲斯，艾薩克斯在慎重考慮之後放棄了對她的邀請。米爾菲斯可並不向奧布諾那樣好忽悠，更何況公司之後的研發方向並不包含火藥……

  當然更重要的是米爾菲斯還有內心深處的執念，她的萬里尋夫之旅即將開始，對於這種感人至深的真情，艾薩克斯覺得還是不破壞為妙。

  聯盟部隊以鐵爐堡為核心駐紮修整，進行隊伍的盤點清算並繼續清理丹莫羅殘餘的獸人。下一個目標地點是灼熱峽谷，地如其名，這裡的溫度將超乎尋常。

  洛克莫丹的氣候還真是奇妙，僅僅只是一山之隔便是冰火兩重天，今天在雪山，接下來就要進火山了。艾薩克斯不禁有些同情聯盟的後勤軍需官，在準備完防寒裝備之後，接下來要提供的竟然是火炕藥劑？

  在歷經一年多的戰鬥之後，聯盟內部各國軍隊之間的隔閡逐漸消失，安度因·洛薩憑藉自己傑出的統御手段和高超的個人魅力，將這些士兵們融為一體，形成了一個精密的整體。

  這個精密的整體正在有條不紊地運行著，關於功績、傷亡、物資損失等信息在得到證實後匯總到了安度因·洛薩的手中，作為整個聯盟營地中身份最高的人，艾薩克斯當然有權利查看這些戰報。

  從數據來看，聯盟士兵的戰鬥力已經有了極大的提升，在擁有戰略優勢的情況下，人類和獸人的戰損比盡然奇蹟般地接近於一比一。

  這是個並不能小看的數據，要知道在戰爭初期平均五個人類士兵的生命才能換取一名普通獸人的陣亡。

  艾薩克斯不得不再次讚嘆洛薩的能力，由獅子率領的羊群和由綿羊率領的獅群完全是不同的兩個概念。在國王們並不全是一條心的情況下，聯盟能支撐到戰局轉變並完成對部落的絕地反擊，固然是艾薩克斯有提前安排的原因，但更多的確是這位聯盟統帥的功勞。

  艾薩克斯開始認真考慮如何讓這位元帥能夠存活下來，他在戰爭之後可能繼續遠征外域，但更大的可能是繼續守衛暴風城，無論哪一種都遠比在黑石塔壯烈戰死要好的多，聯盟完全沒有必要在那裡立一座冰冷的雕像。

  如果洛薩最終進入黑暗之門的話，那麼奧蕾莉亞缺席的影響將會被降到最低，而若是這位老將選擇繼續守衛暴風王國的話，那麼暴風城的重建必然會少一番波折，瓦里安也許就不會再經歷那些早年的傷痛……

  不過這樣的話，暴風城未來的小王子就不會再叫安度因了吧？畢竟沒有說給孩子起同樣的名字來紀念活人的。艾薩克斯不禁陷入了沉思，既然安度因都不叫安度因了，那麼聖光還會髒死你嗎？

  在有了初步的想法後，年輕的王子的注意力戰報上的一個熟悉的名字吸引了，「吉爾洛倫。」他念叨著，花了幾秒才想起這位曾經被自己晾在王座廳外側的戰鬥英雄。

  「似乎這位中尉的表現還不錯？哦，他現在是上尉了。」艾薩克斯問道。

  「是的，殿下，他率領著一個加強連擊潰了同等數量的獸人，甚至還擊斃了一名督軍。」賽丹·達索漢說道，這位聖騎士以在希爾斯布萊德出色的戰績證明了自己的統帥能力，因而已經成為盟軍獨當一面的人物。

  初代聖騎士當中似乎有分歧產生的端倪，有人將信仰至於忠誠之前，比如加文拉德，他在戰後會拒絕返回暴風城，而是繼續留在白銀之手騎士團，而另一部分人則更傾向於對君王的忠誠，或者說把忠誠與信仰比肩，烏瑟爾、提里奧、達索漢皆是如此。

  至於圖拉揚，他似乎更傾向於前者。

  對此艾薩克斯都默默地記在心裡，分析著該以怎樣的態度對待他們。

  因而1賽丹·達索漢並不會像加文拉德那樣直接稱呼艾薩克斯的名字，而是始終使用敬稱。

  「他舊傷未愈，事實上並不適合出現在正面戰場。」達索漢似乎對這位戰鬥英雄也頗有印象，「我們給他安排了一個清閒的職位，但他自己要求重返前線。」

  一個真正的戰鬥英雄，艾薩克斯用自己的手指突然敲擊著桌面，沉思了一會兒後突然問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達索漢，如果你是一名普通士兵，你會有什麼想法。」

  達索漢有些不明所以，但沒等他開口，艾薩克斯又繼續說道：「他們天賦不高，實力不強，幹著隨時最危險的隨時會送命的活計，唯一的回報就是微薄的軍餉和不幸戰死後的那一點撫恤。他們始終只能羨慕地看著那些超凡者們享受榮耀，然後對自己的平庸習以為常。」

  艾薩克斯目光逐漸深邃起來，「但是我們的國家就是有這樣千千萬萬的渺小分子組成，我們不能忽略他們的感受，我們必須讓他們知道，榮耀從來都不是上層人物的特權，哪怕是小人物，只要足夠的努力，也能擁有真正的榮光。」

  達索漢當然不是傻瓜，他瞬間就懂了，「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平民戰鬥英雄。」他有些吃驚地看向艾薩克斯，算是對這位還不到十五歲的殿下的早慧有了充分的認識。

  「是的，聖光是會眷顧這樣勇敢而忠誠的人的，所以我希望在戰爭結束時，洛丹倫會出現一位平民將軍。」

  達索漢倒吸一口涼氣，這似乎有違聖騎士準則，不過既然是王儲的命令……

  仿佛看出了達索漢的猶豫，艾薩克斯立刻補充道：「當然，我不是要求你給他虛報功績，這樣的平民英雄的晉升必須不存在任何虛假的水分，但我們可以為他提供一些可能的幫助。」艾薩克斯的表情突然變得微妙起來，「比如說因為某位營長傷勢過重，吉爾洛倫以戰功暫代營長一職。」

  「我明白了，殿下，一切都會如您所願。」達索漢保證道。

  「這件事就麻煩你了，閣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必然能為洛丹倫塑造一名新星。」艾薩克斯又再次叮囑道：「吉爾洛倫的所有晉升都必須依據真實的戰功，你可以適當地表現一下對他的賞識，並且刻意地去製造一些幸運的巧合。但一切都必須真實。」

  說罷，艾薩克斯站起身，在走出那些營帳時又反身說道：「另外，凡是給予吉爾洛倫不公正待遇的軍官，比如有扣罰補給、冒領軍功之類行為的，直接明正典刑，威懾一下那些暗中的蛀蟲。我要求的是公正，絕對的公正。」他再次強調道。

  達索漢鄭重點頭，聖騎士有種荒謬的感覺，皇室成員都是怪物嗎？

  事實上將吉爾洛倫塑造成模範英雄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盟軍近一半都是洛丹倫士兵，而洛薩的統帥工作似乎做得太過出色，導致士兵們似乎都將他當做了真正的主帥。因而有必要塑造一個典型，強化一下士兵對於洛丹倫王室公正嚴明的印象。

  在達到鐵爐堡大門時，艾薩克斯突然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矮墩墩的身影，很明顯這是個矮人，他看起來非常狼狽，衣服破爛，全身霜雪，亂糟糟的鬍鬚遮住了面孔，唯獨手中那把帶刺刀的長管獵槍依然閃爍著寒光。

  「赫米特！」艾薩克斯立即認出了他，年輕的王子立刻跳下了自己的坐騎，他有些呆滯地看向赫米特那個沾染著血跡的背包，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這裡面應該是赫米特的「獵物」。

  聖光啊！這得有多少，即便是頭顱，這個包裹也足以裝下一打之數了，而能成為赫米特·奈辛瓦里獵物的，必然至少有領主級的實力。

  「是的，老赫米特回來了！」與狼狽的外表不同，赫米特看起來心情不錯，「這是一場不錯的狩獵，獵物很狡猾，但獵手也不差。」

  「戰果如何？」艾薩克斯表現出了對那個袋子出乎尋常的好奇心。

  赫米特並沒有吊艾薩克斯的胃口，他直接打開了袋子，出乎意料，只有兩個頭顱。

  那個冰凍的獸人頭顱有何標誌性的獨眼，這意味著血窟氏族酋長並沒能逃脫致命的追捕，他本就受了重傷，而護送他的獸人衛士在這片雪原上實在是太明顯了。

  但另一個巨大的頭顱更讓艾薩克斯驚異，儘管早已知曉這種存在，但如此近距離地見到還是頭一次，「龍？！」

  艾薩克斯不禁叫出聲來。

  這是個紅色的大蜥蜴腦袋，放在地上足有半個艾薩克斯那麼高。

  「回來的路上遇到的，我覺得它可能帶著什麼消息，就隨手就打了下來。」赫米特輕描淡寫地說道，仿佛就是打了只兔子一樣，「實力比表面上要弱不少，太笨拙了。可惜岡特那小子不在這裡，他只有標本可看嘍。」

  艾薩克斯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