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啤酒和鬍子！鮮血與雷鳴！

  這個怪異的金屬飛行器一直保持著安全的高度，在聯盟大營的上空盤旋了數圈，成功吸引了所有遠程射手的注意。自從知曉到部落龍騎兵的存在後，聯盟軍隊的防空意識等級都已經達到了max，法師和射手們立刻警覺起來。

  那架飛機突然搖擺了兩下，接著突然扔出了一個東西, 圖拉揚眯起了眼睛，看清楚那是個人型生物。

  從這個高度跳下來？圖拉揚的心立刻收縮起來，這樣做的無非是兩種人，瘋子或者高手。如果是瘋子的話那麼落下來的只是一塊肉餅，但若是高手……

  那就至少是一名英雄級的近戰職業，甚至更高……

  但圖拉揚猜錯了, 對方並沒有像他預想中的那樣以高速墜落，而是在半空中展開一個巨大的降落傘，突然大增的空氣阻力迅速降低了他的速度。與此同此他還釋放了一道金色的閃光，這個簡易的法術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純粹是表達身份。

  圖拉揚放鬆了下來，他不會認錯的，那是純粹的聖光。而在如今的艾澤拉斯，聖光是聯盟的專利，目前的聖職者只有人類和少部分的精靈、矮人。

  一個以如此別致的方式出場的聖職者，圖拉揚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某個據說已經私自登上丹莫羅雪山的王室成員……

  半空中的艾薩克斯全力操縱著降落傘，雖然並不缺少高空飛行的經驗，但跳傘還是頭一回，更何況他的傘包還是由三個侏儒傘包臨時拼湊而成的，侏儒原本的降落傘可承受不了他的重量。

  在將奧布諾交給大工匠梅卡托克後，艾薩克斯表示希望能夠儘快回到聯盟營地，畢竟諾莫瑞根副本已經占用了大量的時間，他來丹莫羅的目的可並不是專門為了救一個逗比工程師的。大工匠欣然同意，比提供了最合理的建議。

  此時的艾薩克斯非常懷念天堂之羽, 那個明明是爆發型卻被他主要用來趕路和跑路的神技。可惜釋放它需要的調動的聖光能量太過龐大，根本不是精英級的權限能夠提供的。而由聖能凝聚的芒翼又完全不符合空氣動力學，因而艾薩克斯只能無奈地選擇了高空跳傘。

  至於緩落術，那樣做等於是將自己的控制權交給那無形自由的風，在這種山風呼嘯的高空環境那是嫌命長。

  定點跳傘可不是什麼輕鬆的活計，艾薩克斯全力操縱著降落傘螺旋飛行，最後穩穩地落在了一塊鬆軟的雪地上，接著他就看到了一臉「果然如此」的圖拉楊。

  「好久不見了，我親愛的圖拉楊將軍。」艾薩克斯歡快地打招呼道，同時割斷了自己身後的傘繩。

  圖拉楊重重嘆了口氣，「艾薩克斯殿下，你現在應該是在濕地的，而不是突然上升了數千米的高度再跳下來。」

  「人身在世身不由己嘛。」艾薩克斯打了個哈哈，非常親熱地攬住圖拉楊的肩膀。自凝聚聖光之種後，他的個頭就一直瘋長，現在並不比圖拉楊矮多少，「終身大事怎麼樣了，夥計？作為洛丹倫排名第一的黃金單身漢，我聽說想嫁給你的貴族小姐可以從王城排到南海鎮。」

  、「我的一生都獻給了聖光。」圖拉楊硬邦邦地回答道，擺明了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但艾薩克斯卻並不想放棄，說實話他對破壞了圖拉楊和奧蕾莉亞這隊模範情侶還是挺內疚的，「說真的，你不考慮下溫柔可親、知書達理的長公主殿下？」在這樣提到卡莉亞時，艾薩克斯的良心小小地刺痛了一下，但還是竭力推銷道：「雖然她有時比較任性和霸道，但她人長得漂亮啊！更何況你們只相差十多歲，生孩子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嘛！」

  圖拉揚嘴角抽了抽，拒絕和艾薩克斯談論這個問題，「說真的，殿下，你費這麼大週摺到這裡應該不是專門為了我的私人問題吧？」他轉移話題道。

  艾薩克斯悻悻地住了嘴，連這樣的老實人都不要，果然把卡莉亞嫁出去果然任重而道遠啊。「確實，」他恢復了正經的樣子，「說實話你們的推進速度比我想像中的要慢上不少，講道理說，你們應該已經打到鐵爐堡了。」

  「洛薩認為我們完全沒有必要以擴大傷亡的風險貿然進攻，我們雖然處於主動地位，但這裡畢竟不像北方大陸那樣是我們的主場，因而不如暫緩攻勢，步步為營，反正獸人必須雙向作戰，難受的是他們。更何況我們正面遭遇的都只有血窟這一個氏族，無法確定其他獸人氏族的動向。」

  「這正是我所帶來的消息的關鍵所在。帶我去見洛薩閣下。」艾薩克斯說道。

  圖拉揚點了點頭。

  安度因·洛薩對艾薩克斯的到來並不感到驚訝，顯然鮑德里奇已經將這位王子擅自行動的消息帶到了這裡，不過艾薩克斯並不打算現在就去見這位盡職的屬下。

  聯盟元帥看起來比在濕地時又蒼老了一點，他正在親手擦拭自己沾滿血跡的鎧甲與長劍。在艾澤拉斯的普遍認知中，指揮官的個人戰力是評判其能力的重要因素，安度因·洛薩顯然是這個觀念的堅定支持者，他經常會親自出現在前線，以自己的英勇激勵士兵的意志。

  「當初我在濕地的時候就想，一向鬧騰的艾薩克斯殿下為什麼會一聲不吭地接下那個煩人的任務。」洛薩站起了身，以這樣的開場白迎接艾薩克斯，「果不其然，只過了兩個月不到，你就給了我這樣的驚喜。」

  自戰局扭轉之後，各王國前來軍中鍍金的貴族子弟確實不少，他們大都安心地呆在後方，完成被特意委派的不那麼危險的任務，以便名正言順地撈取一些功勞。與他們相比，同樣性質的艾薩克斯就顯得太不讓人省心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並沒有違抗軍令。」艾薩克斯辯解道：「我完成了任務，但沒有接收到進一步的指示，並且所處的位置和指揮部相距甚遠，在這種情況下，一個獨立的指揮官是有權利根據自己的判斷做出最有利於戰局的選擇。」

  洛薩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但是你的身份，孩子，是不容許你在這種年紀出現在戰場上的，一旦你有所損傷，你覺得我該如何向你的父親交代？」

  「戰場上沒有王子和平民，只有軍官與士兵。」艾薩克斯義正言辭地說道，卻突然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如果一定要考慮到我的特殊身份的話，那麼你也無權追究我擅自進軍的罪責。」

  洛薩哈哈一笑，他很欣賞這個洛丹倫王子的態度，有著高度的責任心，英勇而又謙遜，就像年輕時候的萊茵一樣，當然一向光明正直的暴風城先王在這個年紀可沒有這小子圓滑世故。

  雖然艾薩克斯表現得有些過於急功近利，似乎想儘快做出什麼事業，但安度因·洛薩表示能夠理解，畢竟米奈希爾王室的這一代直系成員有三個人，存在明里暗裡的競爭是很正常的事情。洛薩突然很慶幸萊茵只有瓦里安這麼一個兒子，不然暴風城能否安然復國都夠嗆。

  「那麼我的士兵長，你所謂的最適合戰局的舉動為我們帶來了怎樣的戰略優勢呢？」洛薩眯起眼睛問道。

  「我找到了我們新的盟友，侏儒。」艾薩克斯回答道。

  「侏儒？」洛薩顯得有些驚訝，就連圖拉揚也露出了吃驚的神情，「你乘坐的那架飛行器就是侏儒的造物？」聖騎士問道。

  雖然同樣是地下生物，但矮人開放性要比侏儒大得多，鐵爐堡有固定的商業渠道，並且和人類王國都保持了一定的聯繫，但侏儒卻不一樣，這些比矮人還要矮不少的小個子常年居住在他們的地下城市，很少外出，因而很多人類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個種族。

  艾薩克斯點了點頭，「我和他們的首領大工匠梅卡托克建立了不錯的私交關係。侏儒是一個科技種族，雖然他們自身出不小的麻煩因而無法派出人手，但他們能夠支援大量的工程學物品，這將大大影響戰爭的局勢，別的不說，光是那些旋翼飛機就可以讓我們徹底壓制住龍騎兵。」

  洛薩和圖拉揚都表示贊同，他們當然都知道機械造物相對生物騎兵的優勢，這意味著只要資源足夠，前者的數量將遠遠超過後者。

  「當然，更重要的是情報。」艾薩克斯娓娓而談，「作為兩大地下種族的生存地，丹莫羅雪山有著發達的地下交通，它的地表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所以部落對鐵爐堡的合圍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嚴密。」

  洛薩挑起了眉毛，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侏儒和矮人的關係比較親密，按照大工匠的說法，鐵爐堡之外的每一個據點都有撤離的地下通道，這意味矮人並不會損失太多的人手，這個種族只是被堵在了鐵爐堡內，正滿腔怒火等待著復仇。」

  「你的意思是藉助那些矮人留下來的地下通道？」圖拉揚發問道。

  艾薩克斯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不過也差不多。矮人在撤離的時候必然會破壞那些通道以防獸人的追擊。」他解釋道，「不過總有一些地下通道可以利用，比如這裡。」他走向營帳正中間的沙盤，從鐵爐堡東部指向聯盟軍營地的北方。

  「莫亞礦坑，矮人最早開採的一片礦區，橫跨了三道山脊，現在它早已被開採殆盡，久而久之連矮人都遺忘了它，那麼部落顯然也不可能知曉這個礦洞的存在。」

  洛薩皺起了眉頭，「危險性，可靠性。」他剪短地強調道。

  「矮人的建築學是不用懷疑的，但這座礦洞已經廢棄了幾十年，裡面可能盤踞了一些岩蟲和穴居人，不過既然礦藏都已經采空，那就必然不會吸引到太過強大的地下生物，無論如何它們都要比獸人容易對付的多。」

  洛薩沉思著，最後緩緩點了點頭，「如果一切屬實的話，那倒值得一試。我們對部落取得的優勢完全是因為部落內部決策的問題以及一點運氣成分，因而這份優勢並不穩定，任何能夠速戰速決的可能都是值得考慮的。」

  「血窟氏族的本意應該就是拖住我們進軍的腳步，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獸人們正在灼熱峽谷集結殘兵準備殊死一搏。」圖拉揚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那我們就速戰速決，不給他們準備完全的機會。」洛薩斷然說道，他看向艾薩克斯，「你應該知道那個礦洞的位置？」

  艾薩克斯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洛薩的手指快速敲擊著桌子，「很好，正好你的那些老部下就在營地里，那麼就由你去完成對礦洞的探索工作，我希望能在三天內找到一個可行的道路。」聯盟統帥顯然誤解了艾薩克斯參加戰爭的意圖，他覺得既然這位王子需要功績，那就不如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艾薩克斯嚴肅地點點頭，「必將不辱使命。」

  '

  對穆拉丁·銅須漫長的一生中，這一年多可能是最無聊的一段時間，十幾萬名矮人被困在這個巨大的山體內無所事事，穆拉丁覺得自己身上都要長蘑菇了。

  作為艾澤拉斯最精通地下建築學的種族，矮人的首都鐵爐堡可以說是一座永不陷落之城，厚實的山體就是最好的屏障，即便是滅世者死亡之翼也感到頗為棘手。只要關上正門側門的那兩扇大鐵板，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食物和水源更是不成問題，鐵爐堡本身就有完備的底下種植體系，更何況還有能供十萬矮人吃上十年的存糧，這也是矮人完全沒有和獸人硬拼的必要，既然這些獸人喜歡堵門，那就讓他們堵好了。

  但這種縮頭烏龜的做法卻並不得到山丘之王的認同，穆拉丁覺得窩囊極了。他的兄長，鐵爐堡之王麥格尼·銅須深知自己這位兄弟的品性，因而嚴格勒令他不得私自走出鐵爐堡半步。

  因而穆拉丁最多只能到鐵爐堡大門轉上幾圈，隔空對著獸人放一輪嘴炮，但因為人數原因，矮人即便是罵戰也通常處於弱勢。

  就在穆拉丁進行每天日常的「啤酒和鬍子，鮮血與雷鳴」怒吼，並隔空丟一個風暴之錘時，矮人卻突然發現，今天的獸人營地似乎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