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山貓之神

  奎爾薩拉斯立國已足足有七千多年，當這個古老的王國徹底被激怒時，它所爆發的力量是恐怖的。當聯盟軍隊離開這片土地時，銀月議會終於派遣出了高等精靈真正的戰鬥力。

  日怒、火翼、炎鷹這三支軍團，聯合遊俠部隊和遠行者，在短短半個月之內就完全控制了局勢。失去部落幫助的巨魔們孤立無援，加上首領祖爾金不知所蹤，因而只能節節敗退。

  但勝利並不能洛瑟瑪·塞隆·有絲毫的喜悅之感，因為他現在需要面對的是銀月議會中最難纏的存在——達爾坎。這位法師領主從三天前就開始一直跟隨者遊俠部隊，並且每天至少拜訪洛瑟瑪三次。

  在到達祖阿曼與的奎爾薩拉斯的邊界時，達爾坎再一次不請自到。「塞隆閣下，你到底考慮的怎麼樣?」他用一種令人作嘔的腔調問道。

  「我的回答只會有一個，那就是我絕對不會將哈爾拉茲交給你。」

  達爾坎沉默了一會兒，「看來我們必須坦誠相待了。聽著，洛瑟瑪，就算你俘獲了哈爾拉茲也只不過是在你的功勞簿上添上一筆，但如果你把他交給我，德拉希爾家族會讓你直接當上遊俠將軍。」

  然而洛瑟瑪似乎完全不為所動，「希爾瓦娜斯才是遊俠部隊的領導者，我只是暫代她的職責，因而無權處置這樣重要的俘虜。」

  「希爾瓦娜斯已經不是遊俠將軍了！你才是現在的遊俠部隊的最高指揮者！」達爾坎顯得有些氣急敗壞。祖爾金是從他手裡逃走的，因而他必須有一個足夠重量的俘虜來抵消這個罪責。如果洛瑟瑪依然保持油鹽不進，就意味著議會打壓風行者家族的計劃所付出的代價都將由他達爾坎一人承擔。

  「是嗎？」洛瑟瑪故意做出了個疑惑的表情，「既然我現在是遊俠部隊的指揮官，那我的回答在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我絕對不會將哈爾拉茲交給你。」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達爾坎陡然陷入了平靜，「記住你今天的選擇，洛瑟瑪·塞隆。」他用森然地語氣說道，同時一陣淡藍色的光芒將他全身籠罩。法師的法袍翻飛著，接著整個人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顯然達爾坎已經失去了耐性，直接選擇傳送走人。

  洛瑟瑪長吁了口氣，總算把這位送走了。他剛想傳喚自己的傳令兵，卻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做的不錯，洛瑟瑪。」

  「希爾瓦娜斯？」洛瑟瑪驚喜地轉過身，眉間的喜意在見到女精靈不是一人後迅速收斂，「歡迎回來。」他情真意切地說道。

  洛瑟瑪微妙的神色變化並沒有逃過艾薩克斯的眼睛，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壞笑，看來這位和希爾瓦娜斯並不是簡單地上下級關係啊。

  希爾瓦娜斯隨意地揮了兩下手，算是打了招呼，「不過你不應該這麼得罪達爾坎的，如果因為德拉希爾家族從中作梗而使你無法當上遊俠將軍，那就意味著議會的觸手將會伸入這支忠誠的軍隊。」

  「你難道沒有復職的可能嗎？」洛瑟瑪驚呼道。

  「那要看王座上那個老傢伙的態度，不過以他一貫妥協的個性，希望不大。」希爾瓦娜斯隨意地說道，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對太陽王太多的敬意。

  洛瑟瑪有些語塞，他完全不知道該怎樣接話。不過好在希爾瓦娜斯並沒有讓這個尷尬的氣氛持續太久。

  「就此打住吧，我來這裡的目的可並不是和你說這些。」她示意了一下身旁的艾薩克斯，「這位是洛丹倫王子艾薩克斯·米奈希爾，他有一個特殊的請求。」

  「你好，洛瑟瑪。」艾薩克斯仔細打量著這位原本時間線中的奎爾薩拉斯最高統治者，他的相貌英俊帥氣，但在滿族儘是帥哥美女的高等精靈中並不顯得突出。這位被戲稱為「阿強」的攝政王閣下雖然出身並不顯赫，也沒有什麼特別傑出的事跡，但後來他對血精靈的治理卻足以證明，這位並沒有太多存在感的首領非常的睿智和英明。

  當然，現在的洛瑟瑪僅僅只是希爾瓦娜斯的副手，聲名不顯。「出於某些特殊的原因，我想親自處決山貓之神·哈爾拉茲。」艾薩克斯說道。

  不出艾薩克斯所料，洛瑟瑪露出了非常驚訝的神情，「這恐怕不行。」他下意識地拒絕道。

  艾薩克斯求助似的看向希爾瓦娜斯。

  事實證明未來黑暗女王的威壓可不僅僅是針對艾薩克斯，洛瑟瑪·塞隆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犯下的嚴重錯誤，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希爾瓦娜斯，「這是你的意見？」

  希爾瓦娜斯冷冷地點了點頭，「風行者家族欠艾薩克斯一份巨大的人情。」她簡短地說道。

  洛瑟瑪·塞隆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明白了，請跟我來。」

  艾薩克斯哂然，這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吧。難怪在原本的時間線中洛瑟瑪直接聽從了希爾瓦娜斯的建議，和原本的仇敵獸人結盟。原來早在此時就已經初見端倪。

  俘虜的關押地點就在不遠處，數十名遊俠看守著一名被牢牢禁錮在奧術囚籠里的巨魔。與半熊化的納洛拉克相似，這隻巨魔的上半身是一隻有著棕黃色毛髮的貓科動物。

  山貓之神，哈爾拉茲。

  「這個所謂的神驚人的敏捷而兇殘，他在身中三個陷阱的情況下依然殺死了十幾名高階遊俠，我們為了捕獲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洛瑟瑪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艾薩克斯。

  沒等艾薩克斯有何表示，希爾瓦娜斯卻突然有了動作，前遊俠將軍突然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取下了自己弓箭，幾乎是眨眼之間，三發連珠箭就向著哈爾拉茲飛馳而去。

  原本似乎在沉睡的哈爾拉茲陡然睜開了雙眼，他發出了一聲刺耳地咆哮，在洛瑟瑪難以置信地目光中掙脫了束縛，破損的囚籠的碎屑四處飛濺，於千鈞一髮之際堪堪躲開了致命的箭矢。

  但他的掙扎也就僅此而已，多重射擊對希爾瓦娜斯來說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技巧，她當然不可能只能做到三連射。又是三發呈品字形的箭矢，如同自帶追蹤一般地出現在哈爾拉絲的面前，將躲閃不及的巨魔牢牢釘在身後的巨木之上，其中一支箭矢直接貫穿了他的氣管。

  哈爾拉茲的掙扎幅度在迅速減弱，他的生命正從傷口中不斷地流逝。他的眼神中露出一絲不甘的神色，精靈的自以為萬無一失的奧術囚籠並不能真正束縛一個神靈，如果有更多的時間恢復，或者沒有碰到這個可怕的女遊俠，他絕對可以逃出生天。

  在生命最後的彌留之際，哈爾拉茲隱約看到了一個對巨魔來說頗為矮小的身形，一個人類？

  哈爾拉茲剛升起一絲疑惑，就突然感到一個冰冷的銳器貫穿了他的心臟。痛，巨大的痛，比中箭時強烈的痛苦從心臟處傳來。哈爾拉茲發出了最後絕望的咆哮，身體劇烈地顫動了一下，然後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顯然死亡已經降臨。

  艾薩克斯面不改色地拔出了托爾斯洛，很有預見性地避開了飛濺的鮮血。一絲絲暗綠色的能量從巨魔的屍體上浮現，匯聚成了一隻大貓的形象，看來這便是山貓之神。

  起源聖典不負艾薩克斯所望地有了反應，將這股力量全盤吸納，與此同時艾薩克斯感到一絲奇異的波動從聖典中傳遞過來。仿佛一聲脆響，桎梏他體內聖能迴路的閥門陡然發開，比原本多出近一倍的聖能湧入，直至再次構建出一個穩定的新迴路。

  但艾薩克斯卻並不感到高興，他本就臨近突破，這不過水到渠成地晉升到精英級而已。事實上，來自山貓之神的權限少得可憐，大致等於他半個月的冥想所獲得的成果。

  他失算了，這些獸神的神力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是聖光的另一種表現形式，至少大部分不是。它們更像是塞納留斯那樣的本土半神，只不過能收集信仰而已。

  所以這些洛阿神本質上是一種偽神。它們的神力中大部分都只是自然之力或者其他什麼能量。而起源聖典只會吸收它想要的東西，如同過濾器一般過濾了那部分關乎信仰的力量，然後將單純的自然之力直接反饋到艾澤拉斯——聖光之力和自然之力在某些方面的表現頗為相似，但本質上卻截然不同。

  艾薩克斯苦笑，他早該想到的，一頭熊神的力量也就僅僅只讓自己凝聚了聖光之種，並且這些所謂的神靈都是以野獸的面貌出現，它們自然不可能以聖光作為主要能量。

  不過好在並不是毫無收穫，除了水到渠成地成為一名正式聖騎士外，艾薩克斯能感受到自己的神經反應速度有了輕微的增長，這也算是山貓之神的饋贈吧。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托爾斯洛，這把史詩級武器依然光滑如鏡，沒有沾染一絲的血跡。它已經再次痛飲了一名巨魔神靈的鮮血，艾薩克斯能感到它的興奮。男孩不禁產生了一個有趣的想法，如果讓托爾斯洛集齊四個巨魔神的神力會怎麼樣？

  不遠處的訓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愚蠢！自大！輕狂！」希爾瓦娜斯毫不客氣地訓斥著面如土色的洛瑟瑪·塞隆，「你竟然看不出他的傷勢近乎癒合了一半！如果我不在這裡，你將成為整個奎爾薩拉斯的笑柄!」

  洛瑟瑪無話可說，唯有苦笑。

  艾薩克斯聳聳肩膀，對此他是樂見其成的，因為這意味著他不會欠洛瑟瑪太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