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如歸去

  「所以說，祖爾金逃跑了？」艾薩克斯含混地問道，費力將嘴裡的陸行鳥腿肉咽了下去，一旁的帕爾崔絲乖巧地遞過來一杯果汁，艾薩克斯毫不客氣地接過去一口灌下，然後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小姑娘的手藝日益見長，大飽口福的某人雖然一直保持高強度的訓練，這十幾天竟然還胖了不少。

  「事實的確如此，那個巨魔直接砍斷了自己的左臂，然後逃之夭夭。達爾坎必須為之負主要責任，」希爾瓦娜斯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這個高傲的精靈在第十天的時候終於接受了帕爾崔絲共進午餐的邀請。她毫不客氣地打掉了艾薩克斯摸向果汁罐的手，「瓊漿果汁是由幾十種珍奇水果釀製而成，你那種喝法完全是浪費！」

  艾薩克斯非常大度地容忍了女精靈的冒犯，當然他也不敢有任何意見，這十幾天的特訓讓他對女王大人的態度已經達到了畏之如虎的級別。雖然早已預料到祖爾金會逃跑，但他實在沒想到竟然如此之快，這說明祖爾金早在風行莊園就已經恢復了一部分實力，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從一名英雄級法師的眼皮底下逃脫。

  「洛瑟瑪俘獲了山貓之神哈爾拉茲，不過他應該有麻煩了，達爾坎一定會像一隻蒼蠅一樣死死叮住他。」希爾瓦娜斯又不經意地說道。她的話令艾薩克斯不禁心神一動。

  又一個巨魔獸靈？在之前的戰鬥中，起源聖典已經表現出汲取獸神之力的能力，既然這些獸靈同樣是依靠巨魔的信仰生存，那麼他們和艾露恩必然有些相似之處，或許這些所謂的「神」也會持有一些「權限」……

  艾薩克斯可沒有忘記自己是如何覺醒聖光之種的，按理說起源聖典的能量爆發應該不具備這個功能，因為聖典本身是不具備權限，不然那股能量也不會快速地枯竭。因而這一點點的聖能的成因很可能是納洛拉克的神力。

  他隨意地擦拭了下油膩膩的雙手。然後熟練地揉亂了帕爾崔絲的秀髮，「太好吃了！」他真心實意地讚美道：「以後誰娶了我家帕爾崔絲那真是有福了。」

  小姑娘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比艾薩克斯誇讚她修煉天賦時要高興的多，「明天想吃什麼？我新學會了香煎陸行鳥蛋和烤芙條。」

  「嗯……」艾薩克斯故作沉思狀，然後湊到帕爾崔絲耳邊，「不如就吃你吧。」

  帕爾崔絲只感到一陣酥麻的感覺突然耳垂傳遞到全身，她的立刻就變得通紅，小姑娘雖然已經十一歲了，稚嫩的身體也有了隱隱的曲線，但她對艾薩克斯的逗弄依然毫無反抗之力，即便兩人已經相處了近半年時間。

  艾薩克斯哈哈一笑，他覺得小姑娘這種手足無措的樣子極其可愛。他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頰，「我的意思是說只要是帕爾崔絲做出來的我都喜歡。」

  一直旁觀的希爾瓦娜斯將頭偏向一邊，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

  一番笑鬧之後，艾薩克斯和帕爾崔絲一起返回莊園。他本應該繼續研究聖能符文排列的，但這項研究在取得了一項成果後就陷入了困境，這讓艾薩克斯意識到接下來已經不是他能獨自搞定的了。

  一共十九個基礎符文，將它們兩兩組合就有一百七十一種可能，這還是不考慮組合方式，艾薩克斯可以說是足夠的幸運，以他半通不通的銘文學，竟然在這短短十幾天內又瞎貓碰到死耗子般地發現了一個新的組合。

  與聖光出鞘不同的是，這個新的符文並不需要銘刻在裝備上，事實上它更像是一種能量運行方式。按照這種方式運行的聖能，可以輕易地凝聚成一柄戰錘。

  這柄聖能戰錘有著不俗的殺傷力，並且帶有精神衝擊的效果。在與希爾瓦娜斯試驗了一番後，艾薩克斯驚訝地發現對英雄級強者也能產生作用，當然前提是能歐命中。

  很好，標誌性的審判技能也研究出來了。

  當然她的收穫並不只有這一點，經過這段時間對聖能的熟悉，艾薩克斯發現相比原版聖光，這種衍生力量更為凝聚、更為凝練、也更具有殺傷性，這種性質在戰鬥中簡直完美，但在其他方面的表現就有些強差人意，比如說治療。

  這並不是說聖能不能用於治療。事實上就單體治療效率來說，聖騎士比牧師還要強上一些，但被聖能治療會很……痛。簡單來說，傷者在被治癒時會受到比受傷時還要強上不少的痛感。

  這也就是牧師的地位不會受到聖騎士威脅的原因，因為對瀕死者來說，只有牧師才是真正救命的存在。至於聖騎士的聖療術，這對聖騎士來說另一條生命，但如果釋放到其他重傷職業者身上，那幾乎就只能起到補刀的作用——巨大的痛感足以撕裂受術者的神經。

  艾薩克斯總算明白為什麼一些聖騎士後來會獲得拷問者的名號了。將目標折磨到半死，再用聖能治好他，如此反覆……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清理了一下自己紛亂的思緒。他暫停自己的實驗還有更大的原因，那個一直在空間戒指里的遠程通訊裝置已經響動了三次，他感覺再不回應要出大事了。

  艾薩克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謹慎地反鎖上房門，取出了那個藍色圓盤狀的通訊器，淡藍的光點升騰而起，凝聚成泰瑞納斯威嚴的面容。

  艾薩克斯頓感不妙，老國王可能一直等在通訊器的另一端，他立刻低頭，「我錯了，父王。」

  泰瑞納斯一愣，隨後眯起了眼睛，「你錯在什麼地方了？」

  艾薩克斯尷尬了，這個問題並不太好回答，而且很容易不打自招。「我向您坦白，您給我的經費大部分都用來造投刃車了。」他估計洛丹倫守衛戰已經結束，因而那些大殺器的存在已經不需要再進行。

  泰瑞納斯沉默了一會兒，「雖然事實證明你的決定是正確的，但你為何隱瞞不報？你把你的父親當成什麼了？」老國王嚴厲地看著艾薩克斯。

  艾薩克斯不禁苦笑，他當然不想瞞著這位親若生父的老人，但他無法解釋為何要為身處後方的王城配備如此強大的守城器械。他總不至於戰前就信誓旦旦地說奧特蘭克會背叛，獸人會騎著紅龍攻擊王城？

  「還有。」泰瑞納斯冷冷地說道。

  還有？艾薩克斯有點懵，「我不該答應阿爾薩斯的要求，將這種大事交到他手上？」他試探地問道，試圖在泰瑞納斯的的臉上找出一些端倪，同時在心底祈禱那個熊孩子沒捅什麼大簍子。

  「阿爾薩斯表現得很好，我為他感到驕傲。」老國王搖頭說道，他的神情愈發嚴重起來，「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嗎？」

  艾薩克斯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可憐兮兮地搖了搖頭。

  泰瑞納斯長長嘆了口氣，語氣突然變得柔和起來，「我的孩子，我很驕傲在戰爭來臨之時你願意挺身而出，但你畢竟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我同意你上戰場是基於你會受到嚴密保護的前提，我曾無數次地向聖光禱告，祈求你能夠平安無事。」

  艾薩克斯點點頭，滿心的感動。

  「但是你！你又幹了什麼？」泰瑞納斯陡然提高了音量，「你擅自離開大部隊，然後就遭到了伏擊，我只能慶幸有司闊爾的存在才讓你倖免於難。但你在脫離危險後竟然不立即和大部隊匯合，而是試圖依靠一些精靈對抗巨魔軍隊，包括兩名英雄級強者，你當你是誰？索拉丁？」

  艾薩克斯瞬間蔫了下去，如同一隻鵪鶉一般瑟縮著，不敢有任何反駁。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一旦出事，對我們的家庭來說是怎樣一種傷害？對洛丹倫來說又是怎樣的一種損失？你的母親在聽提里奧講述時幾近暈厥！如果他晚到半刻，現在的王城就要四處揚起白幡！」

  老國王停了下來，喘著粗氣，平復了下心情。艾薩克斯低眉順眼地開口了：「我很抱歉，父王……」

  泰瑞納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確實應該道歉，不過不是通過這個魔法產物。」他用不可違逆的語氣說道：「立刻給我滾回王城，我要在一周之內見到你。」

  艾薩克斯如同搗蒜一般的點頭，目送著老國王的面孔消失。他的神情放鬆下來，看來自己在奎爾薩拉斯的悠閒生活要結束了，他有些悵然地想到。

  突然那些散亂的光芒再次凝聚，艾薩克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恢復了嚴肅的表情。老國王的面孔再次出現，「你路過斯坦索姆的時候帶上一個叫吉爾洛倫的中尉，給他最高的禮遇，他是洛丹倫的英雄。」

  「您放心，一定辦到。」艾薩克斯用儘可能討好的聲音說道，泰瑞納斯冷哼了一聲，接著藍色圓盤上的光芒散去，徹底沒了聲息。

  艾薩克斯保持著恭敬的姿勢，一直到確定泰瑞納斯徹底關閉了遠程通訊器。「吉爾洛倫？」他喃喃念叨著這個名字，盡力在記憶中搜索。沒聽說過這號人啊，從哪裡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