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塔茲丁苟!

  憤怒之心、靈魂之歌，它們都是納魯贈與德萊尼的七顆聖光寶石之一。這七顆寶石是聖光力量最本質的體現，因而都具備無上的威能。

  按照時間來算，德萊尼的憤怒之心此時應該已經遺失，但靈魂之歌依然在先知維綸手裡。不過艾薩克斯對此並不感到奇怪，一隻青銅龍一旦沒有了底線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且不談青銅龍王諾茲多姆為了擊敗死亡之翼讓一群利慾薰心的冒險者回到上古之戰奪取巨龍之魂，那個將加爾魯什送回舊德拉諾時間線的凱諾茲就足以稱得上臭名昭著。

  這兩顆水晶應該是來自另一個時間線，它們在本時空的真身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出現在艾澤拉斯，因而並不會產生時空悖論。當然這也不是艾薩克斯該考慮的問題，憤怒之心爆發的能量持續時間有限，他必須儘快結束戰鬥。

  他當然不會孤軍奮戰，兩名如同金甲戰神一般的巍峨身影出現在戰場之上，聖光的力量在他們的鎧甲上流淌，閃耀著奪目的光芒。北境之鋒依然未曾消亡，這兩位最後的勇士已在聖光中重獲新生。

  鮑德里奇前盾後劍擺出了標準的備戰姿勢，神聖的光芒在盾牌上吞吐不定。萊茵哈特的武器已經損壞，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下意識選擇了威力最強大武器，一把曾經屬於一個牛頭人僱傭兵的巨大雙手戰錘。萊因哈特舉起了它，毫不費力地揮舞了兩下，轉身向就像祖爾金髮起了衝鋒。

  萊因哈特的身軀帶起金色的殘影，以無可阻擋之勢瞬間逼近，祖爾金在千鈞一髮之際閃躲開來，剛想一斧切斷短時間內無法減緩衝鋒勢頭的壯漢的脊骨，卻再次發現一面飛盾已近在眼前。

  是鮑德里奇！多年的戰鬥讓他與萊因哈特的配合親密無間。祖爾金在這面飛盾上感受到了不妙的氣息，他只能再次躲避。於是萊因哈特也有了緩衝之際，金髮壯漢回身一錘直擊巨魔的腰腹。

  祖爾金的內心是鬱悶的，剛才還可以隨意碾壓的對手突然滿血復活，並且戰鬥力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敏銳的戰鬥直覺告訴他這一錘絕對不是可以無視的攻擊，他的身體再次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完美避開了戰錘的攻擊範圍，接著卻陡然發出了一聲痛呼，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出現在他的左肋，傷口切面一片焦黑，

  痛，劇痛，祖爾金終於明白自己內心感到不妙的原因，神聖的力量殘餘在他的傷口中，使其無法癒合並無時無刻地灼痛著巨魔的神經。不過更讓他心驚的是剛才那一擊的速度，身為英雄級巔峰的他竟然絲毫沒有反應過來。

  艾薩克斯同樣驚異於自己的能力。鮑德里奇和萊因哈特在接受了憤怒之心的力量後實力直接提升到了英雄級，但作為寶石主人的他的精神力卻毫無變化。不過剛剛的試探攻擊讓他明白了自己的狀態，這是真正的化身為光。

  光的速度有多快？艾薩克斯用實戰效果作了回答。「這一劍是為了風行村!」男孩的聲音非常的凜冽，他的身形再次一閃，祖爾金的身上便又出現一道深深的焦黑痕跡，聖光出鞘的威力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此時的祖爾金身體素質堪比史詩級戰士，因而不存在立即殺死他的可能性。

  一劍刺不死，那就多刺幾劍。正好，艾薩克斯要的就是這種一刀一刀凌遲的快感。他並不是一個毫無感情的人，他也對阿爾托莉雅之死感到悲痛、也對無法掌握全局感到煩悶，面對迫近的死亡也會驚慌失措。這些被他壓制在心底負面情緒終於在此時扭曲匯集成了一種暴戾，突然爆發出來。

  「這一劍是為了齒輪號！」

  「這一劍是為了那些英勇的風行衛兵！」

  「這一劍是為了北境之鋒！」

  祖爾金毫無還手之力，似乎應付鮑德里奇與萊因哈特兩人就占據了他全部的心力，因而艾薩克斯的每一劍都完全命中。一道又一道焦黑的傷口如同詛咒一般侵蝕著他的體力與生命。

  差不多是時候了斷了。「這一劍，」艾薩克斯有點喘息，他已經感覺到體內聖光能量的衰退，暴發此等速度的消耗非常驚人，但他依然打起了精神做出了最後的攻擊，「是為了阿爾托莉雅！」

  鋒銳的白金色劍芒毫無阻礙地貫穿了祖爾金的左胸。成功了，即便是巨魔也不可能在心臟被毀的情況下有任何的生還機會。艾薩克斯緊繃的心神有些放鬆下來，但隨即意識到自己犯了巨大的錯誤。

  祖爾金皮膚上燃燒的圖騰符文已經熄滅，恢復成了原本的紫色，這意味著巨魔受到的傷害已經無法再激發它們。但在艾薩克斯的攻擊到達之時，些這些圖案的顏色突然變得深邃起來，一股深紫色的巫毒能量從其中蔓延至巨魔的全身。祖爾金一把抓住了刺入胸膛的細劍，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掌被熾烈的聖光灼成焦炭。

  來自鮑德里奇和萊因哈特的攻擊接踵而至，長劍與重錘重重地打擊在祖爾金的軀體上，巨魔的身體晃動了一下，艾薩克斯能清晰地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但祖爾金似乎沒有任何感覺。

  艾薩克斯根本無法從祖爾金的手中奪回自己的武器，他只能鬆開手。與此同時巨魔的反擊瞬息便至，「這一斧是為了阿曼尼！」

  一聲清脆的聲音，艾薩克斯倉促凝聚的屏障瞬間破碎，由聖光凝聚的鎧甲也消散無形，男孩的身體倒飛出去，再次跌入跌入冰冷的海水之中。

  「這是我們的土地，巨魔的土地！」祖爾金咆哮著，他的身軀殘破不堪，但卻依然屹立不倒。

  「我們阿曼尼部族比任何人都更早地在這裡生活，但你們卻將我們趕出了自己的家園。」鮑德里奇和萊茵哈特還試圖繼續進攻，卻被祖爾金突然爆發的兩記豎劈逼退，與此同時祖爾金依然沒有停止自己的宣言。

  「但我們從未忘記，從未放棄，更從未死去！」巫毒之力向祖爾金雙手匯聚，將兩柄單手斧化為能量武器，。

  「既然你們依然覬覦著我們的土地，那我們就將你們永遠埋葬！」一瞬間祖爾金仿佛看到了阿曼尼帝國昔日的榮光，他狀若癲狂地向著艾薩克斯的方向投擲出手中的戰斧，幾乎是瞬間一把由暗影凝聚的能量戰斧就再次在他手中形成，接著祖爾金又毫不猶豫地將它投擲出短短一息之內，祖爾金便爆發出了一道連綿不斷由戰斧組成的彈幕。

  「塔茲丁苟！」

  濕漉漉的艾薩克斯剛由帕爾崔絲攙扶起來，男孩此時已幾近脫力。面對呼嘯而來的暗影戰斧，帕爾崔絲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但她並沒有挪動腳步，而是反身緊緊抱住了艾薩克斯。小姑娘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擋住這等兇猛的攻擊，但她並沒有任何獨自逃生的想法。感受著這熟悉的懷抱，帕爾崔絲的臉上甚至浮現出了溫柔的笑意。

  但預想中的慘劇並沒有發生，一道偉岸的身影突然擋在他們身前，鮑德里奇將盾牌置於胸前，一道由聖光之力構成屏障從盾牌中心延展開來。由暗影能量構成的戰斧打擊在屏障之上，濺起點點漣漪。

  此時的艾薩克斯全身酸痛，身心俱疲，但他依然還勉力睜著眼睛，「撐住。」他用虛弱的聲音說道：「雖然我不確定這種能力的來源，但這只是迴光返照，保證他在受到致命傷害但不會立即死亡，而且必然有時間限制，所以撐住，一定要撐住！」

  鮑德里奇堅定地點了點頭，他的面容隱藏在頭盔之下因而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卻足以說明一切『

  這是一場關於時間的博弈，不能堅持的那一方便是徹徹底底的失敗者。聖光與暗影激烈地碰撞、泯滅。鮑德里奇身上的氣息以驚人的速度衰弱下來。

  「屏障要撐不住了！」鮑德里奇大吼道，萊因哈特立即心領神會，配合默契的兩人立刻完成了盾牌的交接。淡金色的屏障猶如一道不可逾越之牆一般屹立不倒。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艾薩克斯的心情也逐漸陷入了谷底，萊因哈特的屏障也撐不了多久了，但祖爾金似乎依然沒有衰竭的跡象。巨魔的生命力當真是清寒無比，男孩不禁搖頭苦笑，開了金手指也打不過boss，自己這個穿越者當真是名不副實。

  突然他感到食指被套了一個東西，是那唯一的閃光指環！他低頭便看到了帕爾崔絲仿佛會說話般的眼睛，一股感動但又酸澀情感突然充斥了他的胸膛。「胡鬧！」他略帶怒意地敲了敲小姑娘的腦袋，低頭想要退下指環，卻發現怎麼也摘不下來。

  帕爾崔絲繼續用希冀的目光看著他。「不。我不走。」艾薩克斯幾乎是瞬間就下定了決心，雖然此時使用閃光逃生的機率高達百分之百，但他怎麼能拋棄這些為他盡忠、為他分獻出一切卻又毫無怨言的人們？如果他真的獨自而逃，那麼這將成為他一生的污點，洛丹倫的榮光也會因此蒙塵。

  艾薩克斯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是領導者的責任，他也已經有了慷慨赴死的決心。對一個真正的貴族來說，很多時候榮耀往往比生命還重要。曾經的艾薩克斯對此嗤之以鼻，但此時輪到自己時他才發現，這是每一個高尚者都會做出的選擇。

  突然傳來一道隱隱的嘶鳴聲，艾薩克斯的臉色變得怪異起來，這種聲音他很熟悉。

  又一道嘶鳴聲，這次更近，更清晰，男孩的激動起來，原本醞釀的悲壯情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堅持住！」他喊道，似乎忘了自己還處於虛弱中，「援兵就要到了！」

  片刻之後，嘶鳴聲再次響起，這次是多重的，夾雜著撲騰翅膀的聲音和呼喊聲。「以聖光之名！」隨著一聲正氣十足的大喝，一柄神聖之錘從天而降，目標正是還在瘋狂攻擊的祖爾金。與此同時一道纖細窈窕的身影已經跳下了坐騎，還在半空中就像祖爾金練習發射出了三發箭矢。

  得救了，艾薩克斯心神一松，接著便陷入了無窮無盡的疲憊之中，仿佛身體就要散架一般。他放心地暈了過去，癱倒在帕爾崔絲的懷裡，引起小姑娘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