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月神騎士？

  艾薩克斯鄭重起來，他猜測的果然沒錯，敵人是有備而來，他們召集了大量的炮灰牽制風行村，然後親自共計風行莊園。他們的的目的從始至終都非常明確，就是覆滅風行者家族。

  但事實證明他們的決策非常愚蠢，既在風行村損失了大量炮灰，又沒有按照計劃攻下風行莊園。艾薩克斯有點看穿一切的小得意，他注意到里拉斯肩上多出來了一隻小傢伙，這個形似帶翼飛蛇的小獸敏銳地感受到了艾薩克斯的目光，它昂起身自，張開身子，盡力使自己看起來嚇人。可惜因為體型因素，這個威脅性的動作反而讓它顯得更加可愛。

  艾薩克斯忍不住摸了摸這個它的腦袋，手感光滑而冰涼，小傢伙發出不滿的叫聲，在里拉斯的安撫下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敵意行為。「你的消息想必就是它帶來的，這是一隻幼龍鷹？」艾薩克斯問道。

  「是的，這是溫蕾薩的小寵物，名字叫扎貢納斯，目前才兩歲。」阿爾托莉雅接話道，她看向里拉斯，話語中透出一股威嚴，「莊園的情況怎麼樣？」

  「不容樂觀，」里拉斯匯報導，看得出來他對阿爾托莉雅發自內心的尊敬態度「襲擊者非常強大，莊園外圍的陷阱幾乎全部報廢，魔力屏障也已損壞，奧術傀儡直接報廢了六台。好消息是襲擊者們付出了大量傷亡後撤退了，不過溫蕾薩說不確定他們是否還會再次發動襲擊。」

  「他們會再次出手的，」艾薩克斯說道。作為千年的宿敵，巨魔們肯定能夠大致估算出風行莊園的守衛力量，因而他們當中必定有英雄級的存在，此次進攻沒有出手大概是在暗中觀察我方的實力。「問題是他們是選擇繼續攻打莊園，還是轉而進攻風行村？」艾薩克斯問道，繼續逗弄著扎貢納斯，他覺得小龍鷹的手感超好。

  「風行村。」阿爾托莉雅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何以這麼肯定？」艾薩克斯有些懵，「我們此戰可是暴露出了兩名英雄級強者的實力。巨魔已經沒有炮灰了，他們會讓精英戰士們來自尋死路？」

  「這恰恰就是原因，」阿爾托莉雅拿出了一個熊形雕像，木製的雕像發出詭異的淡紅色光芒，「這是我在那隻巨魔統領身上找到的，這是獸靈信徒才擁有的信仰雕像，它此刻的能量反應表明獸靈就在附近，也就是說熊靈納洛拉克到了。」

  「熊靈納洛拉克？」艾薩克斯隱約記得祖阿曼中有這麼一號boss，「是一個半熊半巨魔的怪物？」

  「是的，」阿爾托莉雅點頭道，沒有任何被打斷的不悅，這個女精靈平時和戰鬥時刻簡直判若兩人。「獸靈戰士的性格往往會受到附身獸靈的影響，熊靈納洛拉克自大、狂躁而好戰，兩名英雄級對他來說並不是應當避讓的存在，而是一場不容錯過的挑戰。」

  艾薩克斯苦笑，這種有一定實力的莽夫往往是敵我雙方都非常討厭的存在，他們從來不會考慮損失與收益，唯一想到的就是戰鬥。他看向同樣一臉一臉無奈地里拉斯，「我們現在得向那些歡欣的士兵們宣布這個不幸的消息了。好在風行村內布置的底牌沒有暴露，我們並非毫無優勢。」

  里拉斯回了他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該怎麼告知那些風行村的居民，他們剛剛取得了勝利，現在已經開始討論慶功晚宴上該表演什麼節目助興了。」他近乎呻吟地說道。

  「這是你自己的問題，你才是他們的指揮官。」艾薩克斯毫無義氣地甩鍋道，「我只需負責我僱傭的雜牌兵的士氣問題。」

  手腳健全的僱傭兵大概還有三百多人，能活下來的都是有幾把刷子的。艾薩克斯之前規定按頭算價錢，於是他們此時紛紛化身為人形自走頭顱陳列器，全身上下掛滿了巨魔頭顱，嚷嚷著要求支付報酬。某種意義上來說僱傭兵的士氣是最穩定的，艾薩克斯估摸著只需先支付一部分的佣金，再進行一場激動人心的致富演講激起他們對金幣的渴望就足夠了。反正現在風行港所有的船隻都是他的，這些僱傭兵無處可去，還不是手裡的麵團，要圓就圓，要扁則扁。

  「這次的敵人可不會是雜毛炮灰，應該是一支數量較少但非常精銳的隊伍，你要讓你的同胞做好一定的犧牲準備。」艾薩克斯再次給里拉斯增加心理壓力，「對了，你們還需要回收一下箭矢，剩餘的儲量應當不足以再支撐一場戰鬥。」

  風行家少主頭深吸了一口氣，「明白了。」他說。艾薩克斯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似乎又不自覺地進入了上級模式，幸好里拉斯目前並沒什麼反感。艾薩克斯不禁再次告誡自己不要以太過超然的態度對待這個世界上的智慧生物，畢竟他只是熟知劇情而已，而這唯一的優勢也會因為他的行為而逐漸減弱，最終成為一個桎梏。

  里拉斯離開了。阿爾托莉雅伸了個懶腰，毫不顧忌地展現了自己胸前的偉岸，她似乎沒有任何大戰在即的緊張情緒，艾薩克斯感覺奧蕾莉亞的性格和她很像，不過更急躁一點。「我有些累了，要去休息一會兒。」阿爾托莉雅宣布道。

  艾薩克斯有些發愣，下意識地叫住了她，「請等一下！」

  阿爾托莉雅停下腳步，「還有什麼事嗎？」她側頭問道，一縷末端有些捲曲的髮絲俏皮地晃動著。

  艾薩克斯本想問問有關她外放的銀色能量的問題，但感覺無法開口，詢問一個超凡者的能力是一種冒犯，尤其在兩人不熟的情況下甚至可以理解為一種敵意行為。

  「沒什麼，呃，我只是想說非常感謝你的幫助。」艾薩克斯詞不達意地說道。

  阿爾托莉雅微微一笑，幾步便消失在了艾薩克斯的視野中。男孩並不想放棄探尋，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那種銀色能量給自己的感受。這是一種攻守兼備的力量，從持續性上來看應當不是某種魔法物品的效果。艾薩克斯隱隱有種感覺，這種銀色能量和聖光有本質上的共通之處。

  結合阿爾托莉雅的姓氏晨星以及她少見的墨藍色長髮，他有了基本推斷，這種銀白色的能量應當是月神之力。

  這種推斷並非毫無依據。月神艾露恩被認為是艾澤拉斯唯一的真神，自上古以來便是暗夜精靈的信仰。雖然這位神靈從未在凡間現身，但毫無疑問她是存在的。即便是暗夜精靈沉醉於永恆之井的魔力時，他們當中也有不少艾露恩的虔誠信徒。

  上層精靈的榮光在上古之戰中毀滅，一部分依然執著於魔法的精靈跟隨達斯雷瑪·逐日者離開了卡利姆多來到了東部王國的北方，逐漸演化成了現在的高等精靈，他們當中可能會有一兩個保留了遠古月神信仰的家族，而阿爾托莉雅便是其中一支的後裔。

  照這樣看來阿爾托莉雅可不是簡單的遊俠或是月之女祭司，她明顯能在戰鬥中不通過祈禱使用月神之力。如果使用聖光的戰士被稱為聖騎士的話，那麼阿爾托莉雅這種存在應該叫什麼？月神騎士？

  艾薩克斯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如果這個猜想成立的話，阿爾托莉雅可能還與另一片大陸上的紫皮膚同胞有所聯繫，她乾的是一份雙面間諜的活兒。

  有點想遠了，艾薩克斯眯起眼睛看向天空中的太陽，清理了自己的思緒。此時司闊爾正忙著焚燒堆積起來的巨魔屍體。北境之鋒小隊正忙著清算僱傭兵的戰功並督促他們把那些臭烘烘的頭顱丟掉，這支忠誠的小隊竟然奇蹟般的沒有有任何減員。唯獨帕爾崔絲這個小姑娘不知跑哪去了。

  再乖巧的小姑娘也有不聽話的時候。艾薩克斯嘆了口氣，沒過多久就在一片傷員集中區找到了她。小姑娘正和風行村的本地牧師一起進行傷員急救。與那幾個一臉嫌惡的精靈牧師不同，帕爾崔絲對待哀嚎的僱傭兵的態度與對待精靈沒有任何的區別。

  她來到了一個哼哼唧唧的地精面前，這隻斷了一條腿，不過應該不是在戰鬥中受的傷，因為很難想像普遍身高兩米以上的巨魔會攻擊一個地精的下盤。

  僱傭兵一向不講究衛生，這隻地精全身都站滿了腥臭的巨魔血液。帕爾崔絲毫不避諱這些，她的笑容溫柔而甜美。「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口，地精先生。」

  但地精並不太在意自己的傷勢，他已經認出了這個小姑娘的身份，「謝謝你，女士。請一定要向艾薩克斯殿下說明老胡克殺了三個巨魔，但因為受傷沒能割下他們的頭。」他近乎聲淚俱下地說道。

  「嗯嗯。」帕爾崔絲含糊地答應著。這個地精的斷腿並不嚴重，但並不是能單純靠治療術治好的。小姑娘麻利地將地精的腿骨復位，老胡克發出了一聲尖聲慘叫，接著便昏了過去。

  小姑娘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似乎對自己的造成的後果有些歉意，她熟練地施放癒合禱言並為地精包紮好，起身走向下一位傷者。遠處看到這一幕的艾薩克斯感慨萬千，一瞬間他想到了前世的南丁格爾，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生來就是天使。他放棄了上前的想法，既然天使在發光，他這個滿腦子陰暗的人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