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帕爾崔絲的心理輔導

  帕爾崔絲……

  艾薩克斯只覺自己的頭腦很亂，他翻開起源聖典，發現心靈視界以及心靈尖嘯這唯二的兩個暗影系法術果然沒了，不禁長嘆一口氣。對於紫色水晶是什麼他其實早有猜測，因而對其自動認主雖然驚訝但其實並不太意外。眼前的小姑娘八成就是未來的銀色神官，那個以絕美容貌和迷人聲線成為萬千宅男女神的美女牧師。很多冒險者即便已拳打巫妖王、腳踩亞殺雞、成為能和基爾加丹剛正面的男人，也會時不時裝作實力低微的小萌新去接受銀色神官的試煉，只為能再次聽到她的聲音。

  小帕爾崔絲的聲音打斷了艾薩克斯的思緒，「尊敬的牧師大人，」小姑娘柔柔的聲音撩動著艾薩克斯的心弦，「感謝您的救命之恩。我的朋友們向那邊去了，您能救救他們嗎？」

  艾薩克斯根本無法拒絕這個要求，事實上他對自己金手指被奪都沒有絲毫的憤懣，畢竟要怎樣的喪病才能對這樣軟萌的蘿莉升起怨恨之心呢？「當然，」他正義凜然地說道：「還有你不用稱呼我為大人，叫我艾薩克斯就可以了。」

  帕爾崔絲嗯了一聲，臉色微紅，她放鬆了自己的身體，小聲吁了口氣，安靜地倚靠在艾薩克斯的胸膛上。男孩的懷抱給她一種溫暖而安寧之感，因而她並不願意離開。艾薩克斯讓雪翼改變了方向，白色大鳥鳴叫一聲，打了個迴旋向左後方飛去。雪翼極通人性，因而艾薩克斯即便飛行騎術熟練度近乎為零也能輕鬆駕馭她。

  很不幸，那些孩子並沒有帕爾崔絲的好運，雪翼只飛過了兩個街區，艾薩克斯便看到了滿地的血跡以及破碎的小小屍體。他讓兩名護衛的獅鷲騎士保持警戒，操縱雪翼緩緩降落。兇手顯然已經離開，幾個小孩子的生命並不會讓被嗜血欲望吞噬的獸人滿足。

  艾薩克斯雖然在幻境中見過無數次比這還要血腥的場面，但還是感到脊背一陣發寒。這些孩子都和帕爾崔絲差不多大，本應當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如今卻只能沉默地躺在冰冷地面上，而這樣的慘劇此時正在塔倫米爾四處上演。戰爭就像一頭怪獸，將人們所珍愛的一切吞噬，上位者將戰爭視為獲取榮耀與利益的途徑，而正真為戰爭買單的從來都是底層民眾。

  帕爾崔絲呆呆地看著眼前如同地獄般的景象，任憑艾薩克斯將她扶下獅鷲。嚴父慈母一般的神父嬤嬤，如家一般的修道院，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夥伴，這一切在一天之內都沒了。一股巨大的悲哀撞擊在帕爾崔絲的心靈之上，這個一直都很堅強的小姑娘終於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毫無形象。

  艾薩克斯有些手足無措，他實在沒有什麼安慰女孩子的經驗，只能沉默著將帕爾崔絲摟在懷裡，任由女孩將眼淚鼻涕胡亂擦在自己的符文布衣服上。「人生中總有一些無法逃避的苦難。」艾薩克斯說道，希望能讓帕爾崔絲好受一點，他理解這種感受，當年他初次經歷阿爾薩斯弒父幻境時的表現並不比此時的帕爾崔絲好到哪去。

  帕爾崔絲逐漸從嚎啕轉為小聲抽噎，接著便暈了過去。艾薩克斯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金色長髮，散去了手上匯聚的聖光能量。小姑娘受到的精神創傷太大，此時睡一覺會是件好事。她的精神力在紫色水晶的作用下竟然直接提升到了精英級，艾薩克斯著實花了不少力氣才在不傷到她的情況下讓其陷入沉睡。

  將帕爾崔絲小巧的身體放在雪翼的背上，艾薩克斯轉過身，、、高舉起自己的右手。神聖的光芒從天而降，化為淨化之炎將一切污垢化為塵埃。安息吧，無辜的靈魂，艾薩克斯心中默念道，他反身騎上獅鷲。雪翼搖晃著腦袋，拍打雙翼沖天而起。

  .

  塔倫米爾市鎮大廳，木著臉的司闊爾正對著一名身穿洛丹倫戰袍的中年人說著什麼。中年人微彎著腰，他知道眼前的這個長相奇怪的人無論是英雄法師還是王子顧問的身份都是他必須仰視的，因而始終笑臉相迎、連連稱是。

  屋外突然響起撲騰翅膀的聲音，夾雜著嘶鳴聲，司闊爾停止了談話，對中年人說道：「王子殿下到了。」果然沒過多久門口就出現了懷抱著小蘿莉的艾薩克斯的身影。

  「很高興你沒事，殿下。」司闊爾說道，「沒想到您竟然這麼早就開始考慮子嗣問題，您的父親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閉嘴，司闊爾。」艾薩克斯沒好氣地回應道，他將熟睡的的帕爾崔絲放在扶手椅上，一旁的中年人立即殷勤地從隔壁房間裡拿出了一條華貴毛毯，艾薩克斯被他臉上明媚的笑容搞得一陣惡寒。不禁問道：「你是？」

  「塔倫米爾治安官邁特利，」司闊爾介紹道，「他正在做述職報告。」

  艾薩克斯打量著眼前的禿頂男人，「你好，治安官，你的求援是保存塔倫米爾的關鍵所在，洛丹倫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據傳令兵交代，他是在塔倫米爾周邊發現零星獸人小隊時便被派出求援的，這足以證明治安官危機嗅覺竟然敏銳如斯。

  邁特利的笑容愈發燦爛，「這是我的職責，殿下。」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有王子這句話，失城之罪應該不會被追究了。他看了看艾薩克斯和司闊爾，識趣地說道：「我就先告退了，還有大量的難民需要安置。」說罷便匆匆離開了市政大廳。

  司闊爾看了眼裹著毛毯只露出一叢金色長髮的帕爾崔絲，很輕易地就感受到了精英級的精神波動，「不錯的好苗子，您決定怎麼安置她？」

  「她身上有些秘密，我準備讓她做我的貼身侍女。」艾薩克斯並不準備解釋太多，他是無論如何要把小蘿莉拴在身邊的。

  司闊爾不置可否，他只是個安全顧問，對王子的私生活原則上是無法過問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打小報告，相信泰瑞納斯會非常樂意聽到這個消息。

  艾薩克斯並不想再繼續討論帕爾崔絲，「戰況如何？」他問道。這幾年相處下來艾薩克斯愈發覺著司闊爾簡直就是哆啦A夢般的存在，跑得了腿，打得了架，進可當保鏢，退可搞研發，反正有什麼事問他就對了。

  司闊爾果然沒有讓艾薩克斯失望，「我們已肅清了塔倫米爾超過四分之三的地區，預計將在兩個小時之內結束戰鬥。」

  「很好，」艾薩克斯對此很滿意，這意味著此次空投行動是成功的。「達索漢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他已完成了對南海鎮的包圍，相信很快就會占領碼頭，切斷部落的增援途徑。」作為未來的的大十字軍，賽丹·達索漢思維可能有些古板，但軍事素養絕對出色。

  艾薩克斯摩挲著自己的光滑的下巴，「告訴達索漢拿下碼頭後不要建立太複雜的防禦工事，做好遭遇不可抗力量的準備。」他看向南方的天空。獸人們在攻破暴風城之後不久便循著死亡之翼故意留下的痕跡找到了巨龍之魂，接著利用巨龍之魂的力量控制了紅龍女王阿萊克斯塔薩，逼迫她的子嗣參戰。雖然這種手段並不能脅迫有智慧的高階龍族，但哪怕是低等龍獸的力量都是不可小覷的。如今第一批獸人龍騎士應該快要訓練完畢，部落即將等來他的最終王牌。艾薩克斯心裡沉甸甸的，他為此做了準備，但並不確定充分與否。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即便聯盟占領了南海鎮港口，在龍騎士的壓力下必然守不住，而庫爾提拉斯艦隊也會在猝不及防下遭受巨大損失，艾薩克斯只能儘可能要求他們提高警惕。

  「對了，這次我們的人裡面有沒有女性高階牧師？」艾薩克斯突然問道。

  「斯坦索姆教堂的艾瑞斯·哈文法在。」

  「請她過來。」艾薩克斯對安撫心靈的工作實在不擅長，因而準備將帕爾崔絲的心理輔導工作交給專業人士。洛丹倫的牧師一般都兼職心理醫生職業，最是擅長忽悠人。

  王子殿下的命令得到了非常迅速的執行，沒過多久一個三十歲左右溫婉可人的黑髮女牧師便出現在艾薩克斯的面前。在了解帕爾崔絲的經歷後她便要求和小姑娘單獨待一會兒。艾薩克斯依言離開房間，在門外守候了近兩個小時，哈文法才略帶倦容地走了出來。

  「她已經沒事了。」哈文法說道，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艾薩克斯意識到女牧師發現了什麼，便嚴肅地說道：「我希望您保守秘密。」

  哈文法勉強點點頭，剛走兩步便忍不住回頭對艾薩克斯懇求道，「請殿下一定要善待她，您已經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了，如果您辜負她的感情，她會崩潰的。」

  艾薩克斯當即石化，剛想叫住女牧師卻發現哈文法已飛一般地離開了，某人不禁捂臉嘆息，聖光啊，這個阿姨到底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