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開戰！

  「聖光啊，他們簡直就如蝗蟲一樣。」透過單筒望遠鏡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猙獰的鋼鐵船隻，德瑞克不經發出這樣的感嘆。

  部落的船隻看起來似乎純粹是由鋼鐵鑄造的，巨大、堅實而笨拙緩慢，德瑞克對此嗤之以鼻，這些獸人完全不懂海戰。

  「準備戰鬥！」他高聲呼喊著，「左滿舵！火炮手就位，讓我們給那些綠皮怪物一點顏色看看！」他麾下的三艘護衛艦迅速橫轉船身，黑黝黝的火炮伸出炮門，直指遠方的部落船隻。這是一支日常巡邏艦隊，由庫爾提拉斯大王子德瑞克·普羅德摩爾率領，以往的巡航只能收拾一些部落的偵查小船，現在倒是中頭獎了。

  「開火！」當第一艘部落鐵船進入有效射程，德洛克便立即下令，火炮發出了怒吼，大部分炮彈落空，但仍有兩枚擊中了目標。效果並不是很理想，德瑞克皺起了眉頭，獸人的鋼鐵疙瘩有著與表面完全符合的堅固度，護衛艦的小口徑火炮很難造成有效的傷害，除非直接命中甲板或者桅杆。是時候動用我的寶貝了，他想。德瑞克旗艦的艦首安裝了一具「戰斧」式投刃器，戰略級武器，達拉然進口，神器大師諾蘭出品，暴雪集團代售，能夠發射符文刀刃，非常適合對付大型重甲目標。這種東西被安裝在一艘護衛艦上完全是因為德瑞克的身份。

  「馬文!」負責維護投刃器的法師學徒立即心領神會，開始啟動這具大殺器。德瑞克親自操縱，一道紫羅蘭色的光芒呼嘯著划過天空，如同熱刀切入黃油塊般輕易地射入了一艘部落鐵船，接著引發了巨大爆炸，德瑞克看著這巨大的煙火頗有些心曠神怡之感，這才是海軍應該配備的武器，他想。

  獸人艦隊被激怒了，一連五艘小型戰船氣勢洶洶地沖了出來，他們有著極快的速度，完全不似那些鐵疙瘩。德瑞克知道自己該走了，但突然意識到還有再干一票的機會，這些獸人突擊艦幾乎沒有配備除弓箭以外的任何遠程武器，到嘴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全體轉火，目標獸人突擊艦！」德瑞克等到幾乎能看清獸人的獠牙時才下令開火，五十多枚實心金屬炮彈呼嘯著將當先兩艘獸人船隻撕成了碎片，接著又在之後三艘船體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痕跡，其中一艘當即癱瘓。但這似乎並沒有對剩餘兩艘突擊艦造成什麼影響，他們衝鋒的勢頭絲毫沒有減緩。德瑞克拔出掛在腰間的刺劍，「準備接舷戰！」經驗豐富的舵手立即操縱船隻轉向，避免脆弱的船身暴露在獸人的撞角之下，水兵紛紛拿出武器，弓箭手沉穩地將箭矢傾瀉在獸人突擊艦的甲板上。庫爾提拉斯海軍常年清繳海盜，懂得如何應付這樣的情況。

  狂躁的獸人頂著箭雨的洗禮，甚至在兩船相距五米地時候便相繼跳上了庫爾提拉斯戰艦。德瑞克意識到洛薩爵士的警告是正確的，庫爾提拉斯海軍制式的刺劍與彎刀並不適合用來對付這些皮糙肉厚、似乎不知痛覺為何物的綠色怪物，他們在搖晃的船隻上也能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水兵們剛一接觸便有了不小的傷亡。所幸他們不是獨自在戰鬥，那艘未被接舷的護衛艦迅速靠攏過來形成包夾之勢，獸人兩面受敵，敗亡已成必然。

  德瑞克將細劍刺入最後一個獸人的胸膛，直到這個獨眼的傢伙逐漸停止掙扎，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撤退！兄弟們，我們必須把消息帶回去。」便宜已經占完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三艘庫爾提拉斯戰艦揚起風帆，優雅地轉過身，將幾乎純靠人力驅動的獸人艦隊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

  艾薩克斯為所有的英雄級戰力以及高階指揮官加持了全套祝福，然後便被要求呆在後方不要隨意走動。這並沒有妨礙某人在給圖拉揚加持時附帶贈送了一個心靈視界，耿直的小伙子毫無察覺。在五名聖騎士初代機中（除四名洛丹倫人士之外，大主教法奧又增加了一位暴風城騎士加文拉德），圖拉揚年紀最輕，因而很悲催的成了吊車尾，除他之外四位大佬都已達英雄級。但是洛薩卻對他青睞有加，任命他為自己的副官，而其他聖騎士則被打發去組建白銀之手騎士團。圖拉揚也不負眾望地表現出卓越的組織與指揮才能，他理智、親和，在面對除奧蕾莉亞之外的所有人都能表現出優秀的人格魅力。他對朋友坦誠相待，因而根本沒注意艾薩克斯的小把戲。

  心靈視界是起源聖典上唯二的兩個偏暗影系法術，這也是艾薩克斯非常遺憾的一點，他本來想搞個光暗合璧，打架打到一半來一句霸氣的「聖光背叛了我！」然後化身為暗影形態，這逼格瞬間就高上去了。至於心靈視界的法術效果當然不是偷目標一張手牌，而是獲取與目標相同的感官體驗，即觀其所視、聽其所聞。

  艾薩克斯打開自己的空間包裹，先是拿出一個爐石卡盒丟給無所事事的北境之鋒小隊，接著掏出一大袋鬆餅，分出一些盛在一個精美小碟里，然後將小蝶放在身旁不遠處。這是為暗中護衛的潛行者們準備的，艾薩克斯時不時地向他們表示一下自己的慰問。剩餘的甜點男孩決定自己享用了，那些北方糙漢子並不稀罕這種小而精緻的食物。

  透過圖拉揚的眼睛，艾薩克斯看到了那密密麻麻從淺水區沖向海岸線的綠色浪潮。庫爾提拉斯的艦隊戰果頗豐，他們擊毀了大約三分之一的獸人戰船。然而獸人不是沒腦子的食人魔，他們很快就採取了針對性戰術，部落的中小型突擊艦開始分散游弋，消耗著人類艦隊的彈藥儲備，一旦發現火力間隙，便立即如餓狼一樣地撲過來狠咬一口。不少艦船因被大量獸人登船而失陷，久而久之，庫爾提拉斯的傷亡也不可小覷。彈藥總是有限的，那些只裝備在主力戰列艦上的「戰斧」式投刃器雖然威力巨大，但射速是感人的兩小時一發，並不能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普羅德摩爾上將依照之前軍事會議上確定的保留有生力量為主的戰略思想，開始收縮艦隊，讓出通道。於是第一支獸人部隊終於踏上了希爾斯布萊德的土地。

  來自攻城器械、射手以及法師們的遠程打擊落入綠色浪潮，開始無情地收割生命，獸人們怒號著發起亡命衝鋒，第一批到下了，後面的獸人依然毫不猶豫地踩著他們的屍體前進嗎，帶著這種令人膽寒的慘烈氣勢，獸人們突破了彈幕封鎖，兇狠地撞擊在嚴陣以待的聯盟戰線之上。這些第一線的士兵穿著灰白色的鎧甲，手持半人高的盾牌，牢牢地抵住了獸人的攻勢，這是洛丹倫的士兵，洛薩很清楚必須把最優秀的士兵放在第一線以防止可能的潰敗。無數的長矛從盾牌後伸出，無情地刺入獸人的軀體，但還未等這些戰士拔出武器，又一波獸人衝上了海灘。片刻之間，聯盟的原本穩固的防線竟然搖搖欲墜起來。圖拉楊親身加入了戰鬥，他的戰錘在獸人中帶起一片死亡的旋風，隨即遭受了重點照顧，幾名隱藏在暗處的獸人術士立即集火這個莽撞的聖騎士，圖拉楊手忙腳亂，在硬吃了幾發暗影箭後便不得不後撤到軍陣之中。

  「真是愚蠢呀。」艾薩克斯鼓著腮幫子評論道。這傻小子也不想想，連那些史詩級大佬都不輕易在這種大軍團混戰中冒頭，又哪裡輪得到他來逞英雄。

  聯盟的戰線看似搖搖欲墜卻始終屹立不倒，這些英勇的洛丹倫士兵有著頑強的韌性，將部落先鋒軍死死地拖在了海灘之上。艾薩克斯能體會到圖拉楊悲壯的情緒，他自己也不好受，這些士兵幾乎不會有生還的希望，但他們毫無怨言，「為了洛丹倫」從來不只是一個口號。

  綠色的獸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他舉起手中血紅色的短仗。處於聯盟戰陣中心的一名洛丹倫士兵立即倒了下去，很快沒了聲息，他的身體迅速發黑腐爛，數股黑暗氣息從他的屍體中竄出速侵入周圍士兵的體內，這些士兵身上立即出現了黑色的斑紋，他們哀嚎著，在絕望中死去……很短的一段時間內，聯盟士兵如同割麥子一般成片倒下。在隨軍牧師盡力遏制住傳播勢頭時，聯盟軍隊已減員三成之多，獸人抓住機會迅速切入，人類瞬間陣腳大亂，幾乎再也無法組織像樣的抵抗。

  通過圖拉楊目睹這一切的艾薩克斯差點被鬆餅噎住，他知道施放者是什麼人，也可以猜到這個法術的名字，但依然震驚於其威力。這些初代死亡騎士已初露崢嶸，他們是死神的使者，無情而殘忍；他們是一切生者之敵，醉心於散布死亡與恐懼；他們是一群本不該還存在的人，只有生命的凋零才能讓他們得到自我價值的認同。艾薩克斯只能慶幸這些死亡騎士目前還不具備召喚以及操縱亡靈的能力，不然聯盟就真的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