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北境之鋒

  艾薩克斯罕見地睡了個懶覺，因為阿爾薩斯沒有像往常那樣過來拉他起床去晨練。看來是真嚇著他了，艾薩克斯心想，拉鈴叫女僕送來，昨天的一通發泄讓他對未來的擔憂與恐懼減輕了不少，」管他呢「，他嚼著鬆餅自言自語道，「即便是薩格拉斯也不能讓人不吃東西。「

  喝下一杯熱騰騰的牛奶，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艾薩克斯動身前往皇家法師靶場，除了全系祝福以及虔誠光環之外，這次晉級起源聖典上還多了不少實用法術，他準備去試驗一下效果並考慮該進行怎樣的戰術配合。

  對於大主教法奧建立聖騎士職業的事情艾薩克斯當然是知情的，這並不是法奧閣下出於激憤而臨時下的決定，事實上他很早就與烏瑟爾在進行研究，此時不過是恰逢其會公布研究成果而已。艾薩克斯已經有轉職的想法，他晉級高階牧師都需要自我忽悠，之後的英雄級怕是不用考慮了。

  相比之下，聖騎士作為混合型職業對聖光理念的要求會低上很多，同時還具備更強的生存能力，當然最關鍵的是作為影帝職業能輕易贏取萬千少女貴婦的芳心，而悲催的牧師只能面帶微笑地聽她們關乎愛情的傾訴亦或偷情的懺悔……

  咳咳，艾薩克斯迅速停下自己跑偏的思緒，果然春天就要到了嗎？不過自己已經十二歲了，身體健康，衣食無憂，確實到了想這些的年紀，換做其他貴族少年此時應該已經和自己的女僕有過初體驗了。不得不說泰瑞納斯國王在這方面想的很周到，王宮女僕就沒一個四十歲以下的。艾薩克斯突然同情起自己來了，難不成此生的第一次也要交給五姑娘？

  事實證明少年的春心是按捺不住的。皇家法師區已近在眼前，胡思亂想的艾薩克斯突然看到了一個標誌性的方塊臉與橘紅色的板寸頭。「司闊爾？」他驚訝地叫出聲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好老闆，」司闊爾的聲音猶如一塊厚實的木板，低沉而幾乎沒有任何起伏，「國王陛下命令我擔任你的私人安全顧問。您不用擔心，達拉然的事務我已託付給菲爾博，他雖然炸毀過六座實驗室，但還是非常可靠的。」

  艾薩克斯氣急，泰瑞納斯在答應他參戰請求後決定增添他的護衛人數，其中包括一名法師，他原本還頗為期待皇家法師里那一位黑髮長腿的冰法小姐姐，卻沒想到是這貨。「等一下，」艾薩克斯突然發現了真正原因，司闊爾的氣息有些晦澀，「你晉級英雄了？」他不確定地問道。

  司闊爾·布雷克大叔點頭，艾薩克斯臉色立即變得鄭重起來，「你的忠誠令人讚嘆，」他如是說道。考慮到人口基數，艾澤拉斯的領主級職業者數量還是很多的，但英雄級的強者卻鳳毛麟角，洛丹倫的英雄級強者無不身居高位亦或坐鎮一方。而此時的司闊爾·布雷克是效忠於洛丹倫的第一位英雄級法師，泰瑞納斯竟然毫不猶豫地派給自己做保鏢，艾薩克斯突然感覺鼻子有些發酸。

  「對了，我是帶著北境之鋒小隊一起傳送過來的，他們將在戰爭期間擔任你的護衛，傳送費用一共五千金幣，你看能不能給報銷一下。「司闊爾又說道。

  艾薩克斯的表情凝固了，「司闊爾爵士，「他語重心長地說（根據洛丹倫法令，英雄級強者自動獲取爵士爵位），「你恐怕誤解了我父王的意思，現在離戰爭開始還有數個月的時間，我們完全可以讓他們自行趕來，所以很遺憾我不能答應這個要求。」不給司闊爾辯駁的機會，艾薩克斯迅速地轉移話題，「北境之鋒？」他做出很有興趣的樣子，「這個小隊的稱號聽起來很不錯。」

  「駐守在北境的精英小隊，隸屬於北方軍團。」司闊爾似乎並沒有對某人賴帳表示不滿，開始盡職地為艾薩克斯介紹他的護衛的履歷，「他們負責剿滅盜匪以及入境的祖阿曼巨魔，戰功卓著，在當地很有名氣。全隊一共九人，兩名隊長領主級戰力，隊員也都是精英級。」

  艾薩克斯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儘管那裡一點鬍渣都沒有，「洛丹倫為數不多的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隊伍，」他評價道，「而且從某些方面來說巨魔和獸人有不少共同之處，甚至可能更麻煩一點。他們確實是最佳的護衛人選。」

  「並且足夠的忠誠。」司闊爾補充道，不會有哪個實權貴族會事前拉攏這樣一個北疆的士兵小隊，更何況他們還是傳送過來的，這意味著連倉促收買都沒有機會。

  「我想見見他們，」艾薩克斯宣布道，「他們現在在哪？」

  「我安排他們駐紮在傳送點旁，您可以直接跟我一起傳送過去。」司闊爾回答道。

  艾薩克斯堅決搖頭，時空傳送會造成劇烈的眩暈感，這點距離完全不值得遭那份罪。

  .

  泰瑞納斯當然不會愚蠢到把傳送點安置在王城之內，這個由肯瑞托議會放置的次元錨位於提瑞斯法林地的叢林之中，距離王城大約有六十多公里。精通空間法術的法師們可以利用次元錨定位進行傳送，但只有英雄級的法爺才具備獨自施放多人傳送法術的能力。所以司闊爾所謂五千金幣其實絕大部分是他自己的勞務費。

  兩人縱馬飛奔，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虔誠光環是可以作用於戰馬這樣智慧不高的生物的，艾薩克斯找不到其中的原因，只能歸功於聖光的憐憫。

  北境之鋒的駐紮營地內一片寂靜，艾薩克斯高喊了兩聲才從帳篷里鑽出了一名睡眼惺忪的士兵，這名士兵解釋了營地里只有他一人的原因：其他人都去附近的集市找樂子去了，而他這個倒霉蛋抽到了留守的簽。

  「這並沒有什麼問題，」司闊爾說，「他們現在並沒有職責再身。」艾薩克斯點頭表示理解。兩人於是前往集市。

  這個集市的繁榮當然是依託於附近的傳送點的，因為能依靠傳送出行的人都非富即貴，久而久之此處便衍生出了一系列高端消費產業。爐火酒館便是其中之一，其出品的矮人烈酒即便在王城也有著極大的名氣。

  艾薩克斯和司闊爾推開酒館的門，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酒館的廳堂非常寬敞，熊熊燃燒的火爐給人家的感覺，地板與桌椅都是堅實的橡木製品，艾薩克斯甚至在廳堂的一角看到一個爐石卡盒。

  一群大漢正在開懷痛飲，他們旁若無人地大聲吵鬧、鬨笑，身邊堆著一座空酒杯小山，為首的是一名皮膚微黑的地中海大叔以及一個有著狂野金色頭髮的年輕壯漢，他們倆人看起來都有兩個艾薩克斯那麼高，地中海大叔不緊不慢地喝著烈酒，而金髮壯漢在與夥伴碰杯後大笑著一口罐下烈酒，接著又面不改色地拿起一杯，很顯然那座空酒杯小山至少一半是他的傑作。

  「年長的是隊長鮑德里奇少校，另一個長著金毛的是副隊長萊因哈特中尉。」司闊爾在艾薩克斯耳邊輕聲說道。

  艾薩克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他看出其他客人忍耐已達極限了。果然一個身穿奧特蘭克貴族附屬的小鬍子年輕貴族爆發了，「是誰讓這些鄉巴佬出現在這裡的?「他滿臉嫌惡之色，「這些豬玀喝起酒來就像發情的雪獸一樣。」

  萊因哈特重重地將已送到嘴邊的酒杯砸到桌上，金黃的酒液濺的到處都是，一旁的鮑德里奇迅速拉住他的胳膊，「抱歉，先生，」他溫和地說，「我的兄弟們並沒有太多這種空閒的時光，因而他們放縱了一些。接下來我會約束他們的。」

  但這並沒有平息年輕貴族的怒火，「你們冒犯了一名貴族的尊嚴，他高傲地說道，」如果你們跪下來依次親吻我的靴子，那麼我就會仁慈地饒恕你們的罪行。」

  鮑德里奇眉頭一皺，意識到今天無法善後了，於是鬆開拉住萊伊哈特的手。萊因哈特大喝一聲，甩手將酒杯砸在了年輕貴族的臉上，這一舉動瞬間引爆了火藥桶，酒館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混戰。

  萊因哈特剛動手就意識到這回要栽了，對方的人手是己方的兩倍，且實力並不弱。他仗著先發制人放到了兩個，肚子上便挨了一拳，在試圖反擊時頭部又重重挨了一下，接著兩名領主級戰士一人扣住一條手臂將他壓服在地上，萊因哈特不禁後悔之前喝了這麼多酒，他原本至少還能再幹掉兩個的。

  如今他還站著的兄弟已經不多了，鮑德里奇也在七八人圍攻中陷入苦戰。滿臉鮮血的年輕貴族捂著傷處狠狠地扇了萊因哈特一個耳光。「準備上絞刑架吧！賤民。」他咬牙切齒，神情分外可憎。

  一直在看戲的艾薩克斯意識到自己該出手了，玩心大起的他回身「啪」「啪」「啪」將酒館大門鎖上，然後清了清嗓子，很有紳士風度地說道：「諸位，不知是否聽過一句俗語，不知禮無以立也。」

  奧特蘭克貴族轉身看了眼艾薩克斯，「滾回去吃奶吧，小孩。」氣急敗壞的他已完全不顧任何貴族禮儀，哪怕艾薩克斯的服飾足以表明他不凡的身份。

  艾薩克斯聳了聳肩膀，帥氣地打了個響指，快速治療、恢復術、真言術·韌、真言術·盾、心靈之火、王者祝福、力量祝福等一系列增益法術幾乎在瞬間加持到動彈不得的萊因哈特身上。金髮大漢感受到體內澎湃的力量，興奮地大吼一聲便掙脫了束縛，接著如同龍捲風一般席捲了整個酒館，幾乎沒有一合之敵。

  艾薩克斯從空間袋包裹中掏出一袋宮廷糕點師特質的爆米花，分給司闊爾一半後興致勃勃地看完了整場真人動作戲。直至萊因哈特將狂呼著要好好教訓鬧事豬玀的矮人老闆扔出酒館，意猶未盡的某人才將吃剩的爆米花塞給司闊爾，起身向萊因哈特走去。

  金髮壯漢粗獷的臉上露出笑容：「我從沒見過喜歡打架的牧師，小子。」他伸出如蒲扇般的大手，「我是萊因哈特。」

  艾薩克斯也伸出了還沾著爆米花碎屑的小手，「我是艾薩克斯·米奈希爾。」他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