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640.是誰的東西，你說了不算

  幽日凜月糾纏之間，形成奇異的空間。

  此刻因為日月同落，這一方獨立的空間也在扭曲變形，仿佛隨時都會崩解。

  燕趙歌置身其中，感受空間界域和幽日凜月的變化, 心中瞬間又諸多念頭閃過。

  周圍原本黑黝黝一片的空間界域，突然變得明亮起來，源自空間之外，似乎有大量光明照射。

  雖然隔著空間界域看不分明，但燕趙歌隱約能瞅見，仿佛隔著一重夜幕，有日月交替升起。

  光耀天地的大日, 和皎潔幽靜的明月, 交替運轉。

  夜幕之外正常的日月, 和夜幕之中詭異的黑日、藍月產生奇妙的聯繫，如同兩極對立，相生相剋。

  燕趙歌識得，那是光明宗一脈武學，日月交泰法的路數。

  雖然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但光明宗和幽暗宗皆出自昔年盛極一時的幽明聖教。

  光明宗三大傳承之一的日月交泰法，和幽暗宗三大傳承之一的晦明篇，兩大武學更是完全同源，近乎一樣。

  幽日凜月祭禮雖然是幽暗宗的秘密法儀，但眼下這個修練日月交泰法的光明宗強者，還是很快摸索出一些門道。

  燕趙歌看著這一幕，深吸一口氣，兩隻手掌一起向前探出。

  滾滾真元凝聚，顯化兩隻遮天巨手, 一邊一個, 將那漆黑大日和幽藍明月一起抓在掌中！

  外面的光明宗武者頓時發現不對，輕咦一聲, 顯然沒有想到在法儀所形成的空間內部，竟然早有人在。

  他同樣雙手張開，左手掌心一輪淡金大日，右手掌心一彎銀白月牙。

  光暗交錯變化，陰陽相濟共生的力量意境一起催動，仿佛要掌拿日月。

  但與此同時，他背後突然掀起無邊黑暗，要吞噬日月光輝。

  這光明宗強者皺了皺眉頭，雙掌錯開。

  他的左掌掌心中，金日和銀月同時出現，吸住眼前繼續下墜的幽日凜月。

  右掌掌心中，也同時有日月升落，然後回身一掌打向朝他撲來的無邊黑暗。

  自黑暗中，一個高瘦中年人露出身形，五指成爪，抓天拿地。

  「農宇軒，你要撿我幽暗宗的便宜？」高瘦中年人厲聲喝道，一爪抓下，撕裂日月光輝。

  金銀光輝飄散間，現出一個外觀年齡看上去三十歲許的俊朗男子。

  燕趙歌被幽日凜月籠罩，雖然看不見外面的景象，但聽到農宇軒這個名字，不由微微揚眉。

  「當初嘗試利用暗曜羅睺至寶的氣息，克制我太陽印的那個光明宗武者？」燕趙歌神色變得古怪了幾分：「冤家路窄啊。」

  農宇軒神色淡然看著眼前的幽暗宗長老，一隻手仍然吸住幽日凜月，另一隻手則見招拆招。

  他只憑單手之力，便壓制對方的攻勢。

  那高瘦中年人感到意外：「你……你踏足武聖三重，合相後期境界了？！體、相、魂完全合一，不分彼此？」

  在半年之前，兩人才剛剛交過一次手，同為武聖二重，合相中期境界。

  可今日再見，眼前對手卻已經凌駕自己之上！

  農宇軒一掌將對方迫退，淡然笑道：「周浩生是不是想要借這法儀突破至武聖七重的境界？反正現在也已經被玄賊攪了，倒還不如助我一臂之力。」

  幽日凜月祭禮對於武聖六重、見神後期的幽暗宗宗主周浩生而言，作用是突破最後一點瓶頸，更多體現在徹悟。

  但對於修為較低的武者，卻將是一次重要的洗禮，為自身日後修練打下堅實基礎。

  其中蘊含的充沛靈氣，更是難以估量，甚至可能讓修為較低的武聖都難以承受，爆體而亡。

  不過農宇軒卻一副篤定的模樣，似乎成竹在胸。

  他淡淡說道：「閃開，別礙事。」

  說話間，右手手掌的掌心中，日月轉動間，磅礴光輝勃然而發，掀起狂瀾，生生將那幽暗宗長老震退。

  這幽暗宗長老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竅：「就算祭禮不成，要如何利用這逆日逆月之力，也是本宗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插手？」

  農宇軒輕笑一聲：「給你們幽暗宗的廢物，白白浪費這逆日逆月之力。」

  一道如水劍光遠遠飛來，向著農宇軒吸附幽日凜月的左手斬來：「給你也同樣浪費，還是讓本少爺收了吧！」

  劍光到處，天地間一切似乎都在衰老腐朽。

  農宇軒看著自己一襲白衣漸漸斑駁，日月光輝漸漸黯淡，不由微微蹙眉：「歲月流光劍，久仰大名，有多年不曾在皇笳海出現過了。」

  劍光一閃之間，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那幽暗宗長老心往下沉，對方模樣看似年少，真實年齡其實也不小了，一身修為實力比自己只高不低。

  歲月流光劍雖然久不現世，但當年縱橫皇笳海時，卻是比大玄王朝七禽寶槍更加強大的絕學，也更勝過自家幽暗宗諸多武學。

  不過，這人看起來銳氣十足，心態作風倒真流露出幾分年少輕狂。

  這人笑道：「多年不出世又如何？歲月流光劍便如同真正時光一樣，洗刷萬物，唯自身永恆，只要我們再出現，這皇笳海就仍然無人能擋。」

  農宇軒左手仍然吸附幽日凜月不動，右手一揚，光芒萬丈，敵住歲月流光劍的劍光，淡淡說道：「我其實想說的是，歲月流光劍，也不過如此。」

  「那個在攻打幽暗宗總壇的前輩也就罷了，你只讓我感覺，見面不如聞名。」

  對方臉色一沉：「好膽！」

  他劍光再起，卻見農宇軒右掌掌心日月流轉間，銀月漸漸消失，只剩金色大日。

  下一刻，恐怖的黑氣突然出現，吞噬金色大日。

  日光與黑氣交錯，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對碰間，形成極為恐怖的威勢。

  農宇軒一掌擊出，竟然截斷仿佛時光流水一般的劍光。

  他手下不停，挫退這個對手之後，又是一掌再將那個重新撲上來的幽暗宗長老擊退。

  農宇軒傲立虛空中，一隻手攝拿幽日凜月，只憑另一隻手以一敵二，將兩個對手同時攔下。

  「這逆日逆月之力，我說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農宇軒平心靜氣的說道。

  但就在這時，自幽日凜月光輝籠罩之下，傳出一個更淡漠平和的聲音：「是誰的東西，你說了不算。」

  黑色大日和幽藍滿月照耀下，燕趙歌輕笑一聲，左右兩眼瞳孔，驟然變色，化作一金一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