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服從的樣子

  心滿意足，一掃連日鬱結的里奧，緩步走下高台。

  皮革行會的人趕忙去行刑柱上解他們的人。

  圍觀的居民，饒有興致的看著被鞭刑的幾人被解下來。

  每解開一道繩索，繩索下就會有血印，那是他們本能的躲避鞭子時勒下的血痕。

  直至所有受刑的人都被抬走，圍觀的居民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里奧則找到了失魂落魄的萊塞會長：

  「你們讓我完成鞭刑，我也答應你們，松花紙依舊是100銅便士一張，不會降為80銅便士一張。」

  丟下這句話後，里奧頭也不會的走了。

  皮革行會出人，里奧出氣，然后里奧不降價，這就是教會調停的結果。

  非常完美。

  人群散去，萊塞會長站在逐漸空曠的騎士廣場上，茫然的看著對面的行刑柱。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為什麼酒館男爵還沒有崩潰，為什麼酒館男爵能挺到現在？

  酒館男爵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說他很窮，他一直在強調他就要破產了，他賣了他的馬車，他遣送了住不起酒店的侍衛，他還草擬了他男爵木堡的出售協議···

  草擬？

  突然間，萊塞想到了什麼！

  那張木堡的銷售契約上，還沒有買家的簽名和指印！

  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酒館男爵從一開始的窘迫就是裝的？

  不對，任誰都能看出來，酒館男爵是真的窮，不是假窮。他只是個碼頭搬卸工的兒子，他就算成為男爵也只有18歲。

  或者說，萊塞會長突然想起一個更加可怕的假設！

  他對松花紙一無所知，如果說···如果說，松花紙的成本並不是很高呢？

  酒館男爵，是不是在最初的時候就在戲耍他？

  他瘋了一樣喊來了手下：

  「去查！去查酒館男爵的木堡到底賣沒賣！」

  幾名手下疾跑著離去，萊塞卻還呆立在原地，僵硬著久久沒有動作。

  烏木鎮的松花紙，一直在以100枚銅便士的一張的價格售賣，似乎不是很在意銷量的上下波動。

  而羊皮紙的生意就很悽慘了，他們160枚銅便士一張的價格，已經難以為繼。

  但是，他們又不敢加價。如果他們加價，那松花紙那邊的生意只會更好。

  萊塞會長把自己關在他已經重新裝修的辦公室里，哪裡都沒有去。

  奢華的辦公室，比原來更大的漆木長桌，比原來更昂貴的牛皮沙發，並不能給他絲毫的安慰。

  羊皮紙的生意還在賠錢，不管是貴族還是教會都在給他壓力，卻都沒能讓他走出辦公室。

  直到一周後，往返調查烏木鎮的人回到了黑港城。

  「會長，烏木鎮的男爵木堡沒有出售的跡象。男爵的家人在裡面生活的好好的。會長···」

  萊塞會長低下了頭，他輸了，他被戲耍了。

  他當初如何嘲笑那個酒館男爵，現在那個酒館男爵會翻倍的嘲笑他。

  「烏木鎮其他地方怎麼樣？」

  「會長，烏木鎮一切照常。男爵的工坊一直在進進出出，男爵的士兵一直在訓練。對了，會長，男爵的衛兵說抓到一個傭兵，那個傭兵掌握了男爵造紙工坊的秘密，只等男爵回去就絞死他。」

  「哦？」萊塞抬眼看著手下：「傭兵知道了男爵工坊的秘密？」

  皮革行會的會計走進了萊塞的辦公室：「會長，教會那邊讓您去···」

  會計似乎不忍說出接下來的話。

  「去做什麼？」萊塞無所謂的問到。

  「去···去懺悔···」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萊塞會長突然覺得很好笑：「懺悔？」

  怪笑了一陣後，萊塞對他的會計說到：「去告訴教會，明天松花紙就會漲價，我們的羊皮紙也不會再賠錢。」

  「而我···」萊塞會長脫下了手指上的金戒指：「而我明天再去『懺悔』，我的罪責會輕一些。」

  這天夜裡，萊塞會長帶著貴重的禮物，來到了里奧男爵居住的酒館。

  酒館行會的帕博會長為萊塞會長通報前，面帶同情的看了看眼前的萊塞。

  納尼亞半島有句諺語，永遠不要小看一位軍功貴族。

  這萊塞為什麼這麼想不開？他哪裡來的勇氣去和一位軍功男爵掰手腕，現在掰成了黑港城的笑柄。

  萊塞如果知道帕博在想什麼，一定會說，就是里奧男爵給他的勇氣啊···

  帕博老闆將里奧男爵引到貴賓間後，識趣的離開了。

  他不知道里奧男爵哪裡厲害，但是海船行會的安格斯會長都對男爵都那麼尊敬，他尊敬些也沒什麼錯。

  萊塞會長讓手下把禮物放在男爵身邊的小圓桌後，便揮手讓手下離開。

  貴賓廳中只有里奧和萊塞兩人。

  萊塞親自為里奧倒上了一杯紅酒。

  里奧一手握著酒杯，另一隻手隨意的撥弄著那些禮物。

  淨是些他看不懂的銅鏡、古董等零碎。

  萊塞看到里奧男爵隨意將一張瓷盤拿起來又咚一聲扔在了桌子上，心都在顫抖。

  那瓷盤是如此的珍貴···

  男爵似乎很不喜歡他送的禮物。

  「萊塞會長，我們的關係可以簡單些。如果你想送，以後可以直接送錢。

  我不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沒什麼用。」

  萊塞咽了口唾沫，說到：「我明白了，男爵大人，下次我一定會將金鎊擺放為您喜歡的樣子。」

  「哦？」里奧抿了口酒，面帶微笑，盯著萊塞的頭頂：「我喜歡什麼樣子？」

  萊塞大膽抬起頭，看了看男爵。

  此時的男爵，哪裡還有前一段時間在他辦公室氣急敗壞的樣子。

  萊塞趕忙再次低頭：「您喜歡我服從的樣子。」

  里奧吸口涼氣，這話說的，有歧義。不過意思是那個意思，他也就沒再反駁。

  萊塞繼續說到：「男爵大人，尊敬的男爵大人，既然您不喜歡這些禮物，那我賠償您50枚金鎊，用作您最近生意上的補償，您看怎麼樣？」

  里奧有些驚訝於這個數目，瞧瞧，不愧是皮革行會的會長，一開口就是50枚金鎊，這個數字，讓人難以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