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墮落第二原則

  道格管家和老漢克走後，整個酒館突然安靜了下來。

  寥寥三四名酒客各自喝著酒，酒保無聊的一遍遍擦拭著玻璃杯子。

  里奧喝光了自己最後的啤酒，假裝陷在椅子裡，沉思著什麼。

  同時，里奧也在等待道格管家他們走遠。

  時間持續了十五分鐘，什麼都沒發生。

  那名穿著斗篷的酒客，依舊一動不動。

  里奧站起身，背起了放在桌邊的圓盾，結了錢後，離開了酒館。

  秋月當空，寒意漸濃。

  里奧假意緊了緊自己的衣服，然後將雙手交叉在胸前。

  伸手摸著懷中的簧輪槍，今晚，又需要依靠這個老夥計了。

  如果里奧沒有看錯，剛剛那個人的斗篷下面，是一雙碧綠色的瞳孔。

  與黑港郡大多數人棕色瞳孔不同，只有威斯特人才有碧綠色的瞳孔。

  如果是威斯特人···

  那還真有可能，在莫恩山炮台上，有一個威斯特軍官丟下了他的士兵逃跑了。

  即使不是他，當初威斯特人里，沒來得及登船的潰兵也有不少。

  總之，那個人給里奧非常危險的感覺。

  今天裡奧沒有騎馬，沒有穿胸甲，但是圓盾和釘頭錘像往常一樣，一個在背上，一個在腰間。

  圓盾背在身後，釘頭錘插在腰間。

  轉過一處巷子的轉角，即使有人追來，也會進入視野的盲區。里奧雙手依舊環抱，但是從衣服下拿出了火藥瓶，向簧輪槍內灌注火藥。

  里奧沒有向後看，但是他有種直覺，今天晚上不會這麼容易過去。

  巷子很長，很快，里奧便停下了裝火藥的手。

  如果穿斗篷的酒客追了上來，那麼他現在已經能看到里奧，里奧不能讓他知道他在裝火藥。

  身後的腳步聲很輕，掩藏在深夜的環境音中，那腳步聲甚至不如自己的心跳聲大。

  里奧在一個十字路口再次轉彎，趁著視野的盲區，繼續裝填火藥。

  沒有錯，身後傳來了快步小跑的腳步聲，他已經被鎖定了。

  里奧沒有猶豫，快速的向遠處走去。

  這次，他有了方向，他儘量接近城門處，那裡人少一些，即使發生了戰鬥，也不會傷及無辜。

  這是黑港城，里奧對這裡要熟悉的多。所以，里奧一次次的在轉彎時準備著簧輪槍。

  在某處沒有人的巷子裡，里奧轉彎後，猛地轉身，平舉簧輪槍向後！

  這一瞬，前後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詫異。

  里奧詫異的發現，剛剛轉身時，從視野的余光中掃到，一支手掌長的箭矢，正劃著名詭異的弧線射向自己。

  至於敵人的身份，果然是莫恩山上逃走的炮兵軍官，如果沒記錯，他的名字是基諾·撒皮爾。

  而基諾·撒皮爾的眼中，也滿是詫異。

  他最恨的仇人手中，拿著的竟然是一把簧輪槍，一把威斯特貴族才能擁有的簧輪槍！

  他最恨的仇人，這個潛伏在黑港郡部隊中的墮落法師，就是里他破壞了基諾·撒皮爾原本十拿九穩的立功之機，就是他害的基諾·撒皮爾不得不像孤魂野鬼一樣飄蕩在這遙遠的納尼亞半島。

  他們的距離很近，里奧還未開槍，卻先中一箭！

  他只來得及揮舞左臂，生生用左臂阻擋了飛箭射進自己的心臟。

  飛箭刺穿了里奧的左臂，鮮血撒在了里奧的胸口。

  一支金屬箭頭的木質短箭！

  當里奧忍著疼痛，想要反擊開槍時，卻發現基諾·撒皮爾實在是太快了！

  在里奧抬槍的一瞬間，他們的距離只有大約10多米遠。

  基諾·撒皮爾以一種極為詭異的身法在移動！

  七步以外，不是槍更快嗎？但是里奧分明連瞄準都做不到！

  這是基諾·撒皮爾在莫恩山上逃跑時展示過的，墮落速咒法師的特殊施法方法。

  速咒法術被他作用在自己的身體上，改變了他的運動狀態。

  明明這一秒還在向里奧衝來，沒見到他肌肉蓄力發力，下一秒就平移到了半米開外。

  基諾·撒皮爾可以改變奔走的狀態，可以不發力就橫向改變位置！

  速度快的驚人，快到在如此短的距離上，里奧擺臂瞄準他的簧輪槍口，甚至追不上他的速度。

  ···

  墮落第二原則——靈肉變異原則：

  軀體是靈魂的容器。

  容器的形狀，應該由靈魂控制。

  靈魂作用於軀體，軀體發生變異，以此讓脆弱的肉體，匹配法師強大的靈魂。

  ···

  里奧的大腦高速的思考著，尋找著破局的方法。

  速咒法術可以改變物體的運動狀態，墮落法師們選擇直接將速咒法術作用在自己的身上。

  那麼，當速咒法術作用在人身體上時，會產生怎樣的變異？

  里奧現在已經無法瞄準基諾·撒皮爾，也無心瞄準基諾·撒皮爾，他現在必須找到新的克敵方法！

  里奧注意到基諾·撒皮爾充滿仇恨的雙眼，碧綠的瞳孔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絲。

  那血紅是如此的明顯，在夜色里，如同野獸的凶光。

  也就是說，基諾·撒皮爾的眼睛裡，結膜血管在迅速的充血。

  電光火石間，里奧想到了什麼！

  速咒法術可以改變物體的運動狀態，但物體的運動是有慣性的。

  骨骼和肌肉都是固體，改變這些組織的運動狀態比較容易，但是血液是液體。

  血液是不斷奔涌且難以捕捉的。

  當肉體在法術的作用下以非常大的加速度加速或者減速，血液卻因為慣性，會有留在原來空間的趨勢。

  就像人處於劇烈的加速度時，會有缺氧的感覺一樣。甚至會產生黑視或者灰視現象，都是因為在過載的情況下，頭部供血不足。

  加速度越大，對血液系統的影響便越大。

  所以，高速移動的基諾·撒皮爾，身體一定處於極大的過載中，如果長時間將速咒法術作用於自身，那麼他的血管遲早會受不了。

  就像他眼睛中的紅血絲一樣，某些脆弱的血管已經開始破裂。

  基諾·撒皮爾是一名D級速咒法師，他擁有比里奧更強的投射直覺，他甚至像能預判一樣，總是能躲避里奧的瞄準。

  短暫的思考，想明白這一切後，里奧放棄了等待基諾·撒皮爾近身，與他近身搏鬥的想法。他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跑！

  只要拖下去，墮落的速咒法師自己的身體，會被速咒法術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