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9章 持久

  艾倫和死神的戰場鬥爭激烈，在長城前的戰場激烈程度也不遑多讓。

  魔像區域此時的隊形依然保持著整齊，它們賣力地和這些不死生物進行搏殺，依然保持著最初的殺傷力，它們不知疲倦地攻擊攔截著一波又一波的不死生物。

  但在魔像身旁散落的損毀的魔像殘骸，卻足以證明之前的戰爭是怎樣的激烈——這些金屬制的巨大盔甲殘骸，大多看得出是被被生扯下來還相對保持著完好，但也有一些部件變形破裂，被拆卸得七零八落的肢體和零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武器斷折基本沒有能夠保持完整。

  那些僥倖穿過魔像防線的不死生物對比第一天的情況，數量已經多了很多了。

  但此時，原本倒入了長城管道中的那些黑色的希臘火液體，早已流入到壕溝之中，並且會定時放閥補充。

  黑色的火焰在旺盛地燃燒，走到了熊熊燃燒著希臘火的壕溝前的亡靈就會被它成功攔截，嗶嗶啵啵的希臘火包裹吞噬著這些不死生物，成為了它們的墳墓——只要被沾染上的瞬間，它們被會火焰包裹，發出爆炸聲響的這些希臘火時不時地噴涌到空中。

  這種希臘火一旦粘到身上，除了使用魔法外很難被熄滅，這對於防守那些易燃不死生物而言非常有效果，雖然和之前死神之前在希臘決鬥大賽上那種在有限空間裡，一次點燃大數量讓它們爆炸的情況不一樣，威力不會有那般巨大，但勝在細水長流。

  因為面對壕溝里其實不算寬的火牆，低級不死生物還是一個個栽倒進入進去，很快就被燒焦碳化、成為了壕溝底部的淤泥。

  這些不死生物一排排地送死說明了防線暫時的穩固，但城牆上的巫師們沒有一絲一毫的喜色，相對於頭幾天戰鬥剛開始時每一次亡靈被重創巫師們會發出興奮的吶喊的情況，如今巫師只是冷漠而麻木做著重複工，時不時啜飲一口提神的魔藥或者飲品神情有些刻板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

  整個冥界長城幾個被攻擊的主要段落中，在城牆牆垛前排站著的巫師和神職人員警惕著城牆下的一切，時不時控制閥門往下面補充更多的希臘火，或者向城牆下投射出如雨般密集的魔法。

  不死生物大軍的上空被各種魔法占據，致命的魔咒呈弧形持續不斷有節奏的從各個分段成形，藍白紅色的魔咒交織一片，在紅色的光球衝上天際爆炸瞬間，在城牆上逐漸泛起的熊熊火焰朝著那些在希臘火牆後面的不死生物咆哮著飛馳極速飛去。

  而不管是城垛前正值班的巫師，還是後面準備接替支援下一班的乃至那些後勤以及治療師，見到這些不死生物一排排地送死卻沒有了興奮，連續幾天的戰鬥讓這些巫師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

  這些巫師堅持奮戰到現在，儘管到目前為止，毫無疑問，巫師們的勢頭還占據著足夠優勢，一切都還看起來順風順水，不死生物的攻擊還從來沒有形成過有效威脅。

  但是看著那些濃霧中，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的不死生物不知疲倦地在前面的倒下後就湧出更多來，不安和不耐煩的情緒像一頭野獸一樣，在巫師們中間來回跳躍，會給服用它的人一種幸福感的歡欣劑也無法阻止這種情緒的醞釀，只有那些換班抓緊時間休息睡眠的巫師在服用了用於平息和舒緩煩躁焦慮的情緒的緩和劑後，會陷入一種昏沉的、有時甚至是不可逆轉的昏睡之中以便睡夠時間。

  面對這種出乎魔法界所有巫師想像規模的戰爭，在見識到這種規模的不死生物後，不少人絕望的開始明白這場戰鬥的勝利和他們這些凡人關係不大，得看艾倫和拉文克勞女神那邊和死神的情況了。

  並且不容樂觀的事，在遠瞭之前艾倫的戰鬥方向，雖然那些肆虐的讓他們這些凡人難以想想威力的巨大魔法能量離城牆越來越近，但這種大動靜的頻率卻越來越少。

  就像眾人心中的希望一樣。

  同樣陷入疲軟狀態的，還有遠處空軍編隊。

  浮空船上的那些魔法鍊金炸彈，雖然預料到了時間會很持久，但之前並沒有什麼巫師能預料到敵人會有如此龐大的規模。哪怕是見識過黑潮的艾倫和盧娜，通過占卜知道個大概，但作為他們也沒時間去考慮這些凡人層次戰爭的細節。

  浮空船編隊之前那樣大規模覆蓋拉網式轟炸已經停止了，魔法鍊金炸彈在那些不死生物之間爆裂殺傷的範圍要比之前縮小了許多，空中繼而飛出的火龍的龍息也稀疏了不少——它們已經放棄了之前的火圈戰術，只是在製造火牆來分割敵軍好讓己方打時間差。

  事實上，原本那些在高空中盤旋吐著龍息的火龍許多已經停回了浮空船戰列艦的甲板之上，疲憊的它們在進食一些鹿肉之類的嗜好品後就直接伏在甲板上休憩。

  只有卓耿、潘西和萊西帶著幾隻巨龍依然堅持著在高空中盤旋，不過就連它們也開始節約了體力，讓自己的噴吐頻率也降低了不少，吐出龍息只用來清理下方的不死生物集群。

  巫師們已經在實戰中明白，這種為求殲滅數量的戰術，並不適用於這場拉鋸戰，因為你在戰場上消滅的再多再快，霧氣里的死人反而就有位置加入進來。

  而這種戰術在短時間內消耗的戰鬥補給，用掉的鍊金炸彈，生產速度已經無法跟上消耗的速度，儲備數目持續減少對於為了這場戰爭準備的全世界的魔法界來說還算不上什麼事，但看不到結束的希望讓巫師們還是學會了開始節約彈藥，把戰場維持在安全程度即可。

  因而此時的空軍編隊氣勢顯得弱上了不少。

  騎在潘西身上的佩內洛分身有些心不在焉地控制火龍的方向，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投注在艾倫正在抗爭的方向。

  赫敏分身嘴唇抿了抿：「佩內洛…盧娜從昨天開始就不自己去廚房拿東西吃而是讓麥琪送給她…你說是不是她看到艾倫那邊的狀態…」她的聲音有些發緊，「我是說，艾倫那邊的動靜越來越小了…」

  「蠢貨，艾倫肯定不會有事的！瘋姑娘就是被黛西和艾米麗問的煩了…」佩內洛蹙著眉頭似乎對赫敏說不吉利的話非常不喜，不過看到萬事通小姐補滿血絲的眼睛後嘆了口氣，「我們能做的就只有相信艾倫…還有相信盧娜，反正最差的結果…你不也是早就有所準備了嗎？」